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打斷這麼感人的場面,還真讓吾感到為難呢!」就在席特斯和內麻誤會澄清後,一句帶著稚氣的聲音,在冰冷的迴廊蹦出,一頭金色長髮,小孩子的臉龐,卻看不出幼稚的神情,這……就是教皇。
席特斯表情一僵,閃爍著複雜情緒的目光看著眼前這位外表早就超乎一般成長常理的教皇。「你是故意的?」
教皇揚起孩子般的笑容,卻讓人覺得一陣寒冷襲身。「沒錯……席特斯神官果然聰明,就像你所猜想的,讓席特斯神官見到內麻神官,然後永遠將你們困在這空間裡。」
「困在這空間……這是什麼意思?」內麻有些慌張,如果是她自己一個人,既使犧牲了也在所不惜,但是現在的情況,教皇似乎是將她當作是誘餌來引誘席特斯一起受殃。
「這空間是吾特別利用魔力製造出來的,在現世並不存在,當然如果沒吾的允許,誰也別想進出。」教皇笑容越是燦爛,對內麻和席特斯就越是殘酷。
「所以你打算將我們一輩子困在這?為什麼……教會裡會腐敗到這種程度?我到現在還叫你一聲教皇大人,卻不明白為什麼你就這麼想要我死。」自從失去心臟後的席特斯,第一次感到憤怒至極,散發出冰冷攝人的氣習、緊握住拳頭,拼命克制住想殺人的情緒。
「腐敗?真是個嚴厲的形容詞,至古以來教皇就是神殿至高無上的存在,統領著數萬名神職人員,管制著正義的秩序,何謂腐敗?對吾而言……讓席特斯神官以神官的名義活著,才是讓吾最痛心的事。」
席特斯擰眉,不了解教皇的意思,既然將他視為眼中釘,那為何還要假裝很親切的歡迎他成為神殿的一份子。
「既然我活著這麼讓你痛心,那為何還要保存我神官的職位,還要假裝和藹?」
「因為儘管我是教皇,也取代不了神的地位,無法違逆神的旨意,『伊美樂心臟』下了一道神旨,不准神殿有任何殺戮的行為,否則將天降大旱,滅絕整個拉赫。原本十二年前吾是打算親自制裁席特斯罪人,卻讓內麻有機會將席特斯神官帶到『伊美樂心臟面前』,而祂根本無意殺害席特斯神官,會將你的身體和心臟分開,是為了拯救你這個罪人。」教皇收起了稚氣的笑容,眼瞳帶著憤恨直盯著席特斯。
「『伊美樂心臟』想救席特斯,這是怎麼回事?」內麻還來不及消化這一連串的事,茫然的望著席特斯和教皇。
「怎麼回事?這就要問問席特斯神官了,其實當時席特斯神官不止放毒殺害無名島島上的居民,連他自己也服下毒物對吧?」
「什麼?席特斯……這是真的嗎?你也服下毒藥,為什麼……你難道不知道那種藥會讓人發瘋,你為什麼還要……」內麻心裡受到震撼,她萬萬也沒想到席特斯也服下自己所製作的毒藥。
席特斯身體微僵,服下毒藥的事情他並未向任何人說明過,教皇肯定的指認,讓席特斯發楞一時語塞。「我……」
「你的狀況『伊美樂心臟』全告訴吾,並且希望吾能給席特斯神官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所以當初將席特斯神官的心臟分離,其實只是想利用神力,化解掉堆積在心臟的毒素。」
「所以……『伊美樂心臟』並不是要殺害席特斯?難怪……當初席特斯連一滴血都沒落下,其實祂是想拯救席特斯,是想救這孩子的,但教皇卻還要破壞席特斯的心臟!」內麻內心激動極了,長久以來一直耿耿於懷的事情,壓著她喘不過氣來,內麻一直對席特斯感到內疚,要不是當初她的提議,也不會將席特斯帶到『伊美樂心臟』面前,內麻這十二年沒有一天不責怪自己的。
「因為律法!吾既然身為教皇,就不能讓底下的神職人員犯罪,如果有人觸動了律法,當然要給予嚴厲的懲罰,這樣才能不愧對世人對擁有悠久歷史的神殿的期望。但是沒能在第一時間破壞席特斯神官心臟,卻讓『伊美樂心臟』有機會降下神旨,不准神職人員對席特斯神官實施刑罰,也因為內麻神官破壞了心臟的一角,讓『伊美樂心臟』失去大部分的神力而收起光芒,現在正靜靜的沉睡在神殿的某處。」教皇咬牙切齒的述說著種種讓他不悅的事實。
「所以你就假裝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將內麻神官囚禁,還對外宣稱『伊美樂心臟』已被毀壞,假好意的將你自己說成我的就命恩人, 呵……真是可笑極了。」席特斯的嘴角,浮現出啼笑皆非的笑容。
「沒錯,而且將席特斯神官納入旗下管理,也能較近監視你的一舉一動,就算無法制裁,也能牽制你的行動。」事情一明朗化,教皇也無須再扮白臉示好,擁有孩子般可愛的臉龐,卻露出無情的眼神,一點也不搭調。
「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對的,卻連無辜的人也牽扯進來,這算什麼教皇?叫這麼尊敬你的我,要怎麼心服口服,我一直把神殿當作自己的家,因為犯過錯得到原諒,讓我覺得應該更加努力做好神職人員的責任,而這麼努力……卻得到這種結果,我不會原諒你的,也不會放過整個神殿,什麼聖職人員,全都和那個拋棄我的女人一樣偽善!」席特斯生氣極了,失去了理智,所有的一切都是謊言構成的,這樣的事實讓他無法原諒任何人。
「席特斯不可以,你不能在神殿鬧事,要是真的鬧事沒人能救的了你了,拜託你冷靜點。」內麻很努力的握住席特斯顫抖的手臂,希望能阻止席特斯失去理智的報復行動。
一觸即發的戰爭,在教皇和席特斯互相仇視之下漸漸點燃,席特斯眼神不帶著任何溫度的樣子讓內麻害怕極了,但席特斯似乎沒感受到內麻想阻止他的心意,手一揮動,念出了攻擊魔法的咒語『十字驅魔陣』!
魔法陣迅速在教皇腳下張開擴大,但教皇無意閃躲,也打算施法將魔法陣破壞掉,手上的權仗重重的敲向泛光的地面,嘴裡快速的唸著另類咒語,教皇的咒語將席特斯的魔法陣彈開,席特斯也不甘示弱的同時架起四道十字驅魔的陣型包圍著教皇。
教皇有些吃驚的笑了,「看來得到了惡魔的力量後,席特斯神官魔法更上一層了。」
席特斯帶著恨意的眼神瞪著教皇。「沒錯!不過會得到這力量重生都是拜你所賜。」就在席特斯說完話四個魔法陣就同時發動,所有的傷害集中打向站在中央的教皇,教皇眼神一使,唸著瞬間移動逃離十字驅魔的攻擊。
兩人互相較勁的場面,讓內麻看的膽顫心驚,不管是哪一邊勝利都不會有好結果,但是儘管憂心忡忡,面對兩方強烈的攻勢,內麻一步也靠進不了。
教皇轉守為攻,唸著古老的咒語,那咒語的魔法陣竟然遍及整個監牢,打算不讓內麻和席特斯有任何閃躲的機會。「就讓這一擊結束掉所有的糾葛!」
過大的魔法陣讓席特斯遇上極糟的處境,腦袋正轉動著要怎麼逃脫這個教皇架設的空間,魔法陣唸咒就快要完成了,卻在施展出來的前兩秒,從教皇頭頂的上空泛起了七彩的耀眼光芒,一抹鵝黃色的身影就從那道光芒中墬落,不偏不倚的撲向還來不及反應的教皇,碰咚的巨響,挾帶著哀嚎的聲音,塵灰揚起,芊羽幻華拿教皇來當墊底,雖然沒撞傷卻惹來一陣暈頭轉向,還來不及搞清楚發生何事時,就聽見熟悉的聲音叫著她的名字。
「芊羽……?」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