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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他和她寫的一首短詩

安迪勞斯基 | 2021-06-20 21:10:21 | 巴幣 130 | 人氣 357

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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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進度 【小說】接殺


〈他和她寫的一首短詩〉

咚的一聲踢倒椅子,童軍繩打成的繩結咬住脖子,這個瞬間、身體整個懸空了起來,無法呼吸、整條氣管像被一隻粗糙的手深深掐住,繩子的表皮也承受著身體的重量、摩擦力不停撕裂本來白皙的皮膚表層。

整個身體無法動彈,就連本來完全沒有抵抗意志,甚至毅然走向終點的我,在極度的痛苦下都開始試圖掙脫,試圖掙脫?其實也就只是用手抓住拉扯著脖子的繩結想要減輕一點點痛苦,儘管只是徒勞。

天空跟地面在拔河,而我就是那條河,劇烈的痛覺像身體變成急遽下墜的瀑布,但頭還完整留在瀑布上頭。鼻涕、眼淚、小便,身體裡所有的水分也倒灌似的,身體漸漸變得慘白。

「都……」結束了。
無法成聲,試圖發聲帶給氣管帶來更大負擔、更痛苦了。

意識變成一片灰濛濛的顏色,都結束了,十七年的人生。

原本以為是這樣的,極度的痛苦之後迎來一片平靜,很長、很安靜的一片夢境,我以為自己身處在死後的虛無裡,以為這意味著永遠不用醒來。

然而我卻睜開了眼睛。

醫院的白色燈光、令人嫌惡的藥味,睜眼初見的景物好像都帶有嘲諷意味似的,護士、醫生說了些甚麼,沒有多加留意、也不太重要,同學、老師送來的水仙花也散發著比垃圾場還要臭的臭味。

自殺未遂。那天之後,整個世界都發霉了。

繩子的勒痕像烙印圈在脖子上。旁人的眼光從那天之後都變得怪怪的,老師、同學看我的視線裡都帶著一絲憐憫,連總像我肚裡蛔蟲的方可欣,說話好像也有所保留,從那天起我和這個世界間好像套上了一層灰塵。

○●○

誠正大樓的教室是日夜間部共用的。放學鐘聲並不等於教室熄燈,伴隨背上書包的日間部學生魚貫從前門走出,三兩夜間部的學生便提著晚餐袋把空下來的座位佔據。

一開始大家都很反彈,這裡說的「大家」指的是哪些人,我自己也沒那麼有把握就是了。日間部的學生沒辦法隨心所欲使用抽屜的空間,當然夜間部也是一樣,所謂重要物品不宜留在學校以免遺失,物品重要與否到底該交由誰界定呢?而校方在門口貼了一張「僅此提醒」的使用規章,其實就是明白交代了責任歸屬,遺失請自行負擔後果的意思。

老師不時必須調解教室使用上的問題,雖然說是問題其實大多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罷了。像是上星期,班上同學留在教室完整一盒衛生紙,卻在一夕之間消失了大半,看似沒甚麼大不了的事件卻差點演變成向夜間部宣戰的導火線,說來也的確滿好笑的。

起初所有人都像廚房要展開滅鼠行動那樣意氣風發,但不久就連當事人都興致缺缺了。畢竟跟校方溝通絕對必須耗上不少時間精力,而且行政人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處事態度下,恐怕只會不了了之了吧?

儘管如此,日夜間部在使用規章下,仍然維持著維妙的平衡關係,既不往來也不發生衝突的平衡關係。或許「和平」從古至今就是指這樣子的一個狀態吧,歷史課一邊在課本塗鴉的時候突然就有了這樣的感覺。

「喂!她今天也有留紙條耶!不覺得字跟人一樣可愛嗎?」

跟講台上平板的語調相反,我座位後方拔高的聲音多了明顯的情緒起伏。

「興奮甚麼?讀夜間部還長那麼正肯定有男朋友了好不好。」

「隨便怎樣都好啦,黑絲正妹到底寫了甚麼,快點打開我也想知道。」

一道中性的女聲向話題的始作俑者催促。

「我看看……星期日……電影……可以!太棒啦啦啦!」

「林偉廷起立!上課講甚麼話!剛剛上到哪裡,接續念下去!」

「哪一頁啊,喂、曉奇別裝死啦,妳也有講話齁,154頁……不對我課本還在置物櫃……幹、課本拿來啦。」

「你到底要全班等你多久!」

「報告老師,好了!五代史馮道傳論曰:「『禮、義、廉、恥,國之四維,四維之不張──等一下、老師你不是教歷史的嗎?』」

「我看你皮在癢,你看一下自己在念哪本課本!」邵老師總是像乾枯樹枝的聲音現在也尖拔了起來。
「靠!曉奇妳也沒在上課嘛。」

語落,發狂似的笑病馬上席捲了整間教室,教室瀰漫起輕鬆愜意的氛圍,就連老師故作生氣的表情也有點難以把持住笑意。

而我坐在教室的中心,被猶如巨浪的笑聲給淹沒,笑聲之間不時穿插老師和問題學生有一搭沒一搭唱的雙簧,然而那些都不太重要似地飄過耳際。
──我是青春的絕緣體

我無法衷心為校園生活感到有趣。或許用第一人稱書寫給讀者看的話,那些笑成像瘋子一樣的人們都像是患了某種可怕的絕症,患了絕症才跟著旁人發出笑聲,連心中也跟著旁人嚎啕大笑,但我清楚地明白:「自己才是所謂的病態吧。」我就像身在校園生活的颱風眼,無論多大的動靜,即使屋舍都被掀起,我的世界也不會泛起絲毫漣漪。

說起來可悲,但我其實是很享受的,享受自己像是一座孤島往返家裡跟學校。雖然身處在此,我所注視的卻一直都在彼,自己島嶼裡那片世界,有花有草、有季節有雨的那片世界就像一首詩帶著令人窒息的美,我沒有看不起身旁大家咧嘴而笑的世界,只不過那對我來說才是假的。

笑聲淡了下來,教室再度交回歷史老師的獨角戲。

百般聊賴的空氣,我於是從鉛筆盒拿出美工刀滑開刀片,喀擦喀擦的聲響,鐵片生鏽的氣味刺激著鼻腔。

『生命的雕刻家

把積灰塵的記憶形象化』

用課本擋著在木桌上刻著字的手,刻完連自己也沒甚麼頭緒的句子,我心滿意足地把鐵片收回塑膠手把中,然後放學鐘聲就敲響了。

最近班上很流行一種神祕的活動,就是在規章裡要求必須清空的抽屜中放進一張匿名的紙條,然後有時候,真的只是有時候,早上到學校的時候抽屜裡便會多出一張新的紙條,也是匿名的。

我不知道能跟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聊些甚麼,所以留紙條的想法也只能夠作罷。那我為什麼在桌上刻些意義不明的句子?或許只是想在畢業之前在教室裡留下些甚麼紀念吧。

然而隔天來到學校,弔詭的事情發生了。

『在身體上盡情揮灑

鐫刻雋永的版畫

每條線都屬於靈魂的吶喊呢喃

紋身幻化成千欄杆』

緊隨著我句子的結尾處,小小的、很像是女生所留下端正的筆觸。

某人一樣用美工刀刻了四個句子在桌面角落的位置。

細細的紋路上,除了褐色桌面裡頭的木白,還帶有些許的紅點,可能是顏料,也可能是紅筆爆水之後沾染在美工刀上,伴隨刀鋒接觸塗抹上的。

看著意有所指的句子,一種面對無底黑洞的情感把我整個人吸進。我幾乎無法呼吸,新的字句馬上在腦中排列組合,手也不受控制地動了起來。

好想知道,到底是甚麼人寫下的詩句。

好想知道,在身體上刻下版畫的那雙手、木白裡突兀出現的紅點。身體無法止住顫抖、整顆心也像被釘在端正的筆跡上,一字一句、我接續成千欄杆的紋身寫下只有自己能理解的句子。

文字的暗濤、素未謀面的女孩的表情,一切都取代了身旁的背景、下課時間喧嘩的人聲變成某種滑稽的配樂,為桌上不斷浮出的字句配樂著披頭四的imagine。

○●○

『自由包裝上生命的重量

如一包歡愉的夢藥

弗洛伊德的世界赦免罪狀

手腕、頸動脈、紅演奏約翰藍儂沙啞尖叫』

我盯著桌面邊緣新留下的詩句,一種複雜的情感席捲而至。

窗外是冬夜特別濃厚的墨綠天空,被長管白燈點亮的教室在這樣的夜色裡像正舉行著某種神祕的宗教儀式,說到神祕,最近某種奇特的遊戲在夜間部的女生之間流行了起來。

「小文妳看,日間部那個男生竟然留紙條約我看電影耶。」方可欣從我身後的座位把寫有歪七扭八字跡的紙條遞到我面前,然後笑歪了嘴。

「妳是真的要赴約嗎?」我把頭轉向身後。亮麗的黑髮、髮尾燙著波浪內彎、白皙大腿套著顯眼黑絲襪的可欣,可欣笑著搖了搖頭。

「他竟然寫說,我的眼睛像深邃的宇宙呢。」
「浮誇。」
「對吧,只想把手伸進裙底的野獸,宇宙呢。」
她笑歪的嘴臉,一樣帶著嬌媚的氣息。如果我是男生恐怕早被眼前那刻意展演出的「性感」征服得五體投地了吧。

粉筆在黑板上叩叩叩地,不斷為排列組合進行著證明、辯駁,一排排長長短短的數字不斷演奏著催眠旋律。催眠的旋律下,思緒陷進眼前歪歪斜斜的雕刻字上。

昨天為什麼要在某人後面接續那曖昧不明的詩句呢?我不知道。只覺得有點有趣,也不覺得某人會繼續這無聊的遊戲。

盯著眼前的四個句子,心中卻感到異常平靜。那天之後眼前的事物都像被蓋上一層薄霧,但浮在桌邊的字句卻無比清晰,就好像是發自心中的聲音。

留下這些句子的,會是怎麼樣的人?

我趴了下來,用手指輕觸桌面細細的凹痕,舔了一下沾了點木屑的指尖,最先迎來的是木屑平淡無趣的味道,然後淡淡的、鹹鹹的、像是乾掉血液的味道。

我整個人無法動彈。約翰藍儂的歌聲好像在耳邊響起,吉他聲、鼓聲,教室好像變成戲劇搭起的場景,我閉上眼睛,好像回到那一片平靜,很長、很安靜的一片夢裡。

我微微一笑。
「發生甚麼好事了?小文。」可欣。
「不知道,就是很開心。」是真的。我想著,他到底會是怎麼樣的人呢?
是不是該換個段落了。
跟上句隔開了一點點空間好了,手邊繼續刻起詩句。

○●○

來到學校,急遽的心跳來自對某個女孩的猜度,一張素未謀面的臉龐、一雙滿是傷瘡的手腕、一座旁人無法理解的漂流孤島。

同學陌生的臉上仍舊貼著一張張白紙、談話嘻笑聲仍舊像是某種怪奇的雜訊,但步伐卻比以往輕快了許多,我走向自己的位置。

課桌椅卻不見了,心跳慢了半拍。

身旁的雜訊開始紊亂,白紙下的訕笑、目光把我重重包圍,成為甕中之鱉的感覺讓我我無法順利呼吸。
「我的桌子呢?」忘了問椅子,但沒那麼重要似的,我也難從自己的話語中找出半點邏輯。

面前的男同學沒有搭理我的意思,聚集而來的目光也是。

竊竊私語,窸窸窣窣像是蟑螂細微的低語。
惡意向我席捲而來。

蟲群
然後

掉了下去

○●○

沒辦法想起發作之後發生了甚麼事。

只記得全身都深陷進無底的深淵之中,伸手不見五指。

睜開眼睛,四周是刺眼的燈白,還有飄盪在空氣中藥品的味道。因為常常翹課到這邊睡覺,熟悉感甚至勝過教室。保健室阿姨不向我多問些甚麼,和藹的笑容、一手端來熱氣蒸騰的可可。

「謝謝。」
「不用客氣,好好休息吧。」
佈滿皺紋的眼睛瞅著我,透著柔和的笑意。
「妳也覺得我很可笑嗎?」
「不是。」
「只是感覺你很像一個女孩,我認識的。」
「女孩?」

雖然是像開水一樣平淡的語調,但我卻多疑地覺得,話語背後有著甚麼像針一樣尖銳的隱喻。
──纖細得不像個男生。

這樣的想法一從心裡浮出,阿姨臉上柔和的五官都開始扭曲了起來,很像孟克《吶喊》畫裡的男人那樣駭人。沉默的幾秒過去,我驚覺是自己過度反應,然後問了聲為什麼。一種對自己過度敏感感到噁心的感覺,在說話的時候眼睛甚至很難直視病床旁關切的眼睛。

「因為你們都是溫柔的人呀。」
「嗯?」我瞪大雙眼。
「你們太溫柔了。過度溫柔的人,是很難在這樣不溫柔的世界裡找到一席之地的唷。」阿姨意味深長地說,一邊從嘴巴呵出熱氣。

「畢竟一首短詩,是很難處身在爛俗文字組成的小說裡的呀。」
我意會到阿姨的意思,久違地露出笑容。

「那妳覺得把詩句變成適合放進小說當中的樣子呢?」
她想了想。彎下腰,從放滿優碘、酒精的架子拿起甚麼遞到我的面前。
一本厚厚的平裝書,沾滿塵埃、書頁也已經泛黃,寫上大大書名的封面不敵時間磨蝕有被蟲蛀掉的痕跡。
那是一本詩集。

「這樣未免太可惜了吧。」
我啞口無言,但一股暖流從心中流過。點了點頭,從盈滿笑容的她那頭接過詩集,我鼓起勇氣再度開口。
「那個女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是晴天娃娃唷,是為雨天而祈禱的晴天娃娃。」

聽了這樣曖昧不明的形容,我還是一頭霧水。甚至有種被欺騙了的感覺,正當我打算開口抱怨時,幾雙腳步聲接連走進原本一片靜謐的保健室,身穿白衣的背影丟下一句「好好休息唷」便向著掛彩的男同學走去。

我不明白保健阿姨的話中含意,更別說其中所蘊含的重量,直到放學鐘聲降臨乾枯死寂的校園。我為了從教室後方的置物櫃拿出黑板上交代的作業獨步走向暮色中亮著燈光的教室,日間部學生大多已經離開,我混進夜間部的零星人群走進逐漸荒蕪的空間。

教室坐定的人還不怎麼多,一張張臉跟白天比起來顯得有點年紀,身上好像少了高中生給人的青澀感,但明明是同個年級。我暗暗感到不可思議,一邊繞過課桌椅之間的道路。

白天不見的課桌椅已經回到屬於我的位置,位置上的人還沒出現。

走過自己座位旁,我的視線被桌面角落浮現的文字捕捉。桌面角落的位置,前夜留下的刻痕還很新鮮,新鮮得甚至透出鮮血和胃液的味道。

『繩子架起一座天堂橋

做一個祈禱雨天的晴天娃娃

雙腳踏上空氣階梯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

短短四句的短詩被烙印在眼膜,繩子?空氣階梯?生命之輕?不知所云的隻字片語不斷在腦內徘徊,教室窄窄的道路彷彿也變得曲折蜿蜒,雙腳像被綁上了粗麻繩、有力量不斷從身後用力拉扯。終於走到置物櫃前,冷冽的空氣才又灌進身體。

把單字書跟搶救國文大作戰塞進書包,原本瘦如骨柴的書包就像飽餐一頓,鼓著圓滾滾的肚子。

別過頭,要向名叫家的遠方邁開步伐的時候,原本空白的那格座位已經被她的身影給填滿。

一頭深褐色落肩的頭髮佔據了教室裡我唯一熟悉的座位,從這個角度沒辦法看清她臉上的五官,更不用說由五官組成的表情,但纖細的四肢跟完美弧線畫成的長腿給人一種不易接近的感覺。

我從教室後方悄悄注視她的背影,陷進思緒而恍神的片刻之間,她剛好轉過頭和她身後吃著鯊魚麵的大美人說話。

筆直的細眉、高高的額頭、薄唇、黑色粗框將冰雪似的眼睛框住,眼前的她就像做工精美的陶瓷娃娃我暗暗想著,不知不覺視線來到細長的脖子時,呼吸停止了。一道寬寬的黑印圈住白皙的頸項,我抑制著心中即將將思緒掩埋的巨浪,但一道聲音卻成為了漏網之魚。
──是晴天娃娃唷,是為雨天而祈禱的晴天娃娃。

保健阿姨意味深長的話語,伴隨抑鬱的笑容。

『繩子架起一座天堂橋

做一個祈禱雨天的晴天娃娃

雙腳踏上空氣階梯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

浮現的真相昇華了平淡無奇的字句。

一直以來,我像是一座孤島遙望著包圍自己的那片鬱藍,而她或許是遙望海域的另一座孤島。
不,不是或許。

我下定決心,決心留下最後的詩句。

用一顆不完美的句點,讓兩首短詩交會在同樣的結尾。

我走過身穿黑絲襪的大美人,對脖子套著項圈的她提出邀請,邀請她一起為這首冬天氣味的短詩畫下句點。「能到屋頂來嗎?我等妳。」
「等等,小文,他是誰?」絲襪美人對我露出興致昂然的表情。
「生命的雕刻家?」
「對。」
「要結束了嗎?」
「沒錯。」我露出不曾有過,發自真心的笑容。
「好。」
她快要哭出來似的,但仍然笑著,那是能融化冬雪那樣飽含溫度的笑容。
我注意到她眼角的黑痣,我注意到像深邃宇宙的眼睛,我注意到星星正發出微弱的光芒,宇宙不再只是荒蕪一片的黑。

○●○

我望向藏在黑鏡框下的眼睛。
把生命的燈關掉。
第一次直視偌大的天空。
在黑的無邊籠罩下。
尋找起星星的光芒。
在黑暗中隱隱發光。
「一起走吧。」我笑著向前踏出一步。
「嗯!」她牽起我的手,跟了上來。

我們都笑了,天空變得越來越廣闊。
暗了下來的校舍從我們身旁快步跑過。
紅色線條漸漸消失,從我牽著她的手腕上消失。

我們都笑了,天空變得越來越絢麗。
迎面而來的風壓把一張張藏住旁人面容的白紙吹起。
黑色項圈漸漸消失,從她白皙而纖細的脖子上消失。

──於是我們飛了起來,在星空之中,成為了鷹。


『做一隻老鷹

《簡易飛行》取代《牛頓運動定律》

飛行外套穿上

就學會飛翔

重力加速度被選擇性遺忘

子彈在心臟裡上膛。』

  桌上放著透明的玻璃花瓶,兩束水仙花相依躺著。
  然後桌面角落刻著,他和她寫的一首短詩。


──
建議配樂



創作回應

快樂肥宅
Btw版主寫的很好!像在看文學小說
2021-06-23 15:53:50
安迪勞斯基
感謝><有讀者願意讀,我就有創作的動力
2021-06-23 17:58:15
快樂肥宅
啊我再看一次,懂了!是交錯角色角度去寫的,所以我才會搞錯以為小文是男主角,難怪我想說主角明明有女性朋友,怎麼還會被霸凌
2021-06-23 22:35:11
安迪勞斯基
可能是敘事交錯交錯的,沒特別注意可能就會誤解了?
2021-06-23 22:52:30
快樂肥宅
我是在大聲說看到版主的文的,原本只是被句子吸引,想說進來看看,意外的發現文筆滿好的,像在看會投稿在文學獎的作品
2021-06-23 22:36:43
安迪勞斯基
真的嗎,能被這樣說還滿開心的。我晚點會上傳比較近期的作品,不嫌棄ㄉ話也可以讀看看。羞>_<
2021-06-23 22:51:28
Sake香噴噴希希
這些都是板主的親身經歷嗎
2021-06-29 01:10:24
安迪勞斯基
小說的話不是。夜店那篇加入了一些個人經驗啦(哈哈。親身經驗的話我會放在散文。
2021-06-29 01:14:27
安迪勞斯基
雖然散文現在只放了一篇[e13] 但我會陸續更新ㄉ
2021-06-29 01:14:59
Sake香噴噴希希
可是你寫得很有帶入感,好像是你身邊的人一樣..
2021-06-29 02:26:35
安迪勞斯基
這樣說我好開心XD但我沒有想不開啦,倒是有失戀跑去夜店的一段往事
2021-06-29 12:1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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