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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語】中世紀究竟是什麼？傳統與，但是？「簡語」

作者：赤紅時夜│2021-02-03 01:56:45│巴幣：172│人氣：223

〈中世紀〉

　　如果我們在軸心時代(Axial Ages)看見了財貨市場與世界宗教這兩種彼此相互補足的概念，那麼中世紀就是兩者開始相互混合的時代。

　　巨大的帝國在中世紀之初開始瓦解，新的國家形式也隨之誕生。但是在這些新國家中，過去那種戰爭──貨幣──奴隸所構成的複合體已經毀滅了。

　　征服與獵取再也不是政治生活的最終目的。同時，從國際貿易到國內市場等等經濟生活也逐漸受到了宗教權威的管制。吃人不吐骨頭的高利貸終於遭到管制禁止。另外一個結果，則是信用制度的金錢觀念在一次回到了歐亞大陸。

　　但是，這些事情其實不是我們對中世紀的傳統想法。對大多數的人而言，「中世紀」這個字等同迷信、不寬容與壓迫；對於世界上大多數的人來說，中世紀只不過是另外一個用來改善軸心時代等等可怕現象的時刻而已。

　　我們之所以會對中世紀產生如此扭曲的認知，其中一個原因就是中世紀看起來就像一件發生在西歐地區，也就是羅馬帝國邊陲堡壘的小歷史事件而已。

　　根據傳統觀念，在羅馬帝國瓦解之後，那些城市遭到廢棄，人民開始重返「以物易物」的經濟生活，並且花了五百年左右的時間，才從荒蕪中復原。

　　但是這些說法建立在一連串未經審慎質問的假設之上，才讓我們從來沒有對此進行過嚴肅的思考與探索。在這些假設之中，最重要的就是「沒有貨幣，就代表沒有金錢觀念」。

　　羅馬軍隊的瓦解確實終止了帝國貨幣的流通，而那些建立在舊帝國瓦楞上的新國家，例如歌德與法蘭克王國等，他們所發行的貨幣只不過是一種基於社群認同的信託貨幣而已。

　　但是，只要稍微瀏覽一下所謂的「野蠻人律法」，就會發現即使在黑暗時代的高峰期，人們在處理利益、合約與抵押問題時，仍然會仔細地以羅馬貨幣作為記帳單位。

　　羅馬的城市確實萎縮，甚至遭到廢棄，但這件事情本身也不見得沒有好處。它確實對識字率造成了相當不好的影響，但我們必須記住，古代城市維繫生機的唯一方法，就是不停地從鄉村地區榨取資源。

　　舉例而言，高盧曾經是各座城市的核心網絡，其四方道路聯繫了羅馬的奴隸農場，而這座城市的擁有者，當然就是諸位權貴大公。

　　在西元四零零年左右，這些城市的人口開始發生劇烈的萎縮，瓦解了各座奴隸農場。在隨後的幾個世紀，許多廢棄的地方開始變成大莊園、教堂，以及後來的城堡──許多領主也在這裡向周遭的農民收取稅金。

　　但是，只要我們仔細做一點數學計算，就可以了解其中的詳情──中世紀的農業發展情況絕對不亞於古代，而需要用來眷養一小批騎兵與聖職人員的資源，也絕對不會多過於供給一整座城市。

　　無論中世紀的奴隸受到多麼可怕的壓迫，他們的處境也不可能像是軸心時代的奴隸那麼悲慘。

　　同樣的，考察中世紀的最好方法，就是不要將眼光侷限於歐洲，也要看看西元四零零年至六零零年之間的印度與中國，以及橫掃歐亞大陸西半部的伊斯蘭風潮。這些事件的影響力必須在四百年後才會衍生至歐洲。

※德國存在主義哲學家卡爾‧雅斯培是「軸心時代」(Axial Ages)一詞的發明者。

　　在寫作一本關於哲學史的作品時，他非常驚訝地發現畢達哥拉斯、釋迦牟尼與孔子三者都生活在同一時代；除此之外，在這段期間希臘、印度與中國都出現了各種知識學派百家爭鳴的情況，他們甚至不知道知識競爭對手的存在。

　　雅斯培認為，這是人類有史以來第一次開始探索存在的問題，儘管他們各自採用了不同的思考途徑，得到不同的結果。

　　從世界上幾個重要文明起源地，例如中國、印度與地中海地區，雅斯培觀察到幾種極為相似的重要哲學趨勢，其包含了範圍從懷疑論一路延伸至觀念論。

　　事實上，當時的哲學家在各領域所激發出對宇宙、人類心靈、行動與存在目的等本質性的哲學理念，都仍是今日哲學的重要主題。

　　正如一位師承雅斯培的學者所言，「從那個時代之後，人類就沒有甚麼新的發現了。」這句話並未過份誇大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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