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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黑貓與自行車 29 飛往東的貓

陸坡 | 2021-01-21 10:41:23 | 巴幣 6 | 人氣 248


小說含有政治議題與部分血腥暴力和同性愛
請斟酌自己的立場決定是否觀看

《黑貓與自行車》第三季







29 飛往東的貓

徐宜芳開著車,沒怎麼找車位就這樣隨便停在個馬路邊熄火,快步的走向條窄路,她已經很久沒有來到這邊,馬上她就找到一個牆上有點斑駁的古厝,推開前面綠色鐵花門和許久沒換不知貼了幾年退成粉色春聯的大門,人跨了門檻就進去。

這是她丈夫葉常義的老家,當她進門後,就看見客廳裡她老公的弟弟葉家望站著手中拿著一根點起的菸,而小妹葉曉青坐在椅子上,手掌捧著一個磁茶杯。兩人不發一語,就這樣一站一坐的待在客廳內。這種氣氛不要說徐宜芳連隨便個陌生人都覺得不對,徐宜芳見狀況就想打破一下這僵局,開口說:「看家門沒鎖,我人就進來了。我帶了點東西,你們要不要先坐下在好好談?」

「妳把她叫來做什麼?」葉家望對於妹妹葉曉青打電話把徐宜芳找來家中,相當不高興。立刻把徐宜芳帶來的老餅鋪的糕點給推了回去到她面前,對人說:「拿走!我們葉家不收妳家這些官後代的東西。」

「宜芳姊別理他!」葉曉青一手拿走糕餅,放回原處說:「憑什麼由你決定要不要收?」

「憑我是妳哥!」葉家望不爽他妹妹對他這種態度,人火了上來敲了桌說。但葉曉青可完全不怕她二哥對她大小聲,人站起來也用力拍桌回話到:「人家哥嫂到家中帶個餅來,還得看你這弟弟的臉色嗎?你誰啊你!」

「好了,先都別罵,我這還搞不清楚事情。」徐宜芳緩和雙方氣氛。

雖然她自己知道從過去她嫁給葉常義時,葉常義的這位弟弟就一直對她有意見。徐宜芳當然知道為什麼,自己徐家是軍人世家,自己算是軍家閨秀,是個貼近上流上層的外省望族,當時她們這些有權有勢的外省人家在許多本省人口裡名聲非常糟糕,更不要說眷村那外省幫派的惡名了,這也都是徐宜芳意料中。更何況透過葉常義口中,徐宜芳也知道葉家望的政治傾向,有時候這種問題不是不解,而是難解,她懂自己的身分即便跟葉家望再如何說,也難有和解的一天。

但這次兄妹兩人吵架的場面,可是讓徐宜芳感到意外,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兩人這樣出言互相針對彼此,這不太對勁,徐宜芳努力的想釐清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但卻被家望用台語說了句:「外人莫插喙啦(外人不要插話)!」狠狠瞪了一眼。

「你有沒有分寸,這樣跟嫂嫂講話的?」

葉曉青對於二哥家望的無理感到生氣,葉家望抖了抖菸,放到嘴邊卻被搞得完全沒有抽菸的興致,對著葉曉青說:「妳以為找她來就可以多個人說服我?就憑這不知想耍什麼手段想接近哥哥的女人?」

「我沒耍什麼手段,家望。」徐宜芳聽到他這樣說起自己,也忍不住回話了:「我跟常義誰也沒有逼迫誰,我們彼此都認同對方才結婚的。」

「呵?認同彼此,妳當作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大哥怎麼可能會……」聽到這話家望馬上不認同的要出聲,但突然他看了看自己的妹妹,卻把話吞回口中,這太刻意的舉動著實讓現場的徐宜芳內心驚了一下,她感覺自己頭頂冒汗,難不成葉家望一直都知道常義藏的那件事?

「怎麼提到哥哥也知道閉嘴?」葉曉青看著家望,眼神透露著憤怒。但家望並沒有回應他這小幾歲妹妹的眼神,撇過頭去抽上口菸,緩緩的說:「總之美國我去定了,妳請誰來說都沒有用。」

「美國?家望你要去美國!這麼突然,哪時候的事?」徐宜芳聽到葉家望的話,有些意外,連忙追問,卻只被葉家望回了句:「甘妳什麼事!」

「他什麼都沒說,要不我今天突然發現他偷偷回來收行李,連我都不知道這件事情。他就這樣也沒說、沒有問就這樣要丟下這個家跑去美國,我如果剛剛不攔住他要他說清楚,說不定他明早上飛機我們都不知道。」

「我留在這裡能做什麼?巴結這群外省人嗎?」葉家望說:「台灣就是被這些從中國逃難來的搞到沒希望,把那些台灣先進都關進牢裡外面那些小島殺了宰了!」

「葉家望!」

這次對家望吼的不是葉曉青,是徐宜芳。

她聽見葉家望說那些話趕緊大聲吼他的名字蓋過。不是因為她氣他說外省的壞話,而是這些話讓徐宜芳緊張被誰聽見拿來做文章,在這個時期說這種話她瞪著葉家望看,嚴肅的說:「你知道你剛剛說了什麼嗎?」戒嚴時期說這些話即便現在立刻有憲兵警察衝到屋內把葉家望拖出去槍斃也不是沒可能。而且讓徐宜芳氣得一點是葉曉青的男朋友正是被不知名的罪名,抓往外島關上好幾年,這人明明不壞,但那一張嘴什麼話不說,偏偏總說那麼危險又刺人的話。

「所以你要逃了?因為台灣沒有未來你要趕快逃?」

像是被剛剛二哥的話激到,葉曉青走進葉家望面前抓起他的衣角低著頭說:「從以前爸爸、媽、大哥就說你很聰明,我也是我知道你很聰明,可以考上好學校、讀那些艱深的財經書籍、知道怎麼考高分和與美國人做生意。而且你那時還跟那讀書的我說,有些東西用不到該扔的時候就該扔,不然等久了就扔不掉了。」

所以現在你也要把我和大哥、還有這個家給扔掉嗎?

「我只是去美國工作,沒有不回來台灣。」葉家望說,但這時曉青抬頭看著他問他一句:

你真的會回來嗎?

「…………」這句話,讓葉家望無法回答。而這時葉家望轉了峰說:「妳難道要我永遠一直等嗎?曉青夠了吧,妳也是我也是,夠了吧?我選了我想要的,妳也應該放過自己去過生活,別再等了。」說完要拉開曉青的手,但葉曉青仍然死死的拉住家望的衣角用力抓著。

「大哥他說要我們一家都在,我能等,為什麼你就不能!」

「妳夠了吧!葉曉青拜託妳醒醒,我們找七年!七年了!妳和我還有這個大哥的外省老婆,他媽的什麼洨都沒找到!葉曉青拜託妳醒醒,大哥他……」

已經死了。

太陽快下山,四周橘紅色的光像是被火燒一樣通紅,穿著學生制服的小女孩在家門口踢著小石頭玩,今年夏天好像特別熱,爸爸躺在家中的涼椅上吹著嘎吱叫的電風扇睡著了,在祖先牌位旁,媽媽的香才剛又換三根。蹲在門口拿樹枝玩著螞蟻群的小女孩聽到有人的腳步聲,趕快抬頭起身,果然一個穿著掉嘎披著棕色襯衫踏著灰色長褲和髒鞋子的人走來,小女孩看到人立刻就跑上前去喊:「大哥、大哥你回來了!」

「我返來啊(回來啦)。」外出港邊和各地市區從苦力工到寫字幫人翻譯日文和中文的雜事都做的葉常義笑笑的對著只到他胸前的小女孩說。

「家望呢?」

「二哥跟朋友跑出去了,我要跟他說女孩子不行。」小女孩嘟嘴說。

看她嘟起嘴來,葉常義哈的笑說:「那大哥帶妳去吃冰,不要跟家望說,就我們兩個去。」說完葉常義牽著小女孩的手,小女孩握緊她大哥的手,聽到大哥說要帶她去吃冰,笑嘻嘻的說:「好!就哥哥跟我兩個!大哥曉青……」

曉青最喜歡你了……

來不及阻止,徐宜芳來不急,她的手還沒來得及抓住時,葉家望臉上就已經多了又紅又燙的印子。那一掌打的毫不留情,葉曉青的手掌用力揮向她二哥家望的臉上,眼睛裡滾滿淚,她這幾年最不想聽到的就是有人跟她說起這件事情,誰說都好她可以當作沒聽見,但是家望這一說,直接說進了曉青心裡扎。

「妳!」家望被打了一巴掌,也火大起來人就也伸手出來,立刻被徐宜芳用力抓住,但一把被他甩開,徐宜芳趕緊拖著葉曉青後退好幾步,她著急的說:「曉青妳做什麼!妳怎麼打妳二哥!」

「你走……」曉青低著頭對眼前的葉家望說。

葉家望看著曉青低著頭對他,然後說出了跟他斷絕的話。

「你走、現在就走,我不管你要逃到美國、英國、法國哪裡都隨便你,你走了就不要回來,你丟下的家你就不要再給我進家門。去做你的美國夢!去搞你的自由!去啊!去過你想過的生活!然後不義再回來!走啊!」

葉曉青滿臉淚水朝自己二哥大吼,葉家望看著自己妹妹歇斯底里,嘆口氣搖搖頭人轉身推門就走,毫不回頭。而後頭徐宜芳看狀況叫了幾聲家望的名字,但家望人還是就這樣提著打包的行李走了出去,完全沒有停下腳步。

「家望、家望你回來!葉家望!」徐宜芳追了出去到門口轉頭看站在客廳一動也不動的葉曉青就說:「曉青!你哥人要走掉了,曉青!」

葉曉青一就一動也不動,徐宜芳這時剁了個腳大聲說:「齁!你們真的是!」

人不管那麼多急著跑出門外追葉家望。

哥,七年了,你還好嗎?

他們都說你死了,叫我不要找你,跟我說不要等了,有些人甚至已經開始忘記你曾經在這裡過,連原本送信的人也漸漸不叫你的名字,而是叫我的名,再也沒跟我問起過你。但是不管幾年我還是相信你一定在某處好好的活,努力的活著,要回來等見到我,跟我們團聚在一起三個人吃飯、聊天、然後聽你跟二哥拌嘴。

我還小的時候曾經聽媽媽說你被日本抓去當兵,許多去當兵的人都死在戰場,只有你依舊活著回來,每當我讀書坐書桌前,床上休養的媽媽提起哥哥你總會用日文說:你兄長不管去了多遙遠的地方,他只要想回家永遠都會回來。

你走了、二哥走了,這個家變得空空蕩蕩。看著這沒人的家,我不僅會想,為什麼男人總說要給女人有個家,但卻總是在最需要的時候想要走或是不在身邊?我一直怎麼也想不透,而最後我終於明白了。

如果男人都無法撐起這個家,那麼就我來吧!

葉曉青擦乾眼淚,從抽屜裡找到一個花繩,把頭髮盤起綁上不讓頭髮垂下肩膀,從今以後起這個葉家由她這個三妹葉曉青做主,不管發生什麼事,那怕天災人禍,誰也不能動這個家,追不回來的那就盼吧,葉曉青守著這個家盼這那些不知何年何月才會回家的男人,踏進家門。

「家望!你停下來葉家望!」往前狂奔的徐宜芳終於勾到葉家望的肩膀,而此時她上氣不接下去的喘著,而家望只是轉過身看著她,等她把氣喘完。在徐宜芳要開口時,他先開口了。

「跟她說我很抱歉說了那種話,還有雖然我很討厭妳,但我妹妹拜託妳照顧了,嫂子。」說完葉家望在大街上對許宜芳行了個快九十度的大禮,這是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徐宜芳看見自己丈夫葉長義這個志氣高昂的弟弟對自己行禮。還沒等她答話,葉家望就轉身自顧自的繼續走到街口準備攔去機場的計程車。

不到一分鐘,一台青色的計程車就滑過出現在他面前,司機下車開了車後門,幫穿著西裝的家望抬上行李,葉家望坐上車後座,搖下車窗看了徐宜芳,最後對她說:「如果可以找別人男人嫁了吧!」

徐宜芳聽了看著葉家望,什麼話也沒說,就只是看著他。

「雖然不知道妳看上了我哥什麼,但他對妳沒有興趣。」

說完司機上了車,計程車咻一聲過去,留下在原處的徐宜芳,徐宜芳看著計程車尾漸漸的消失在馬路上,她總覺得今天夜晚好冷,冷得她的大衣拉的再緊,也沒法去除心裡那道冷鋒。

一九七一年,中國某處,大雨。

午後突然下起大雷雨,來往的人紛紛避雨,一台二戰用的舊軍吉普駛過,輪胎上沾滿了泥,開車的人見一位遮雨在路上奔走的人按了聲喇叭,那人一轉頭伸出手就見車後座的人一把將人拉上車。那人脫下遮雨的大衣露出臉龐,是個女人,裡面穿著一身有改過可以襯托身材的青服,臉畫上淡雅的妝。

拉這女人上來的人才剛關上車門,手就不安分往女子胸上爬,被這女的逮住手腕折,讓這色慾的男人直喊疼,女人說:「幾年不見,你這壞毛病別來無恙,徐琅長官。」

「將就將就,庵可從早到晚跟一群帶把的混一塊。能摸的怎麼不摸?啊痛痛痛!我不動手、不動!要死,幾年不見變像像個瘋女人。」徐琅抽回手,但眼睛還是瞄著那兩個大胸看著,邊說:「事情都辦妥吧?」

「他對女人像來沒啥戒心,而且喜歡可以聊戲談心樸素的女人,倒是夫人心防深又重,好在光是最近插手管黨事似乎又跟主席鬧得不愉快,這才妥了。」女人說,看來事情算是順利。

這女人不是別人,是當時在北京戲院刺殺毛主席計劃中,那個讓徐琅等人混進後台的化妝師,宋玟玟。在自己親人死在文革,加上當時知青下鄉勞改一時間整個人一無所有,讓宋玟玟恨死這毛澤東,尤其是他身邊那做妖的江青。

「猜怎麼著?我幫那老太婆的女兒牽了線,弄了點事把她跟招待所的服務員那窮男孩牽了線,我看倆有點意思,推了好幾把湊合湊合,結果把那老太婆氣得。母女倆為了那男的天天吵,但這婚還是在毛把持下結了。」

宋玟玟被陸邵忠吸收進來,長相標準的中國婦女清秀的臉蛋讓陸邵忠在劇場時一眼就看出這人可能靠得進毛身邊,果真宋玟玟以一位有些才華的戲場打雜女吸引了正與江青感情逐步冷淡毛澤東的注意,也漸漸讓宋玟玟得以傳些小話。

什麼小話?自然是林彪與周恩來的小道事,說得越不經意、不在乎,陸邵忠知道毛澤東這個多疑的人,表面上穩時而怕周遭人做大,尤其是在中國這般慌亂,每個人都想拉他下台的局面,最怕的不是敵人,而是自己人。

「怎麼沒看到那位臉漂亮的長官小哥哥?」宋玟玟問。

張大口打呵欠伸懶腰,徐琅說:「你等等見得到人,欸……」

徐琅隨口話,人突然手把宋玟玟勾到身邊來,一手抬起了她的下顎,手摸著臉蛋說:「怎麼感覺人變漂亮了,明明當初在北京像個村嫂。」邊說徐琅手開始動,慢慢的摸著宋玟玟的大腿,扯了她身上的衣服。宋玟玟半推半就的,眼神落到這大個兒寬大的胸膛與結實的肌肉,鬆掉的皮帶褲好似已經準備好。

把宋玟玟壓在了座位上,徐琅脫下衣服,肌肉陽光下胸腹肌還有那斜方肌與背肌在光線下線條分明。徐琅掰開宋玟玟的衣服,手往裡頭弄讓她發出害羞的聲音,之後把宋玟玟抱到自己懷裡將褲子退了下來,一根直挺的肉棍彈出來在同樣發熱的兩片處摩擦,宋玟玟推開徐琅吻過來的臉,遮住自己的臉不讓司機從後照鏡中看到自己這淫穢的模樣,但這時徐琅咬了她的耳朵,輕聲的說:「放心,那傢伙是個啞吧。」變將自己的下體往洞裡放,慢慢的深入進去。

車夫擔子雖然是啞巴,但可不是聾子,後頭的聲音他依聲都沒少聽,滿臉通紅,偷看後照鏡看見宋玟玟那半邊側奶,下半身誠實起了反應,頂住在褲頭。他試圖讓自己冷靜,看了一身壯碩的徐琅,想起多次夜裡被徐琅充當發洩工具的恐懼,人不自覺的加速車速。

林彪與毛澤東兩人之間的矛盾越來越大,毛懷疑林;林同樣聽見許多毛不滿他的傳聞,在這年代誰鬥誰,任何政治鬥爭都有可能,尤其是像毛澤東和周恩來他們這些得利者,尤其是在周遭被鬥倒入獄的官政越來越多時,每個人各懷鬼胎,就算是同一陣線的人也難保不會招致反咬。

王房正是林彪體系下的小士官,吸收王房等武漢一夥軍士,正是為了加深林彪、毛澤東、周恩來三人之間的矛盾,下面一舉一動那群長官看似無傷大雅,但實際上只有撥弄點什麼,他們就像受驚嚇的貓一樣全身往上跳急。

三月後,林彪與毛澤東兩人因為設立國家主席的事有了分岔,毛認為不該設國家主席,而林則贊成設國家主席。兩人各自有自己的政治盤算,而這事情使得毛派下的人開始得選邊站,這時文革四人幫江青派的張春橋與林彪的部下鬧矛盾,這場矛盾不斷發酵,最後毛澤東不得不批判林彪好幾個派系下屬,只為了在中央委員小組討論討論中保住江青派系的張春橋。

廬山會議一面倒的林彪,這時已經完全中了毛澤東的套。國家主席存廢問題,基本上僅是毛澤東保住自己地位鬥倒對手挖出的坑,一個實行的藉口。周恩來驚覺不對全盤跳出後,林彪成了這次鬥爭下的犧牲品。這也促使林彪決定武力奪權。

「而我呢,只是讓這個火添點材燒得更旺些。」陸邵忠說,看著屋內坐在窗腳不斷擺弄槍的王房,他摸了摸王房的頭問:「怎麼?在想什麼?」

「我得找到他。」王房說。

「誰?」陸邵忠問。

「張鋼圖。」

不知為何,王房腦袋裡有一股聲音不斷循環著,那是張鋼圖的聲音對他說過的話,喊出聲的班長,然後總是在張鋼圖的聲音下,隱隱約約傳出一個要自己找到他、殺了他的聲響,讓他頭隱隱作疼。現在王房必須把每個任務要殺的人都想成張鋼圖,才能抑止腦袋的聲音。

看王房不斷擺弄槍枝,將彈藥裝進去、退出來,再裝進去、再退出來,像是機械一樣。陸邵忠靠近,兩支手往王房的脖子上輕輕的掐住。一個回憶的片段出現在自己腦海中,女人的手掐住自己的脖子,似乎想置自己於死地,然後在自己接受死亡的同時,一聲槍響從自己腦後發出。

「這啥破地方,那麼難找!」徐琅大腳走了進來,整個衣衫不整抓了抓肚子就往沙發椅上躺著翹起腳。跟在後頭的擔子不知為何滿臉通紅,就只往後門的茅廁走去。最後進門的則是演員化妝師宋玟玟。

那個用槍爆掉母親頭部的老人,走到面前對自己說:像你這種漂亮又詭計多端的人,只為了國民黨去死現就太可惜了。中國今後還需要你這樣不知名、但卻能左右歷史的人物存在。

你可以成為我們那雙沾滿鮮血的手,任我們使用嗎?陸邵忠。

「我要找到張鋼圖。」被掐住脖子的王房說。

在逃跑的小船上,拉住張鋼圖的人,那個雖然脫下國民黨軍服的人但依舊深深的映在陸邵忠的腦海裡的臉,他不會忘記,也絲毫沒有一次相信這個人突然死去的事情。那是一種對上眼就知道對方存在的感應,在那瞬間陸邵忠看見了,那人的眼睛……中華民國葉常義那雙跟過去不同,拉住張鋼圖與他對視,戰場上殺人無數的眼睛。

「恩,總有一天會找到的。」

葉常義、張鋼圖。

九月十三日,林彪等人乘紅旗轎車由北戴河加速駛往山海關的飛機場。那時剛過零點,只有一架三叉戟飛機在機場準備起飛,這台載著林彪的三叉戟飛機快飛出國後,周恩來荒的下令北京機場的所有飛機不准飛也不准飛機降落此地。林彪的飛機飛出中國境外後往蒙古共和國的領空飛去,像是準備往蘇聯。

蘇聯情報局長監視著林彪的飛機,雷達監視著林彪那台三叉戟飛機降落處。

「讓人特會耍陰謀,注意別讓他得逞,假使在國外發聲明說了中國什麼之類的東西一概否認!有否人確認毛主席有無進一步指示?通知各部隊立即進入一級戰備!以應付一切可能發生的……」

「報告總理!剛剛空軍司令部傳來報告!林彪將軍、判逃的林彪將軍和他家人他們的飛機、他們的飛機找到了……」

「在哪裡?」周恩來問。

九月十三日凌晨二時,林彪等人乘坐的三叉戟飛機在外蒙古的溫都爾汗墜毀,機上人員全數死亡。一九七二年,中國專案小組分析飛機失事的原因為強制降落失敗撞擊地面導致。但蘇聯早一步前往案發地點,而至今飛機上的黑盒子傳聞還在俄羅斯手裡多年以後仍未解密真實的飛行紀錄。

但就在每個人焦點都放在林彪與飛機失事時,沒有人注意到在上飛機前,飛機並未有升降梯而只有降下繩索,因為林彪身子以老衰,有一位司機將林彪抬起送他上了飛機,然後莫莫消失在這機場,司機脫下來原本的裝束和手套,將身上的服裝都丟入一個大甕中燒毀,裸著身子換上後面人扔給他的衣服。

王房拿著衣服白眼一直盯著他裸體瞧的徐琅,徐琅呵呵笑說:「本覺得破相那傢伙怎會選你這不扎樣的人,沒想到還真有點本事。事情做的不聲不響,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我可做不來。」

王房不管他,自顧自的套上褲子裸著上身,邊走邊穿衣服,走開徐琅旁邊說:「你一來我就頭疼,離我遠點。」

王房做了什麼事?幾個月後,中國駐蒙大使人員帶回了一張照片,照片上顯示機翼上有個洞孔,看似像飛彈擊中飛機?這照片立刻引起事周恩來指使有人用飛彈打下林彪專機的傳言,在中共黨內傳得沸沸揚揚,這也使周恩不得不出面闢謠,但黨內鬥爭形象已有,會有多人信服?仍是未定之事。

「你覺得林彪將軍是想逃往哪呢?」夜裡宋玟玟問陸邵忠,試圖讓身子靠近,但抽菸的陸邵忠人卻巧妙的躲開宋玟玟,將菸扔下窗邊,在月光下帶著笑容,月光下藍色幽幽發亮的臉龐說:「這不好說。」

「他是想逃往蘇聯嗎?」宋玟玟猜。

「有可能,但我想他應該更想去個地方……」

之後蘇聯特工接受上級的命令暗中調查林彪整起事件,發現了一九六六年林彪委託人帶的親筆寫下的信,而信在一個讓人驚訝的地方被找到,那封信在蔣家,蔣介石手裡。特工驚訝的發現那是鋒投誠信,林彪有可能在鬥爭中為求自保的最後一部,就是逃往與中產黨對立的中華民國,依據飛機起飛後最一開始飛往的方向來看,那是台灣的方位。

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國防部長秘密跟敵人勾搭,這事怎麼說都太傷軍心。而在林彪的九一三事件過後,軍派在政治局事上大舉失利,這使得以江青為核心的文藝派別四人幫更上一層有著更強健的勢力。

但他們以為鞏固勢力與江山時,沒有想到的,這些軍派的軍人卻默默的被陸邵忠給收下。而經過事件後的毛澤東疑心病越來越重,江青的干政讓兩人的感情達到冰點,周恩來進行批判極左思潮抑制江青的派系,但毛澤東仍堅持文革政策,兩人也在此私下分道揚鑣。

一九七四年,寶安縣。

為了防止中國人逃港寶安縣內全是禁區,深圳各處都有軍警和軍犬盤查,並要有證明文件才能居留,不然將會被逮捕送往邊界山區的勞改營。

「老兄,你誰沒看過你?」一個警員攔下個人用手電光照了照,發現是解放軍人講話就變客氣說:「這麼晚請問解放軍兄弟你怎一個人在這?」

「沒事就進部隊前走走,散個心。」張鋼圖對這警員笑說:「我剛到這,這警方察得可真嚴,我被攔下來兩、三次了。」

「說起這我就煩,最近逃港的人多,我們日巡夜也巡都快被搞死了。」警員抱怨說:「真希望他們別再來,我這……欸!看路啊,馬的……疑?等等我的錢包!欸!站住!嗚!」

警察撞到個人,剛想罵幾聲卻感覺身上有點怪?發現自己錢包被扒想追剛剛撞他的賊,沒想到剛轉身就被阿圖幾下拳頭打昏過去。扮成賊的朱玥和旁邊葉常義都走了出來,阿圖跟葉常義迅速的將昏倒的警察拖到暗處,從身上找了東西。

「有了!」朱玥掏了出來,這是剛剛那群被抓人身上,讓這警察沒收的證明文件。只要有這樣本,要請人做出萬無一失的資料就有底了,進入深圳的審查越來越嚴,乘坐火車、汽車到深圳都得看證件和證明。

幾個月後葉常義和阿圖還有朱玥,三個人順利透過假證明和證件搭車進入深圳。看著深圳河的鐵絲網與高塔和狗吠聲,再來的考驗才是逃港的最大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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