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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劇之魔女》A.D. 2004 #085 機艙內各種各樣的心思

日笠陽子 | 2020-09-22 15:03:33 | 巴幣 2 | 人氣 132


  當商務艙的乘客全部舒服入座後,才輪到經濟艙的乘客魚貫登機。從樂觀積極的方向想法,經濟艙的乘客付更便宜的錢,要商務艙的乘客眼巴巴等自己登機安坐後才可以啟程,不是比較尊貴嗎?當然這些實屬倉科明日奈用奇特的觀點自我安慰,不可能改變經濟艙的服務及格調比商務艙低一等的事實。反正不過是區區三小時的航程,在飛機上睡一覺,分別不會太大。

  母女的座位在右排近窗處,倉科曜子主動道:「明日奈坐在窗口邊吧。」

  「謝謝媽媽!」

  人生第二次乘搭飛機,一切都駕輕就熟。優先檢查座位中救生衣等救生裝備是否齊全,然後好好繫上安全帶。倒是鄰座母親反倒手忙腳亂,那怕聽完服務員的指示仍然不甚瞭解,手忙腳亂一番,要女兒從旁協助。

  「為何明日奈如此熟練?」

  「我有預先好好學習啊!」

  倉科明日奈辦事力臻完美,連藉口都想好了。倉科曜子心想有可能是山本老師在課堂上臨時親授,無意間對花田幼稚園更添好感。

  「現在幼稚園連乘飛機的事都會教嗎?和以前完全不同呢。」

  小時候的自己連「飛機」是甚麼都不知道呢,現在的小孩子真是見多識廣,與上一代截然不同。果然世界真是改變了,自己也得好好進步呢。

  倉科明日奈望望窗外,天氣晴朗無雲,陣陣熱浪蕩漾,令遠景微微折射,端的是激盪的夏季。四年前想也沒有想過,自己買的那張單程機票,居然有去無回,還奇蹟地以另一個身分在日本定居下來。人生之變幻莫測,莫過於此。任何計劃,都趕不上命運茫茫然的無常起落。

  肖恩和佐佐木杏珠無事可為,決定在機艙內自由參觀。無人看得見的幽靈,筆直朝機首駕駛艙闖過去,嘗試以第一身角度體驗飛行。倉科明日奈樂得清靜,索性在座位上閉目養神。難得飛機馳往跑道上準備飛昇,可是她的心卻相當沉實,總是無法輕鬆起來。

  就在出發前幾天,七月廿一日,日本的傳媒報導一宗殊為震撼財經界的大新聞:倉科集團收購重山合資會社全數股份,並改組為重山重工。

  自改元過後,國內百業肅條。重山合資會社連年虧損,加之管理層不善經營,內部早就千瘡百孔。向來世代經營的家族生意,當老一輩撤手塵寰後,後人不欲接手這燙山竽賠本貨,很早就對外放出風聲尋求買家脫手。然而無人願意做虧本生意,稱量過利弊後,紛紛耍手搖頭。最終僅有文月基金表示有興趣,遂與他們接洽。

  看似普通不過的尋常收購交易,背後卻牽起連番風雲,連自己都間接牽涉其中。當日光吉健次竊取的機密文件,正正是文月基金與重山合資會社傾談的收購條件及細節。根據藤原雅事後解析,藤原家因為某些緣故,想阻止雙方交易,卻又不可能在檯面上明目張膽出手。於是轉而暗中支援倉科家參與競爭,將之搶奪過來。然後正如報導所言,三個月後倉科集團收購成功,讓事前大熱的文月基金出局,惹來市場無數猜測。

  自那次事件後,倉科源太郎果真遵守諾言,完全沒有在自己及父母面前出現。藤原雅及二馬友亦僅是見過一兩次,隨後亦再無上門打擾。不過倉科明日奈深信,無論是倉科家抑或是藤原家,肯定在檯面下不為人知地辦了不少事。那怕自己當時沒有撿回那張SD記憶卡,都不會左右走向。

  然則為何倉科源太郎堅找指名自己辦事呢?時至今天她依然竭力思索各種答案,卻總是有不同缺漏,難以自圓其道。莫非真的如二馬友所言,想要挖自己回去當繼承人,於是測試本領嗎?扯蛋!別開玩笑了!那個老傢伙,究竟將兒子及孫女當作是甚麼?不喜歡時就掃出家門,有需要便召回家?

  一個人雙手抱在胸前氣鼓鼓地生悶氣時,眼睛循處身於商務艙那邊的肖恩的視野打量。那兩位幽靈路過商務艙,自然重遇五胞胎。五位女孩子一頭朱紅的長髮,在周邊黑頭髮黑眼睛的日本人中,頗為突出注目。只見她們各有性格,在座位上或是吵鬧、或是低頭、或是睡覺……其中一人最為獨特,明明髮型與其他四人一樣,穿着的衣服款式也差不多,但坐姿並無青澀,而是彰顯出別具成熟的風韻。

  佐佐木杏珠的目光無意間落在她身上:「那孩子居然認真地看英文報紙……給人感覺很老成呢……」

  肖恩如同發現新大陸,倏地露出詭異的笑容:「不就是明日奈唸小說時的樣子嗎?」

  「對!就是這樣!表情神態與倉科老師一模一樣。」

  倉科明日奈觀察那孩子的眉目,在心中嘀咕「哪兒一模一樣啊」。當然她的抗議聲只能傳到肖恩那邊,故意不作聲張,佐佐木杏珠也就接收不到。

  「莫非這孩子和倉科老師同樣是轉生者?」

  倉科明日奈聽到後第一時間心兒一突,最先是乍舌,繼而是沉思。對哦!向來聽聞不少轉生者的傳說,自己肯定不是惟一一位轉生者,所以也是有機會遇上擁有類似經歷的人。

  「真是非常厲害的想法,若然屬實,簡直是天大的巧合呢。」

  二人猜測時,那位女孩子身邊的成年男子將報紙搶走。女孩子不滿,對方塞來一本彩色繪圖本:「詩葉醬,這份報紙是叔叔的。再者根本不適合妳,還是看這本圖畫書吧。」

  「嗚嗚嗚……」

  瀧崎詩葉怎麼可能就這麼算了?

  那是她故意趁長谷川健次分神,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從他的公事包中偷出來的。沒想到不是國內的報紙,而是美國的《華爾街日報》。彷彿他鄉遇故知,讓前美國人霎時淚流滿臉。雖然日期是舊的,版面及商標與自己所知的略有出入,但行文報導的風格,依然是熟悉的味兒。匆匆一覽,發現好幾支股票的代號及公司名稱,都與前世所知的有所分歧。正想認真比對時,就被物主搶回去,自然心有不甘。

  雖然不爽,可是意外的找不到任何據理力爭的話語。父親是日本人,母親是法國人,按道理女兒只會通曉日本語及法語,而不可能懂英語。要是她真的能捧起英文報章流暢朗誦,絕對會嚇死人不賠命。瀧崎詩葉好歹是兩世為人,懂得分寸,深明轉生者的身分可大可小,故此不曾向父母及姐妹坦承。

  「算了吧,等我將來長大後,想看甚麼就看甚麼,哪輪得到成年人來管。」

  心中這樣想,臉上表情卻很誠實,嘴角不停抽搐。想要說些甚麼,殊卻欲言又止,咬咬牙吞回肚去。兩頰都給憋紅,不得不攤開繪圖本遮住。可惜兩頭幽靈飄在頭頂,將瀧崎詩葉從頭至尾的各種變化一覽無遺。

  肖恩更老實不客氣,貪婪地咀嚼對方身上飄逸的氣味:「不過味道真的很相似呢,越來越有貓膩了。真是有趣的發現喔,好想挖開探究這孩子的一切唷。」

  「就算她是轉生者又如何?都和我們沒有關係吧。」

  「誒?這孩子很可能是和明日奈同樣的轉生者啊?就算不是轉生者,身上亦肯定藏有某些祕密!難道佐佐木真的不感興趣嗎?」

  「窺伺別人的隱私是不對的。」

  佐佐木杏珠生前死後,都是地地道道的文學少女,一言一行均正直無私。那怕變成幽靈,行事亦有認真呆板,連出入也是正正當當走門口,從不像肖恩隨便穿越牆壁及天花板。即如當初也是肖恩及倉科明日奈主動坦白,才得以知道她們的祕密。要她毫無理由下主動打聽陌生人的祕密,無疑是不對的行為。

  「算了,就算只有人家一個,也會好好調查下去。」

  「隨便妳。」

  相處數個月,佐佐木杏珠亦明白肖恩的脾性。一旦挑起好奇心,就啥也不管,一個勁栽下去,誰也勸不止。惟有照原本想法,自個兒鑽去駕駛艙觀光,獨留下肖恩在原處。

  倉科明日奈人在經濟艙,透過肖恩的視線及聽覺,完全瞭解來龍去脈。她當然認同佐佐木杏珠的說法,然而並無意阻止肖恩。畢竟對方終究只是幽靈,又不可能干涉現實世界。那怕挖出那孩子的祕密,若然自己不說出去,那就不會惹來任何風波。

  再者自己亦萌生某些私心:假如那孩子真的是轉生者,那末能否與她成為擁有共同祕密的朋友,一齊互吐煩惱呢?

  何時開始產生這副執着心呢?倉科明日奈亦說不出一個所以然。或許人類的潛意識中害怕孤獨,渴望和別人產生連結,到處尋找志同道合的夥伴。雖說肖恩知道自己是轉生者,雙方更像親姐妹般無所不談,但卻總是缺乏某種歸屬感,與自己內心希求的不是同一回事。

  眾里尋他千百度,假如那位紅髮女孩子都是轉生者的話,無疑值得接觸交流。不過這些事急不來,反正肖恩興致勃勃,索性放任她自由行動吧。

  同樣在商務艙內較後的位置,涼宮茜偷偷望向瀧崎家五位千金那邊,流露出幾分羨慕與好奇。

  「母親大人,為何她們的頭髮是紅色呢?」

  「因為她們是外國人啊!妳連這些都不懂嗎?」

  涼宮良子的語氣相當不耐煩,為這次祕密離家出走,她前後準備了接近四個月,而且最近好幾個晚上都緊張至無法安眠。難得登機坐在商務艙的豪華座椅,椅背調整至最佳角度,準備舒服休息時,豈料左耳被那五位女孩子的嬉笑聲吵着,右耳又被女兒問長問短,自然冒起一團火。

  「母親大人,外國人頭髮都不是黑色嗎?」

  「安靜點!別吵着別人!」

  「是……」

  如果是和祖母共乘,她絕對不會擺出那樣的臉色,而且十分寵幸自己。偷偷打量身邊閉目打盹的女人,涼宮茜寂寞地望向窗外。飛機在跑道上輪候多時,終於允許升空。胸口像是有異物抑壓,耳孔閉塞,座椅往後倒去,不過她卻沒有感到多少不適。當飛機變得平穩後,她才偷偷打開窗戶。地面的建築物變得非常細小,涼宮茜細小的眼珠持續打轉,渴望尋找自己的家。無奈滿地盡是芝麻粒,根本無法分辨。

  「小茜,將窗戶關上。」

  「呃?」

  「陽光射進來,怎麼睡覺?」

  既然母親如此喊話,涼宮茜只好將窗戶關上。另一邊瀧崎家幾位孩子好像在玩紙牌,洋溢着活潑快樂的空氣。望望母親,又望望自己,最終仍然安坐原位,不敢輕舉妄動,生怕身邊女人醒後會喊打喊罵。

  早知如此,就不要跟母親出外旅行,甚至想立即下機回家。旋而想到祖母的話,說涼宮家的孩子要堅強點,才沒有偷偷哭出來。可是心情委實不快,身邊名為「母親」的女人,並無任何親近的感情,甚至隱然害怕對方。果然還是祖母對自己最好,涼宮茜心想要是換作她陪自己旅行,便可以一直黏在身邊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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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二零零四年七月廿一日,倉科集團收購重山合資會社全數股份,並改組為重山重工。這件事對後面劇情影響很大,代表倉科集團正式向文月基金宣戰,倉科明日奈與文月高丸的纏鬥亦慢慢升溫。

這邊的劇情也連動到《溯迴之魔女 II 一個都不留》幕間五內容,與另一邊發展重合。托藤原雅保護周到,直至現在依然無人知道倉科源太郎有明日奈這位能幹的孫女。

現在這個時間點藤原雅及二馬友為另一件事而忙碌,無暇顧及倉科明日奈。得知她與涼宮茜產生接觸,已經無法插手干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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