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章節可點我的頭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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絢麗奪目的星辰(6)
「昨天才被蒸騰了一夜,一大早就要我們查看現場什麼的,聖冠聯盟也真是會使喚人。」
「煌小姐,辛苦妳了,昨晚的偷襲後一定沒睡好吧?」
「是啊⋯⋯不過之後就喊我煌就可以了。小姐什麼的,我真的很不習慣。」
「好,我知道了。煌小⋯⋯煌。」
「那我之後就喊妳安傑好嗎?」
「當然可以了」
此刻為破曉時刻,也就是剛天亮不久。
我們就接到與我們接洽的對口負責人的消息。說是非我們羅德島駐守的聖冠聯盟設施被拆毀,需要我們派人一同前去探查。
因為距離的關係,就只有博士、我、煌小姐(桃金娘小姐睡的很熟就不叫她了)前來探查。
說是探查其實也只是來看建築被拆的程度,主要也都是博士與對方交涉。
最主要的還是,我們是製藥公司而非鑑識小組。
這時,煌突然開口:
「安傑,其實有件事情我很好奇,妳願意回答我嗎?」
煌本來懶洋洋的氛圍突然轉變,讓我也不得不收起臉色認真回應。
「請問是什麼問題呢?」
「出發的前兩天,妳是不是躲在第三層的甲板啊?」
「欸!?」
「源石技藝的釋放會散發獨特的能量波動,我也是感染者我當然感覺的出來。」
偷聽的事情難道暴露了嗎?
「那個其實⋯⋯」
「是個偷懶的好地方對吧?甲板的夾層。」
煌一臉我能理解的表情。
「欸?」
她指了指現在黎明的天空。
「因為高度與陡峭的關係,想爬上去不太容易。喔,還要定期清理上面堆積的灰塵這點是麻煩了點。但哪裡是個能曬太陽、吹風、打盹的好去處。妳說對不對呢?」
「確、確實如此呢。」
煌輕描淡寫的說著,我只能無奈的陪笑。
「那,跟博士待在安全屋的這幾天還好嗎?」
煌突然問的問題讓我猛然往她的方向猛轉。
「為、為什麼這麼問呢?」
「也沒什麼就⋯⋯就怕博士趁機做什麼事情。」
這是在擔心我嗎?
「直到前兩天被叫去評議會跟博士一同出席會議分道揚鑣後就都沒在見過面了。因為我始終都看不到他的臉,我才想確認一下。他狀況還好嗎?」
也許是因為陽光的關係、也可能是沒睡好,此刻煌的臉上帶著微微的朦朧神色,現在的她不像強悍的菁英幹員,而像是一位少女,單相思的少女。
煌果然是對博士是帶著一種獨特的情感嗎?
「博士始終都是面罩黑大褂穿載齊全呢。」
「吃飯睡覺洗澡都一如概往嗎?他都沒換掉?」
「博士平時都是兩天更換一次黑大褂,在
妳們從評議會回來後,各要地就開始不斷受到騷擾了。博士就忙到連換黑大褂的時間都沒有呢,但是吃飯與咖啡還是一如概往的東西一下就瞬間消失了。」
「瞬間消失⋯⋯傳聞博士失憶前能用嘴巴泡泡麵這件事難道是真的嗎?」
「欸?原來失憶前的博士其實是魔術師嗎?」
彼此沈默數秒後接著一同哈哈大笑了起來
「怎麼可能,哈哈哈。」
「說的也是,呵呵呵。」
煌說的傳聞光想像那畫面也讓人難以想像。
不過話又說回來,兩個女生在重災現場前聊著無關緊要的話題也是挺奇妙的。
煌,是個既瀟灑又有趣的女生,也是很強勁的對手呢。
我輕輕用長杖撥動了下碎石。
「不過這裡還這真是被砸的一點都不剩耶。」
「豈止,這已經是完全破壞的程度了。但跟被我鋸開的龍門辦公大樓屋頂那次相比還是差了一點。」
「呃,這不是這樣比較的吧?」
這堆瓦礫山原本的面目是聖冠聯盟以舊時代被恐怖主義份子用飛機撞毀的地標建築為參考打造的雙棟相連的十層商業大樓。
而如今這建築也步上舊世代地標同樣的後塵,被拆得支離破碎。
「總之,你們必須重新編制防禦位置。要是據點設施都被這樣拆毀,你們也不用拿錢了!」
這時。屬於雇主的大吼聲從後方傳來,直到博士恭恭敬敬的送雇主上車離開後現場才稍微平靜。
博士目送完畢後,揮了揮手示意我們可以回去了。
「煌、安傑莉娜。看來真正的派對要開始了。」
博士的話也象徵著,原本還算平穩的時刻將不復存在。
「我無所謂,不過在那之前———」
煌剛說完突然跩住了博士的脖子埋進她的胸口,我深深倒抽一口氣。
「回去重新發佈新的配置前,把你這身臭大褂給我換掉!不要讓安傑還有桃金娘繼續聞你的臭男人味。你懂我的意思吧?」
「嗚⋯⋯」
「啊哈,甜頭之後必伴隨苦果,這就是世間的法則。」
煌說完直接用空出來的另一隻手握拳食指指節彎曲像鑽頭一樣在博士的頭頂上猛轉。
「當我把我還算擅長的兩樣事結合到一塊兒,就會轟的一聲~效果立竿見影!這就是雪崩式夾頭外加鑽頭攻擊。」
「痛!懂、我懂了。是我太不小心了。
煌,可、可以先放開我嗎?」
猛轉的手指鑽頭讓博士哇哇大叫,那快速的旋轉力彷彿能直接間接鑽出火花來。
「哼哼,我們雖然是最強搭檔是可以不太在意這點,但是也不能給別人造成困擾喔。知道嗎?」
「我、我知道了。」
煌說完便鬆開了手,愉悅的率先向我們自己的車輛走去,而博士只是揉揉頭部,在苦笑聲下也跟了上去。準備進行轉移位置探勘其他被毀設施。
而我還站在原地,在驚訝的催化下,我的心還撲通撲通地跳得好快。
爲鎮定心情,我深深吸氣、緩緩吐氣,並重複幾次。等到心跳開始緩和——
「唉……」
情緒也隨之大幅低落,讓我重重歎了一大口氣——接著呢喃:「好羨慕喔⋯⋯」
那是出於無意之間,發自內心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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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漠法派對已經進入了倒數階段。
我們至今為止負責的防守要地發生紛爭的次數開始激增。彷彿前面的小打小鬧都只是個熱身。
昨晚甚至所有地方都遭到了襲擊,雖然都還是成功擊退了,但其他被偷襲的據點就沒這麼好運,基本都被拆的支離破碎這棟雙塔大樓就是其中之一。
毫不誇張的就連鋼筋骨架都沒保留。就像是被攪得稀爛的果醬。
也不像是使用大樓解體拆除的手法,因為現場完全沒有使用爆裂物的硝煙痕跡。
雖然有現場人員的目擊報告,但內容實在讓人感到匪夷所思。
因為是深夜,大樓裡沒有其他人只有守夜的十人編隊駐守。
月黑風高下,兩個黑色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是女人,兩個很漂亮的女人。都留著銀白色的髮色就像當時高掛的月亮。其中一個是穿著修女的衣服。本來想邀請她們一同飲酒直到對方表明要拆毀建築。
幾個人當然立刻上前試圖攔阻對方,結果被對方重重彈了額頭而受傷倒地。
前面都還是小事,接著奇特一幕就此發生,對方只使用背上的大鐵棍一揮就拆了所有樑柱。
而另一位修女則拿出了大鏈鋸也是一副理所當然的將樑柱切開。
大樓就這麼失去支撐垮了下來,大量的煙幕下僅看見對方那腥紅的雙眼。
突然一道閃光併發而出,當大家好不容易恢復視覺時對方以消失無蹤。
僅看見一個銀白色的大盤子呼嘯而過。
以上是沒倒地的目擊者之證詞。
今天探勘三處獨棟設施都是差不多的狀況。
明明是這麼誇張的情況,偏偏就是沒有拍到當下的影像照片。
但這並不是聖冠聯盟完全沒有準備監控設備,而是器材全都受到了波及。
經過查證證明那道閃光就是對方使用的脈衝破壞。
脈衝破壞、會轉動的大盤子、帶著鏈鋸的修女、背著大鐵棒的女性、腥紅的雙眼。
這些都是博士聽完目擊者那誇張的肢體語言下記在白板上的關鍵字。
這些關鍵字讓人不經聯想到方舟上那幾位非常符合特徵的人選,但這怎麼想也不合理。
但事實難料如果是真的,那誰又是她們的指導者?
當晚深夜,我們安全屋的燈光還是開著,為了曝光還特別加寬了燈罩避免暴露。
桃金娘小姐因為實在按耐不住睡意被博士哄去睡覺了。
此刻,正是我與博士單獨相處的時刻。
博士正在帕勒莫的大地圖上坐著記號,接著把當初分配給幹員的位置以西洋棋棋子來定位。
城堡是塞雷婭小姐、黑白騎士分別是拉普蘭德小姐與德克薩斯小姐、黑白旗兵(主教)是桃金娘小姐與自己、而煌是士兵。
也許只是我想多了,僅僅只是博士方便講述與分辨,並不代表什麼其他意思。
博士起初放了好幾張紙,但他持續看了看最初寫好的那張後就直接揉掉丟到一旁。
他抱著手臂看著剩下的配置沈思著,這動作維持了十分鐘以上。
我忍不住好奇心將其撿拾起來讀了讀,上頭的內容讓我忍不住提問:
「博士,這是?」
「安傑莉娜,我有預感,目擊報告中的強悍敵人今明兩天內一定會再出現。」
我沒有應答則是安靜聽著博士的分析,與此同時博士開始擺弄著桌上的西洋棋,把標定為獨棟設施帶著棋子的小三角以及預定下次轉移的安全屋擺好。
「敵人針對的聖冠聯盟獨棟設施只剩下三處,因為性質相近沒辦法預測對手會優先對那間動手。但前些天他們大張旗鼓的同時攻擊,這不僅僅有吸引我們注意的目的,這還有威嚇的內涵,所以把三處地點都考慮成會被同時攻擊是比較符合邏輯的。」
「對手是有備而來的,是不惜花了時間與折損的有備而來。」
兩枚騎士擺在其中一個地標旁,接著兩枚旗兵被擺在預定轉移的安全屋的位置,旁邊還有一個地標。
大部份幹員的新的防禦點已經完成,僅剩下城堡與士兵沒有被擺置定位。
「但這也勢必——」
最後一個地標離安全屋非常遠,就是使用直線距離也有五公里以上。
「會有一個人必須單打獨鬥。」
說到這裡博士就沈默了起來。
從博士的話聽來他已經讓自己擔任了黑臉的角色了。
明明不管選擇誰,被當事人如何解讀都是另外一回事。
「一如概往的,是個既溫柔又笨拙的博士呢。」
「安傑莉娜?」
我的話,讓博士從沈思中抬頭看向我。
「博士⋯⋯介意讓我搭著你的手嗎?」
我輕輕搭著博士的手,拿起了棋子放置了定位。
留在在安全屋旁邊地標的棋子是士兵,而代表自己的旗兵與城堡則擺到了最遠的地標。
這個陣法並非我個人的想法而是博士最初揉爛的那張紙寫的內容。
「博士,通常腦海中第一個想到的辦法,就是最佳的辦法喔。」
我對著博士露出了自信的笑顏。
「與安全屋相鄰較近的獨棟建築,即使被攻擊,也能及早因應。」
「但煌是一個容易衝動的人。雖然博士為了預防萬一把她的武器沒收了,但她還是需要一個能夠喝止她的人。除了博士沒有別人。」
「安傑莉娜,可是這樣⋯⋯」
我看不到博士面罩下的表情,但我從他的聲音可以聽出那是他不知所措的聲音。
「真是個大笨蛋啊,博士你啊⋯⋯爲什麽總是想獨自背負一切呢?」
我夾雜著少許哀怨的聲音遮住了博士的話
,我也不知哪來的勇氣繞到博士後頭把頭靠在他背上。
「博士不想讓我們遭遇危險,但博士爲何不明白,這對我們來說也是一樣的呢?」
「大家都是一樣的啊。不希望任何人受傷,正因如此才會想做好力所能及之事,
守護朋友、守護家人、守護愛人,不要忘了啊,誰會沒有這種理所當然的想法呢?」
「所以依靠我吧。就算我在力量上不及於煌或其他人,但還是有我力所能及的事。這也是爲了實現,大家都能夠平安回家的理念。」
寂靜的房間內回響著我那有些生氣,但又夾雜著些許哀傷的聲音。
我們彼此不發一語沈默持續,這份沈默感讓人窒息,本以為會一直持續下去。
「好吧。」
他首肯的聲音打破了這份沈默,博士在那份滿是皺摺的紙上簽字,接著裝入傳遞用的信封裡並上了封蠟,交到了我的手中。
「安潔莉娜,明日10:00時與塞雷婭一同轉移到聖冠聯盟交易所。」
「好的!」
「但妳要答應我,妳跟塞雷婭都一樣,建築拆了就被拆了,也絕對不要勉強自己。生命至上,安全第一。」
「我答應你,博士。」
博士脫下手套對我伸出手指頭說道:「打勾勾!說謊的要吞下一萬根針。」
「呵呵呵,博士你學的很快呢。不過我還有更棒的東西喔。」
我從郵差包裡拿出了一台即可拍相機。這是前兩天去傳遞情報時,在正整修中的鐘塔旁的攤販買的東西。
因為在方舟上,實在是找不到時機。而如今終於被我逮到了機會。
「我們拍張照吧。」
「欸?可、可是⋯⋯」
博士有些遲疑,應該是忌憚著凱爾希醫生要求他的面貌不能視人的規定。
「不需要脫面罩,這樣拍就好。」
我基本也不管博士答不答應了,我直接拉起博士的手親密著對著鏡頭露出了笑容。
「博士別害羞,再靠近點!對對,sorridi~(笑一個)!看,這是我和博士的大頭貼哦~」
「所以為什麼要拍照?」
博士完全不理解原因。
我將兩張底片拿出來揮了揮。影像顯現後,我相當的滿意,直接塞給博士一張。
「哼哼,就當作是紀念品吧。當然,這上面確實也有我的⋯⋯一點點寄託呢。」
「博士,記憶是很重要的。正是過去的記憶在不斷提醒我,感染者也和普通人一樣,期望著美好的未來。我不知道博士有著怎樣的過去,但我會和你一起找回來。
因為———」
我後面的話說的很小聲,因為視線開始模糊了。
「妳剛剛說什麼?」
「buona notte(晚安)」
我頭也不回的衝進了臥房關上了門,強制結束了這一系列的攀談。
扶著門板深呼吸了幾下,當自己好不容易情緒平復之後。
扶著門的手掌緩緩滑落,直到暴露在外的腿部肌膚也接觸到冰冷的地面為止。
兩頰的褐髮如溢出的堤防的水波那般垂下,遮掩住側臉,也同時蓋過了自己的神情。
眼睛痛的想想閉上眼,卻怕那還只是垂著的雨水當真落下。
本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但話都沒有說完就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淚水。
就連自己悄悄與父母、朋友告別離開家園時,我都沒有這麼大的情緒波動。
但為什麼?
為什麼此刻的自己卻淚流滿面了?
之前在看言情小說時常看到女主角犧牲自己照亮別人的橋段,我總是對其行為表示不解。
但如今我深刻的感受到了。
想不到承認自己的懦弱、自己主動離開他的身邊⋯⋯居然是這麼讓人痛苦的事情。
「不行啊,安傑莉娜。就是感到痛苦也要漂亮的微笑,因為我可是傳遞幸福的神狐「沃爾珀」,所以⋯⋯嗚嗚。」
最終還是無法抵抗痛楚我閉上了雙眼,淚之雨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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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線)
好的,閱讀至此的各位辛苦了。
感謝大家耐心的等候,我也很抱歉拖了兩個禮拜的時間。
我在篩寫此篇最大的問題就是我沒有很好掌握少女的心境。
第一人稱的寫法,讓我必須不斷朗讀台詞來確認這樣是否符合情境。
其實,這篇早在上禮拜篩寫完畢。但每隔一天我在重讀檢查就會發現新的邏輯不順或是錯字。
讓我一改再改,直到現在發文前我又做了一番修改。真的很不容易啊,JK少女的戀愛煩惱。
鋪陳的不夠,導致在寫這份挺扎心的片段時顯得不足。還大大拖延了時間。
我還有待加強。
感謝各位的觀看,請踴躍留言告訴我您最真摯的感想。
我是修斯我們下次再見。
圖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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