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例行假日,在與小兵成為朋友後,已經過了兩周。
根據小羊大人之後所說,天蠍的能量會自動保存在我的身體裡。
而我只要成為干星,就能使用其中一個能力,將身體裡的能量取出。
強制取出會造成嚴重的後遺症,但是取出在自己身體裡的就不會有事。
「記憶遺失、思考受限諸如此類的,如果能量越強,造成的後遺症越多越嚴重,是這樣的吧!小羊大人。」碎星看著旁邊的小羊,毫無顧忌自己身邊是否有小兵在。
「是!大概是這樣吧,不過……為什麼你還有興致玩樂啊!」
這天,碎星帶著小羊與兵夜,跟音約好在商店街見面。
而且碎星非常期待著這次的旅程,這是他血汗工作300多年後,第一次體驗什麼叫做玩樂,什麼叫做星生。
「小星……又在自言自語了,而且自言自語的時候,會比跟我講話還開心。」兵夜小聲抱怨著,拼命抓著碎星的衣袖,瘋狂掃視每個從他眼前經過的人,看他們的眼神跟表情有沒有朝這裡看過來。
「這個叫做中二病喔,遲來的中二病~。」
音從兵夜的後方突然出現,搭著兵夜的肩膀讓他無法逃脫,掛著標準的陽光笑容。
「久等了~等很久了嗎?」
「沒有,比預定時間還要早20分鐘。」
「早、早鳥,早安。」兵夜畏畏縮縮的,抓著碎星的衣袖越抓越緊,不過這點反而令音很高興。
自從那次事件後,兵夜都會主動地跟碎星與音道早安,而且也能夠透過碎星所教的,深吸一口氣後好好回應別人,想傳達出去的話……稍微能夠主動說出來了。
「喔!早安~這次沒叫我同學了呢,兵。」
「摁……。」
「所以,等一下要先去哪裡?」碎星原本想主動規劃行程,但礙於對人界的不熟,不會使用網路,連意見都給不出來。
「嘛~先去服飾店吧,話說……你們兩個該不會沒有便服吧?」
音在看到的時候一直很想這樣說,為什麼出來要穿制服,學校制服!
「沒有。」
「我、我也是。」兵夜沒有從來思考過會有跟人出來玩的一天,住宿的時候只有帶著睡衣而已,而且碎星也穿著制服就沒多想很多。
相比之下,音頭上戴著黑色帽子,穿著一件黑白相間的外套與一件黑色、被白色給渲染的T恤,黑色類似軍人多功能的短褲,與一條意義不明的斜腰帶,但整體與黑色鞋子搭配起來,畫面和諧、感覺上與音很合適。
「真是不敢相信……總之,去服飾店吧!」
音搭在兵夜的肩膀與碎星同行,惹得兵夜有些不自在。
「那個……可以、不、不要在把我當……靠墊了嗎?而且……太近了。」兵夜臉上浮現一分的羞澀,與九分的緊張。
「抱歉抱歉~。」
音放開了兵夜,但下一秒將自己的帽子取下,戴到兵夜的頭上戴好。
兵夜感到更多的不自在,但帽子傳來暖暖的感覺,彷彿戴了很久,像是從家裡就一直不離身的感覺。
「這樣,視線就會狹小一點了吧。」音露出牙齒、瞇著眼睛的燦笑,令兵夜不再多說什麼,默默的接受了。
「摁……謝謝。」
「沒事~我只是分享而已,因為我們是朋友。」
在碎星等人逛完了服飾店後,每人都提著一包出來,其中碎星是最期待的,準備去下一個地方。
「啊……我比較希望你們能現在穿的。」
音對旁邊兩位的制服實在覺得有點礙眼,畢竟從兵夜的表情上,完全看不出來是來玩的,碎星例外,感覺他有期待過頭了。
「那、那個,衣服,要洗,比較乾淨。」
「這個我知道啦~不過很可惜耶,竟然沒買我選的搭配。」
對於衣服沒什麼概念的兩位,音幫兩位選了自己看上的衣服,像是兵夜想幫他選可愛風,碎星則是龐克風。
不知道哪裡來的自信,讓音對自己的品味充滿自信。
「絕對、不要……。」
兵夜對於自己選的普通T恤與休閒長褲感到滿意,完全不考慮音所想要的風格,自己絕對不適合!完全不懂音的想法。
「那種風格,我很不喜歡。」
對於穿了三百多年的星衣,碎星對人類的衣服並沒有太大的興趣,與星衣風格相差甚遠的衣服完全不想要,所以自己所選的是,跟星衣很像的外套。
「呿,那接下來你們有想去的地方嗎?」
「你沒規劃?」碎星對於幾天前,主動找了自己的音,感到深深的誤解,原來音想都沒想過。
「那、可以去……遊樂世界嗎?」
音對於主動提出意見的兵夜,沒有任何想拒絕的想法,甚至很想摸摸頭誇獎他,但這樣反而會讓他不自在吧,擔心著這類的芝麻小事。
如此想著的音,不自覺地看著兵夜發呆。
「如、如果,不想去的話……。」
「當然可以!不過沒想到你會想去那裡,看來能更了解你一點了。」音看著兵夜的不自在感,拉低帽子的動作,趕緊同意讓他舒緩一點。
「那裡是……什麼地方啊?」
出現了新的名詞,碎星帶點興奮又有些疑惑,怕是些怪地方。
但對於碎星突如其來的發言,兩人感到震驚,無法相信這年代還有人不知道那種地方,還以為那是老人才會發生的事情。
「诶?碎星,在你以前居住的市區裡,沒有遊樂世界之類的地方嗎?」
「沒有。」
「我、我跟小星一樣……但有聽過,因為、以前同學……放學的時候,都會搭電車去。」
兵夜其實也有搭過去看過,但是……感覺自己完全沒辦法適應裡面的氛圍,而且自己一個人,只好離開。
「是喔~摁!原來如此,那既然今天是跟我們出來玩,就一起留下回憶吧。」音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數位相機,將手搭在兵夜的肩膀上,並叫了一聲碎星,讓單純的他回頭,趁那一瞬間。
「CHEESE!」
隨著拍照的喀擦聲,留下了三人的第一張照片。
事後碎星對音所拿的東西有著高度興趣,很類似於星界的紀錄,甚至想開始拆解,但被音給阻止了。
「這裡,就是遊樂世界?」
眼前的氛圍微亮又帶著各種高亮色彩,各式各樣的大型機器在碎星眼中,像是在另一個世界,想要像小孩一樣埋頭觀察。
走進了大門,在碎星去觀察那些機台之前,小羊已經搶先了一步。
然而沒有實體化是無法對人界進行干預的,對此而懊惱到不行。從以前一直有的困擾,到現在都無解。
「太、過、分、了!!就說你們這些碎星根本沒有人性啊!不應該說是星性?隨便!超不公平的就對了!」無論小羊在旁邊怎麼喊怎麼叫,碎星都當沒看到,注意力早就被那些一直發光的機器給吸引住。
「是說,那個人是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啊?」
音注意到眼前,有著小馬尾,頭髮像被靜電而豎起來的男性,印象中曾在學校裡看過他。
實際上他跟另一名搭檔為中二兩人組,要不知道都很難,只不過在碎星來的一個星期之前,就已經沒在做什麼引人注目的事了。
「哪個?」
「那個在夾玩偶的,嘛~好像也不用太在意就是了。」
自從在學校安分下來後,音對於這兩位就沒什麼注意過了,但曾經有多次見過另一名潮漆學長,總是能感覺到急躁的情緒,跟搞事的時候判若兩人,不過眼前這位看起來沒什麼變就是了。
「過去搭話吧。」
小羊已經下指示了,射手座的能量,雖然不強但能確定是回收目標之一,這對碎星可是好事。
「那、那個,我就待在這裡……。」兵夜那著一把玩具大槍,指著眼前末日題材的射擊機台,已經躍躍欲試,想趕緊開始。
「等等……單人!?兵,你沒問題嗎?」
「沒問題……早鳥。」
音其實很在意,我行我素的兩位學長發生了什麼事,現在是機會能靠著碎星問出來,自然不想放過。
而為什麼想知道?因為在開學典禮時,學長公然做的蠢事,成功緩解了自己的緊張,那對於新環境的害怕。
果然,活像自己是最好的吧!在那時候,音確定了這個結論。
「請問,有什麼事嗎?」眼前的娃娃又沒夾起,為了這個而煩惱著的少年,神情上多了些不耐煩,現在又看到有兩個人來找碴的,其中一個還穿著跟自己同所學校的制服,更加覺得煩悶。
「你是射手座的?」
音聽到碎星說了不知道從哪聽來的話,感到有些尷尬的倒退一步。
「射、射手?摁……我是射手座的沒錯,但關於你怎麼知道的,嘛我就不想知道了,如果沒事的話,可以不要妨礙我嗎?」
「你在夾那個玩偶嗎?」碎星指著玻璃後面靠近洞口的,超過自己半身的白熊玩偶。
「摁,就快夾到了,吧?」
音注意到機台上面的夾取次數,高達五十次,怎麼想這裡面有大半都是他投的。
「我幫你吧。」眼前的這台機器,碎星是第一次真正接觸到,但是看了剛剛它夾取的方式,大概了解其中的道理。
「等等,我不想浪費錢。」
「我會用我自己的錢。」碎星按照上面的指示,投下了十元硬幣,眼神全神貫注,像是在計算著些什麼似的。
——以剛剛他夾的感覺,那個像爪子的東西,下去的速度……如果再以這樣的角度,根據上來的速度,摁,強度應該可以。
過了數秒後,沒想到碎星真的成功夾取,令旁邊的人不敢置性,同時也感到不甘心。
「嘛,等等去其他機台比一下要嗎?」
「不,學長,他是運氣好剛好彈進去的。」音感受到學長的情緒變化,感覺接下來會很麻煩,而且一直沒切到重點也很浪費時間。
「你跟他一樣是辰星高校的學生吧,我是二年級的天弓一矢,C班,既然都是同校的話,那就一起玩吧?如何。」從天弓的眼裡,感受不到任何的善意,只感受到滿滿的鬥志。
不過天弓還是滿懷心意接受,碎星夾到的白熊玩偶。
「我是一年B班的早鳥音,嘛……旁邊的那個跟我同班,叫做木央碎星。」
「木央是嗎?記得了。」
音感覺自己被無視的感覺,有些不快。
「對了學長,你是喜歡那種熊玩偶的人嗎~可以抱住,那柔軟惹人疼愛的玩偶,學長是很喜歡的那種人對吧~?」
「這個是要送人的,畢竟他最近心情很不好,鬱悶到我都煩了,我想說送他個可愛的東西,大概心情會好一點吧?而且他太壓抑自己了,這種像抱枕的東西一定很有效的吧!?」天弓凝視著手上的白熊玩偶,表情上流露出不捨的心情。
「請問是指潮漆學長嗎?」
「摁,不過不能告訴你原因。」天弓的表情有些沉重,仔細摸了幾下玩偶後,馬上恢復精神指著碎星,「木央學弟,事不疑遲來玩吧?」
音看到天弓的鬥志很明顯,不服輸絕對要贏的精神心態,原本想直接拉著碎星離開,畢竟感覺會被耗掉一整天的時間,還想吃午餐什麼的……不過果然碎星會接受天弓這種提議。
「那要玩什麼呢?」碎星早已迫不及待,一直在看著周圍在玩的人們。
「那邊的末日戰爭,應該快結束了,等一下吧。」天弓正指著兵夜在玩的那台機器。
兵夜的表情看起來滿興奮的,有點興奮的可怕,畢竟很少看到他這種表情……
音悄悄的走到了兵夜的後面,看了一下他的分數。
「121017……目前最高分?而且還在繼續。」
兵夜,徹底顛覆了音在心裡的模樣。
但在看了它少見開心的表情,音也不再多說些什麼。
不到一分鐘後,兵夜玩的遊戲迎來結束,身體還透露出微微不捨的訊息,完全搭不上遊戲的血腥畫面。
「诶?早鳥,你、你什麼時候站在後面的。」
「可能從一開始就在吧~也許是後來才在的。」
「抱歉……沒有注意到,那、小星呢?」
「在你附近。」碎星突如其來的出聲,令兵夜有些嚇到,仔細看了才發現,他們所說要找的學長天弓,站在碎星後面。
「原來是認識的人嗎?那我重新自我介紹一次吧,二年級C班的天弓一矢,你呢?」
兵夜深吸了一口氣後,「兵、兵夜,毒之宮,一年級、B班。」
可能說完後礙不住羞澀感,逃到了碎星的後面,擋住自己的視線。
之後,天弓與碎星比了一場,但天弓還是輸了,一直不斷地跟碎星提出比其他遊戲,以玩的名義提出。
音則帶著兵夜去玩其他遊戲,氣氛跟另一組截然不同。
就算是問現在的天弓,大概也很掃興吧,而且他本人都不想說了,也無從問起。
原本今天是想徹底忘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像是自己是同志被公開的事情,雖然說自己也說過不在意,但說到底還是會在意的吧。
在那天之後……班上也沒什麼特別的反應,但總能感覺到一些不舒服的視線,那個叫做羽本鈴香的,也因為戒指的事情被這樣對待。
有時候,連自己都快搞不清楚什麼叫做「正常」了,明明喜歡只是很單純的想法。
嘛!反正,在繼續思考下去就會想起不好的回憶吧?
「那、那個,早鳥,怎麼了?不舒服嗎?」
「嘛……可能是你拿手槍對著我的關係,雖然是玩具。」音看著兵夜眼前機檯上的分數,與先前的末日戰爭相同,都拿到最高分的成績。「你槍類遊戲還真厲害啊……。」
「沒、沒有這回事的……可能是因為在家裡,自己玩線上遊戲的時候,都、都玩槍戰的關係吧……?」
「不,滑鼠跟塑膠槍的手感差很多吧!這遊戲也不吃走位,畢竟是自動的,很單純路線的射擊遊戲,所以跟線上槍戰那種差很多的!」
兵夜倒退了一步,眼神傳出有些害怕的眼神。
「啊……抱歉抱歉,有點太激動了。」
「沒、沒關係的。」兵夜轉過頭準備開始下一場,並且將另一支手槍遞給了早鳥。
「诶?你不是說想試試看能不能突破分數嗎?」
「摁……所以想跟早鳥一起。」
「這樣單人獲取的分數會被砍半吧,加上我得到的也不會比你單人開始來的多。」
「我、想跟朋友一起……突破……。」兵夜拉低了帽子,不等著早鳥回應選擇了雙人開始。「早鳥一直都會是朋友……所以,難過的事……能跟我說沒關係的。」
兵夜突如的一句話,令音頓時發呆了幾秒,沒有注意到眼前的警察已經射了自己幾槍。
「真是——這種瞬間被打槍又感動的情緒是什麼啊,真是夠奇怪的。」音看著旁邊比自己矮了不小,卻同時又比自己還要夠堅定,默默努力做自己想成為的自己,那樣的人,好好地用手掌摸著給他的帽子,同時也感覺到或許自己,也得更堅定一些,更加依賴一些。
「成長了呢。」
同時自己在遊戲內的血量條歸零,從遊戲開始到死亡都沒開過任何一槍。
「早鳥……等、等等在玩下一局吧!」
「摁……抱歉!」
「還有剛剛早鳥……說的話,難道是喜、喜歡……我的意思嗎?」
「我是喜歡你這樣可愛的樣子~不過不是那種喜歡喔。」
「可、可愛?早鳥,又、又在戲弄我了……。」
四人一整天就在遊樂世界裡玩開,連午餐都沒有吃,直到最後碎星還是完勝天弓,外面染成一片黃橙色,時間已經來到了傍晚。
「嘛~學長就不要氣了。」
音看到天弓還有些意猶未盡的表情,想要繼續的強大精神力,在肚子已經空到不能再空的情況下,已經不想再多花時間在裡面。
「我沒有生氣,輸了就輸了,下次……」天弓猶豫著什麼,對於接下去的話,無法繼續說出口。
「下次,再來玩吧。」碎星向天弓伸出了手。
「也是,嘛下次我不會輸的。」
兩人彼此握了手,致意著今天一直以來,努力玩到最後的對手。
「既然要約戰,那交換一下號碼吧?」天弓拿出放在外套口袋裡的手機,等待著還在思考天弓所說的,是什麼意思的碎星。
「诶?等等!碎星你該不會,沒有手機吧?」音看到碎星的表情有些不對勁,發覺到自己從來沒看過碎星拿過手機。
「手機喔,沒有。」
在眾人重新刷新三觀的情況下,還未等到吐槽。
「所以,號碼的話,能先用音的嗎?」
「我嗎?我倒是沒什麼關係,不過學長覺得這樣沒問題嗎?」
「沒問題,那今天就先這樣。你們幾個,早點回家吧。」
天弓一手抱著白熊玩偶,一手與碎星等人揮別後,音決定要帶著兩人吃晚餐,為今天的回憶劃下句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