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鴛鴦鹿角刀 第二章

好啦是我啦 | 2021-02-26 12:28:43 | 巴幣 2 | 人氣 136

鴛鴦鹿角刀
資料夾簡介
那個人最終不敵懶惰,所以就只能這樣了

朝議

五更天,天矇矇亮。

文武百官驅車覲見天子,一路上除了上朝的朝士,只剩一些早起的販夫走卒在路邊交頭接耳。

怡然居深夜燃起的熊熊烈火,無疑是今日最大的話匣子:有些消息說是帳房蠟燭未熄誤燃帳本導致大火,但是街談巷議往往更傾向江湖恩怨一說。

馬車一路上穿街過坊在朱雀門前車夫勒住韁繩,華元掀簾下車。

執金吾王書安面色鐵青表情凝重,來回踱步。華元看著他,不祥的預感籠罩心頭。「事情辦妥了沒有?」

王書安恍然彷彿沒有聽見,半响才答道:「回大人,莊輔下手太狠,一把火下去把怡然居都給燒沒了。國都之內深夜焚掠乃重罪……」

華元愕然,有如一聲驚雷在耳邊炸響。「什麼!全燒了?」

王書安面帶苦澀搖搖頭又嘆了口氣,苦笑一聲才開口。

「是,確實全燒沒了,偌大一片街坊只剩一片燃灰。等會兒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華元眉頭緊蹙,趕緊說道:「無事,無事。這事咱們還是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兩人之間氣氛凝滯,王書安聞聲又搖頭苦笑。

「大人啊,不巧就不巧在那怡然居,名面上是那蕭家產業,帳面下卻是御史大夫張大人私產。到時那牙尖嘴利的在聖上面前一鬧,估計命能夠留下官銜是一定守不住了。恐怕事情要延後延後了。」

華元一愣。「張盡?」

「是……」書安面有難色。

話音落下,華元臉色一變不禁扶首沉吟。
 


長安皇城前,百官俱在,宮門洞開,文武依次魚貫而入,走在最前頭的是三公九卿,後頭按官職排序入宮,頗有番王朝盛世之感。

皇城內亭台樓閣,深幽巷道,處處羽林守衛、層層巡邏,五步一崗,三步一哨,戒備森嚴,形同壁壘。官員們跟隨著三公九卿一路無話直指未央。

小黃門一道尖細的聲音傳來。「陛下早朝,諸公見禮!」

未央宮外,百官磨礪以須,正衣斂容,文以丞相為首,武當太尉居右,分列入殿。

「臣等參見陛下。」洪亮的聲音迴盪在大殿之上,一切朝氣勃勃。

金爪龍椅上,十二道旒簾將帝王韓程的喜怒隱於後,平白抹上一層神秘。

「陛下有令:有事啟奏!」

大殿上御史大夫連忙出列道:「臣,有事參奏。」

「說吧。」韓程看向張盡。「有何事要奏?」

「稟陛下,今日四更大火焚燒怡然居牽連民居四十餘處,火勢滔天,百姓有傷亡者逾百來人,而未見羽林金吾。堂堂長安上京、天子腳下,禁軍司掌如此尸位素餐,此般朝堂天子安敢高坐?敢問陛下欲將尊嚴置之何處?」張盡三言兩語之間觸及天子顏面,瞬息將事態推上了最惡劣的地步。

韓程臉色驀然一沉。「張卿詳述。」

龍椅上傳來的聲音不怒而威,長心眼的都曉得一場風雨是在所難免。

大殿上王書安神色狂變,他明白在場唯獨自己避無可避。

「回稟陛下,此事微臣只略知一二。詳述還請京兆尹與執金吾。」張盡眸子一瞇,眼中無數冷光閃爍。

韓程沉默片刻,呼吸慢慢平緩下去。「執金吾何在?」

「臣在……」

「怡然居這件事,查明白了沒有?」韓程問。

王書安捏一把冷汗,眼神飄忽閃躲。「回稟陛下,微臣已命仵作細細勘察相信不久就能夠明白……」

「王書安,」韓程閉上了眼睛。「翅膀硬了?眼裡沒有人了?」

「陛下……微臣豈敢……微臣實在不知,」此刻,皇威如獄,王書安跪在韓程面前雙手止不住顫抖。「微臣無能……聖上息怒。」

「傳京兆尹,朕倒要問個明白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會在朕的長安城上民宅失火,問你們話卻各個一問三不知!」

大殿又沉默了下去,天子不言沒有人敢發聲,大殿上所有人靜靜地候著。
 


「陛下,京兆尹在宮門外候著了。」羽林衛身上鎧甲之間的摩擦聲打碎了大殿上的沉寂。「是否請進來?」
韓程微微一愣,目視前方。「別讓他在外面等著了,快叫他進來。」

「諾!」

沒多久京兆尹劉鶴群緩步入殿。

「微臣拜見陛下,陛下萬安。」

「蕭家堂的事知道吧?」韓程沉聲問道:「告訴朕,今日四更究竟發生什麼事情?」

劉鶴群微微咽了一口口水,拜倒在前。

「啟告陛下:根據仵作所查,微臣推測應為四更時分,永和坊蕭家堂怡然居內湧入一批刺客,先屠戮蕭家上下十餘口人後為湮滅證物,在怡然居內外盡灑猛火油,霎時火光沖天,火勢一下子吞沒怡然居及其旁鄰逾四十戶,直到五更天火勢才熄滅,其中傷者三百餘人,死者百零八人。」劉鶴群道:「微臣只知如此,如有紕漏請聖上恕罪!」

韓程眼神銳利死死地盯著劉鶴群。「所有說是有人縱火了?」

「應該是……」劉鶴群閃躲著天子的目光,急忙改口道:「不……微臣肯定是有人縱火了。」

「這麼說是兇殺在先,縱火在後?」

「陛下聖明!」

韓程霍然起身,問道:「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發現了?」

「暫時沒有了……」

「哼!豈有此理,」聞言,韓程看著前方目光深邃帶有怒意。「那你們誰來告訴朕此事該當若何?」

帝王一怒,整個朝廷噤若寒蟬,韓程鷹隼般的目光死盯著文武百官。

此刻無人願去接話,大殿上無一人不是低著頭。

良久,張盡出列小心翼翼道:「啟稟陛下,臣以為此事罪在執金吾,執行不力、守衛不嚴。臣請治罪,以安長安百姓之心。」

韓程威嚴的目光掃視一圈,最終落在華元身上。

「華卿對此事作何看法?」韓程問。

「微臣以為御史大人所言在理,微臣附之。」

韓程閉目背對著百官,雙手放在身後道:「既如此怡然居付丙一事,朕以為執金吾怠忽職守,今黜王卿金吾之職,令其在家思過,以觀後效。」

此時朝堂上百官各各心照不宣,朗聲齊道:「陛下聖明!」

「好了,今天就到這了。再沒什麼事的話就散了吧。」韓程揮揮衣袖,臉上滿是不悅,眼見大殿就要歸於平靜滿堂文武鴉雀無聲,只有王書安再次出列跪拜

「微臣略有耳聞丞相府中,有養士效死之風命其習兵學武。」王書安道:「前日,臣聞華大人長子大醉怡然居,後與掌櫃不快草擬生死契鬥武,卻不料身死。臣以為此事應有蹊蹺,煩請陛下明察。」

「王書安,那前面朕問你話何故不說?」韓程眉頭一緊,落座拍案問道。

王書安低下頭,連聲音都在顫抖。「微臣惶恐……」

「陛下息怒。」張盡再次出列打圓場。「不料丞相還有孟嘗遺風,不知門下食客是文幾何?武幾何?不過,臣思丞相之德,斷不會有私下尋仇之事。是吧,華丞相?」

他的眼色中泛起一陣喜色,故意發難道:「然而敢問丞相在太平時世裡,擅藏兵杖,私養死士練兵習武,居心何在?堂堂朝廷命官擅養家兵,輕則禍害鄉里欺壓黎民百姓,重則起兵動眾顛覆朝堂魏闕。華丞相,爾可知罪?」

聞言,華元身子微微顫抖、眉頭緊鎖,張盡和書安輪番上陣讓他如負嶽前行。不過華元終究是縱橫朝堂歷練半生的人物,只消片刻便回答道:「臣對陛下之忠心,蒼天可鑑,日月可表,勿信讒言,枉貶忠臣。望陛下明辨,以正臣之忠純。」

「華卿無事,」韓程並沒有太在意華元的表忠揮揮手示意他起身,反倒是對著王書安哈哈一笑道:「好啊!剛剛你沉默不言,是想給自己再冠上一個欺君之罪嗎?」

「微臣惶恐,微臣不敢……」

「哼,你也不必如此,朕就給你一個將功抵過的機會。」韓程清咳兩聲,繼續說道:「你與楊太尉把此事辦清楚,便讓你官復原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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