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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thique Myth: Mitra 蘿莎莉雅

幽谷 | 2021-03-06 05:27:55 | 巴幣 4 | 人氣 201


『“Gamer Rosaria Platinum.”』

Gothique Myth: Mitra

蘿莎莉雅

  惡夢,這是一場惡夢!

  噩夢、噩夢、噩夢,卻猶如希冀般不斷地呼喊著,不斷地提醒自己這是場噩夢,深怕自己陷於泥沼太深、深怕自己受到深淵呼喚、深怕自己俯首少女裙下。

  『引路人啊!抬起頭來,在這獻給神之子、法老、聖王的御座之前。』

  不能抬頭、不能去看!不能去意識到那名少女。少女,戴冠青色的禮帽、面戴黑色的薄紗、身穿青色的禮服、附著黑色的絲綢;絲綢所反射出的漆黑色澤,猶如深淵中的暗潮、更猶如被暗潮吞噬的船艦亡魂,散發出了耀眼而駭人的光芒;光芒、漆黑的光芒、濃稠而漆黑的光芒,佈滿少女那白皙的肌膚、四肢,進而使得她裸露的玉手、玉足、指尖、腳尖,慘白滲人。

  『歡迎、歡迎,青衣之聖女、聖章的克勞迪亞,在此歡迎引路人到來。』

  不要側耳、不要去聽!不能去理解隻言片語;語言、言語、語言,她所講過的言語迴盪於此,迴盪於此無盡的深淵之底、無邊的黑暗之中、無窮的少女之後;少女之後、御柱之後、御階之後、御座之後,猶如毫無止盡、毫無邊界的牢籠,任憑黑暗中的生物肆意妄為,發出像是期望得到理解的,語言。

  「我,在做甚麼──啊──?」舉頭俯瞰、仰天長嘯、豎起雙耳、細品呢喃,細品呢喃之中最為可人的姿態,那道薄紗之下的面龐。

  她,離開了直達天井的御座,猶如少了羽翼的天使一躍而下、更猶如大地萬物的天敵墜落而至。但是,就在險些墜地的瞬間,一種柔軟到令人不可置信的東西,讓少女的身體陷入了空氣之中,緩緩落下。

  『哎呀!謝謝。』

  就像一名淑女,對著肉眼無法辨識的紳士,依舊致上了儀禮。禮尚往來,紳士們高歌了起來、舞跳了起來,邁著極其、極其緩慢的步伐,踩過了數萬根羅馬石柱,才足以支撐的希臘劇場,舞踏著沒有休止符的圓舞曲。

  「……啊……」

  她,對聲嘶力竭的我,投以好奇的目光。歪著頭、抬起手、舉起裙子、交叉雙腿,致上禮數、致上歉意道:『不好意思,引路人──讓您久等了。』

  久等了?她究竟是怎麼走完,這鋪天蓋地的迴廊呢?又是如何察覺到,這滄海桑田中的朽木呢?我無法理解、也不想去理解了。

  『哎呀?不愧是引路人啊!竟然能帶來這麼多人。』

  人,是我帶來的嗎?我想要出聲確認,但聲音卻好像不復存在了。

  「……啊──啊!」好痛!胸口突然傳了一陣絞痛,但也多虧了這陣痛楚,我才能把身體最後氣力使出來,說道:「……妳來救我了──謝謝。」

  咚──!我倒下了,鮮血直直地、彎曲地、扭曲地,流在了沒有規則可言的花紋上。然而,鮮血就像是花蕊的養分般,使得七彩的花瓣得以在黑暗中,綻放出只有深淵才能理解的光芒,不可名狀的七重印記,聖章之花。



  咳──咳──!我用力地咳嗽出聲,好在胸口沒有異樣,聲帶也似乎恢復了正常,我試著喊道:「我的心臟承受不起,不要嚇我啊!」

  不要嚇我啊──嚇我啊──我啊──啊──!回聲?但這遠比夢中那,可怕的、猶如海嘯般的聲音好太多了,起碼我知道:我醒了。

  「我好像是第一次,夢到自己的胸口被貫穿吧?」這種夢,真的會嚇出一身冷汗,還是先沖一個澡、換一身衣服吧?

  「好大的衣服,這是我的衣服嗎?」我睡前是穿這樣的睡衣嗎?帶著疑問,我走下了床鋪,反而被衣服絆了一跤。

  「好痛──。」還好摔在了木頭地板上,木頭彈性挺好的……?

  嘣──!我推開眼前的白色木門,光著腳飛奔了起來。踩在純白的走廊上,感受著陌生的地板帶來冰冷、無助、恐懼感,更使人無法輕易停下腳步;宛若受本能驅使的逃離,逃離一扇又一扇的白色木門、一塊又一塊的白色拱窗、一道又一道的希臘裝飾、一片又一片的彩色玻璃,直到踏進了像是禮拜堂的地方。終於,感受到人煙的我,忍不住喊道:

  「有人嗎?有人嗎!」這裡到底是哪裡啊?

  「這裡是一座廢棄的修道院。」她,穿著修道才會用的長裙、頭飾,用著可以安撫走失兒童的口吻說道:「初次見面,我是修女:伊莉莎白。」

  白色的修道服,修飾了她黝黑的皮膚;白色的繃帶,遮住了她一半的容貌。而我,就像是失去依靠的孩子那樣,在諾大的修道院中尾隨著她。

  「真是壯觀。」並且是那麼的莊嚴、純白,由數座不同樣的迴廊、尖塔、教堂、大廳,築出了一個對稱、由低而高、井然有序的世界。然而,這最低有二至三樓高的建築群,竟然是如此人跡罕至的地方嗎?

  「別看這孩子如今的樣貌,曾經這裡可是教團的根據地,聚集過數以千計的人。」

  「教團?」是甚麼宗教信仰的集會嗎?

  「就是一群信奉女神、崇拜聖女的,修士、修女、修道者、獵手們,為了要對抗這個世界的異相,而集結的一群人。」

  女神、異相?都不是我可以馬上理解的詞彙。而她,看著初來乍到而懵懂無知的我,用手指指向了天空,說道:

  「看看天空吧!不要太崇拜他喔。」──甚麼啊?那是──甚麼啊!

  一個黑色的東西高掛於天空,取代了本來是太陽的位置。但是,他所散發出的光如同視線、散發出的熱如同毛髮,如同一顆凌亂的毛球,以不知名的方式懸浮著,用眼睛吞噬著黑暗、毛囊吸取著寒氣。

  「別看了、別看了!再這樣看下去,妳都要成為他的信徒了。」她用雙手抱住我的頭,接著說道:「曾經,一座名為『阿斯特拉』的城邦,為此沉入了深海之中,就為了逃離那令人瘋狂的視野啊!」

  阿斯特拉?城邦?那是甚麼古老的文明嗎?

  「那是在樂園『拉萊耶』之後、遠古『無名』之前的城邦;做為數一數二的古老文明,曾經的他們亦是如今我們,我們也難以想像的權力、力量中樞。不過,更加令人難以想像的是,他們像是瘋了似的逃避著瘋狂,並且心甘情願的沉入海中;在與世隔離的世界中信奉著,信奉著唯有逃離才是一切的真理,讓無形之恐怖化為了不可名狀的神祇。所以,不要去崇拜、不要去信奉、不要去相信,這是我們唯一能對孩子、也是對妳,講述的一個故事。」

  修女,雖然我知道您盡了自己的所能,以和藹可親的口吻訴說著童話,告訴一名嬰兒關於世界的故事;但是,一名嬰兒就算聽到寓言,也完全不懂她的寓意啊!所以,我只能默默地聽著她繼續說道:

  「修道院,就是為了這個存在。雖然,信奉白衣的女神、崇拜白衣的聖女、化作白衣的信徒,也不是甚麼光彩的事情──就是了。」

  「聖女?」在我夢境的迴廊之中,那個恐怖的聲音也如此呢喃道。

  「聖女是嗎?簡單的說就是,壞女人呢!」剩女是嗎?我懂、我懂。

  然而,在恐怖中迴響的另一個呢喃,也從我的口中漏了出來:「引路人?」

  「妳說甚麼?」她的聲音,頓時間變得更加高亢了;好像是注意到了甚麼事一樣,她的隻眼暴露出了一種,驚訝的神色。

  不過,她很快就轉過了頭,用像是微笑的口吻說道:「是好女人的意思喔!」

  原來、原來如此!這我就能理解了:「這位修女,我喜歡妳!的意思吧?」不知為何,我有一股衝動,想對著修女的背影這樣說道。

  只是,我講不出口。我真是一個缺乏行動力的人啊!是的,我就這麼想著、想著、想進了餐廳;接著,才想了起來:我好像還沒有吃過早餐呢?

  「請坐,稍等一下。」她,走進了廚房。

  我,則不由自主地嘖嘖稱奇道:好大的餐廳,這起碼都能容納幾百人吧?但是,這裡也跟其他地方一樣,這整座修道院似乎都沒什麼人。難道?這裡真的只有她一位修女,一位修女打理一座修道院嗎?

  「當然不是,因為這裡廢棄了許久,只需要打理出能用的就好了。」

  他,出現了;一位頭髮略發白金光芒,眼中略帶碧藍色彩的男人,拿著一碗湯出現在我身旁,接著說道:

  「除了修女,妳、我、我們,我們都會在這座修道院幫忙。」

  我們?他口中的我們,似乎也包含了我在內。

  「就是指,來自其他世界的客人啊!不過,我猜妳應該餓了,吃完再說吧!」

  聽到你的這些話,誰還有心情吃東西啊!講得再清楚一點啊!

  「我是喬爾喬斯。」我是石榴,喬喬先生?請多指教。

  「不對!我不是問你名字啦!」

  「我的朋友,喜歡把我的小名叫做,喬喬、或者尤里烏斯,但如果可以的話,稱呼我為喬治就好。」

  不對,我也不是問你小名啊!告訴我一點關於『這個世界』的事情啊!你也來自別的世界,應該可以讓我理解吧?

  「我也不懂。」

  好的……我理解了。

  「但是,如果是你的熟人的話,應該能消除你的疑惑吧?她似乎一直在等妳醒過來,填飽肚子後再去問問看吧?」

  那是一碗,酸辣湯。一碗用陌生的食材、熟悉的味道,會讓人感到一絲、又一絲安心的酸辣湯。但是,還是無法靜下心來的我,接著前往了那個她;那個她所在的地方,一個令人格外懷念的尖塔之上。

  修女,步履蹣跚的走上了階梯,且接著對懵懂的孩子說道:

  「白金,那是接受至高的審視、且是給予無上的祝福,擁有與半神匹敵的偉大權能。喬爾喬斯、阿卡休斯、猶斯塔斯,以及她;他們,是你們的先鋒,猶如領導人那般。」

  塔頂,是一個可以看到境界線的地方。世界與世界的交界處,一顆散發著光與熱的巨大火球,正在拉下夜晚的帷幕。無意識地,我張開了口說道:「那是夕陽?」

  「那是朝陽、也是夕陽。」她,藏身於黃昏與夜晚的帷幕之中,看著那顆太陽說道:「不落的太陽,締造了永遠的黎明、永恆的黃昏,妳可以選一個喜歡的名字當作稱呼。反正,那樣的東西還有四個呢!不是甚麼獨一無二的美景。」我是不是,應該要對五個太陽這件事,抱持著訝異的態度呢?但是,我實在是做不到。

  夢中,除了恐怖在呢喃之外,一種猶如裂肺撕心的痛楚、一個被鮮血沾染的記憶,記憶猶新且遲遲消之不去。

  「好久不見了,石榴。」好久不見?我們不是天天見面嗎?剛才也是,就在夢中不是嗎?蘿絲。

  「石榴,妳怎麼了?」對呀?我到底是怎麼了。

  為甚麼?曾經,我最崇拜的玩家、最信奉的女神、最相信的朋友,近在眼前。然而現在,我只能顫慄不止、只能浮躁不安、只能閃爍其詞;只能對眼前這殺死過我的恐怖,喊道:

  「為甚麼我會在這裡?這裡到底是甚麼地方啊!」

  但那就像,就像是真的能理解我一樣,她用著與平日無異的語氣,像是在實況般、像是在演出般、更像是在閒聊般的口吻,說道:

  「她,經常夢到一個世外桃源,黃金的龍、白銀的野獸、神秘的魔女、半神的人,那是僅存於幻想之中的光景、夢想之中的境地,就像她最愛的一本『奇幻小說』中,才有可能出現的異想大陸。所以,她總是會把啟程的地方稱呼為:『Go──thique』。」

  不知為何,聽到那個名字的時候,我反射性地看向了空中,有頂天井旁的黑色太陽,且在心中默哀道:這不是比那款『Basic Land』還來得鬼──畜的,生存遊戲嗎!

「遊戲玩家蘿莎莉亞白金!」

如同陷入恐慌的我,呼喊著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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