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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PG四期創作】頑存於狂沙之下(四)

停屍房 | 2021-09-19 15:55:35 | 巴幣 10 | 人氣 101



南方歷四月二十六號,上午六點十五分。

派蘭斯翠麗亞──永霜城。

『妳覺得那些傢伙有辦法適應這個法術嗎?』

百噸寒冰塑出的城牆上,砂角寫意地將斧槍矛頭捅進一個帶翼沙兵的腦袋,看著對方的頭部以不知道被放慢幾百幾千倍的速度崩裂開來,帶動身子用肉眼難以看出的速度緩緩往後仰倒。

在那帶翼沙兵的後方,城外廣闊的冰原乃至空中,無論是九神衛軍、巨大的嗔冰群、來不及退入城內的凶獸人到壟罩一切的風雪,都像被按下了放慢鍵,在一片詭異的寂靜裡,以幾乎等於靜止的超慢速活動著,連聲音都因為這過於緩慢的速度而削弱到近乎死寂。

沉默紀元(The epoch of silence),從上頭傳下來的情報,砂角記得這個術式是如此稱呼。

根據牠的觀察,還有從其他凶獸人那聽來的情報,這是一種能大幅削減範圍內事物「速度」的結界術,儘管不可視,但依靠對受影響的九神衛軍分布的位置來推斷,範圍大概由城牆外側起向外延伸數公里,以倒碗狀壟罩永霜城,連空中都有顧及。

有個曾參與布置這個術式的雷獸種大薩滿對其他凶獸人解釋過,沉默紀元這個術式就像一個生物體,它能夠消化那些被削減掉的「速度」來自行維持運轉,且進入其中的生物也不會意識自身的速度處於被削減的狀態,就像進入另一個時間線一樣,連思考本身的速度都會受到削減。

砂角有和一個慢了幾小時才從術式影響範圍內脫身的同胞聊過,對方待在影響範圍內時一切感覺都很正常,就只有影響範圍外的動態景物在對方眼中呈現高度加速的模糊狀態,那是一種很特別的體驗。

一枚呼嘯的冰錐由城牆後方的防禦冰塔高速噴向天際,擊碎了欲從高空入侵的帶翼沙兵。

『不確定,我不知道要怎麼進化才能免疫這種緩速。』砂角位置的左側幾十公尺處,血蹄秤了秤手裡多刃錘的重量,而後單手揮棒,將帶刃的錘頭橫砸在超慢速飛抵城牆上的帶翼沙兵正臉,把它以超慢速打飛回去:『不過它們肯定還會繼續進化,在它們變得更難對付之前,我們能做的就是讓自己變得更強。』

『的確。』砂角對此表示認同,目光冰原上超慢速的奇妙默劇。

雖然知道要是九神衛軍再度進化情況會更加麻煩,但牠竟意外地對此感到期待。


南方歷七月一號,下午八點。

派蘭斯翠麗亞──永霜城地下淺層。

熙熙攘攘的食堂內,砂角默默坐在二樓平台一角,斧槍斜靠身旁石牆,牠側目望著底下來來往往的人群。

大部分都是和牠一樣的石獸種凶獸人,再來是作為食堂工作人員的妖僕,剩下就是其他品系的凶獸人和一些需要攝食有機物維生的智慧種魔物。

一陣逐漸接近的足音令砂角抖了抖耳朵,一個雌性妖僕端著與自己體型的特大托盤,腳步輕盈,動作俐落,將盛滿食物的石碗石盤擺上沿途經過的桌位。

『謝謝。』在對方來到砂角桌邊面無表情地放上最後一份烤岩蛆和泥苔湯時,砂角雙目注視對方,用精神波禮貌答謝。

砂角聽過這些妖僕的起源,這些白髮灰皮的人形生物原本是居住於這塊大陸的精靈族,當時大陸上到處都是巨大的森林,直到自己的創造者到來,擊敗了那些精靈,並把她們的種族連同家園一起轉化成現在的模樣。

那個雌性妖僕朝牠回以一個微笑,隨即轉身離去,沿桌收拾著空盤。

砂角將目光擺回桌上熱騰騰的烤岩蛆,這隻被烤熟的蠕蟲型生物同樣是大腐化者的造物,能以石頭和沙土為食,生長快速,有著豐富的蛋白質和脂肪,在派蘭斯上是許多食肉魔物的糧食。

就在砂角徒手抓起烤岩蛆,咬開它的頭部準備享受蟲體內的湯汁時,一個緊急命令打斷了牠愉快的晚餐時間。

『大量沙兵突破城牆,全體人員立即回防。』

大量沙兵突破城牆?怎麼辦到的?所有收到命令的凶獸人腦中不約而同浮現這個疑問,不過沒有任何人有所遲疑,一瞬間騷亂的聲響填滿了整個食堂,凶獸人們紛紛拿起自己的武器,起身奔向通往地面的走廊。

砂角也不例外,牠把烤岩蛆由頭塞進嘴裡咬著,路上邊跑邊吃,還不忘加入其他凶獸人間的腦波閒聊。

當砂角跟著回防的大部隊抵達地面,城內已到處都是外型怪異的九神衛軍,它們背生蟲翼身披重甲,幾分神似原本的飛行沙兵,卻又在武器和展現出來的氣場上截然不同,顯然已再次發生進化。

『驅逐它們!』不等其他命令,砂角和回防的凶獸人們自動進入戰鬥狀態,訓練有素的支援起城內各處的戰況。

很快的,連同砂角在內的守軍就發現進化後的九神衛軍重組速度更快,實力上也有不少進步,砂角以角格擋住砍向頸子的彎刀,同時斧槍一擊刺出,大力貫破一個進化沙兵的胸口,連帶崩解了對方全身。

在等著對方重聚好繼續將其往城外推的期間,砂角朝城牆的方向望去,目光掃過城牆上空,外頭依然靜滯的風雪和雲層表示著沉默紀元仍在運作,進化後的沙兵卻扇動著蟲翼,毫無滯礙地從城牆上空入侵,密密麻麻,遮天蔽日,靠龐大的數量和無限重組的特性逐漸壓垮對空防禦系統。

這樣是守不住的。

砂角如此意識到,需要防禦的範圍太廣,進化後的九神衛軍入侵城內的速度快過守軍把它們清出去的速度。

也在這個時候,聳立的冰塔和懸浮於空中的晶體接二連三發出異樣的光芒,砂角依稀意識到了什麼,心中浮現一股不祥的預感。

面對再次進化的九神衛軍,永霜城的領主決定祭出終極手段,而世界各國也彷彿「共時性」般,在這一時刻跨過了底線。

遠程傳送的光芒吞噬了混濁的天空,吞噬了漫天的九神衛軍⋯⋯

光芒過後,空中再無那萬千沙兵的身影,下方的永霜城裡,在同伴沙化揚起的塵沙中,凶獸人們沉默想要驅逐殘餘的九神衛軍,卻見空中漂浮的晶體開始失去光芒向下墜落,裂縫在冰塔和其他透過魔力運作的構造體表面蜿蜒交錯。

王座廳內,盲眼的凶獸人薩滿望著王座上的沙塵和散落的盔甲,背後透過牠目睹一切的大腐化者忍不住感嘆:「唉~只能算你運氣不好啦~」

繞是足以匹敵神明的魔物之王,也會於戰爭之災中化作沙塵。

作為冰皇魔物大軍的供應者,大腐化者豪不費力接回魔物操控權,指揮防線收縮至地表之下。

戰爭還遠未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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