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女祭司跟男騎士在森林內享受著歡愉的快感,兩人已經沒法得知眼前的是實還是虛構。
「我……要當你的妻子……」
帶著氣喘的聲音在騎士耳邊響著,只見騎士把該說的話吞下去,慢慢地退出來。
女祭司不解地看著他,騎士看了她一眼後便繼續攻佔她的身體。
管她的……
慾望大於理智,成為了悲劇。
十年後……
「母親!我也想當魔法師!」
10歲的小孩抱著殘舊的魔法書,向正在準備晚餐的母親大叫著。母親只是微笑了一下,便轉身向兒子說。
「說過了多少遍,我們的體質沒法使用魔法,所以你別再想了。」
「喔……」
男孩感到失望,雖然每次都得到失望的答案,但總是希望有一天母親跟他講相反的答案。
孩子的幻想是沒法阻止,風雷雨電在他的眼前轉過,認為自己能使用魔法,在他人看不到的景象穿梭來往。
但這些景象很快被母親抓起來的時候,像泡泡一樣被破滅。
她神色慌張。
又來了。
孩子又被關到地下室裡。
男生已經習慣,因為他已經知道要怎麼做,他就靜靜的把地下室的地板抓起來,然後躲到地板層下。
由於日前曾下雨的關係,他的鞋子已經濕透,雖然有點冷但他不敢作聲,即使上層的聲響十分的洪亮。
男生感到很不妙,而且這些水漬今天特別冷。
「你們怎麼又來了!」
「團長說不突擊撿查一下怎麼知道你有沒有在亂說!」
「我就說沒!你不相信的話可以殺掉我!」
「嘿…你這魔女!」
隨著傳說吵鬧跟毆打的聲音。
晚上到了,似乎一切都安全,母親緊張的打開地下室,把兒子找出來,可是她眼前突然一黑,失去了意識。
「是魔王來了!愛麗絲來了!」
屋外的人大叫著。
孩子一直逃走,試圖往魔法的相反方向逃走,但他發然根本不管用。
眼前是無盡的冰層,正在生長。偶然還發出冰與冰之間的磨擦聲音。
「不妙……」
孩子的腦內不停運作,然後腦海裡出現了一個地方。
聖都。
孩子的身體反應立即跑到聖都的方向,那個傳說的最強都市。那裡有著名的騎士團,還有難以攻下的魔法保護網。但一個孩子能跑多遠?跑了不久,便累倒在地上。
「要幫忙嗎?」
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直安坐在巨型魔王的肩上,那位細小的女王——愛麗絲。
「愛麗絲!你說過我只要相信你,你就會幫忙。」
「孩子,我言出必行,我可以送你到愛爾琳來完全回避這次的大清洗。」
「帶我……」
「嗯?」
「我親愛的女王愛麗絲,帶我到聖都……可以嗎……」
孩子很堅定的說。
愛麗絲的臉上略為失望,但還是照著這孩子的話幫忙。
「可以,就讓你看清真相。」
不久,孩子的身體發出了閃光,然後消失於空氣中。
聖都的晚上十分安靜,他們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經開始被冰封。孩子在聖都的某教堂躲起來,因為疲倦已經倒在椅子上。到了早上,神父看到髒兮兮的孩子在教堂內嚇了一跳。
「噢,孩子你快醒來,這裡不容許你在睡覺!」
孩子醒來後立即跳起來。
「對…不起!」
然後跑出門外。
「呃!喂!」
神父有點後悔,其實是想喊醒他看看有什麼可以幫忙。
孩子一直往前跑,不小心撞上了裝甲男性。
「喂!你走路不長眼的嗎!」
裝甲男子很生氣,但看到孩子後就呆了一下。
孩子看到男子後也呆了一下。
「你……」
「爸……」
孩子用聲音僅可以讓他聽到的聲音叫了一聲,騎士開始覺得背後一涼,但他仍舊要裝作鎮定,因為現在不容許他慌張。
「你怎麼走到這裡。」
「村被冰封了。」
突如其來的消息,令騎士退了幾步。
「真的嗎?!」
「嗯。」
「你怎麼逃出來。」
「我忘了。」
騎士已經很頭痛,因為過兩天後他便要和別國的女騎士結婚,這樣騎士團也能聯盟起來,如今就跑出個兒子,他摸了摸腰間上的劍。
不行不行,現在在這裡動手會被人發現,要找個借口才行。騎士摸了摸鼻子,便故作關心的摸著他的頭。
「你也辛苦了,先來我家休息吧,我再安排你住所。」
這一切都是謊言,誰會保護這個野孩子!
「嗯。」
孩子仰望騎士的臉孔,這次是第一次看到會動的爸爸,平常地下室內凌亂的物品中,有騎士的照片,就是這人。
有一次他拿著照片問這人是誰,母親就冷冷的說那是你爸。孩子知道這不是很愉快的回答,再沒把這事提起。
騎士團不時會出現在他家內,向母親毆打,問他丈夫在哪裡,孩子怎樣得來,也迫她作奇怪的事情。這一切都令孩子覺得,一定是做錯了什麼事才會得到這樣的對待。
即使如此,學校內的孩子很愛跟他一起玩耍,因為除了利益,更是因為有禮貌的孩子都會受到老師的愛護。他對家裡的事絶口不提,身上的傷都是用衣服掩過。
這就是他的童年生活。
孩子跟著父親到山上的一家小屋,那是騎士跟其他女生幽會的地方,小屋裡每一處地方都散發出淡淡的香水味。
但內裡已經有人了。
「我就知道你會來這裡,在遠處就看到你跟這孩子在一起。」
聲線十分沉穩,堅定,略帶有殺氣的女騎士,她看到孩子後就立起來拍桌。
「該不會他是你跟女祭司生的兒子吧!」
騎士靜下來,微微點頭。
「我早就叫你把他們處理掉!」
「那是人命!怎可以草草地了事!」
「你根本就沒想過處理!這事傳了開去,我們騎士團就沒法壯大,如何面對強敵!」
「才一個孩子!」
「人家不是看上你的臉,也不是你的能力,是為了抗魔王才跟你結婚!你連『自律』兩字都沒有!當年你不是因為和女祭司搞上了!就能成為圓桌騎士了!」
女騎士再憤然地拍桌,氣得臉紅耳熱,她瞄了孩子一眼,孩子本能反應地縮了一下。
「所以……」孩子開口:「我本來是個污點嗎?」
聽到孩子的問題後兩人靜了下來,女騎士把手放到腰上的劍,慢慢地拔出來。
「沒錯,你就是那個男人的最大的污點。神聖的騎士絶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污點是要除的,你就在地獄等你爸回來。」
「可是我媽媽說過,你們這團騎士團,有很多不義之財,更有不少騎士團成員,本來就是賊……還有……還有很多不法的事……」
「你閉嘴!」女騎士把劍拔出準備揮下來。
孩子沒反抗。他覺得夠了,就這樣完了就好。
「愛麗絲啊!!!!」
孩子大叫著,把兩人嚇倒。
只見愛麗絲突然出現在眾人面前,而且因為魔法的力量下,兩人根本沒法動彈。
「是……愛麗絲……」
兩人只是呆著看著孩子,並沒法作出反抗。
「走吧,到愛爾琳。而你們……要被冰封了。」
一道閃光把孩子帶走,然後女王再返回自己的王座上。只見身高如高山的魔王,手扶著肩膀上的小女孩,在烈火中出現,小女孩把手一指,魔王把大劍一揮下。
整個空間被切開,再回復。
聖都變成了死寂的世界。
「喂……三叔?!」
托爾維斯剛巧路過被荒廢了的村落裡,找到三鬼的身影,只是他躺在地上睡著,看來是修練太累而倒下的樣子。
「慘了,巨人我能抬起來嗎?」
托爾維斯原本想把他拉到安全的地方,但只見巨人的眼角有閃爍的淚水,而且雙手緊握著拳頭,似乎並不是平靜的睡眠。
「是惡夢嗎?」
托爾維斯無奈地輕拍著巨人的臉,既然是惡夢,就幫他叫醒吧……
「嗯!!」
巨人張開了眼,只看到騎士的裝甲,心裡感到無名火起,但抬頭一看,是熟悉的金髮騎士。
「是托爾維斯你。」
「嗯……」
托爾維斯從巨人的眼神中看出對他的厭惡,甚至不快的眼神。雖然他從約亞口中聽過,這位巨人原本很討厭騎士,但沒想到是這個地步。於是他放輕了聲線,試圖安慰著巨人。
「三叔你怎麼在這裡睡覺,會很危險的喔。」
「……」
三鬼努力在想倒下前自己做過什麼事,對了,原本是來修練由托爾維斯給他的力量。
「我來修練,看來過頭了。」
巨人手握好手杖後,便慢慢地站起來,兩人成為了明顯的身高差。
「雖然力量很重要,但也請你好好注意你的身體。約亞好像說過,之前你為了取得一代宗師,還不眠不休的去練習,差點就看到娜歐了。」
「嗯……我只是忘了時間……」巨人含糊地回應著。
兩人回復了沉默,騎士還是很在意剛才的眼神,那個像是要把他殺死的眼神令他感到不安。
「剛才你的眼神很不好,你是多討厭騎士,還是因為我吵醒了你,鬧床氣嗎?」
托爾維斯試圖刺探巨人的心情,但巨人只是慢慢地回應。
「你不會想知道我多討厭。」
巨人緊握手杖的手再收緊了一下,默默地低頭。
「可是……騎士團是個神聖的組織,他們有著重要的使命,有嚴格的品行管制,雖然偶然出現一些品行不好的,但大部份都能改進。是不是你以前遇上了什麼事才會這樣……」
「托爾維斯!!!!」巨人把手杖敲了一下地面。
巨人低聲的怒吼,令托爾維斯嚇一跳,他從來沒看過巨人有這般態度。
「希望你不要再問我的過去,我絶對!永遠!都不會講出來!請你收手!」
巨人的聲音劃破了空氣,那尖銳的語調是他從來沒聽過的。
然後兩人同時地想著,這下子慘了……
巨人開始後悔了,他覺得自己不應該那麼憤怒,托爾維斯他只是想關心我而已……我到底在幹嗎……
氣氛急轉直下,托爾維斯覺得自己觸犯了溫柔的巨人,他開始想如何道歉才能令這兩者的關係不要破裂下去。
過了半分鐘後,巨人正想開口時,被托爾維斯搶先了一步。
「實在很抱歉,是我沒顧及到你的感受而……」
「沒事,錯不在你,那是……我的問題。」
托爾維斯只聽到巨人長嘆了一口氣,語氣也回復溫柔的他。
「我想去聖所門前,你要去嗎?」
「嗯?為何要去哪裡。」
「那裡是我可以放鬆的地方。」
「喔…好。」
兩人不用數秒,就來到聖所的大門前,那符文的光環,在白天都是那麼的明亮,兩人背對著對方,仍舊默不講話。
過了不久,巨人再次開口。
「你覺得神艾托恩會容下有污點的人嗎?」
「污點?誰?」
「我。」
簡潔有力,更令托爾維斯不知道如何回答。
「這……難度有點高……」
托爾維斯輕抓了自己的頭髮。
「但我不覺得你是個污點,人品也很好,而且你很受歡迎呀?」
「是嗎……」
「你想想看,你有約亞等人的朋友們,他們很喜歡你的樣子?」
巨人沉默不語。
「污點的定義在哪裡?身份?行為?這每個人都有。看你著眼點在哪裡?把污點放大,當然什麼都髒,但遠觀看來,其實他只是你身上的一點黑而已。」
托爾維斯繼續說,巨人的心裡好像有點開懷,嘴角微微上揚。
「想不到你會講這種大道理,看來老托你也很不錯嘛。」
「喂!我可是用心良苦來安慰你!實在是!」
托爾維斯故作生氣的說著,巨人只是哈哈地笑。
「再說,你的聖盾比任何人更光亮,更耀眼。」
托爾維斯堅定地回應巨人的疑問,令巨人內心產生了感謝之意。
「回去吧,盾爸爸。」
「嗯。」
然後兩人離開聖所消失於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