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鬼靈精怪》主時代為18世紀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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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與星子》
（The Knight and The St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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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ALE 05- l天外來客 ─
德蕊涵雖不意外身為城堡主人的吸血鬼會有如此決定，然而最意外的果然還是以侍奉之名周轉在畢譚肯城堡的惡魔管家，竟然默不作聲地應允而非出面阻止。儘管藍髮女騎士僅呈報黑暗森林裡發生的事實，華麗奢侈裝扮的主人卻擅自提議讓對方進城內溜轉。
「若被采珮什之主得知此事，恐怕狀況會變得極為複雜。」女騎士面向黑髮吸血鬼單腳行跪禮，撥攏左側一綹短髮，字句斟酌著暗示。
「無妨，畢譚肯城堡由我作主。」蒼白皮膚鑲嵌腥紅眼眸的吸血鬼正享受著惡魔管家進行美甲保養服務，一邊慢飲玫瑰調味的伯爵血茶，緩緩回覆。戴著兩對銳利惡魔角的海軍藍長髮管家，彷若砂金沉澱的眼眸則一絲閃動。
「事情就是這樣。」再次歸返陰暗夜空下的寂靜森林深處，有位身邊散發幽藍燐光的英武女性，跨騎著惡魔雙翼的黑馬等待誰的到來。
「嘿！德蕊涵！」自夜空中傳來某人的喊聲，半張面孔屬於鳥類的半獸人正搧著背後一對棕褐色並帶有斑點的翅膀，雙爪安穩地降落在女性面前。懷裡還抱著掛鎖的木箱子。「等我一下，這樣認不出來吧！」人類的那隻眼睛眨了眨，然後從左半邊開始產生變化。「我是艾絲特啦！」戴著面紗的少女抱著箱子，非常開心的說道。
又變換成奇怪模樣。少女沒有特地自我介紹前，女騎士便有所意識先行認出來了。「閣下請妳至城堡作客。跟我來。」她輕拍拉動韁繩令聶特曼朝著應該前往的方向步行，稍微放慢速度大約是利於讓艾絲特能跟上隨行。
「哈哈！可以去德蕊涵家玩耍啦！」艾絲特邁開腳步跟著騎士的速度，一路上嚷著自己聽到消息時有多麼的開心，還特意回到烏鴉先生的洞窟內，拿走借放在那兒的箱子。她並未迫不急待地說出裡頭放些什麼，而是打算將神秘驚喜保留到目的地。「這是我的收藏呢！」白髮少女驕傲地說。
「沒有裝什麼會自動攻擊的危險物品吧。」女騎士對跟隨後頭的少女問道。她到現在依然想不明白黑髮吸血鬼主人，為何輕易邀請白髮陌生客進入領地，而且身旁隨侍的惡魔一句話都不作聲。通常魔非斯特管家總意見犀利不是？
「沒有！一點都不危險！」艾絲特信誓旦旦地說，與往常般的嘻笑態度卻讓話語少了幾分信服力。「不過……」突然想到什麼，她晃了晃抱住的箱子，其內發出物體碰撞聲。「城堡有很多人嗎？」跑近騎士身旁的少女沒頭沒尾的問道。
與其說是人類不如說是行屍走肉，吸血鬼城堡能夠存在的活人僅只糧食罷了。「很多。」儘管艾絲特已經不再令她有著初識時那麼強的警戒心，德蕊涵仍舊認為沒有必要告知太多事情，只要注意危險性不擴及主人的領地內即可。
「嗚哇！那不可以！」艾絲特大呼了一聲，更加用力抱住懷裡的木箱。彷彿誰要搶走她的東西般。「這樣只給德蕊涵好啦！」嘻笑的少女說完便哼起詭譎旋律的曲子，喜悅裡透著哀傷、憤怒與時不時串成的幾段慵懶情感，毫無規則可言。
所以那木箱裡面到底何種來頭？「剛說什麼，給什麼？」聽著對方哼唱慵懶毫無規律性又穿插著詭譎氣氛的旋律，德蕊涵只有一陣不明所以。
「是禮物！」止住奇異哼唱的艾絲特呵呵大笑，如孩童獻寶般把木箱向前送，卻沒有放手的意思。「獅鷲羽毛、一根人類肋骨、一顆拆掉的骷髏頭、花束！」改了主意的少女自豪地闡述箱子裡的收藏，沒有細說其中的來歷。「還有硬幣！上次一起玩遊戲時，在洞穴發現的硬幣哦！」
「禮物？」艾絲特再度表述著令人摸不著頭緒的話語。那些東西要說是禮物還不如說像是侵略者的掠奪品，獅鷲獸羽毛、人類肋骨跟骷髏頭，怎麼聽都像是將對方擊敗後奪取下來的紀念品。「那應該說是掠奪品吧？」藍髮騎士回覆道。
「送給德蕊涵之後就是禮物啦！」歡快的少女沒有立刻對騎士的句子表示肯定或否決，只單純撫著捧回自己眼前的箱子。「有些是撿來的、有些是搶走的！」艾絲特在步行間拿出鑰匙打開落鎖，撲面而來的是淡淡罌粟香。「德蕊涵喜歡哪一個呢？」她拿一朵罌粟撥弄著箱子裡的骷髏頭說。
「送我？」艾絲特說什麼呢。她凝視著罌粟花朵撥弄著箱內的零碎。骷髏頭，可能還會存在著些許裝飾價值吧。「妳從哪裡弄來這些玩意兒。」她說道，放射青燐的眼睛卻依舊沒撤離視線。
「嘿嘿！對呀！送給德蕊涵一個我的收藏！因為是第一次拜訪嘛！」她回答，然後在骷髏頭的眼眶處插了那朵罌粟。「哪裡呀……我想想……刑場、大房子、墓地，還有山谷！」微偏腦袋的艾絲特伸出手指數算那些物品的來歷。「德蕊涵有看到喜歡的？」少女注意到騎士的凝視。
真該稱許這孩子還懂得禮貌嗎？女騎士瞟過罌粟骷髏，心想或許那只白骨若精心佈置還可以成為有用途的道具。「骷髏頭吧。」她簡短地回應。
「嗯……那這個給德蕊涵，我看要給聶特曼什麼呢……」一個念頭，艾絲特讓漂浮的白星擁著那顆骷髏頭，然後看向箱中的其他物品。「德蕊涵喜歡骨頭，聶特曼也會喜歡骨頭嗎？」根本沒注意前行的路徑，她一路上只盯住自己在意的東西。
「這問題問得真好，何不自己問他？」藍髮騎士唇角勾著笑容，拉動韁繩讓惡魔馬轉向一直低頭看箱子走路的艾絲特。名為聶特曼的駿馬鳴嘶了一聲，面向奇異的白髮少女。
「你喜歡骨頭嗎？聶特曼。」抬起頭盯著黑馬的艾絲特，從箱子裡拿了那根人類肋骨，好奇的問道。「唔……你聽的懂我說什麼嗎？」少女思索著是否要變成同聶特曼一樣的馬匹才能進行對話。
德蕊涵離開午夜色惡魔馬匹。那名為聶特曼的黑駿馬瞬間幻化為人形，是位有著朝顏花般紫色波浪短髮男子，眉宇間有著憂鬱與凝重的氣息。「可以，小姐。」他低聲回覆：「相較於骷髏頭，在下比較喜歡花。」
艾絲特眨都不眨眼睛地觀看馬匹的變化，隻字未提的她先把手裡的肋骨放回箱子裡，才帶著熱情的正面看向對方。「德蕊涵，他是聶特曼哇！！」星子滿心好奇的朝人伸手，想觸碰男子的存在，但想了想還是抓起箱底的一把罌粟花，紅色、粉色與白色。「給你花！」艾絲特笑的特別開心。
「惡魔馬被豢養的許多品種中，只有夢魘擁有幻化人形與思考的能力，聶特曼是我的搭檔。」藍髮女騎士補述。她凝望著艾絲特帶著歡快的氣息將「禮物」遞給聶特曼，反倒她的老搭檔依舊滿臉愁容，真是一幅滑稽的對比圖。「隨我來。」德蕊涵領頭，三人一起通過深邃森林的黑暗處，忽然濃霧瀰漫，女騎士卻只是兀自繼續向前行走，黑馬則悶不吭聲。
「是夢魘哇……原來我們不一樣。」遞出花前，將過量的笑容收的一乾二淨，星子似乎對此有些失望，但也只是一瞬間的變化。微笑的她看著不同情緒的聶特曼，伸手碰了碰對方的手卻什麼也沒說。「快到了嗎？」闔上箱子的艾絲特讓簇擁骷髏頭的白星們飄盪在騎士身側，自己則是盯著憂愁的男性看。
聶特曼察覺不斷投遞過來的好奇視線，他回頭觀望注視著自己的艾絲特。不懂小女孩的意圖，他正準備說話隨即就讓前方領頭的德蕊涵打斷。「歡迎蒞臨畢譚肯城堡，畢譚肯勛爵正於大廳靜候。」同時邊說邊向前，門前的地獄三頭犬老早嗅到陌生訪客的氣味，瞪視賓客發出沉吟的低吼。
「腓特烈，這是閣下的貴客。」德蕊涵頭也不回拋下這句話，地獄犬貌似聽懂後，便不情不願地讓開過道，聶特曼則是為旁邊沒有挪開視線的艾絲特感到疑惑。
「唔……嗯……」仍然盯著聶特曼的白髮少女發出意味不明的聲音，帶著熱情的她似乎有很多話想說、不少事想問，不過看到低吼的地獄犬時，眼裡倒是稍減了一些熱度。「大狗狗的名字是腓特烈呀！」暫時轉移注意的艾絲特想都沒想便衝上前去，原想模仿禮儀問候，但懷裡的東西也沒意願放下，因此她直接在對方面前大嚷。「我是艾絲特！你們好！」突然地做了自我介紹後，沒有下文的立刻轉身跟上前行的隊伍。一切發生的莫名其妙。
「吼嚕嚕嚕……」地獄犬被突如其來的少女驚嚇激起了警戒，狂烈吠叫幾聲，結果接收到德蕊涵一瞪眼立刻縮回地獄犬原先的看守處。腓特烈似乎挺不滿，可惜牠不能違抗城堡豢養的規矩。女騎士不發一語繼續前往廳堂，聶特曼則是幽然對艾絲特提醒：「快走吧。」
「等一下再找你們玩！」艾絲特行走時，轉過半身對門口的地獄犬喊道，然後才將視線重新對向出聲提醒的聶特曼。「你是不是失戀了呢？」跟著步伐，在踏入大廳的前一步，她抱著箱子靠近對方，做出了說悄悄話的手勢，並低聲地提出第一個想問的問題。
什麼失戀？聶特曼滿臉疑惑。「小姐說什麼事呢？」他循聲反問，不過身體卻保持筆直地繼續跟著德蕊涵身後前行，毫不盼顧左右。當三位轉而進入城堡大廳。漆黑大理石材質的建築物反射面光滑，維多利亞哥德式與洛可可復古裝飾壁畫混搭，整體散發陰沉幽暗的裝潢顯得低調奢華，牆壁兩側懸掛著細緻雕琢的家徽旗幟。「歡迎蒞臨。」出聲的是優閒坐定帷幕下，歐式貴族椅上的黑髮青年正喝著玫瑰花茶。
尚未得到紫髮男性回應的少女，此刻聽見來自另一方的歡迎。艾絲特依循聲音看去，以她的禮貌對陌生者也招呼道：「嗨！先生！」
未等德蕊涵與聶特曼向領主報備，白髮少女就自行切斷他們要說明的話並打起招呼。黑髮吸血鬼似乎不以為意，直接指示某張座椅請對方就座，並措辭相當禮貌地對艾絲特提問：「請教小姐芳名，您從何處來？」
剛打完招呼的艾絲特原本想湊近聶特曼身旁繼續她的提問，但聽聞座椅上的青年進一步的問句，艾絲特決定待會再去詢問紫髮男性。於是面帶笑容的她朝對方指示方向跑去，即使坐下了也沒放開不離身的箱子。而一路擁著騎士禮物的白星們，在將物品送到對方手中後也回到艾絲特身邊。「先生就是德蕊涵很重要的主人對吧！」少女沒有回應青年的問句，反而說出自己想知道的。
「重要與否，那得視被詢問者如何認定。」黑髮青年流露微笑，若隱若現地獠牙，血紅眼瞳與柔滑黑髮和蒼白肌膚相襯更顯特異。「小姐來杯花茶？」他詢問地同時悄然打量著少女，包括身邊環繞的白星與手上的箱子。
「嗯，那就是主人了。」坐在椅子上的少女一刻也閒不住，一雙細足不斷前後擺動，頭倚靠著木箱的艾絲特自顧自得出結論。一會兒看向出聲的黑髮青年，沉默幾秒後站起身來，將箱子擱置在座位上。「問題的回答是……你好，德蕊涵的主人，現在的是艾絲特，來自魚的中心。」左手覆著右手，微笑的少女用了那套模仿來的禮儀向青年自我介紹，隨後又接著提問：「那你的名字呢？還有花茶是什麼味道？」
「我名閏歇爾‧蝠‧畢譚肯。」黑髮青年沒回答第二個問題，直接請身旁的管家將花茶斟上並遞給對方。「馥郁芬芳，唯有自行品茗才能斷定。請。」吸血鬼饒富趣味地凝望著艾絲特的舉動。
「哇！你的名字真多呢！」發出驚嘆的少女接過茶飲後說道。「德蕊涵、聶特曼，他們的名字比較簡單。艾絲特的名字也是。」沒有再次坐下的打算，她端好飄著香味的花茶，有些好奇的靠近嗅了嗅，然後再啜飲一小口。「……嗯。」嚥下沒有任何味道的液體，艾絲特仍舊聳聳肩的把茶喝淨。「我嚐不出也嗅不了味道啦！或許要說就像空氣一樣，只不過空氣也有味道呢！」發表感想的白髮少女呵笑，說出有些矛盾的話。
「家世有點歷史淵源自然名字稍長。姓名是體現一人身分之用。」閏歇爾簡短說明，接著思考對方為何無法嚐出花茶味道，難道是過於清淡？
「這樣每次自我介紹時都要說那麼長的名字耶。」
「習慣也就成自然了。」黑髮青年回以微笑並對身旁西裝筆挺的男性說道：「供其他飲品。」海軍藍髮的管家聽聞主人要求，稍事行禮告退去準備。不久拿來瓶身以花紋華麗裝飾的三瓶飲料，似酒非酒且各自有著奇妙的相異色彩。不苟言笑的惡魔在艾絲特面前，將三瓶飲品各自注入三支玻璃高腳杯，一杯朱紅，一杯銀白，一杯金黃。
「請用。」黑髮青年笑著微露尖銳利齒，從容自在地說道。
─待續─
🗡️噗浪《繪師ＣＰ遊戲》故與認識多年的繪友開始個別進行角色配對創作，本系列即為其遊戲衍生之作品，本貓跟繪友主筆的圖文雙修插繪小說系列。
🗡️未標註插圖皆為廢墟貓繪製，全文為廢墟貓及黎楠共同創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