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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歌峽谷

在下 | 2007-12-19 01:16:51 | 巴幣 2 | 人氣 673

WOW - 極短篇
資料夾簡介
最新進度 [WOW]囚牢

  被遺忘者戰士仰望天際,梣谷的午後落下了紛紛細雨。
  
  只是戰士所佇立之處並非是袤鬱的梣谷深林,而是在戰歌伐木場的塔上注視著對面的天空。
  
  此時此刻,他的心思如同那片迷茫的天空,不知所措。
  
  他只是來送封信而已,卻被那些士兵給押上了戰場。
  
  
  
    戰歌峽谷
  
  
  
  戰歌伐木場與銀翼要塞遙遙相望,梣谷與貧瘠之地的交界處就在它們之間;部落為了龐大的林木資源與戰歌氏族的榮耀,聯盟為了守護這塊美麗的大地與阻止部落勢力的擴張,雙方戰火一觸即發,此地的戰事就不再停歇。
  
  奈特‧祭月者是一名被遺忘者、是部落的戰士沒錯,但是他對於部落與聯盟間的紛爭向來沒什麼興趣──事實上,他目前為止也沒遇上過任何一隻聯盟的小貓──他一向是安分地執行任務,除了釣魚以外,就沒再有什麼執著的事情了。
  
  他一點也不像個被遺忘者,這都要歸功於他那毫無生前回憶的腦袋。
  
  不過他一點都不想讓這個腦袋在今日落下。
  
  他跳下塔,看著綠草與黃沙間的殺戮,不論是戰歌伐木場還是銀翼要塞都滿佈血腥味──恐怕傳遍了整個梣谷──他無奈想著,這樣一點意義也沒有。這些愚蠢的傢伙。
  
  但或許這些人還有其他戰鬥的意義?他正思考著……
  
  
  
  一記冰霜新星在他腳下爆開,他的雙腳被冰凍住而動彈不得。眼前,不對,是眼下的鬍子侏儒正吟唱著咒語──嗯,他在幽暗城有看過一名被奴役的麻瘋地精,此二者的差異僅有膚色──他才判斷出眼前的生物為何時,地精法師突然停止吟唱咒語,緩緩倒下,紅色的鮮血流遍一地。
  
  「原來地精的血是紅色的。」戰士心裡想著。
  
  「你這腦漿腐爛的戰士……咯咯咯………」
  
  尖銳如蛇嘶般的聲音從空氣中的血味傳來,這令被遺忘者戰士的後頸起了疙瘩,但他並不感到恐懼──他若無法辨識出自己的同胞,那他就真的只是一副腐敗的骨頭了──被遺忘者盜賊若隱若現的身影肯定了他的猜測。
  
  「所有的戰士都很蠢,你是我見過最蠢的一個……你想再死一次嗎?咯咯咯……」
  
  被遺忘者盜賊的聲音氣若游絲,奈特‧祭月者猜想,他恐怕沒有下巴。
  
  地精法師頭與身體連接的地方──會這樣描述,是因為戰士不確定地精是否有脖子──血液不止湧出,大大的裂口如張嘴笑著,並且還混著綠色的混濁物。
  
  這讓他十足的領教到了盜賊的功夫。
  
  被遺忘者盜賊緩緩現身,他的確沒有下巴,臉上被交叉的鐵片所縫補,斑白的毛髮在他的頭皮上雜亂垂著;他黑紫色的舌頭舔著匕首,咯咯怪笑著。
  
  被遺忘者戰士沉默了半秒。
  
  轉頭就走。
  
  「你想臨陣脫逃?咯咯咯……」
  
  要不是因為奈特‧祭月者經常在幽暗城遇到盜賊,他可能會認為所有的被遺忘者盜賊的神經系統都已敗壞而不能夠正常運作──不對,好像所有的被遺忘者盜賊的確都是神經病──他停下腳步,微微偏過頭,「我該走了。」
  
  不滿於戰士低沉的嗓音,盜賊舌頭搖擺著,還欲出聲羞辱──戰士猛地向他衝鋒。
  
  
  
  戰士猛地向他身後的夜精靈盜賊衝鋒。
  
  夜精靈比起被遺忘者枯瘦的身軀要高大、強壯許多,但被毫無預警的突襲,他還是在原地短暫暈眩過去;奈特‧祭月者俐落地斬斷夜精靈盜賊的長腳,在他身上撕裂出無數傷口,鮮血從多處地方洩出──被遺忘者戰士依舊不甚專心地戰鬥,而去觀察其他種族血液的顏色,險險不合他沒血肉的手所穿戴的手甲要揮飛了出去──不亞於盜賊的速度,奈特‧祭月者猛烈的攻擊使得眼前的敵人迅速倒下;但有所差別的是,這名夜精靈男性在受到致命一擊後所發出的慘叫聲實在太過於刺耳,令戰士嫌自己缺了那麼點優雅。
  
  這名潛行技術似乎不是很好的夜精靈盜賊倒在地精法師旁。
  
  一長一短,儘管不夠對稱,倒也好作伴。
  
  奈特‧祭月者第一次擊殺了聯盟的人,心中倒也沒什麼感覺,僅是覺得一開打後自己的精力也起來了,但現在卻累積過多而無處宣洩。但他並不想在此處多待。
  
  戰士調正鬆落的手甲,並將手上兩把劍上的血液甩去,便收了起來。
  
  被遺忘者盜賊瞪視著奈特──雖然他的眼睛根本張不開──並在自己的兩把匕首上塗毒。
  
  
  
  「至少你破爛的眼還可以用,咯咯咯……」他再度隱身起來,「我想我們戰後會有機會決鬥的。
  
  「我是考特‧鋸刃……」
  
  
  
  被遺忘者戰士轉身離開戰歌峽谷,不再理會那夾帶陰風的聲音。
  
  *
  
  經過那些奇怪的木雕:它們張著詭亮的眼,張著偌大的口,無聲吶喊著。清除了一些惡魔:那些火焰,還有那些汙穢的血,與不亞於這世界生物的哀嚎聲。藉由那些伐木工的指示,被遺忘者戰士來到了屠魔峽谷。
  
  惡魔腐敗的氣味依舊不絕於鼻腔,鮮豔的惡魔火燄也隨處可見,但跟那些惡魔一樣,熾火也避開了那一處:那塊巨大的石碑。戰士走上前,枯掌覆上石碑,仔細端詳著。
  
  上頭刻著戰歌氏族的徽記,以及獸人的符文字所刻下的一段墓誌銘。
  
  『 這裡長眠著葛羅‧地獄吼,戰歌氏族的酋長。
  
    我們人民被詛咒的開始和結束都與葛羅息息相關。
  
    他的名字在我們的古語中意味著「巨人之心」,他名副其實。
  
      他如鐵塔一般矗立在惡魔瑪諾洛斯面前
  
          ──以他的鮮血為我們贏得了自由。
  
        向你致意,我的兄長。
  
            願戰歌永不消逝。
  
                   ──索爾,部落的酋長 』

  
  那些士兵與伐木工告訴過被遺忘者戰士一些故事,一些有關於他們戰歌氏族的歷史與地獄吼的故事;而周遭的氣氛肅穆地令人不敢大聲喘氣,奈特‧祭月者能理解這位酋長的靈魂是如此令人起敬。
  
  這裡是屠魔峽谷,惡魔瑪洛諾斯倒下的地方──如今他的屍骸放置於奧格瑪的智慧谷裡、索爾的堡壘前。
  
  而惡魔之火在獸人們的血液中已停止燃燒,戰歌將被永遠傳頌。
  
  戰士靜靜地跪了下來,閉上眼沉思著。
  
  會不會有那麼一天,他漂泊的靈魂也會有面臨重大抉擇的一天?譬如力量與正義、譬如天譴與遺族?也或許,他現在會立於此處,是因為他曾經選擇再活一次……
  
  無論如何,地獄吼一再的勇於面對自己,並克服了惡魔的掌控,是無庸置疑的令人欽佩。
  
  只是這對一名被遺忘者來說,太荒謬了。
  
  
  
  「愚蠢的戰士……你想死嗎?咯咯咯……」
  
  如蛇嘶般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奈特站起身來,轉頭,卻不見任何人影。突地,憑空幾顆腦袋落在地上,根據那些長耳朵、大鬍子、白皮膚和迷你腦帶來判斷,戰士猜想這採頭賊是部落人。
  
  脖子一涼,一把塗有劇毒鋒利的匕首已架在他的頸上。
  
  藉由這腐敗的氣味,他更可以肯定這是一名不死族。
  
  「拔出你的劍來啊,像個戰士面對敵人啊……咯咯咯……」
  
  儘管頸上的表皮已被劃開,毒也滲了進去,戰士依舊沒有要戰鬥的意思;他只是從自己的行囊中拿出一些東西,就地製做出解毒劑。
  
  然後移開匕首,為自己解毒。
  
  被遺忘者盜賊現身,瞪視著他。雖然他的雙眼根本張不開。
  
  奈特‧祭月者此時才正視他,好奇問著:「你想殺我嗎?」
  
  相當不滿於戰士低沉的嗓音,盜賊的舌頭搖擺著,卻又想不到任何辭彙羞辱他。
  
  「很好……很好……喂!你要去哪?」
  
  戰士才轉過身就被盜賊叫住,淡淡說著:「離開。」
  
  「很好……」
  
  盜賊在自己的雙匕首上重新塗毒,剩一半的嘴型更加裂開,「我們說過要決鬥的,你這沒有腦袋的骨頭………咯咯咯……」
  
  戰士額上的屍斑微微皺起,比先前更加疑惑。這下考特‧鋸刃終於了解了一件事:眼前的被遺忘者戰士分毫沒把他給記在心上。
  
  他憤怒地將匕首丟出去,戰士偏過頭閃開,射中了那張著嘴的奇怪木刻,正中眉心──如果那兩個發光的洞算是眼睛的話。
  
  
  
  奈特‧祭月者會有在乎的事,但要讓他記得且永遠在乎的事卻很少。也許是忘記了生前的一切,再忘什麼也沒所謂了;所以他一再忘卻,忘卻了自己在哪個墓地復活──另一種形式的復活──忘卻了自己被哪些人教導過,忘卻了自己該是名勇往直前的戰士,忘卻了自己是一名被遺忘者。
  
  於是在他忘卻許多事情後,發現自己的身上有把釣竿,便只記得要釣魚了。
  
  考特‧鋸刃無法忍受受到忽視──他似乎也忘了自己是一名是盜賊──他鄙視戰士、羞辱戰士、對戰士發出決鬥要求,只因為他覺得戰士這一群人實在太出風頭,讓他非常不爽快。
  
  奈特注視著怒氣騰騰的被遺忘者盜賊,無法明白他這一切是為了什麼,而眼前沒有下巴的盜賊也不吐出任何一句話解釋他怪異的行徑,只是一會兒潛行、一會兒咯咯笑著、一會兒拿著斧頭亂扔。在奈特看過的盜賊裡面,這賊恐怕是防腐劑用最少的一個。
  
  倘若對方不出言,他就只能不情願的開口了,這似乎要他的命。撇撇嘴唇,被遺忘者戰士難得主動開口說話:「為何找我?」
  
  被遺忘者盜賊感到相當焦躁,不停在自己的匕首上毒,同一種毒已被上了數次,「看你不順、看你不慣、看你礙眼、看到你就想殺你,咯咯咯……戰士不是都很愛送死嗎?我可以送你一程……咯咯咯……」
  
  「我不清楚,」奈特看著地獄吼的石碑,「或許我還不算個戰士。」
  
  考特在同一把匕首上上了數十種不同的毒,舌頭急躁的晃動,「我可以宰了你這冒牌戰士,你可以用你盾牌的碎片抵抗……咯咯咯……」
  
  「我沒有盾,我沒有要保護什麼,」半闔眼,奈特思索著,「我要為什麼戰鬥?」
  
  「沒有為什麼……」考特終於停止上毒的動作,轉而東張西望,雙腳急促跺動,「我想殺所以殺……會問這種問題,你還是個不死生物嗎?咯咯咯……
  
  「如果你剩下的一點腦渣還沒腐敗成爛泥可是裝著『榮譽』這種沒價值的東西,」為了說這句話,他的舌頭急速擺動而不停歇,卻將他黏稠且帶有血味的唾液噴得滿地都是;伸回去,在嘴裡捲了幾圈後,他的舌頭才又伸出來,繼續他的話語:「那你滾回你的土堆去,給那些蛀牙又吵死人的……嘴又臭的……蠢狗……慢慢啃吧……
  
  「咯咯咯……」
  
  或許他說累了,接著就只是咯咯笑著,並潛行起來,不再有所動作。
  
  奈特也回復沉默,思量某些事。
  
  
  
  「咯咯咯……我在戰歌聞到血味……」考特‧鋸刃終於按耐不住,正欲疾跑離開前往戰歌峽谷。
  
  ──忽地,戰士的手甲擦過盜賊的肩甲。
  
  被遺忘者盜賊張不開的眼傻傻看著戰士,被遺忘者戰士單薄的背影。
  
  「考特‧鋸刃,你有看到我的戒指嗎?」
  
  
  
  梣谷的午後落下了紛紛細雨,被遺忘者戰士仰望那邊的天際。
  
  瞥了一眼地獄吼的石碑。被遺忘者戰士前去戰歌峽谷,不再理會那隨陰風搖擺,傻在原處若隱若現的舌頭。
  
  
  
    戰歌峽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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