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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祖師】詩杏。第一章到第五章。

錦鯉小王子 | 2021-01-24 16:06:05 | 巴幣 0 | 人氣 364

連載中【魔道祖師】詩杏。(緣更)
資料夾簡介
※老福特、長佩、半次元皆有更新。 一條主線、兩條支線同時進行,魔改原作劇情。 忘羨不拆不逆。 叔父原向夢女(oc女角) 主視線不在忘羨身上,請知悉。

【魔道祖師】詩杏。

*OOC是我的鍋,角色是秀秀的。
*其他篇忘羨文是劇版且雙傑友情向,慎入。

*羨羨不在江家。
*對江家不友好(不懟江厭離)。
*時間線:觀音廟事件五年後。
*遊戲直播體,全員復活向(直播完後,回溯空間)
*CP:忘羨、軒離,叔父有CP。

*很喜歡常家喵喵太太的仙界講壇,因此開了這篇文,已獲得授權特此標注。(因為第一章已經標注,所以不會再重復叨擾)

*文筆小學生,不喜歡請離開。
*撞梗都是我的鍋。
*有自創角,除忘羨外全員直。
*更新靠緣分,存稿夠就更。
*「」對話框。
  『』直播主說話框。
  []直播留言框。

✨有任何與太太思想相悖的文字都是我不正的三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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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亂葬崗圍剿,夷陵老祖魏無羨遭致萬鬼反噬,生生被咬成齏粉。
從那天之後,天就變了。
修士們原以為那邪魔歪道死了會因為不甘而奪舍回來報復他們,而鎮壓足足一百二十座鎮山石獸於亂葬崗山頂,可曾想過被世道活活逼向絕路的他還願意回來嗎?
幼年失孤,少年失去的更多,不過二十一歲就被這世間萬惡打進了地獄。
地獄?不過是世人臆想。
魏無羨從來沒有為禍過世間,何來入地獄一說?
一年、兩年、三年…十年……十三年,依然風平浪靜。
越來越多人相信,夷陵老祖魏無羨真的死了。
不會回來找他們報仇。
心裡洋洋得意,面上更顯得虛偽不實。
只有寥寥幾人一直都相信魏無羨懷有赤子之心,但世間萬惡匯聚哪容他們杯水車薪?
還有一人以餘生悔恨,逢亂必出之後總會停留當地拂琴問靈,清亮的魂魄光景有許多人都曾親眼所見,那白衣仙君面色淡淡可眼底浮現的情感動容許多人。
悄悄瞥見,不叫郎君察覺。
『嬰在否?』
『在何方?』
『何時歸?』……俱無回應,即便有了迴響,也是終無所獲。
藍忘機從得知魏無羨的死訊,到後來的處處問靈。
有些人便漸漸知道了,瞭解了。
可早已物是人非。
十三年後,於莫家庒被投入的一隻鬼手揭開了仙門百家的遮羞布,也掀開了這暗潮洶湧波瀾壯闊的故事,直至雲萍觀音廟一事落幕,其中牽連之人眾多,有的人喜有的人悲但更多的是情義兩難全。
藍曦臣心境不穩,閉了死關,窮極一生再難求全。
因為自己誤付真誠,間接害死許多無辜之人,也害得他的親弟一生孤苦。
溫寧陪著藍思追追尋過去種種的真相。
當初天下齊聚射日,姓溫即罪,如今真相大白,卻已難以抹滅心頭痛楚。
宋子琛背負劍與拂塵,帶著兩個鎖靈囊。
負霜華行世路,一同星辰,除魔殲邪。
自身亦是嚐盡炎涼苦楚。
薛洋魂消義城,早該知道自己有今天。
斷指斷善,斷臂斷惡,那顆發黑破碎的糖可有人看見?
金凌知道自己再也沒有傲氣的根本,他所恨所念所想,其實都是枉然。
善惡難辨、一生都在扭曲中成長,陪同他長大的兩個親人,是毀了他幸福的根源。
藍忘機依舊逢亂必出,手握避塵背負隨便,陳情於乾坤袖口,至此他擁有了所有。
有匪君子,照世如珠,景行含光,逢亂必出。
失其所愛,痛其所痛。
負誡鞭烙印行走紅塵。
含光卻將愛恨藏心間。
02.
觀音廟事件——五年後。
所有身懷靈氣的修士們,不問修為,不問身份,不問年紀,不論此時此刻身在何方、所做何事,皆在瞬間失去意識,待意識歸元在一方純白世界醒來。
起身會面彼此,不知為何身在此處,突然有個人喊出了夷陵老祖的名號,頓時像滾燙的油鍋落了水般炸開,眾人惶惶不安,大聲怒罵夷陵老祖魏無羨的不懷好意。
姑蘇藍氏、清河聶氏的人都沒吭聲,藍景儀、藍思追、金凌、歐陽子真等小輩因為五年前的種種歷練和了解,在那之後不斷尋找真相還原,不再以訛傳訛信以為真,因此對於仙門百家的怒罵痛斥都是蹙眉不滿,他們對於魏無羨還是存了一絲好感和敬畏,但更多的是感慨。
雲夢江氏是在場家族中門生客卿長老最少的,簡直一眼就能看全,雲夢江氏宗主江晚吟眉頭蹙地緊,左手轉動著紫電化身的銀戒,認識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暴怒殺人的前兆,頓時周遭的人都後退了數步,他們雲夢江氏更顯得突兀且孤寡。
蘭陵金氏、雲夢江氏、姑蘇藍氏、清河聶氏以及新晉為五大世家之一的巴陵歐陽氏,和眾多大大小小家族的修士及散修都處在這一方空間。
「魏無羨你快出來!別再裝神弄鬼了!」
「你這個邪魔歪道,十八年前我們既然能圍剿你一次就能再來第二次!還不速速現身!」
……
群起激憤中那少數嘲諷空白的面容更顯得蒼白無力且不出眾,但誰在乎呢?
十八年前的亂葬崗圍剿,不分世間黑白,胡亂汙衊定罪,十三年後眾人妄想就此蓋棺定論,誰也不想落得和斂芳尊同樣的下場。知道真相的人都在心裡怒吼他們這些人真能如此狂妄,什麼罪孽都不用承擔就此歡歡喜喜度過餘生嗎?
那些無辜被牽連的人,那些抱持俠義肝膽卻落得屍骨無存的人……他們就活該這樣嗎?
紫電如毒蛇出動迅敏且聲勢浩大噼啪於地面上卻堪堪只是聲響,連點裂痕都看不見,但即是如此眾仙門百家因此住了口,他們看著江澄扭曲的面容掛著猙獰的笑意,充滿紅血絲的眼眸環視著他們,「不必你們出手,我先殺了那個叛徒以祭我爹娘阿姐在天之靈!」
「江晚吟!」藍忘機沉沉出聲,琥珀般清淺的雙眸載滿冷冽寒意。
江澄的眼中浮出幾絲忌憚終是冷哼一聲。
金凌為此嘆了口氣,歐陽子真走過去不知該說什麼只能拍拍他的肩膀,總覺得明明年紀相差不大的小夥伴硬生生老了幾歲。
「忘機,你可有幾絲頭緒?」藍啟仁撫了撫鬍鬚,對侄子為魏無羨發聲已經不再多說什麼,可還是為之已晚。
「非現世之地,其他未知。」藍忘機回答藍啟仁的詢問。
藍曦臣面色有些蒼白的站在藍啟仁身邊,想來也是,閉了死關的人哪可能會在乎自己身體好壞。
那一夜,還是讓他落下了心魔。
倏地,有一道古樸的鐘聲迴盪在空間中。
——咚——
眾人都戒備了起來,世家中修為較長的修士有意無意將小輩圍在其中,直面四面八方。
——
一個梳著髮髻的清麗女子步伐沉穩地向他們走來,眼眸中帶著睿智平靜,臂彎中有一拂塵,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這位前輩——?」清河聶氏現任宗主聶懷桑先行向對方行晚輩禮,即使出了差錯也還有得補救,就不知對方是何許人也。
「道號抱山。」女子沒有多言,輕輕頷首回了他的禮。
眾人紛紛向她行禮,面色帶著敬畏和惶恐。
抱山散人這次卻只是淡淡掃視他們一眼,輕輕呵了聲,卻讓在場眾生都是感到了一陣威壓臨頭。
「你們到好,欺我徒孫無靠山,欺我徒兒無長輩,很好!」抱山散人彷彿被踩了逆鱗,一連說了幾次很好,在場等人無人敢言也無法說話。
「那是魏無羨該死!好好正道不走偏修那邪魔歪道!還害死了我爹娘阿姐!他死了不夠還得落得挫骨揚灰的——噗!」一道拂塵倏地從空間不知何處飛出撞擊在了江澄的胸口,這下好了,原本止住的喉間鮮甜再次一湧而上,他的臉色面如金紙,一點血色都不剩了。
一些老一輩的人看見從那方走出的幾人都是驚詫不已,只見早已死去的藏色散人、魏長澤、青蘅君、江楓眠、虞紫鳶、江厭離、金子軒……他們走了出來,在場的人都紛紛圍了上去好生唏噓了一番。
藍啟仁回抱了兄長,一抹淚光藏在眼底。
藍曦臣和藍忘機向著青蘅君行禮,「父親。」
「許久未見,可安好?」
藍曦臣靜默不語,藍忘機眼底的古井無波比起上一次見面更加幽深,青蘅君藍瑱(zhèn,通「陣」,義壓物的玉)輕輕拍上他們的肩膀,「你們不說,我也知曉一二。」
幾人訝異的抬頭看著他,青蘅君微微搖頭,「在死了之後,我一直待在這裡,而這裡的主人能力奇特竟能讓我看見之後發生的種種,但僅侷限於關於你們的事情。」
周遭都有了幾許抽氣聲響,但更多的是劫後重逢的喜悅。
「藏色散人!妳怎麼敢傷害我兒!」虞紫鳶憤恨出聲,竟是直接奪了江澄的銀戒幻化成鞭子徑直打向佇立在抱山散人身旁的俏麗女子,對方大笑一聲神色間有幾分魏無羨的不著調,但更多的是從容及憤怒,她身邊靜靜佇立的男子神色閃過幾絲怒氣側身一把抓著飛射而來的鞭子,甚至拋射回去讓虞紫鳶氣得臉色扭曲。
「魏長澤!你這家僕竟敢如此以下犯上!」虞紫鳶口不擇言怒罵出聲,站在一旁的江楓眠皺眉大喊虞紫鳶的名字,又是招惹對方怒目而視,那些不堪話語在自己家裡說說就罷,如今在當事人面前還遮不住這張嘴,真的讓他臉上無光更加難堪。
「我說過了長澤他是我兄弟!」江楓眠怒喝道。
虞紫鳶見江楓眠竟為了他們吼自己更加不依不饒了起來,嘴裡的污言穢語哪裡讓人看得出此人竟是那五大世家的當家主母,簡直笑破外人的大牙。
「敢問江宗主,長澤可有簽下那賣身契?」
「並沒有…可是!」江楓眠未能多言就被魏長澤舉手制止,對面那面色依舊的故人卻多了幾絲陌生。
「敢問江宗主可有賦予我一官半職?」
「沒有…」
藏色散人怒目而視,「既然沒有為何他虞紫鳶口口聲聲斥罵我夫君是家僕,為何世間傳言我兒阿嬰是家僕之子!好你個江楓眠虞紫鳶,這等流言蜚語的源頭恐怕就是你們自己傳出來的!若非你們不檢點,誰有膽在你們的眼皮子底下口出妄言!」
江澄氣得想拔出三毒衝上去卻不想江厭離拉住了他,看著阿姐哀戚的神色,江澄扭曲了面容,「阿姐,那個女人害得我們家紛爭不斷,如今更對母親出言不遜,妳為何攔我!」江厭離蹙眉,對於這樣的弟弟多了幾分陌生,但她更希望他能不要有失偏頗。
「阿澄,是我們的錯啊,你為何看不清現實?況且阿羨是你的師兄你為什麼…」
江澄聽見那個稱呼嘲諷地笑出聲,剛才被打傷的胸膛痛得讓他難以呼吸,「那個邪魔歪道,一個家僕之子何德何能配得上你一句阿羨?」
「簡直是本末倒置!罔顧人倫!」藍啟仁聽著這番爭論,這般顛倒是非,不顧多年同門師兄情義,不顧魏無羨多次攢下大功於雲夢江氏,氣煞他也。
金凌對舅舅的種種行為舉止苦不堪言。
而站立在江厭離身邊的的金子軒對於小舅子這般不守口德更加不滿。
其餘修士看著這場紛爭,卻難得的插不了手,有抱山散人助陣,誰敢多嘴就怕不是活夠了。
「大哥,你有看見魏兄嗎?」聶懷桑搖著手中扇子狀似疑惑地問著聶明玦,後者眉頭緊蹙,「聶懷桑,你為何對那邪魔歪道如此上心?」
「哎呀!你就說有沒有看見!」
「沒有,要是他出現了,那就是在場的人都不會放過他!」
藍忘機眼底的希望從沒有升起又何來得熄滅。
藍曦臣看懂弟弟的情緒,對著擔憂的青蘅君和藍啟仁微微搖頭。
藍景儀藍思追等小輩對於他們污衊魏無羨的話語憤恨不已,但礙於家中長輩皆在此,更加沒能出聲援討。
啪啪啪————
不知何處傳來的鼓掌聲頓時讓眾人停下了爭執和交談。
在前方空地上出現無數的長椅更甚至劃分了區塊,幾家人對看彼此皆對此等變化警戒幾分。
『還有幾位人物未到場————加載中!』略顯僵硬的嗓音突兀出聲,嚇得眾人四目張望想尋得它的位置。
空間又出現一扇門,從裡頭走出來的竟是岐黃溫氏一脈及抱山散人之徒曉星塵、白雪觀弟子宋子琛、一雙白瞳手持長棍的阿菁及冥頑不靈笑得露出虎牙的薛洋。
竟是在義城遇見的人們,遭遇過此事的藍忘機、溫寧和幾位小輩都對那笑得一臉邪佞的薛洋戒備不已。
「唔,那個小矮子呢?」薛洋瞥了眼恨不得把他腦袋砸開瓢的阿菁,環視眾人一圈沒能找到那帶著烏紗軟帽的惡友。
『按照家族順位入座————請安靜,屏幕加載中————』
03.
眾人不知這方空間之主究竟為何將他們帶來這裡,但能再見到作古多年的親人摯友,心中氣憤也少了許多,但恐懼卻依舊蔓延心頭。
———落座之後,五大世家的人以及抱山散人一脈皆坐於前排,其餘人依照世家地位大小往後坐,散修落於最後。
面前的屏幕漆黑一片,那道無法辨別男女的聲音卻沒再響起。
一刻鐘後——
『連接互聯網成功,開啟玄正直播軟件———進入「杏林春暖」直播間,請耐心等候。』
這都是說了什麼東西啊?一個兩個盡是聽不懂的。
仙門百家不悅地蹙眉。
金子軒攬著江厭離落座,中間坐著抿著唇笑得靦腆的金凌。
藍忘機的左手邊是藍曦臣,而他的右手邊突兀得空著。
沒人會去坐那個位置,他們多少都知道,那是含光君最後的念想。
青蘅君和藍啟仁落座在藍曦臣左手邊,藍景儀和藍思追坐在後排。
江澄身邊坐著虞紫鳶和江楓眠,師弟門生們都坐在他們後頭。
溫寧和溫情帶著一眾老弱婦孺坐在岐黃溫氏的區塊,在他前後左右的修士眼中都露出了不懷好意。
『為保障觀賞者的權益和自身安全,將封印靈力收繳任何能夠傷人之物,以防範任何可能性,請各位莫慌張,直播結束回歸現世將予以歸還。』像是感知到多數人的心思,這番言論引來大多數人的抱怨連連。
仙門百家不滿的情緒高漲,誰知靈力真遭到封印,連靈劍都被奪去,只能按耐著浮躁心思坐在位置上。
屏幕漸漸有了畫面,分成了左右區塊,右邊的區塊大了些而左邊的區塊白底黑字,竟是出現了字字句句。右邊的方框畫面是一個格局大方擺設清雅的空間,不遠處還有一架古琴擺置在雕花鏤空裝飾的案牘上,頗有幾分大氣。
姑蘇藍氏一脈對於此等格局頗有些眼熟,與他們的擺設方式有幾分相似。
窸窸窣窣的聲響中有一名女孩踏著毛茸茸的拖鞋走向了畫面,那人面目清麗,眼珠子是褐色的,黑髮及腰半綰成辮,額頭上纏著一條有著雲紋花樣的抹額,象徵著她身為嫡眷血脈,唇角平抑面容平靜,對於她出現而快速滾動的留言區沒有半分動容。
『我回來了。』女孩的嗓音有幾分空靈,恍若不識人間煙火。
畫面外的仙門百家看了看她的面貌又朝著姑蘇藍氏的陣營張望,面色頗有幾分古怪。
[等妳好久了!還好我沒放棄!]
[是姑蘇藍氏的人欸!天啊!沒想到我有機會看到姑蘇藍氏的人開直播!]
[樓上的莫不是村裡剛通網?姑蘇藍氏的家主倒是很常給我們講解講解玄正年間的歷史啊~順便發發含光君前輩和陶然君(三十八號空間,魏嬰的號)前輩的狗糧哈哈哈]
[有人可以給我科普一下前因後果嗎?感激不盡]
女孩緩緩垂眸似是在想些什麼,羽睫密且長,使得她看起來有幾絲脆弱,但眼角上揚間那隱在眼皮下的眼珠子閃過的冷冽精光卻讓人不敢忽視她,不僅是性別更甚至是年齡。
『我是姑蘇藍氏藍灧(yàn,義:水波映光,閃閃耀眼的樣子。)字春暖,於五年前決定將屬於這個時空的歷史單獨提出,經過眾位兄長的努力,及家中長輩晚輩的提供下完善了這個歷史單機遊戲。如今,我會親自玩給大家看,這個遊戲所有的歷史都是有考據,不存在虛假。』女孩微微抬起頭,眼眸中的光芒亮的嚇人。
[天啊!是我所想的那個嗎?!]
[我靠不是吧!我還以為這個玄正空間的歷史大多相同,結果有截然不同的出現嗎?]
[簡直孤陋寡聞嘖嘖嘖嘖]
[請前輩賜教,我定當虛心受教(抱拳)]
+1
+2
+10086
+辨識碼]
[比如被視為主世界的玄正一號就是正史講得那般,夷陵老祖魏無羨死在亂葬崗圍剿,十三年後赤鋒尊聶明玦的手被放進了莫家庒隨後發生了環環相扣的事件,最後在鬼將軍溫寧的幫助下於雲萍觀音廟蓋棺論定。]
[結局該不會是含光君前輩用盡餘生問靈的那個吧…]
[沒錯啊~噫樓上的小可愛你幾歲了?怎麼還會對正史的結局有疑惑?]
[十五歲了~剛看完了正史和野史,有點搞混了(委屈)]
[好吧我語氣重了點,給你道個歉哈!正確來說滿十八歲再去看野史會比較穩妥,畢竟正史才是主流~被稱作野史的其實也是另一個玄正大陸的歷史~也就是玄正三十八號!]
[是不是玄羽小可愛獻舍成功的那個空間?]
[沒有錯~在那個空間的確是魏前輩回歸現世,與含光君共同鋤強扶弱破除萬難,終成道侶,羨煞多少人啊~順帶一提我就是三十八號空間的後世之人~]
[哇!]
[嗚嗚嗚我是三十七號的,差一個號為什麼差那麼多?我這邊的玄正大陸靈氣根本所剩無幾,後世之人都成普通人了,好羨慕你們啊(大哭)]
[三十九號也是…我們這裡怨氣橫生,要不是前面幾代人苦苦撐住封印了亂葬崗的怨氣竄動,我們可能直接湮滅在歷史洪流中了(抱頭痛哭)都怪那群沒有擔當的仙門敗家啦!害死了唯一能夠拯救蒼生的魏前輩,我們也不會活得如此艱難了…]
空間中的眾人看著一段又一段怪力亂神的文字出現眼前,皆是訝異不已。
而藍忘機垂著眸,用盡餘生問靈嗎……而畫面中所謂的野史原來真的發生過嗎?
他羨慕嗎?有過,但更多的是喜悅,悅嬰能夠擁有一個護他愛他信他之人。
讀懂弟弟複雜情緒的藍曦臣心裡冒著苦楚。
他知道的,忘機的心一直都沒有卸下高牆,終有一日會潰堤嗎?會倒下嗎?
他曾想走入紅塵,卻失了動心之人。
而後世之人最後一段話引起在場的人錯愕不已,什麼叫做唯一能夠解救蒼生之人?
那是邪魔歪道啊!
女孩微微勾起了唇,『我想對三十九號空間的人說聲錯不在你們,要怪就怪那群人自食惡果卻禍及後世。』笑意中竟是蘊含著嘲諷。
『也謝謝幫忙科普的仙友。順帶一提,我所處空間是十三號,也就是你們最愛復讀的那句話的數字,因為曾經的歷史太過光怪陸離,所以一直被拒絕放入歷史史鑑中。呵,一群趨炎附勢的傢伙。』
[等等(震驚)姑蘇藍氏的家規中不是有不可背後議論他人嗎?小姊姊你這樣會被檢舉嗎……]
[那個家規在十三號空間可不適用(扭曲臉)在下三十八號空間姑蘇藍氏後世之人,你們不會想到我們的家規已經增長到五千條了……(悲痛)]
[仙友節哀]
[臥槽…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藍啟仁前輩該不會奪了藍景儀宗主制定規則的權利吧(笑煞我也)]
……答對了。各位仙友我先行一步,三遍家訓在等著我(吐血)]
…可憐的孩子(三炷香)]
…認命吧(笑到掉頭)]
[肯定是魏前輩的鍋(狗頭保命)]
[我認為絕對得多一句「防火防盜防魏嬰」的家規哈哈哈哈哈]
藍灧緩緩眨眼,看著畫面中滾動的文字泡,面色依舊平靜。
『距離亥時剩不到一個時辰,我先走個開頭吧,明天正式開始。』柔荑素手從寬袖中揚起,轉動了屏幕視角,直到直播畫面定格在另一塊屏幕上才作罷。
幾聲敲擊和喀噠聲響,畫面從一片杏花海陷入黑暗,深幽中傳出琴笛交匯的曲調,從淺至深,漸漸帶入了瑤琴和洞簫的聲音,四種樂器融洽演繹。曲調從一開始的輕柔,逐漸帶入緊張,最後一段卻是塵埃落定的寂寥。
黑暗浮出色彩,轉眼間是一片森林景象,危險四伏,一男一女身著黑袍白袍並肩走在小徑上,手中武器警惕的握在手中,女子臂挽拂塵,眉色幾分高昂。
畫面外頭的眾人神色各異,看過畫面中兩人樣貌的都知道那是藏色散人和魏長澤,更何況正主就坐在這裡。
「長澤哥哥這個不是我們夜獵的地方嗎?她怎麼會知道啊?」藏色散人張著嘴面帶詫異地問著魏長澤,後者蹙眉,「言行舉止一模一樣。」
眾人抽了口冷氣,本想要品頭論足一番的仙門百家在畫面的頃刻變化間下的閉上了嘴。
出現在畫面中數尺高的巨大邪祟引來了後世之人的驚呼連連。
[這個品級的邪祟已經超出元嬰階了吧?!]
[天啊為什麼只有兩個修士,同伴呢?沒扔信號嗎?]
[等等我沒有看錯吧!那把劍!那把拂塵!難道是不憂君(十三號空間,魏嬰的號)寶貝的那兩件仙器?]
[是玄正年間抱山散人門下弟子藏色散人和她的丈夫魏長澤啊!是不憂君的父母!]
我有不祥的預感……]
[開頭就要吃玻璃渣嗎……]
[你們看!扔信號煙花了!扔了扔了!天啊拜託趕快來人啊!]
[我記得兩位前輩是在夷陵除祟,奇怪的是扔了信號煙花之後卻沒有任何人援助?]
[樓上是想說雲夢江氏吧?離得最近的,卻半點聲息也無。]
[樓上上和樓上請小心,怕又有人要引戰……]
[據玄正正史記載,藏澤夫婦二人將小兒魏嬰留在夷陵的一間客棧,兩人外出夜獵。期間燃放過煙花信號,這點當初有有心人記載。可是一刻鐘過去了也無消無息,兩人在夜獵中殞落。僅留下四歲多的魏嬰在世上。(敲黑板)]
天啊……]
[我是真的無法相信那個世家會一個人都派不出來……]
在場的世家子弟哪個不是人精,少數腦筋動得快的人眼神都若有似無的飄向雲夢江氏的方向,雲夢江氏首位的江楓眠臉色有些難看,也不知道是被說中了心思還是被氣出來的。
虞紫鳶揪著無法幻化出長鞭的紫電,咬牙切齒地瞪著畫面上滾動的文字。
兩人被龐然大物逼得入了森林深處,而那附近就是亂葬崗的所在。
邪祟已經被兩人打得奄奄一息,卻打算玉石俱焚。
藏澤夫婦二人沒能躲過死劫,在血澤中倒下了,邪祟自爆,三者屍骨無存。
劍與拂塵掉在地上,浸染血污。
血液剛巧不巧的濺在那棵巨大的杏花樹上,頓時有了幾許光點憑空浮現。
————天亮了。
畫面暗了下去,緩緩浮現一段話。
杏花樹下埋葬著無數時光。
腥紅的血液灑落在樹身上。
最終,劍與拂塵鏗鏘落地,春風拂過,僅餘邪祟塵囂侵蝕所過之處。
04.
影像還在繼續,天光大亮,畫面從森林中竄出,滑過森林外的鬱鬱蔥蔥,入了夷陵的城門,街道上菜販店舖於兩側,人來人往的大街顯得熱鬧非凡。在極為喧鬧的市井街道中段,一間客棧裡頭有個孩子站在大門口探頭探腦,客棧老闆站在櫃檯後撥弄著算盤,老闆娘端著餐盤走來要他乖乖吃飯。
小孩乖巧地爬上椅子吃乾淨了餐點,對過來收拾餐盤的老闆娘笑著說了謝謝。
老闆娘摸摸他的頭,十分喜歡他的神色表露無遺。
客棧老闆微微抬眼看著妻子與修仙者夫妻帶來的孩子結緣,笑笑地低下了頭繼續算帳。
門口人聲吵雜卻隱約有聲清脆的聲響隱匿其中。
孩子抬頭望去,一雙清澈的大眼中有著幾分困惑。
畫面中的孩子僅僅在客棧中待了三天就被老闆請了出去。
躲在後廚抹淚的女人眼神飽含歉意。
孩子知道自己沒辦法待在這裡等爹娘回來後,乖乖地離開了客棧,入了人群不知去向。
太陽緩緩落下,孩子蹲坐在離客棧不遠處的石塊上望著城門的方向,等著爹娘歸來。
畫面外藏色散人摀著嘴哭得滿臉淚痕,魏長澤將她抱入懷裡。
藍忘機狠狠攥起了拳頭。
藍曦臣恍惚了下,多麼相似啊…他們都在等著不會再出現的人啊……
一天、兩天、三天……孩子被驅趕進了暗巷中,他餓得受不了只得翻弄垃圾桶和等待飯館有人出來丟棄殘食冷羹,就這樣過了好幾個月,在那期間有間包子舖的老闆娘見他可憐,隔一兩天會給他一顆包子充飢,孩子揚起依舊燦爛的笑容,謝過對方後慢慢走回巷子裡。
沒有看見老闆娘眼底的憐憫和痛苦。
但是畫面外的他們卻看得一清二楚。
冬季來臨,街上的行人少了很多,縮在巷子裡的孩子冷得直發抖,身上的衣服破得幾乎擋不住風寒,膝蓋以下的褲管早已短了許多,撕裂了很多處傷口。
整個人捲縮在一塊,小臉凍的慘白,嘴唇微微泛紫,但孩子沒有辦法驅走寒冷。
他身上沒有銀錢,也沒有體力走出去覓食。
如果他趁著太陽露臉的時候躲進破廟裡就好了……他想,睏意湧上,眼前景象早已模糊不清,恍然間他看見了兩道長長的身影逆著光站在他面前,他開心地朝他們抬起手臂,上頭深深淺淺的齒痕有的還在滲血,但是孩子漸漸感受不到疼痛了,慢慢地,停止了呼吸。
————死亡。
藏色散人哭得驚厥,魏長澤緊緊抱著妻子,滿面淚痕。
藍忘機眼底佈滿陰霾。
恢復成正常人的溫寧揪著溫情的衣袍,抽抽噎噎。溫情蹙眉咬牙看著畫面上小小的孩子死去時臉上還帶著笑容就心痛不已。
仙門百家見他們這副模樣才知道畫面中那可憐的小乞兒就是他們恐懼的那個魔頭魏無羨,但也疑惑如果他在小時候便死亡了,那雲夢江氏所帶回的孩子真的是魏無羨嗎?
畫面卻突然一轉,飛躍到了雲夢雲萍城內,一處張燈結綵的院落大大方方地開著門,許多男人進進出出,門口有幾位穿著曝露的女子笑著攬客。
——是一間勾欄院。
二樓也站立了許多姑娘朝樓下拋著媚眼,期望勾幾個錢袋子進來。
姑蘇藍氏的門生各個閉眼垂眸不敢多看。
一名長相清秀討人喜歡的男孩在裡頭被吆來喝去,那張臉實在令人印象深刻,居然是斂芳尊金光瑤。
不,現在應該叫他孟瑤,這個年紀看起來就還未成年。
畫面快進著播放,但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能讓人清楚瞧見。
嘲諷、鄙夷、談資……她們都在笑話著孟詩的掙扎和孟瑤的愚蠢。
孟詩沒能撐住,臨終前希望自己的兒子拿著當年的信物尋上金鱗台求個出路。
為孟詩辦完最為簡陋的後事,打點好行李出發尋父。
跋山涉水,好不容易抵達了蘭陵,到了金鱗台下孟瑤被擋在門外,取出信物請求通報。
周遭的門生在笑話他,指指點點。
孟瑤低著頭,袖子中雙手緊攥。
張燈結綵、人影聳動、熱鬧的場合為尊貴的人慶賀。
那天也是他的生辰啊……
遭踹下金鱗台階梯的那瞬間,孟瑤想著。
眼前閃過了他短暫的一生,簡直可笑。
從最高階摔到最後一階,額角脹痛,鮮紅色溢滿了視線,帽子也掉在地上。
那顆緊握在手中的珍珠釦子掉在地面上滾落塵埃。
他緩緩闔上雙眼,唇角抽動著揚起,揚起一抹嘲諷。
————死亡。
眾人能看得出來時間線的跳躍卻不明白為何要讓他們看見這些事情。
忽然畫面被分開成兩半,讓所有人同時看見,那兩個緊閉雙眼的孩子身上出現了光點。
天空落下的雨水,不一會便雷電交加。
天空崩塌了,底下的人四處逃竄。
天道嘲諷著所有人。
畫面又黑了。
[臥操!臥操!真的絕了!]
[這其實是專業動畫吧?單機遊戲沒有傻子會做得那麼精緻啊!]
[淚崩了!我可憐的羨羨啊啊啊啊!(大哭)]
[我從開頭就不敢大喘氣差點沒跟著死掉……]
[原來十三號空間的歷史中也發生過時光回溯嗎?]
[孩子要被刀傻了…(全身抽蓄)]
[樓上上的仙友可以為我解惑一二時光回溯是什麼嗎?(行禮)]
[據記載,宇宙中存在著三千大千世界,往下細分了數不清的小世界。每個小世界只要規則凝聚就會誕生天道,但是也有的小世界直到毀滅都沒能完善天道意識。天道為了讓自己管轄的世界穩定運轉會創造一名天道之子歷劫。]
[天道之子的生死攸關世界的存亡。]
……我突然想募資為陶然君(三十八號世界,魏嬰的號,是被獻舍歸來的玄羽羨)搭間廟了……]
[捎上我一個啊仙友~]
+2
+3
……
[所以這個世界的小魏嬰死了,天道發怒了(怕)]
[瑤妹為什麼也重生了?]
[回樓上,怕不是天道覺得瑤妹這一輩子活得太憋屈(狗頭)]
[我有同感…]
[有沒有人發現,羨羨待在客棧時,有聽到鈴鐺聲啊……]
[我也想問這個,但我怕被炮轟…]
……清心…嗯…]
留言處突然沉寂了下去。
『只剩下一刻鐘到亥時,我們今天的直播先到這邊,明日同一時間再會。』藍灧的聲音忽然響起,畫面中央浮現一個小方框,上頭書寫著「存檔」和「讀檔」,她把進度儲存後直接關了直播。
屏幕直接黑下去。
連一點聲響也無。
仙門百家頓時交頭接耳的議論了起來,場面一時失控。
而處在風口浪尖的雲夢江氏,江楓眠臉色發黑的坐在原位,臉上依舊笑著,笑意不達眼底。虞紫鳶嗤笑的環視周遭一圈,但凡被她盯上的心裡都暗暗叫苦一聲,被那個紫蜘蛛給記了仇想也知道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姚宗主在一群人中是最碎嘴的那個,也是膽子最小不禁風雨的膿包廢物,在平時就是哪裡有利益可以拿就往哪裡倒戈,妥妥牆頭草。
江澄狠狠瞪著嘴上沒把的仙門百家,原想往指節上摩挲銀戒的左手忽地一頓才想起銀戒已經被母親拿走,也無法使用。臉色黑得跟鍋底有得比。
見江家如此憋屈,方才還有幾分顧忌的幾人都在心裡唾棄他們。
溫寧悄悄附在溫情耳邊說著什麼,只見溫情美目緩緩瞪圓,極為快速地往姑蘇藍氏那邊看了眼,不敢太過明目張膽很快便收回了視線,怕仙門百家察覺禍水東引害的恩人受罪。
周遭坐著的老弱婦孺隱隱聽見熟悉的名字時眼底都閃著水光。
卻不敢往那邊張望。
藍思追早在溫寧與溫情交頭接耳時就察覺,看著熟悉的親人不敢隨意張望的模樣,鼻子有些酸澀,眼眶微微泛紅。驀地抬頭望向藍忘機的背影,只聞得一聲「去吧」讓他不禁起身動作大了些,朝藍曦臣、藍啟仁、藍瑱及其他長輩們行禮,得到示意之後,藍思追攥緊隱匿在袖襬中的手向著岐黃溫氏的陣容走去。
溫寧看見他走來時困惑地看著他,有些震驚又有些激動。
「婆婆、婆婆,阿苑回來了…」藍思追擁著婆婆矮小的身軀,卻溫暖地令他落淚,婆婆抱著孫子緩緩蹲下的身體,拍撫他變得寬闊的後背。
「阿苑啊,你長大了,更像你父親了啊。」婆婆摸摸孫子的腦袋笑著說。
四叔他們也圍了上去,融洽的氛圍不似分離十多年,也是,他們死亡到重生彷彿是眨眼間。
想搞事的仙門百家紛紛在心底摩拳擦掌,意圖擠兌攻擊包庇藏匿溫氏餘孽的姑蘇藍氏。
卻見清河聶氏的上任當家聶明玦在與胞弟聶懷桑交談後臉色大變的震怒模樣不禁歇了幾分心思。
聶懷桑大半張臉藏在扇子後面,看不出表情。
「江晚吟!!!你為什麼不說清楚溫氏姐弟對你有恩,亂葬崗上生活的都是老弱婦孺?!你若說白了我們難道會攔著你不讓你報恩嗎!」聶明玦朝著雲夢江氏吼道,讓在場的人都紛紛看了過來。
江澄臉色大變,咬牙切齒地瞪著聶懷桑,又轉頭狠狠瞪向把藍思追,溫情溫寧幾人圍在中間的溫氏餘孽。
「哈!溫狗就該殺!他們害死了我阿爹阿娘,也毀了我的家!難道他們就沒錯嗎?!該死的魏無羨,憑什麼叛出雲夢江氏,就為了保下他們?不過是白費力氣!到最後都死了!一乾二淨!」江澄的一席話讓姑蘇藍氏的人蹙起了眉頭,與藍思追交好的門生紛紛為他打抱不平,藍景儀最激動。
「江宗主這番話,可是把自己打上了忘恩負義的標籤!既然你那麼乾脆,我也為我好兄弟說幾句公道話,據我們調查雲夢江氏蓮花塢被岐山溫氏佔領後是鬼將軍幫你把父母的屍體及紫電帶出來,還有在你被化去金丹之後,也是鬼將軍帶著你們到他姊姊所管轄的夷陵監察寮躲過一次又一次的突襲盤查,你為何半點恩情都不記?還是魏前輩為了報答這份恩情,保下了岐黃溫氏一脈,結果你靠著魏前輩對你的信任帶頭殺上了亂葬崗把人都給滅光了!江宗主你不覺得你很卑鄙無恥嗎?你跟敗類有什麼不一樣?」藍景儀越說越激動,越激動就是料越爆越多。
江澄冷笑一聲,「藍二公子,這就是你們姑蘇藍氏的家教!?」
藍忘機起身向藍思追微微頷首表示不用慌張,然後轉頭看著有些喘氣的藍景儀,後者身體一僵有些發冷。
「家訓三遍。」
「是,含光君。」藍景儀悄悄吐了口氣,三遍而已還好還好……
05.
藍曦臣站了出來,「江宗主,景儀所言並非有誤。當年我對魏公子有誤解且口出誑言背後議論他人,實為曦臣之過。」
「呵,堂堂藍氏宗主對一個邪魔歪道致歉?他是多金貴的一個人啊!更何況他所修之道本就是錯,修鬼道損身損心性,這不也是藍二公子一直提醒魏無羨的話嗎!」
藍忘機琉璃色的眸閃過一絲痛楚,「雖修非常道,但行正義事。於情於理當致謝意。」表情嚴肅且認真,兩兄弟一起朝著剛清醒的藏色散人及魏長澤行大禮。
「魏無羨他從未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江晚吟!他要不是為了拉你一把,他怎麼可能會落得如此下場!」溫情震怒,朝著江澄斥責道。
「公子他、他將我們從金氏手中救下來,帶我們到亂葬崗定居!我們身上沒什麼錢,也沒有資源,公子會幫山下的人除祟收的錢很少,姊姊和魏公子爭吵要種蘿蔔還是土豆,收成後拿到市集也可以賺幾個錢,江宗主,魏公子從未想過要拖你們下水!」
「是你一直在為難他!魏公子和你討論的明明是假裝叛離,你卻告知仙門百家公子要和他們作對!是你忘恩負義!背棄他對你的忠誠!!!」
「而且,現在在體內運轉的那顆金丹,是魏公子的!你真以為那是抱山散人為你修復的嗎?」
藍忘機目眥盡裂。
藍啟仁緊閉雙眼,神色複雜。
育人那麼多年頭,卻只知道教導書中知識,聽信傳言以為此子行為放縱不受管教,相信江楓眠的那句「嬰一向如此」,更恨自己沒看清那孩子的赤子之心……
錯了,一直都錯了啊……
藏色散人氣得跳起來,拉著魏長澤怒氣沖沖的往雲夢江氏走去,抱山散人聽見自己的道號出現在爭吵中,與曉星塵、宋子琛和阿菁一同向前。
江澄臉色大變,大吼著要溫寧閉嘴。雙手攥得死緊,虞紫鳶和江楓眠不顧仙門百家的視線還在自己身上,擋在兒子面前。
溫寧握著姊姊的手,突然不害怕了。
那些年暗無天日,以為自己能和親人一同下九泉。金光善卻包藏禍心。
十三年後,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清醒過來,瘋了似的逃竄出去,大梵山上卻只見藍忘機與江澄對峙的身影。
是為什麼呢……
那五年的時光陪在藍思追身旁,不時藍景儀、金凌和歐陽子真幾人會來一同除祟,溫寧很高興卻也遺憾。若公子還在就好了…他肯定會很高興阿苑長大了有出息,藍家四千家規也能養出藍景儀這樣一個能言善道、赤子心誠之人,欣慰金家小公子金凌不再驕矜自傲與旁人相處得好,而歐陽子真不聽信謠傳依舊保持赤子之心的模樣也是極好的。
公子…藍二公子他很想你。
有一次我親眼看見藍二公子眼眶泛淚的模樣,是在他拿回隨便和陳情的時候。
那時候,我以為他得到了全世界。
因為他,很滿足。
但我知道,他其實最想要的是公子你啊……
你怎麼知道?他連這個也對你說?江澄大吼,儼然失了分寸。
仙門百家以一種看戲的心態來面對這場鬧劇般的場面。
溫寧道「沒有。魏公子從來沒有對任何人提過隻言片語。我是親眼看到的。」
江澄眼裡泛著血絲,笑道「撒謊!你在場,你怎麼可能在場!當時上山的只有我一個人,你根本不可能跟著我!」
溫寧道「我沒有跟著你。我一開始就在那座山上。」
江澄額頭青筋暴起,道……撒謊!」
溫寧道「你聽聽我是不是撒謊!你上山時眼睛上蒙著一條黑布,手裡拿著一根長樹枝,快到山頂時經過了一片石林,了快半個時辰才繞過去。」
江澄臉部肌肉微微抽搐,溫寧繼續道「然後你聽到了鐘聲,鐘聲把一片飛鳥都驚走了。你把樹枝緊緊握在手裡,像握劍那樣。鐘聲停下來的時候,有一把劍抵在你的心口,你聽到了一個女子的聲音,命令你不許前進。」
江澄渾身都抖了起來,溫寧揚聲道「你馬上停住了腳步,看上去很緊張,隱隱還有些激動。這女子的聲音壓得很低,問你是何人,怎麼找到這裡來的。你回答……
江澄咆哮道「閉嘴!」
溫寧也咆哮道……你回答,你是藏色散人之子,魏嬰!你說了家門覆滅、說了蓮花塢大亂,還說了你被化丹手溫逐流化去了內丹。那個女子反覆詢問你一些關於你父母的問題,等你回答到最後一個的時候,忽然聞到了一陣香味……
江澄看上去恨不得要摀住自己的耳朵了「你怎麼知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溫寧道「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就在那裡。不光我在那裡,魏公子也在那裡。不光我和他,還有我姐姐,溫情,也在那裡。或者說,整座山上,只有我們三個人在等你。
「江宗主,你以為那真是什麼、抱山散人的隱居之地?魏公子他自己也根本不知道要到哪裡去找這麼個地方。他母親藏色散人根本就沒來得及對他透露過任何師門的訊息!那座山,只不過是夷陵的一座荒山!」
江澄聲嘶力竭地重複著同樣的字句,彷彿要用凶神惡煞掩蓋自己突如其來的詞彙貧乏「胡說八道!真他媽的夠了!那我的金丹為什麼會被修復?!」
溫寧道「你的金丹根本沒有被修復,它早就被溫逐流徹底化掉了!你之所以會以為它修復了,是因為我姐姐,岐山溫氏最好的醫師溫情,把魏公子的金丹剖出來,換給你了!」
江澄臉上空白了一瞬,道「換給我了?」
溫寧道「不錯!你以為他為什麼後來再也不用隨便,為什麼總是不佩劍出行?真是因為什麼年少輕狂嗎?難道他真的喜歡別人明裡暗裡指著他戳說他無禮沒有教養嗎?因為他就算帶了也沒用!只是因為……如果他佩劍去那些宴會夜獵等場合,不免有人要以各種理由要和他用劍切磋,要和他較量,而他沒了金丹,靈力不支,一拔出劍,根本支撐不了多久……
抱山散人緊蹙眉頭,藏色散人氣得把虞紫鳶推倒在地上,魏長澤也使力把江楓眠摜倒在地,一時間場面有幾分煙硝味。
失了靈力的修仙人,就等同於失去了自己引以為傲的力量。
倘若平時只依靠靈力護身而不加以磨練體魄,終有一日會自取滅亡。
虞紫鳶被藏色散人生生壓制在地無法動彈,身上女子如狼似虎神色癲狂,可她還是維持一身齊整,彷彿這般行徑不過是輕而易舉。
虞紫鳶惱怒的出手想推開她,卻遭她狠狠打了一巴掌。
「這一下為我的清譽。」
第二下。
「這一下為夫君的名譽。」
第三下。
「這一下,為我可憐的阿嬰!虞紫鳶妳還是人嗎?連那小小的孩子妳也揮得下鞭子!你真以為我們什麼都不清楚,只要沒人提起就能蒙混過關嗎!」
第四下,虞紫鳶已經睜不開雙眼,鼻青臉腫好不狼狽,可嘴上依然得理不饒人,「妳這賤人害得我雲夢江氏終日爭吵不斷,鬧得我們家不得安寧,怎麼了,妳還真當爬上了一個家僕的床——噗!」
最後一下,虞紫鳶幾乎要飛出去了。狠砸在地上,一聲撞擊,嗚噎叫嚷。
「我兒從小心性純善,逢人便笑。他人以為他就是天生笑臉,就不在乎他感受。我們倆人除邪失利,留下他一人孤苦無依,流浪五年。江楓眠你一塊瓜就將我兒帶了回去,我以為你會看在長澤的面子上待他好些。可是怎麼著?鞭子與糖?一句刀子嘴豆腐心就想掩蓋虞紫鳶對我兒的侮辱嗎!一碗湯就能磨平他心中的傷痛嗎!你費盡心思想讓阿嬰做你兒子的左右手,成為雲夢江氏聽命行事的死士,對他既放任不管又不教俗務,你當真好算計啊!」
江楓眠被魏長澤那堅鐵似的雙臂狠狠壓制住根本動彈不得,腿腳想要反擊,那人卻陌生的讓他恐懼。
一聲慘叫傳遍空間,魏長澤已經將江楓眠的雙腿卸掉了,連著雙手一起動手。
軟趴趴的躺在地面上,受盡他人鄙視噁心的目光,江楓眠屈辱的咬緊牙關。
江澄氣的失去理智,卻被藍忘機一腳踢翻在地上。
「藍忘機!你別以為你是大名鼎鼎逢亂必出的含光君我就會怕你了!哈,一個噁心的斷袖!愛而不得痛苦吧!愛誰不好偏偏愛上一個男人!還是那個家僕之——噗!」
藍忘機一雙琉璃色的眼眸瞪著江澄,向著他的丹田狠狠揮出一拳,似要置他於死地。
藍啟仁神情悲痛萬分。
他自然知道藍氏門生的手勁有多大,這拳下去,江晚吟不死也剩半條命,更何況是往丹田這種極為重視的地方毆打,即便金丹不碎也終難成大器了……還有…罷了……這也是藍氏一脈一直有著的性格啊……
原以為遇上命定之人,卻飽受現實磨礪,最終,一無所有。
藍瑱眉目間有幾分感慨,胸腔充斥著歎息,茫茫人海中能尋見那一人,是多麼不容易的一件事情啊……
如他,如她。
有緣卻無分,得到了卻留不住……
為遇一人而入紅塵,人去我亦去,此生不留塵。
祖宗留下的痕跡,深深刻畫在藍氏血脈身上。
「他不見了…兄長,他不見了……我找不到他了…」
那天夜晚,醉後口吐真言,字字心碎,字字如譏。
錯的一塌糊塗,其實心性大變的一直都是他們啊……
怎有機會去彌補?
就算魏無羨真的回來了,心口上的傷痛卻永遠抹不消,身上的傷口也永遠淡不掉,那是他們親手犯下的罪行。
仙門百家臉色慘白的看著江家除了嫁出去的大小姐,另外三人皆是以慘不忍睹形容都不為過。
抱山散人揚手指揮著曉星塵朝對夷陵老祖惡名貢獻最盛的幾人出手,宋子琛緊隨而上,阿菁倒是乖乖站在她身邊沒動,手上的拐杖卻不時能將退來此處的修士再狠狠敲他膝窩,致使對方莫名其妙跪了下去。
場面極其混亂。
薛洋看戲看得捧腹大笑,樂不可支,「你們這些人真是太奇怪了,對老祖本人深惡痛絕倒是對他的手稿和作品趨之若鶩啊~免費使用的感覺如何?唉,真為我家老祖惋惜,他費盡心思護著的師弟,滅他全家,在那期間你們仙門百家出力的可不少啊~我說的對吧,姚宗主~」他的嗓音宛若惡鬼轉世,令人驚懼不已。
「你在胡說什麼!我們說的都是事實!夷陵老祖魏無羨作惡多端,脅迫蒼生,我等只是替天行道!」姚宗主反駁薛洋的話,開玩笑,人家雲夢江氏慘況在前,誰敢往槍口上撞?
『天?吾怎麼不記得何時下旨要爾等為吾滌蕩邪魔歪道?』那道聲音再次出沒,這番言語更讓那些曾圍剿過、謠傳過夷陵老祖魏無羨的人越來越惶恐。
「可是他、他修鬼道!非我族類 其心必異!」方夢辰顫聲道。
「就是!」易為春應和著。
「邪魔歪道!」
『笑話!』天震怒。
『修真世界從來不是只有修劍一途,真真是叫吾大開眼界了!』
『力量有正反兩面,就像靈氣和怨氣皆存於世間。靈氣消耗過頭早已所剩不多,修怨氣的道出現是這世界推進的演變進化,爾等到好,排擠消滅?誰來替爾等控管那沖天的怨氣和無法順利投胎輪迴的怨鬼惡靈?』
自稱天道的聲音,那番言論叫他們啞口無言,心生恐懼的修士層出不窮。
『自私自利、為利益而不擇手段,將人逼進絕路再坐享其成。』
『吾孕育數千年的孩子就這樣被你們毀了!誰來還吾一個公道?!』天怒,而在場的仙門百家哀嚎遍野。
蹦躂最高的幾人都被天雷劈成了灰燼。
眼看著曾出力聲討夷陵老祖的小家族毀於眨眼瞬間。
——灰飛煙滅。
『肉體雖毀了可靈魂得到地獄受應有的懲罰!』空間恢復了整潔,那滿地的灰燼煙消雲散,不留痕跡。
餘下的仙門百家,皆不敢再造次,鵪鶉似的坐在位置上,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江厭離掩著嘴淚流滿面。
金子軒攔住金凌,朝他搖頭要他先別安慰江厭離,讓她自己好好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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