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純真少女不會在泳池裡小便?》
「──咿呀!?」此刻朵雅的面容大概就和見到鬼一樣。
芭芮兒趁著朵雅毫無防備之時,從後方出其不意的以指尖滑上她的腹部。
然後,開始拼命地騷起癢來。
「芭芮兒團長!妳……住手!呀咿咿咿啊──!?」
猛烈的一陣搔癢攻勢,片霎間鑿穿了朵雅的一切思緒。隨即讓非常怕癢的她再也忍耐不住,不斷的於浴池裡死命叫喊與掙扎──
「喔──喔?呦──!?」
於是芭芮兒發現到了,朵雅的身體似乎極其敏感的秘密。
「話說……為什麼是先遮大腿啊?意思是──間接告訴我那裡才是妳最大的『弱點』嗎?」
芭芮兒驚喜的看著朵雅,那個畫面猶似獵人正在虎視眈眈打量著誤入其陷阱之中的獵物。
「弱點!?不,才沒有!弱點什麼的……弱、弱點什麼的……」
弱點什麼的,全都給寫在了臉上。
朵雅當場冷汗直流,面色鐵青,說話方式變得吞吞吐吐。
被她瞬間張至龐然的雙翅,此時早已緊緊地將自己的身體給包裹起來。
「……住、住手。」
朵雅躲在翅膀中不停發抖,嘴角還不時吐出應該是在求饒、也很有可能是在求救的不明呢語。
「芭芮兒團長,請妳快點住手!」
不過,現實總是無法令人稱心如意。
無法令人稱心如意的,才叫做現實。
「住手?哎?說真的,朵雅妳真覺得這樣說,我便會乖乖的就此打住嗎?」
「大概,不會……」朵雅誠實回答,眼角泛淚。
「這就對了,難道妳覺得我像是那種『一輩子都沒在泳池裡小便過』的超純真少女嗎?」
「……」聽言後,朵雅的思緒差點當機了。
「說到小便,浴池和泳池從根本上來看,一個裝著熱水,一個裝著冷水,兩者也能算是『差不多』的東西呢。」芭芮兒邊說邊一臉竊笑的指往浴池水面。
這個動作,讓朵雅立即不安地看往四周,此時正泡著自己與芭芮兒、面積頗大的溫泉浴池。
「該不會!芭芮兒團長剛才已經在浴池裡尿──!?」
朵雅難以置信自己竟然會開口問出這種問題。
但如果對象是芭芮兒的話,如果是面前的這個傢伙的話……
(嗚啊啊啊啊啊──!)
朵雅在心底大叫,一股猛烈襲來的忐忑感差點就令她爬出了浴池。然而後一秒即時湧現的危機意識阻止了她,迫使她隨即又死命地整個人龜縮在熱水裡。
要是現在離開浴池,自己絕對會赤裸裸的成為芭芮兒搔癢攻擊的明確目標。
退一步仔細想想,說不定這正是對方的打算也不一定?
為了要讓自己鬆懈掉翅膀的防禦,因此芭芮兒才會刻意地說出那種低級話題?
(好險,自己差一點就中計了!)
朵雅絞腦思考。
儘管尚未離開浴池,自己卻顯然也還沒有脫離『險境』。
「呼呼呼──呵哈,現在的朵雅──到底在想些什麼呢?」
發出了奇怪的喘息聲之後,芭芮兒不友善的視線再次狠狠盯緊了『獵物』。
始終透過翅膀間的縫隙與芭芮兒對視著的朵雅,現階段所唯一能想到的事情,是目前位於整個靈獸領地裡同樣身為了龍種的同伴,只有……
(只有……)
總之她頓時察覺了再怎麼喊叫,都不會有人前來搭救自己的殘酷『現實』。
(難道說,我只能任憑這個人處置了嗎!?)
朵雅靠用聰明的腦袋得到結論,目光逐漸變得空洞起來。
「嗯,認命了?看樣子總算是明白自己的處境了嗎?很好,我每每在下廚做飯、殺魚的時候,也會從魚身上看到和現在的妳相似的眼神,那是充滿了覺悟,至死不屈的眼神。」
芭芮兒則開始胡言亂語了起來,目光逐漸變得興奮不已。
「救‧命‧啊……」
朵雅嚇得連求救的內容都變成像是在逐字唸稿,單調且毫無感情。
「別擔心,朵雅,千萬別擔心。我只是就自己曾經許下過的諾言,準備好好的『照‧顧』妳一下而已。」
聽到這番話之後,朵雅的目光幾乎完全和死魚無異。
她覺得自己根本成為了芭芮兒的玩具。
「等一下!芭芮兒團長妳──妳在做什麼!?」
朵雅從翅膀上感覺到了芭芮兒掌心的溫度。
明明自己對於翅膀的韌性與力量一直都很有信心,在戰場上亦是個莫大的優勢武器,有法直接從空中搧以狂風吹捲敵人……
然則到了芭芮兒面前,卻成了一張薄紙似的。
(騙人……不會吧!?)
只見芭芮兒單憑一只手的力氣,就將朵雅的雙翅用蠻力給扳了開來,接著繼續朝往因濕漉漉而顯得晶瑩剔透的朵雅肌膚進攻。
已經沒有人可以阻止芭芮兒了。
已經沒有人可以救得了朵雅了。
芭芮兒輕輕撫摸起朵雅的脖間與鎖骨。
「呀啊!那個!?芭芮兒團長!那裡不行──!?」
朵雅淚已盈眶,面紅耳赤,全身癱軟,難以動彈。
她甚至有了某種極壞的糟想,認為自己接下來若不是會被欺負到身心俱疲,就是準備要讓芭芮兒給玩弄到壞掉為止了。
「哈啊……?」
冷不防地,朵雅察覺芭芮兒的指尖有逐漸『往下』的趨勢,唇間也開始不斷與自己的唇口貼近。
(阿啊?好近……快要親在一起了……)
續後與想法截然不同的,是剎時有如觸電般突起的痛覺──
〝啪──!〞
「咿!好痛!?」
朵雅發現自己的臀部被芭芮兒給用力的打了一下。
「──好!到此,結束!」
◎◎◎
藉由反射動作,形如含羞草一般,朵雅的雙翅立即又遮蓋回了自己的身體前方。直至過了約莫數分鐘之後,方才有膽偷偷從雙翅間的縫隙視察動靜。
「呵呵,嚇到了嗎?抱歉、抱歉,和妳鬧著玩的啦。因為看著朵雅不知所措的模樣實在是太可愛了,所以才會一個不小心玩過了頭,真的是很不好意思。」
真是不可思議,芭芮兒竟然道歉了。
她笑著凝視朵雅,語帶歉意,聽得朵雅一臉驚恐。
「嘛,好歹我也是當姊姊的人,自然不會隨便對妹妹的同班同學出手。」
「……呃?」
(言下之意是,若換作別人妳就會大膽出手了嗎?話說『出手』……到底是指什麼意思啊?是和我所想像的……一樣的……『那種意思』嗎?唔……)
朵雅仍然不敢將翅膀給收回身後。
「還是說──其實朵雅妳很想要繼續下去呢?」
朵雅一聽猛然搖頭,簡直搖到快把頭給甩出去似的。
芭芮兒則接續換了種截然不同的口吻,續著說道:
「總而言之,先對妳被我硬抓來這裡的事情,說聲不好意思。」
芭芮兒開始在浴池裡挪動身體,直到與朵雅靠上了同一個角落。
「……妳也知道我是被妳給硬抓來的?」
雖然朵雅說得非常小聲,還是被不停靠過來的芭芮兒給聽見了。
「有些時候,不、不對。很多時候,我還真是無法理解芭芮兒團長的想法,既大膽又荒唐,既果斷又瘋狂,總是不按照牌理出牌,卻又總是如此誇張的強大……」
朵雅依然很難相信,自己的翅膀竟然被芭芮兒給徒手扳開的事實。
(夢境裡的自己,可是隻貨真價實的飛龍啊……)
她邊想邊看著芭芮兒安分地坐往自己身旁。
朵雅持續觀察著芭芮兒的一舉一動。
她再三確認了自己的『人身安全』之後,這才肯將翅膀緩緩收起,留給芭芮兒一處最接近自己的位置。
「不按照牌理出牌嗎?哈哈哈,真的呢,很多人都這樣子說過我,由其是現實裡和我一起工作的同事們。」
芭芮兒語帶自豪,一點兒也不認為這句話有批評自己的意味。
「話說為什麼不讓妮菲迪團長也一同前來呢?假使多了〈掠奪的漆黑色戰龍〉的戰力,無論怎麼想都會讓這一場談判變得更加安全且有力吧?以我〈話涎〉的能力,強化完體能之後,就算是要同時乘載著兩個人飛行也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芭芮兒與朵雅,此時的兩個人於浴池內肩並著肩,一種真實意義上的坦誠相見。
「朵雅,雖然這樣講會顯得我很自私,但我還是要說。對不起,我實在是不希望自己的妹妹發生任何危險。」
芭芮兒的語氣聽起來充滿愧疚,別於過去,異於剛才。
朵雅還真從沒想過眼前的這個人,第一護龍團的芭芮兒團長、傳說中〈莫測的虹彩色戰龍〉,竟然也會擁有這種低姿態的表情。
「其實我也並不是不能理解芭芮兒團長的想法,畢竟妳身為姊姊,會想要保護妹妹很正常。雖然我在現實中只是個獨生女,並沒有所謂的兄弟姊妹,但我想……這一定就和女孩成為了女人之後,所謂的『母愛』是類同的存在。」
朵雅認為自己只能夠這樣子回答。
「朵雅,妳如果因此感到我是個很差勁的人,我不會反駁妳的。」
「芭芮兒團長覺得我會這樣想?」
朵雅有點為芭芮兒突如其來的自白而深感驚訝。
(這個人,仍舊是不按照牌理出牌呢。)
「我不知道。但如果是的話,說出來也沒有關係,我完全可以接受,也可以為此而稍微好過一些。」
「抱歉,自從來到了靈獸領地之後,說不害怕都是騙人的,因為我並不像是芭芮兒團長那般強大。」
「妳果然覺得我很差勁,很蠻橫無理吧?」芭芮兒有點失望。
未料朵雅的唇間微微泛起笑容。
芭芮兒見況,完全不知該如何解讀此般笑顏的含意。
「有什麼好笑的事情嗎?」所以她提出疑問。
「就和芭芮兒團長有著想要保護的人一樣,我也有喔,儘管害怕……也要試著去保護住的東西。」
朵雅決定鼓起勇氣,實話實說。
「在來到這裡之前,膽小的我一直都很畏懼著這次的任務,總覺得夢裡面的自己毫不起眼,什麼都做不到、什麼都做不了,畢竟目的地是靈獸領地,是敵方的大本營,甚至很可能會面臨到與〈災厄獸〉交戰的險境。啊!對了,當時候在公園裡面也是,我甚至想過只要不是自己,誰都可以代替我成為調查團成員,真要說的話,我才是個最差勁的人。」
「那麼,又是什麼東西改變了妳的想法?」
聽及此,朵雅驟然給了自己數十秒沉默的時間。
芭芮兒則一反常態,只管對著水面吹起波紋,靜靜地陪同朵雅度過這段時間。
而後,彷彿比想像中的還要再更久一些。
朵雅將整理好的答案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