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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劍亂舞】【壓切長谷部×女審神者】娑婆 ②(已修)

作者:錢│2021-07-03 23:20:42│巴幣:10│人氣:148
【可能不太愉快,若有不適請馬上退出】




她還記得那日,雲霞艷美到潰爛,旱雷從天邊連綿不絕的炸下,在蒼白的日光裡,將人間一切炸得粉碎。

-

「……新死相、肪脹相、血塗相、肪亂相、噉食相、青瘀相、白骨連相、骨散相、成灰相,是為九相。」
「貪愛女身者,多計女身淨,實則思女身,全無一毫淨*……觀九相,觀自身,觀不淨,能轉不淨顛倒想……」

十歲的女童不太能理解在這樣雷聲密佈的天裡,為何不能如往常一般躲在乳母溫暖的懷裡酣睡,得站在這裡聆聽教誡。這樣被強制召集而來的孩子不只有她,她想踮起腳尖辨別人群,卻又想起乳母的教誨。
「莫要踮腳,我的小姐。那動作粗俗而顯得躁進,不是好姑娘該有的動作。」那個溫柔的中年女人不只一次這麼說。
於是只能作罷。人群重重,她又嬌小,僅能夠從人群裡的衣衫紋樣粗粗辨認,一些熟悉,大部份陌生。她勉強從認識的衣襬中簡單判別一些與她同輩的孩子,更多的卻是不知道了。
前頭時不時被旱雷中斷的教誡仍在繼續,間或交雜後頭那片黃楊木林的聲響,她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想著今日分明無風,死命盯著她前頭那人衣袖上的青海波紋。

正滔滔不絕暢述教誡的那個女人名叫富野,旁支出身,有一對比男人還粗野的眉毛,四十好幾還未成婚,據說是因為年少締結婚約的男人私奔了,而她就這麼在族裡守到如今。似乎是因此讓本家的長者認其可取,破例讓她進入本家擔任一部分小姐的教習。但畢竟是旁支出身,又長得不好,在本家的少爺小姐裡並不受待見。

富野的眉毛實在生得太濃密了,比起其他地方,旁人總是先看見那對眉毛。相較她平庸到堪稱醜陋的眉眼、不合規矩的豐乳肥臀,那對眉毛過分顯眼,本該是眉毛托於面上,富野卻像是所有一切都在滋養那對眉毛,像是獨立於她之外的妖物。
可誰想就是那對又濃又粗的眉毛,讓家族裡最受寵愛的孩子,她的瑠璃子堂姊吃了大虧。

本來嘛,整個家族最受寵愛、容色驚人的嫡出女兒,與這樣醜陋未婚的旁支女人是不會有分毫關聯的,誰會在抬頭凝睇月亮時注意腳邊的污土呢?連把兩人名字一起提都像是一種玷汙,不會有誰去做這種事,所有人都愛瑠璃子,所有人都厭惡富野。
可不知從哪裡飄來了一點耳語,說女人當以粗眉為美,古時女人在嫁人前不修眉,因此越濃密粗野的眉毛就代表這女人越純潔美麗。剝離來看這句話倒也沒什麼,只整個本家裡,眉毛最粗濃的女人就是富野,而所有人都知道,瑠璃子有一位專門為她修眉的女師傅。

哈,那老東西要倒楣了。所有人都是這麼想的,大概連瑠璃子本人也不例外。可結果出乎所有人意料,被所有人愛著的瑠璃子生平第一次被公開斥責,而被所有人厭憎的富野那對粗野眉毛被家主讚揚不已。

哪裡出了問題,她想。她強烈的意識到了不對,儘管她十歲不到,但這個家族哪裡又有真的孩子呢。

從她有意識以來,瑠璃子就是家族裡最特別的存在,而據乳母說,瑠璃子從誕生伊始就注定特別。

瑠璃子是九相女。

她並不清楚這個名詞代表的意思,而她的教習與乳母只告訴她這是極為崇高與聖潔的代表,別的並不允許她多問。淑靜與貞節,這是身為一個女人首要遵循的誡命,她溫柔的乳母如是說。
因此她沒有多問,只是在迄今為止短短十年的人生中用雙眼去見證了九相女在家族裡的崇高與特殊。

瑠璃子容色殊美,眼神明亮,所有人都愛她,她在陰冷的木造長廊上輕跳,她在明亮大堂裡與男孩並肩學樂,她在沒有鮮花的庭園裡舞蹈大笑,她做所有家族女人都不能做的事情。
瑠璃子是家族的九相女,所有人都愛瑠璃子。但這樣的瑠璃子卻輸在了那個醜富野的一對粗野眉毛下。

這個說法使她遭到乳母的斥責。
這怎麼能論以輸贏呢,女人的貞節那是頭等大事,那是亙古不變的真理,以輸贏論之淺顯又愚鈍!那富野為未婚夫婿守身二十年連眉毛也無心去剃,這是多麼高尚又美麗的人!儘管是瑠璃子小姐也不能去輕蔑這樣的情操!我的小姐,這都是春日曾告訴您的道理,您如此聰慧怎會不懂,您是怎麼了?

她乖順的伏到乳母膝頭認錯,然而這次這個溫柔的女人像是真正生氣了,於是她沒能逃過責罰,被拖到了刑堂去。家族對於觸犯戒律的成員自有一套細緻的處置方式,只是她尚還年幼,因而族規也只允許對她動用杖笞。
只為了充分達到警醒的目的,用於杖笞的工具也不僅僅只是根平凡無奇的木棍。那木棍用的是群落後邊生長的黃楊木所製,足有成人拳頭粗壯,上頭還刻意留有許多天然的木刺。因此在杖笞的過程中,除笞打本身帶來的沉重痛楚外,亦能感覺到尖刺穿透皮膚沒入血肉的尖利。
她幾乎要將舌尖咬爛,硬氣的沒有發出半點聲響。在她受誡時,那個本來溫柔的中年女人就站在邊上,她意識模糊的看去,想在乳母的面上看見一些不忍與疼痛,想看見對於心愛孩子的疼惜與哀憫。可大概是太疼了,她甚麼都沒看見。而不知為何,明明那該是與她朝夕相處、比生身母親要更親暱的乳母,她卻忽然想起了富野和她那對醜陋的眉毛。

她不記得自己是何時昏過去的,醒來時滿屋昏暗,她胡思亂想著不知是確實天黑,抑或是因著過度的疼痛而盲了眼。她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在顫抖,似乎還有些發燒,腿部的疼痛好像擴及全身,她不知道自己還有哪裡不疼。然後又意識到身旁有人正在她身上動作,還有低微的啜泣聲。

是乳母。儘管此時的她因為疼痛與高熱而意識不清,但她是如此的依戀與仰賴那個女人,以至於她馬上就認出她。可她馬上又想起受誡時中年女人冷漠的眉眼,痛苦地想如果真盲了眼也不是甚麼壞事,她便無需要去察覺……察覺什麼?想到這裡卻又得不出個清晰輪廓,也可能有些牴觸,她昏昏沉沉的想,算了,算了。

她一動不動的趴著,任乳母為她拔去深陷血肉裡的木刺,心裡存在的錯謬卻愈擴愈大,沒有因為這嚴厲的責罰而被抹去,也並無因此對於富野那對粗濃的眉毛生出什麼崇敬來。
正想著,卻聽見那極低的啜泣裡似乎夾雜著一點細語,她原以為還是那些乳母慣說的,諸如「我都是為了小姐好」等這般已經說爛的話,但音節似乎又有些對不上,於是便凝了心神去聽。

但乳母的聲量實在過低,她又剛受完鞭子,於是只捉住了個關鍵詞。
「九相圖」。

她知道瑠璃子是家族的九相女,但九相圖又是個甚麼東西?

她在心裡搜了一遍得不到答案,有些焦躁,又預感這或許與她描不出的輪廓切實相關──可方才她還想著算了,也許不知才是好的,她不想又受一頓杖笞。但心底另個聲音又尖聲道,都受一頓了,頂多再一頓也算不上什麼,真的打死也就算完,她不欲總是混混沌沌的,必要得到答案。在探與不探間幾番躊躇,最終她果斷翻起身,一把揪住了女人的袖子。

「乳母,九相圖是什麼?」

-

一道響雷在頭上爆了開來。那雷實在太近,近到像是要將人一併破開。
她似乎聽見了有人的尖叫,與富野的教誡一同被旱雷炸得粉碎。

發生了什麼?

她面前的人似乎在顫抖,衣襬上頭的青海波晃得厲害。她被夾在人群中,什麼都不知道,只能感受到一種強大的恐懼在群體裡瞬間擴散。
太近的旱雷、不知來源的尖叫、斷斷續續的教誡,這一切對一個十歲女童幼嫩的耳朵是種痛苦的折磨,她很快就有些支持不住,下意識的伸手想掙開人群從這裡逃出去。
原以為要花很大力氣,畢竟她身周站的都是比她大甚至已成年的孩子,卻沒想到她只是輕輕一撥,前頭那人就彷彿失卻所有力氣般的摔倒在地。
她認出了這是她一個與瑠璃子關係最好的堂哥,長相清俊,性格溫柔,平時總與瑠璃子形影不離,總是在親吻著瑠璃子時露出溫柔的笑容。可此刻那張清俊的面上不見笑容,爬滿了扭曲的痛苦與恐懼。
這接連不斷的旱雷是十分驚人,但堂哥的這副表情併不像是純粹被炸雷驚破了膽,更像是……看見了什麼駭人的事物。

女童再也顧不得家族嚴厲的規矩,轉頭一把擼了衣袖,穿過層層人群,往前撲去。
然後,她便看到了。

這麼多年過去,她依然記得那日,記得那艷美到潰爛的雲霞,記得那煞白的日頭,記得分明無風卻沙沙作響的黃楊木林,記得那對看似凜然實則竊竊歡喜著的粗野眉毛,記得那赤裸的、被隨意棄置在地的、爬滿蛆蟲的,瑠璃子。

瑠璃子是最受家族垂愛的孩子,她有明亮的雙眼,飽滿的雙頰。她的衣飾紋樣永遠鮮妍明麗,她烏黑的髮上永遠綴著四季。
瑠璃子,瑠璃子。

她聽見了尖利的嗚咽,好像是堂哥,又好像是許許多多的其他人,交雜在一起,破碎不成調的輓歌。
瑠璃子,瑠璃子。

那地上的是甚麼?那與汙泥與灰和在一塊的是什麼?那扭曲的、白花花一片的是什麼?鎖骨下那鼓出的森白肉脂是什麼?那姿態如死去牲畜一般醜陋的是什麼?那被蛆蟲吃吮得坑漥的是什麼?

十歲女童搖搖欲墜,恍惚中,乳母的回答與雷一齊的劈在耳邊。

「九相女,是最純潔無上的存在,是家族子弟最崇高的誡命,是真理。」
那個溫柔的中年女人伸手輕撫女童柔嫩的面頰,輕柔地說。
可她的表情全然不是如此,女童看不明白,但孩童的直覺卻足夠讓她辨別出存在的違和──乳母說了真話,卻沒有說真話。她問的是「九相圖」,乳母卻答九相女,這樣的回答本身就說明了問題。

現在她忽然就懂了乳母的神情,那隱藏在黑暗與誡命下的,居高臨下的憐憫與歡愉。

那糾纏膨脹的錯謬直至此時此刻,直到見到那被棄置在地的一團死肉,直到那潰爛腐敗的腥臭直衝而來,直到看到那站在死肉前居高臨下端得凜然實則竊竊歡喜著的粗野眉毛,忽地就炸開,炸得血肉模糊一片腥臭,炸得所有一切都碎裂發爛。

雷聲交加,哀鳴四起,而那對眉毛教誡仍未結束。那濃黑粗野的眉毛似乎在膨脹,不斷膨脹,與地上赤條條的森白女體對比黑得張牙舞爪。她高高揚起,滿場哀鳴中,唯有她、食肉的蛆蠅與那片黃楊木不合時宜的歡快,舒展,眈眈逐逐。

「……不淨者,美貌動人,只外面一層薄皮爾。若揭去此皮,則不忍見矣。骨肉膿血,屎尿毛發,淋漓狼藉,了無一物可令人愛。但以薄皮所蒙,則妄生愛戀……」*
「新死相、肪脹相、血塗相、肪亂相、噉食相、青瘀相、白骨連相、骨散相、成灰相,是為九相。
新死相第一:靜觀初死之人,正直仰臥,寒氣徹骨,一無所知。當念我貪財戀色之身,將來亦必如是,則淫心淡矣……」*

她想起她從不願靠近的家主院落,那屋裡的襖障子上頭九具不同死體橫臥,飢犬貪烏與惡狼直勾勾的朝稚子望來。
瑠璃子,九相女。純潔無上,崇高誡命。觀身死、屍發脹、變青瘀、膿爛、腐朽、蟲吃、骨鎖──九相女,九相圖,九相女製九相圖。

原來那九具皆是一人。

瑠璃子啊。

十歲稚童閉上眼,流下眼淚,厥了過去。

-

後來。
家主的屋裡換上了新的襖障子,她長大成人將循家族命令出嫁,在死體前號哭的堂哥也成家娶親,一切都在變化。但她確信,某些事物確實被留在了某個地方,時至今日她眼前依舊有那膿血般的雲霞,十歲稚童心中的錯謬在十餘年後也依然沒有得到答案。

「淑靜與貞節,這是身為一個女人首要遵循的誡命,切莫沉浸淫色,切莫引誘男人墮落。」在她即將出嫁前,她溫柔的乳母一邊用著黃楊木梳為她梳理長髮,一邊說著。
「奶娘都是為小姐好,人性總是追逐色慾淫樂,若不嚴加教誨,就易做出不淨之事,汙了家族臉面。九相女即是為此而存,淫樂美色最終成灰,而觀過九相的小姐,應當能夠成為家族的驕傲才是。」

「乳母,」她端坐鏡前,鏡子裡那個女人長髮披散,有一雙黯淡的金色眼睛,「瑠璃子跟我們不一樣對吧,我是指,她並不像我們總是聆聽教誨,總是被諄諄叮囑,所以她──」
所以她才會有那樣明亮的眼睛,所以她才會有那樣嬌嫩的面容,所以她才會……與許多族兄有過於踰越的關係。

這個問題似乎驚到了有些蒼老的女人,「我的小姐說的是什麼話,您與九相女當然是不同的,您也萬萬不可成為與她相同的樣子!」

可是您當年對我說,九相女,是最純潔無上的存在,是家族子弟最崇高的誡命,是真理;而現在您卻說,讓我千萬不可變成與她相同的樣子。
又是那種感覺,像是裹在厚重的蛛絲,每一次掙扎與衝撞都帶來強烈的痛苦,卻又無法放棄掙扎,但同時又驚懼,生怕這樣的掙扎被發現將引來些甚麼。

她盯住鏡中那雙金色眼睛,恍惚裡似乎看見那裏頭,有竄燃而起的一縷火光。

-

她帶著那柄黃楊木梳與一箱繪著九相圖的織物出嫁了。對方也出身大族,十五歲時家族為她訂了這門親,截至她出嫁時,兩人不過見過兩面,她只記得對方的細框眼鏡,以及他上好的皮鞋。
「那是牛津鞋,」他注意到她的目光,微微挑了挑眉,「妳不知道?不是甚麼稀奇的東西,滿街的上班族腳下都有……妳是不是沒有出過門?」

她沉默,雖總被教導女子不當逞口舌之快,但她並不想被未來夫婿看輕,於是還是薄弱的辯解了。
「族兄與長輩們……多著和裝。」

這並不是完全的實話。事實上這是族規,所有人在踏入這個家族必要著和裝,否則就會受罰。也因此她幾乎沒有看過穿著西式服裝的人。

對方笑了一聲,「現在可是23世紀。」

她敏銳的察覺了對方話語裡的嗤笑,但她卻絲毫想不出任何可以辯駁的話語,而連對夫婿辯駁這件事其實都是被家族禁止的。二十年來家族教導了她許多東西,但這些事物對她的未婚夫婿來說似乎並不討喜,甚至過時。

婚前唯一一次的談話似乎預示了這段婚姻的結局。

婚姻裡的一切事物對她來說都不是愉快的事情。這段婚姻唯一的價值就是使她得以逃離那個地方並與世界接軌,但除此之外,她也難以分辨,這裡與那裡,究竟有多少不同。
與丈夫間的性事沉悶痛苦,家族的教導並沒有教她如何與性共存。性的存在目的只是為了誕下子嗣,甚至從性中得到快樂似乎都不被允許。她不知道在性事裡該有什麼反應才是對的,許多東西扼住喉管阻攔她挽留丈夫的手,於是她終究甚麼都沒說,只默默的看著丈夫穿上褲子。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好幾次她都想要捨棄過往被賦予的那些價值,如果要取悅丈夫她就必須變成與原本的自己完全不同的人,可又是原本的自己要求自己必須去取悅丈夫,這是一種根本上的相悖。而說到底,到底原本的自己是甚麼,看著鏡子裡那個金色眼睛的女人,她回答不出。
有時候甚至希冀自己能夠變成、變成……或許變成一個家族所不允許的人,就像瑠璃子那樣。就算是死,就算最終腐爛生蛆,就算生來注定要走那樣可笑的路,就算是那樣,或許也比她活得要自由。
她顯然這不是丈夫理想的妻子。「像死魚一樣」,他對他的妻子下了如此殘酷的評語。

死魚,屍體。這個詞語串連起一些東西,鼻尖似乎又竄進那股氣味,那股來自於本該絢美馥郁之人的絕望氣味。她想起太多事情,然後恍惚地想著那人究竟埋骨何處。

瑠璃子啊。
二十歲女人閉上眼,流下眼淚。

再後來……再後來,丈夫外頭養了女人,她提了離婚。原本以為沉悶無趣的妻子會與所有大家出身的女人一樣一輩子當個合格的擺件,卻沒料到在這件事上她表現出從未有過的強硬。在所有人震驚與難以理解的目光中,她離了婚,還在男人的床上真的扔了一尾腥臭無比的死魚,帶著那柄黃楊木梳與一箱繪著九相圖的織物離開了前夫家。
以她的處境這其實不是一個明智的行為。她沒有謀生能力,家族更不可能容她回去,可那又如何呢?那是這麼多年來,首次任著自己真正心意。

而這份孤勇也為她得來了一線生機。夫家族裡一個女性長輩,或許是出於同情,或許是出於其他,總之那位長輩暗中為無處可去的她牽了線。
然後,就是「審神者」。

二十五歲以後她所做的一切行為在家族裡大概會被以「瘋魔」來形容。她離婚、自立謀生、與一大群男性付喪神一齊過活,這一切都為家族所禁絕,可她卻覺得自己的呼吸總算暢快許多。

「我名為壓切長谷部。只要是主的命令,無論什麼都為您完成。」
那把刀站在她面前的時候,首先引起她注意的是他的名字。

「壓切」。

這是一個粗暴而強烈的名字,是不可能會出現在任何族兄或是族弟名字裡的詞語,可她卻一瞬的被攥住了注意力。她喜歡這個名字,她想,若是她能被允許擁有一振自己的刀,她也希望它能夠擁有這樣的名字。野蠻、暴烈、彷彿能破開一切。

「需要我做些什麼?手刃家臣?火攻寺廟?請隨意吩咐。」
她注視了他很久,他也就任她打量。那雙藤色眼睛極美,而她無法理解的則是裡頭怎能有如此強烈的狂熱。他明明是把刀,是死物,眼底跳躍的火焰比起她卻要更加的鮮明。那是有著強烈渴望的靈魂才能擁有的眼神,她一瞬間又想起了那年血膿般的雲霞,還有那雙明亮的眼睛。
明明她已經親眼看著那雙眼睛死去、腐敗、蛆蟲穿蝕、最後深埋,但她卻又依然記得那雙眼裡的光芒,明亮絢爛。

她沉默了很久,最後,她朝那個男人伸出了手。

「壓切長谷部。」
她低聲喚道,攤開的掌心上,躺著一柄黃楊木梳。

「你會梳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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