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索米與千湖之國》
尾聲/收幕.「今後,就讓我為您奉上真心吧!」
芬芬迎著風、信步來到第一雪道外,FAL外型的戰術裝甲將她原來的外貌刻劃得維妙維肖,藍色蝴蝶結繫著茶色側馬尾,胸口大方的露出雪肌鎖骨與一條深不見底的溝渠。
此時帕拉蒂斯的偵察部隊也正好依循綠色光束來到附近探測。
「是格里芬的戰術人形!」白色勢力紛紛握持武器、擺開圍殺陣形。
「...跪下。」芬芬眼神一睨,全身散發凜不可犯的威嚴,非正規人形與她目光相對,KLIN、A-91、M1919跪在地上,有如等待家長教訓的孩子。
「跳跳!」
汙穢女妖、白色泰坦體內均是不幸成為實驗體的人類大腦,因此免疫「公主冠冕」的影響。
「退下。」芬芬左握Five-seveN、右擎FAL,對普通人類來說這是匪夷所思的使槍手法,但對於自由自在控制配槍的戰術人形而言,單手握持槍械不過小菜一碟。
只見芬芬雙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連連進招,這數架汙穢女妖、白色泰坦被命中護甲最脆弱之處,先後被擊落墜毀。
「讓這名囂張的人形見識帕拉蒂斯先進的武器科技!」KLIN指揮麾下,後方廢棄重砲士抄起大槍,一發激光射出,而負責近身戰的廢棄角鬥士倚仗厚重護甲、高舉佈滿高壓電的鐵拳,如失控的鬥牛般衝向芬芬。
「好先進啊。」芬芬嘴角微揚,子彈卻像漫天花雨般芬芳綻放,突擊步槍更凌厲射出7.62mm槍彈,手法變幻無方,氣體調節器發揮超乎過往的實力,所射子彈竟是後發先至,重砲士武器被擊落,廢棄角鬥士眼睛一瞎,電拳頓失準頭。
芬芬閃身向前,廢棄重砲士拔出熱能刀,芬芬手指輕扣、反手一拍,熱能刀倒插進士兵下巴。
「免禮平身。」芬芬手一撥,雙槍一圈一轉,柔至極致的勁力直灌地面,但見FAL突擊步槍筆直豎起、以槍托在地面上不住旋轉,Five-seveN手槍卻是將扳機護弓套在FAL的槍管上兜圈,有如飆風般咻咻直響。
「拿武器表演雜耍?妳也太狂妄了!」KLIN等三名非正規人形重新站起,憤恨難平,橫槍掃向桀傲不遜的公主大人,同時避免視線相對。
「不過稍微增加一點難度。」芬芬冷眼以對,左手手背一敲,擊碎廢棄角鬥士頭盔,護甲下的人腦跟著爛成一團,生化兵器摀頭慘叫。
這支先鋒部隊也是帕拉蒂斯的一時之選,KLIN、M1919、A-91三人配合巧妙的進攻,視線受制難免礙手礙腳。
芬芬尼泊爾彎刀一舉,目視來敵,右手一揮,彗星蛾優雅飛舞,光束截斷KLIN左臂、隨後沉肩一突,刺穿了A-91左腿,兩人全然看不清彎刀來路,毫無還手餘地!
A-91急忙低眉援手,芬芬並不回身招架,刀刃向後急彎,彗星蛾翩翩起舞,猶似夜幕疏星架住攻勢,背後好像也多出一對眼睛。
「真是令人失望。」芬芬驕狂的氣焰掃蕩A-91與偵察部隊,一氣將白色勢力震出,煙硝刺鼻、令人望之生畏。
「三人合力才能戰勝FAL。」KLIN眼看無機可趁,M1919、A-91同聲吆喝。
「燃燒彈,LV.10!」
「獵殺衝動,LV.10!」
「殺傷榴彈,LV.10!」
三名非正規人形以最強技能聯手出擊,強如DP-12等破曉者就算正面挨槍不受傷,手臂也要發麻腫脹,芬芬卻不屑一顧地反問,「只有這樣嗎?」
雖然腦中電路錯亂,芬芬反而在戰中精神大振,只見身後高速旋轉的Five-seveN手槍順勢發動「穿刺號令LV.1」,她輕踢地上FAL突擊步槍,槍枝迴旋飛上、單手接住,一發「踐踏榴彈LV.2」將三人槍彈盡數踏平,更藉爆炸風勢登上半空。
「父親大人一定會很生氣的...」KLIN等三人眼看先鋒部隊潰敗如山倒,面如土色。
芬芬傾刻間化險為夷、瀟灑自如的連轉了幾個身,猶如天外飛仙從天而降。
越是戰鬥,彷彿就回到了那個不可一世的自己。
放眼整個格里芬,無人能與她匹配--
「表演結束,跪安吧。」芬芬前腳踏出,速度之快已達到登峰造極的境界,手腕翻轉,輕鬆提起KLIN的外套領子,如老鷹抓小雞拎了起來,隨手一丟,KLIN整個人飛出數米外、摔得如烏龜般四腳朝天。
M1919架起機槍,正要一波橫掃。
「動作太慢了。」芬芬單手搶過M1919機槍,強行奪了過來,優雅地劃個圈子,將槍械擲了出去,一架汙穢女妖不幸被砸中、當場粉身碎骨。
「妳妳妳妳妳...才是怪物!」A-91握著熱能刀的手瑟瑟發抖。
「無禮之徒。」芬芬呼的拍出一掌,熱能刀竟為之彎曲,倒轉插入胸口,A-91核心頓時停止運轉。
芬芬右手一抄,將手槍、突擊步槍雙雙收起,此時體內核心瀕臨溶解,高溫燙得她意亂情迷,渾沌的意識也想不起究竟要尋找什麼。
「呃,身體好燙,頭好痛...我為什麼會來這裡,我想見誰一面?那個人...神...」
她無視眼前障礙、傲然步向雪山深處。
帕拉蒂斯的殘兵敗將見到公主大人近乎無敵的姿態,又有誰敢追上送頭?
※
我在遺跡旁四下張望。
「DP-12...她也回來了吧?」
「對,還好我醒得早,及時阻止DP-12暗算妳們,還趁機在她身上打入一發「威懾印記LV.5」。」沙漠之鷹掏出手槍,將那把如手臂般的配槍交到我手中,「你可以用這把槍追蹤她的位置,事不宜遲。」
「我決定給DP-12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我望向視覺系統上的加密訊息是由薩雪蘭發來,「格里芬那方面已有行動。」
「一醒來就迅速掌握狀況嗎?」沙漠之鷹輕笑一聲,視線猶疑不定,「聖女小姐呢?連我這名來自未來的人都搞不清楚你有多少誓約人形,不過...我相信露西亞會成為你改變未來的幫手之一。」
「露西亞正我共用代理人的機體,之後我會以人體轉移技術讓她擁有自己的身體,只是...想不到妳這麼快就認可她?」
「你晚點要親自送聖女回黃金之城?想到長相可愛、胸部又大的聖女,眼睛都變得色色的了...切。」
「我像是這麼沒節操的人嗎?」
「誰知道呢,這趟旅途弄得這麼驚險,都是你的錯喔!」沙漠之鷹用食指戳我,還特別用力的突幾下。
「我更擔心妳的身體,偉大之主在意識世界不知道釋放了什麼詛咒到妳體內。」
「嗚哇,我都要消失了,這種無傷大雅的事情已經無所謂啦,反正一時半刻也不會爆發出來。」沙漠之鷹倒是欣然接受了現實,目光如炬的說。
「那個口頭禪,妳該不會是...」我握緊手中的手槍,腦中驀地電光一閃。
我真是一個超級大笨蛋,光是那個嗚哇、嗚哇就有充足的辨識度了。
「卡蜜歐」不就是神代的發音嗎--
「口頭禪?這個「嗚哇」是我在看過媽媽最珍惜的影像資料後忽然習慣這樣叫了,我可...沒有期待你會發現喔?」
沙漠之鷹強顏歡笑,像是心中大石落地一樣,鷹隼般的眼中忽然滑落兩行晶瑩的淚水,「既然被你猜到了,我可以...稍微向你撒撒嬌嗎?」
「什麼時候都可以。」我伸手撫摸雛鷹的小腦袋,一切前因後果已經猜到大概,欣慰的說,「原來...我們是一家人。」
沙漠之鷹眼眶一紅,如一輛小火車般衝上來抱住我,在懷中低聲抽泣,「你太卑鄙了,怎麼可以早我一步揭穿真相,明明我只要躲起來就好了!一個人消失不見就好了!!」
她的身影越來越黯淡,好像隨時都會憑空蒸發。
「妳待在我們身邊就好,哪裡都不用去!」我體內湧出一股衝動,迫使我想好好保護最珍惜的存在,「妳不想再去見索米一面嗎?我們一起替妳想辦法。」
「我...不能去見前輩了,是我把她一個人留在那個失去希望的未來世界,媽媽她...在戰敗後一直很愧疚、再也無法露出笑容,沒有了神代指揮官的世界,對她來說已經沒有生存的意義,然而即使面對絕望,卻因為有了我,媽媽才不得不努力下去。」
沙漠之鷹淒然搖頭、但很快就恢復了笑容。
「索米絕對不會這麼想的,妳在那個絕望的未來,一直都在強顏歡笑嗎?」
沙漠之鷹做個鬼臉,率直地說,「嗚哇,才不會呢,人家可是大人!和你們一起面對相同的困難是我的夢想,已經滿足了...這樣就可以了。」
「妳不能就這麼消失...我希望妳過得幸福、過得平安快樂!」
「英雄大人,千萬不要擺出難過的表情,否則我也會很傷心的...今後你比我還要辛苦百萬倍,這點事算得了什麼?」
沙漠之鷹像個小孩子似的牽著我,我千愁萬緒的握住掌心柔軟,內心無比平靜。
噗哧。
手掌心好像被蚊子叮了一下。
這是...
麻醉針?
我看著沙漠之鷹手上的注射器,全身癱軟無力。
沙漠之鷹沉默了好一陣子,似乎想將珍惜的記憶盡可能留在腦海裡,「這是我最後的任性,都怪我不好...沒有忍耐到最後,給你留下了悲傷的記憶。」
「不要道歉,妳沒有做錯任何事,錯的是我...是那個時空的我無法為妳爭取一個幸福的未來。」我四肢麻痺,幾乎無法移動,只能慨然長嘆,「拜託妳,想辦法留下來...」
「我不能繼續留在這裡,偉大之主放出的王蛇也不知道是哪種煩人的外星生物,那東西已經緊緊依附在我體內,這份詛咒得和我一起消失。」沙漠之鷹用調皮的笑容掩飾被頭足魔力量折磨的痛苦,不住用臉蹭我胸口。
「你的懷裡好溫暖,我...終於不再是沒有爸爸的孩子了。」
沙漠之鷹咬牙撐過體內變異,哪怕痛得無法正常站立,七孔更開始向外滲血,她哽咽地把話說完,喉嚨彷彿已經被膿血堵住了。
妳一定很久沒有向大人撒嬌吧?
這份穿越多個時空的羈絆卻隨著沙漠之鷹鬆開的懷抱,一點一滴地離我而去。
雖然悲傷,我的內心卻不可思議的燃起了一股全新鬥志,目送沙漠之鷹、口中不住放聲吶喊,「沙鷹...我一定會回去,在與W了斷一切之後,我們一定會再見!」
少女頭也不回地豎起拇指。
我也...向這把沙漠之鷹手槍立下無勝不歸的誓言。
為了她的幸福,我將不惜挑戰這個被白色勢力統治的世界。
※
神代一弦沒死!
只要向父親大人報告這項消息,一定可以將難纏的格里芬與正規軍一網打盡。
「可惡,為什麼通訊器無法使用?」
DP-12的心智雲圖猶如活人心臟般砰砰亂跳,激動的要將秘密喊出,卻沒想到路上半個人也沒有。
「沒用的,這塊區域被我用無人機干擾,一隻蚊子都無法帶訊出去。」
打破沉默的人身穿深藍色軍服外套、胸前獅鷲勳章閃閃發光,正是格里芬的首席指揮官。
「神代一弦?你不是還被困在虛擬世界內...吼吼,我總算弄明白了,你就是神代安排的替身!真正的她變成了代理人!」
「哈,擔心我,還不如擔心妳自己。」薩雪蘭閉眼、食指直挑對手。
「一個冒牌貨也敢挑戰破曉者。」
DP-12信心十足,手上霰彈槍散發出任意殺人的殘暴行徑與扭曲心理,她左手端起一塊雪巖、用足十成力擲出。
不料薩雪蘭一個箭步從地上搶先躍起,這一跳登上雪巖,好似乘著破曉者扔出的巨石俯身而下,DP-12原以為這人不過是個冒名頂替的影武者,卻沒想到有這麼精湛的體術。
儘管如此,DP-12對力量的強弱有過深刻體會,渺小的人類面對自然災害往往只能抱頭鼠竄,就算是強化後的人體最多也只有兩、三星人形的水平,於是傲慢地說,「小病患是不是精神失常了?需要護士姊姊的治療嗎?」
薩雪蘭從大石跳下、抱起SAT8轉身離去,臉上豪情神氣不減,「治療?妳確實需要被好好修理一頓,可惜修理妳的人並不是我。」
DP-12考慮是否背後偷襲之餘,地面頓起連環爆炸,火災降臨,通道被濃煙掩蓋、陷入一片火海。
「佈雷妖精!」DP-12提起護甲掩身,退至山壁觀察,原來假神代是故意出面引走注意,隨後引爆戰術無人機埋伏的佈雷妖精,如果不是破曉者機體烈火不損,恐怕早埋身於地雷炸藥。
「哼!作為一個影子替身,除了作戰風格略顯殘忍以外,策略也頗具水準,怪不得這麼長時間不被父親大人識破,可是...這火散發的輻射熱能也未免太強?」
熱能比火焰更具有威脅性。
DP-12察覺通道內的燃燒面積正不斷擴大,煙霧流動速度加劇、好似烈焰沖霄,顯然格里芬除了佈雷妖精、還埋藏了不少易燃物與輻射物質,要活命只有趁現在逃出。
但聞兩人沉甸甸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其中一人破口大罵,「敢殺妳爺爺的家人,不要命了是吧?」
DP-12一個回頭,驚覺兔爺爺M99與擁有異色瞳的Mk23握住了配槍,神情透出不死不休的覺悟。
「呵呵,這具無名屍企圖假扮索米欺騙我,被我送到太平間也是剛好而已,誰叫她這麼弱呢?」
在這場沖天大火中,就算是戰術人形也只有二十分鐘的活動時間。
「她的名字是SAT8,獨一無二的霰彈槍人形!」Mk23怒吼。
「呵呵...原來是XM3的跟屁蟲,整天就只知道躲在家裡做比薩?難怪生命力如此脆弱。」DP-12冷笑。
M99聽了豎槍而立,「獅崽才不脆弱,她比任何人都要堅強,妳爺爺的今天要死在這裡了!」
「好個「背火一戰」的格里芬,護士姐姐就一併替妳們治療治療。」
DP-12縱然暗暗心驚,自忖逃出千湖國的機體仍保存良好,兼之霰
彈槍威力強大、護甲難以撼動,獨自面對烈焰中高達400攝氏度的殺陣也不成問題。
Mk23也明白,今天不是兩人走出火圈、就是兩人倒下。
另一方面,薩雪蘭戰略安排妥善,在三形人形編制的梯隊護持下來到雪道外、對隨時可能出現的白色勢力援軍埋伏精心準備的佈雷妖精,並隨時接應從中逃出的芬芬、神代、索米。
「小獅子,妳還是沒能歸隊...」薩雪蘭嘆氣中充滿無可挽回的黯然,兀自緬懷出神。
卻在此時,一名白髮人形身法如風的搶至,她頭戴貓耳形狀的帽T、一言不發,突然舉起等離子軍刀一劈,好像恨不得將指揮官撕成數段。
「AK-alfa!?」
破曉者首領實力非同小可,接連掠過三星人形的腰際,在場十八人瞬間遭腰斬身亡,更遑論菁英人形與強化人體的天差地遠。
薩雪蘭沉痛之餘,面臨突如其來的死厄,竟是無從應手。
※
沙漠之鷹停在一棵梅花樹前,層巒疊嶂的大雪山穿插著山櫻、野薑,雖然遭到戰爭與天越之矛摧殘,仍有花朵撐過滅身之厄,在飄搖風雪中屹立不倒。
媽媽是不是孤身一人在未來世界找我?我離家出走,她一定會很傷心吧?
「為什麼花開得這麼匆忙呢?」
「妳喜歡花?」K2的思念體從背後迎了上來,語氣柔和溫婉,就好像見到許久未曾謀面的親人。
「我只是從來沒看過真品,被W完成改造後的惑星只剩下白得嚇人的異星曇花。」沙漠之鷹好像提起小時候玩伴一樣的懷念,「妳讓我成為了時空跳躍者,我一直很感謝妳。」
「有按照姐姐我的說法告訴老公...神代嗎?」
「爸爸百分之百相信我是因為未來改變而消失,多虧了妳精心準備的投影工具,營造出我即將消失的光影特效。」
「但妳還在這裡,代表格里芬被W消滅的結果並沒有改變,足以撼動未來的超弦還未出現。」思念體抿嘴,「...還想多停留片刻?」
「...也好啦。」
兩名極其相似的美貌少女坐在同一棵樹下,一人椅著一邊、背對著說話,早已心意相通。
「愛一個人很幸福、卻也辛苦。」思念體輕嘆一聲,「假如死亡能快活點,那姐姐我會毫不猶豫的自殺...但如果姐姐我沒有愛上他,是不是就不會弄得這麼狼狽?」
「堅強點,大人!否定你所愛的人,不就否定了努力過來的自己?」沙漠之鷹噗哧一笑,「說起來,我把那些的古代文字翻譯好了,這是另一座遺跡上面的文字?」
「小沙鷹對遺跡科技也感興趣?」
「嗚哇,雖然沒剩下多少時間,至少我可以了解自己是為什麼而死吧?」沙漠之鷹單手撫胸,忍耐著詛咒帶來的痛苦。
「最後一座尚未被帕拉蒂斯發現的遺跡,而地點...就在結緣神社。至於妳的穿越...這是姐姐我在無限輪迴中首次發想的大膽嘗試,至少提供了格里芬三項改變時空的關鍵。」
「媽媽的Model S、結緣神社的秘密、以及...」
話還沒說完,沙漠之鷹已經全身無力的倒下,體內、體外被偉大之主的力量折磨,現在的她連動動手都做不到。
「偉大之主的部分力量,這是一種能自由依附生命體的麻煩能源。」思念體的笑容消失了,「妳很快就會被這股力量控制,更無法以正常途徑轉移,現在只剩一個辦法。」
「我做好心理準備了,一切都按照妳的計劃。」沙漠之鷹眼中露出不屬於這個年紀的人才有的透徹與成熟,「怎麼說妳也是唯一能接近W的人選...我們做出的改變,得劇烈到撼動時空。」
「妳來到這裡,只得到短短幾天的快樂,難道不會認為這樣的人生很可笑、很諷刺嗎?」
「嘿...其實我不知道在失敗中無限輪迴的K2媽媽會不會真的給格里芬帶來改變的契機,但這會讓關懷妳、在乎妳的人傷心,我也會感到難過...妳一直默默為我們支持,妳才是那個最受折磨的人!」
思念體驚訝得說不出話來,沒想到陽光、充滿朝氣的沙漠之鷹能說出這樣的話,心神激盪的她卻只能逼迫自己抽出紫色光劍。
沙漠之鷹虛弱地注視從樹梢飄落的花瓣,她記得小時候看過電子百科全書,潔白如雪的大雪花會在花期綻放,但不過短短三個小時,花冠就會收束閉合。
曇花一現--
思念體眼神一狠、用力一揮,光刃來到半途卻凝住不發,嗡嗡亂響的劍尖...不,整隻手都在不安顫動,彷彿充滿了無邊無際的悲傷絕望。
「不用遲疑了,K2媽媽,我一直以為舞台上才是我的最終歸宿,但現在...我能前往的地方又多了一個呢?我這輩子做出的最正確決定就是來到這裡...今後,就讓我為大家奉上我的真心吧!」
沙漠之鷹倔強的笑了起來。
「...姐姐我知道,妳是一個非常優秀、勇敢的孩子。」思念體咬住因破裂而滲血的唇瓣,「這是一段漫長卻沒有回頭路的旅途,姐姐我會抱著對妳、對老公、對RFB和索米的思念,永無止境的撐下去。」
光劍...無聲劃過沙漠之鷹的頸子。
一縷淡淡的幽香混入血腥。
這是最不會感到痛苦的方式。
這份煎熬,總有一天也會變成回憶嗎?
「已經習慣了,姐姐我早就重複做無數回...不知道多少次...最愛的人...」
收幕
昏暗的海上被燈火點亮,索米手裡捧著花束:「我很高興能和神代指揮官結為連理,沙漠之鷹期待的全新世界,也許就從這裡開始的也說不定?」
一襲黑袍的IWS2000踏過風雪:「我永遠都是執行長的粉絲。」
泓瀨螢:「為什麼,我會對一個素未謀面的人停不下眼淚?」
亮:「仿生人生命的意義。」
徐舒羽:「姐姐,對不起我騙了妳。」
簡緹婭:「這就是讓我不惜犧牲生命保護的國家嗎?」
乙姬:「輝煌的研究往往伴隨著見不得人的犧牲與骯髒勾當。」
AK-alfa:「復仇只有空虛...」
和弦:「我恨她、真的很恨她啊!」
PA-15:「鬥鱗的滅亡全都是你害的,是你害死我們所有人。」
Mk23:「因為死的不是自己重視的Darling,才能繼續前進吧?」
M99:「妳爺爺的也丟下我就跑?!」
Five-seveN:「隊長的步伐,就是我唯一依循的方向,原因?喜歡而已。」
又見內蓋夫坐在廢鐵回收場的機器殘骸堆上:「XM3,我看到了...那個閃耀天空的紅色彗星。」
W看著閃耀的死兆星:「塵埃落定了,神代一弦!徐舒羽的預言畫不曾失準!!」
※
梅花樹下一片無聲。
沙漠之鷹的長髮跟著被光劍斬斷,輕飄飄的落地。
「接下來,偉大之主的力量就會依附在姐姐我身上...」思念體注視著遺體的一舉一動。
這一幕,卻被意外闖入、思緒混亂不安的芬芬撞見。
「帕拉蒂斯,妳們又殘害格里芬的同伴了嗎?!」芬芬難忍體內高溫、憤然來到敵人面前,三枚「榴彈踐踏LV.4」挾帶勁風飛向思念體。
「FAL?!等一下,這裡很危險,姐姐我是為了...」
思念體面對芬芬突如其來的攻擊,心智雲圖顯得茫然若失,雖然向後跳開躲避榴彈轟炸,口中卻斷斷續續的答不上話來,更被芬芬雙眼盯住,「公主冠冕」讓她不由雙膝跪地、寸步難移。
意料之外的變化就在傾刻,只見沙漠之鷹遺體內的王蛇藉機扭身而出。
竟是--
偉大之主的力量竄入芬芬體內,超量使用記憶碎片、即將燃燒殆盡的公主大人慘叫一聲、四肢不受控制的胡亂掙扎,引發空前巨變。
感謝各位長久以來的追蹤,外傳千湖之國篇在此告一段落,敬請期待二手索米與垃圾指揮官FC下半闕.第一回:
「沙漠之鷹奉上的真心、公主大人破碎的冠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