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塔克今日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讓他不禁開始懷疑不是有人在偷偷想著他,就是在暗地講他的壞話。
自大獵祭開始後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從一開始難以適應長期駐紮在荒郊野外的生活,到現在已經感覺自己完全與這山林融為一體。
親自參加大獵祭後才知曉自己平常在部落所受的訓練根本不足以應付這瞬息萬變的森林,從一開始在狩獵任務的挫折,到要負責大獵祭所有大夥們的伙食,都讓甫要進入成年的他感到吃不消,每每一到夜晚和其他同儕們受到教頭及長輩們的責罵懲罰更是家常便飯之事。
「你們兩個在到底搞什麼?」
遠處的紮營地傳來一陣大聲的怒罵,這讓烏塔克不禁吞嚥一口水,不知究竟是誰被教頭如此大聲斥責。
「幾次了?每次的狩獵任務都是這樣,其他人都能好好完成我交代的任務,就只有你們兩個!你們兩個一天到晚都在惹禍!看看你們這些日子到底都在幹些什麼事情?」
「又來了,一定又是巴嵐和蘇嵐安他們兩個吧。」此時一直默默走在烏塔克後方的旦古陸(Tanguru)出聲說道。
他說的一點也不錯,待兩人更走近紮營區後,巴嵐和蘇嵐安兩個高大挺拔的背影便映入眼簾。
「這一個月都過去了,為何每次只要他們兩個一起出任務就會惹出一堆事情呢?」旦古陸歪著頭表示疑惑:「你跟蘇嵐安不是挺好的嗎?他看上去到不像是個會隨易惹事生非的人啊。」
「他的確不是那種會隨意惹事生非的人。」烏塔克將剛才在森林裡狩獵到的兔子朝堆放食材的地上丟去,接著再協助其他夥伴將他們身上抬的獵物一起放下,蹲下身子拿起獵刀開始著手處理獵物。
「但只要遇到巴嵐,他就會惹出一堆事情來。」他不禁有些無奈地說。
「他們兩個是有什麼過節嗎?」
「我想……過節應該不是最主要讓他們兩人爭吵不休的原因。」
「嗯?那還會是什麼?」
他朝那兩人的方向瞧了一眼:「我想……是他們兩人都把彼此當成宿敵吧。」
那一夜,大頭目懲罰巴嵐和蘇嵐安負責料理所有人的伙食,這所有人之中也包含平常都負責料理眾人伙食,在這支隊伍裡位階最低的的少年們,即便烏塔克他們想幫忙,礙於頭目的命令也不敢斷然插手,想當然爾,只剩他們兩人操持著幾近百位人的伙食自然是手忙腳亂,更別說他們時不時會彼此嘲諷、怒罵,甚至有好幾度都差點打起架來。
後來,在一旁監督的教頭實在受不了他們無止盡的爭吵,更害怕今晚的伙食在他們兩人的巧手之下會讓人難以下嚥,於是走到大頭目前低聲詢問他的意見,雙方來往爭論好一段時間後大頭目才點頭准許少年們去幫忙那兩人。
好不容易在一陣手忙腳亂之下終於將今晚的伙食都給準備好,但現場的氛圍卻是異常肅殺,眾人自然再明白不過會有如此詭譎的氣氛都是誰惹出來的禍,烏塔克更瞧見許多人在用餐時都偷偷瞪視巴嵐和蘇嵐安兩人。
很快到了就寢時刻,今日夜晚留守的人除了有另外兩位成年勇士外,恰好也輪到烏塔克和蘇嵐安兩人留守,然而就在眾人即將就寢,烏塔克準備要去站崗前,他瞧見離紮營區一段距離外的空曠之處,大頭目正面色有些嚴肅且不悅地向蘇嵐安訓斥些什麼。
「天啊……這累人的一日終於又過去了,從早到晚我的耳朵都不停遭到各方猛烈的攻擊。」過了好一段時間,終於結束與頭目談話的蘇嵐安也走過來準備站崗。
「頭目跟你說了什麼?」
「嗯?原來你都瞧見啦。」
烏塔克點了頭,靜靜等待友人的回應。
「他念了我好一頓,說什麼年輕人別這麼血氣方剛一天到晚跟別人起衝突,要沉得住氣才能做大事,而且還說我如果再繼續這樣下去,他怎麼放心把希洛古交給我。」蘇嵐安有些不耐煩地搔搔頭:「還不是那個臭小子害的,一天到晚對我不是挑釁就是嘲諷,明明跟我的實力落差好一大節,偏偏老是把我當成勁敵老是來找碴。」
「我倒覺得你們倆的實力差不多啊。」
「你……在胡說些什麼啊?巴嵐耶?那個只會耍些小聰明得勝的小子,竟然說我跟他實力差不多?你這樣還算是我的好友嗎?」
「就是因為跟你是好友,所以我才把自己親眼見到的事實講出來。」面對暴躁的蘇嵐安他僅是以相當平靜的語氣回答。
「他的確是那種會為了爭取勝利而不擇手段,盡耍些小聰明且死要面子、自尊心甚高的人,但撇除這些不說,他的體能、反應力跟敏覺性其實在我們同儕間算是突出的,而且你不覺得他在這一個多月的大獵祭中,能力似乎又更越上一個階層了嗎?」
「他的確身手相當矯健,和他進行兩人對戰時總是能敏捷躲過我的多次攻擊,跑步速度上也總是快上我許多。」
「還有,我覺得他使用玉石的能力更加熟練了。」
「怎麼說?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上次出任務時,我和他被分配到同一組時注意到的。」話了,烏塔克用著有些責怪似的眼神凝視蘇嵐安。
「幹嘛這樣看我……好好好,我承認我自己每次出任務時都在跟他爭吵,所以根本沒有認真注意到他的實力。」他摸摸鼻子哀怨地向友人承認自己的過錯。
「你知道巴嵐的玉石是什麼能力吧?」
「恩,琥珀玉,除了能讓自己的速度提升之外,也能更敏捷地閃避對手的攻勢。」
「他更快了。」烏塔克看向天上一閃一爍的繁星,盡力回想之前自己看到的景象。
「是上個禮拜吧,那時教頭把我們這群人分成兩人一組去狩獵,每一組不是還會再配一名成年勇士帶領並訓練我們嗎?那時我被分配到的搭檔就是巴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