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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罩之下

samTTL | 2021-02-19 00:44:17 | 巴幣 4 | 人氣 204



他們最早被觀察的時間是疫情完結之後,因為幾乎全部人都不戴口罩了,所以依然戴著口罩的他們反而成為社會的異類。

生病的話不也是會戴口罩嗎?這個想法在疫情爆發之前是對的,是合符常理。可是當人們經過差不多持續2年,名為「戴口罩」的折磨後,彷彿是報復一樣,即便是生了病也絕對不把口罩拿出來。

這不就跟經濟學的那個什麼。。。。。。報復性消費的概念很像吧。但當然這不是正常的現象,可是政府也無法辦法阻止,再者也沒有導致新一波疫情的爆發,所以最後就不了了之。

亦正因為這個現象,這群異類才會被突顯出來。

是名符其實的異類,因為他們,不,我都不知道該用那個「他」了,總之這群生物日常交流上表現得與人類無疑,但其實都是偽裝而已,性別外貌只是套在身體的一層「皮膚」,但說不定其實連那具軀體也只是套上去的......

口罩是辨認他們的唯一方法,為了是遮住他們那張與人類大不相同的半張臉。只有進行捕食的時候他們才會除下口罩,露出那原本應該是嘴巴存在的地方,如今卻是一個空洞。

不要問我為什麼知道,要是我沒活下來了,那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那是如同黑洞一樣深不見底,有著比夜空更深的黑暗,但這種黑並非純粹是一種顏色的存在,它是彷彿有實體的,是濃密得化不開的,是粘稠又惡心,你能看到當中的黑色在無止境地翻滾著,旋轉著。

但那裡是一片虛空,只存在著這種黑色嗎?

我握筆的手就猛不停地抖擻著,因為光是回想那裡所存在的「事物」,就已經讓我痛不欲生。若把腦袋當作花生的話,那種痛苦就是把花生的殼剝到一半,然後強行取出裡面的花生。

但我必需取出來,因為他們的弱點就在裡面,這是我死裡逃生所帶出來的!

「事物」並不是具體,而是知識。

那是包羅萬象的奧秘;那是無窮無盡的真理;那是萬事萬物的答案......

寫到這裡我握筆的手越發地抖動著,激烈得不停地撞在枱面上,彷彿有另一股意志正跟我抗衡著,阻止繼續書寫下去。

但當我用另一隻死死按著執筆的手,並成功地把筆尖點在紙張後,一切便回歸平靜了。

然而,黑色墨水所書寫出來的並非我需要的知識。

如何尋找長眠巨神的海底寢宮;如何取悅無名之王的方法;如何召喚那紅眼的冰寒死寂之神......

億萬光輝之主的祭禮;千面千貌之神的崇拜;千萬生靈之母的禮讚......

隨著我越寫越長,密密麻麻的文字好像變成蚯蚓一樣向我逐漸逼近,它們爬上我的手;爬進我的衣服;爬滿我全身;爬入我的鼻子裡;爬在我的腦袋上.......

我好像感覺到,那蠕動著,軟糯的身體正一點一點地鑽進我的腦子裡。

然而。

一切幻覺隨著一行文字立時煙消雲散———他們是知識的傳遞者。

我猛的擲下筆,然後把這張充滿蚯蚓般扭曲的紙字撕碎,如同要把上面的知識撕碎一樣;如同要把他們撕碎一樣。

化作碎塊的紙張在我眼前消失,正當我想要打開窗子呼吸點新鮮空氣,最後那行文字的後續卻突然出現在腦海裡:「你也是他們。」

我摸了摸鼻子,一看手裡,就見到都是一條條「文字蟲子」,它們扭來扭去,在掌心裡歡快地蠕動著,然後我再低頭,看到黑色如蚯蚓般的事物爬在身上。

我不禁哈哈大笑起了來,笑得像個瘋子一樣,恨不得鄰居走來拍門投訴似的。

但是沒人拍門,他們好像聽不到。

我有些惱怒,為什麼啊!為什麼吵成這樣也不過來啊,你難道就不應該過來罵我嗎?明明以前我毎次彈結他你都來罵我的!!

這不公平!我越想越是覺得岔岔不平,於是戴回口罩,出門到鄰居討個說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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