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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殺】I第三殺:洩漏秘密者應當殺無赦

作者:浪嵐(⁰▿⁰)│2020-08-22 18:38:34│巴幣:1,000│人氣:157
  回到教室打算拿書包翹課的雷希緹婭,在理應無人的教室內碰上一名倚在窗邊五官精緻的男性。她看著窗外若有所思的模樣肯定能迷倒眾多女性,但這張臉對雷希緹婭並不起效,他只覺得這人擅闖了教室還阻礙了自己拿書包而已。

  男性因開門聲中斷思緒,回過頭看見離自己一段距離的雷希緹婭。

  「妳是這個班的學生嗎?」

  雷希緹婭警戒性的點頭。

  「太好了,我正為沒人可問而煩惱。妳知道這個班裡有位名叫雷希緹婭‧迪瓦‧諾科德的學生嗎?」

  再次從陌生人嘴裡聽見自己的名字,加重了雷希緹婭的警戒。

  「啊,我不是壞人。妳看,我沒有任何武器。」

  天底下有哪個壞人會承認自己是壞人的。只是想翹課卻碰上奇怪的人。

  「您找那位叫雷希緹婭的人有什麼事嗎?」

  「因為很久沒見了,聽母親說她終於回來,就丟下工作迫不及待的想見面。」

  一堆問號浮現在雷希緹婭腦袋上。眼前的人明顯認得自己,但自己卻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請問兩位是什麼關係?」

  「雷緹是我可愛的妹妹!!」

  一個燦爛卻又令人覺得傻到極點的笑容自男性臉上漾起,這笑容刨開雷希緹亞那埋在深層的記憶。年幼時的自己身旁總是有個男孩的身影,那男孩有著過度的保護慾及與生俱來的妹控特質,即便顏植在高,久而久之也足以令人退避三舍。那便雷希緹婭的兄長──托爾‧迪穆斯‧諾科德。

  頓時一陣寒意爬上背脊,雷希緹婭下意識認為不該讓此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反正對方也沒認出自己。

  「我不認識您說的人。」

  「是嗎。」

  男性托爾露出意味深長的一笑,雷希緹婭選擇無視向前走了幾步。

  「我想拿書包,能麻煩借過一下嗎?」

  「現在應該還是課堂中吧?」

  托爾快速讓出位子同時問道。

  「因為課程有些無趣,我決定早退回家自主學習。」

  當然說自主學習是謊言,即便要找地方打發時間也絕不能回家。

  雷希緹婭勾起一個訓練有素的笑容。

  「等班裡其他人回來您可以問問看,我就先告辭了。」

  提起書包行禮,雷希緹婭靜靜地離開教室。


  「沒想到會遇上兄長,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翻牆出校的雷希緹婭於人群中穿梭,喃喃自語。

  「啾?」

  「大概有吧,只是在他說出口前我全忘了。」

  「啾啾!」

  「有什麼辦法,畢竟曾經失意過,忘掉點什麼很正常。」

  和飛在身旁的翠你一言我一語,雷希緹婭看見了感興趣的場所。純白色外觀以金色為其點綴,樸實中帶點炫麗的建築,金色文字鑲嵌在大門上方。這帶了點神聖氛圍的地方是奧里亞最大的書庫,其名為──里歐涅歐大圖書館。

  雷希緹婭年幼起便是個求知慾旺盛的人,凡是有興趣的事物就會議頭栽入地去了解。而祖父也明白雷希緹婭的性格,因此每當抵達有圖書館的大城市便會停留好一段時間,直到將感興趣的書籍看個透徹為止。
在旅途中經過許多地方、閱讀過數不盡的書籍,最引人入勝的仍非神話故事莫屬。因為那是自己永遠無法涉及的領域。

  踏入圖書館,一個寬廣的空間被一層層書櫃圍繞,正中央有個螺旋狀的木製樓梯一路向上延伸,彷彿想直達天際。頂端設計成了透明的玻璃令光線射入,讓書不會因內部空氣潮濕而損壞,似乎還使用了某種遮光魔法,以至於內部不因陽光而悶熱,或是光線過於刺眼。

  木頭特有的香氣瀰漫空氣中,這是雷希緹婭喜歡圖書館的原因之一。

  隨樓梯一路向上最後停留在三樓靠窗的位子,拉開書包的拉鍊,翠跳了出來。將手指抵在唇上,示意不能發出聲音,於是翠安靜地將頭埋進翅膀中休息。

  沿著書櫃尋找想看的書,沒幾分鐘,一疊的書被搬上桌。拉開椅子坐下,拿起最上方的書翻開第一頁,讓思緒徹底沉入書中。

  摸了摸桌面,原先有著一疊書的地方已經空空如也,太陽也在不知不覺間西沉將室內染成一片橘紅。

  時間過得比預料中快。雷希緹婭伸展變得僵硬的背脊,一道札人的視線讓雷希緹婭立刻有所警覺。那黑紫短髮、端正五官,單手拿著書的人,正以熾熱的是線投向雷希緹婭所在的方向。

  以一個眼神通知翠後,雷希緹婭背起書包抱起書本將書一本本歸位,接著繞了一圈離開圖書館。但緊跟在後的腳步聲非旦沒有停歇,反而更加快速,不得已之下拐進巷子中才擺脫追著自己的人。

  得先一步回家才行,否則事情會變麻煩。不想讓情況更加複雜化,雷希緹婭攀上屋頂,暢行無阻的先一步到家。

  進到家中直奔自己房間,快速換下身上的衣服,解開自己身上那一層層的魔法。

  翠從未闔上的書包鑽出,飛到一旁整理雜亂的羽毛。此時,房門被人敲響。雷希緹婭應了聲,外頭的人開門進入。

  「母親,怎麼了嗎?」

  進到房間的是雷希緹婭的母親。

  「就是希望像個普通母親和女兒聊聊天。」

  雷希緹婭陷入沉默。同母親相處的記憶雖然不是沒有,可內容卻淡的虛無飄渺。失去的記憶猶如遺失的拼圖,只怕是再也湊不齊了。

  「雷緹?」

  因為母親的呼喚,雷希緹亞回過神。

  「那麼母親想聊些什麼?」

  「妳這些年過得如何?」

  接著,雷希緹亞與母親侃侃而談,但最重要的部分都巧妙避開或多少將內容經過竄改。自己的身份不能再讓更多人知道,越多人知道風險越高,必須謹慎處理自己的言語。尤其自己的母親似乎挺恐怖的。

  「對了,有新的家庭成員要介紹給你認識!」

  新的家庭成員?記得昨天晚餐時並沒有提到這樣的人。一頭霧水的雷希緹亞就這樣被母親拉著前往某處。

  抵達的地方是餐廳。傭人們正為了待會的晚餐忙進忙出,有人早已先坐在餐桌前等待,但他手裡的書遮住了臉,看不清面容。

  「米特。」

  書後露出一雙靛青色的圓潤瞳眸。

  「那個人是誰?」

  尚未經歷變聲期的稚嫩嗓音,聽來有幾分女孩子氣的感覺。

  「你的姊姊,雷希緹婭‧迪瓦‧諾科德。」

  「就是那個素未謀面,沒回過家的姊姊啊。」

  「……這位是妳弟弟,榭米爾羅特‧哈迪‧諾科德。」

  方才幾秒的沉默明顯是對榭米爾羅特說出口的話感到尷尬,不過雷希緹亞並不介意,畢竟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你好。」

  雷希緹亞並沒有刻意做出什麼表情,只是基於禮貌性一笑。「碰」一聲,榭米爾羅特手裡的書掉到了地上,雙頰頓時染上一抹紅暈。

  「我、我先回房間,晚餐好了再讓人叫我!」

  榭米爾羅特拾起掉落地面的書,飛也似的逃離。

  「呵呵,不愧是我的兒子。」

  不明白母親為何而笑得如此開心的雷希緹婭心想,若說兄長像父親,那弟弟肯定是像母親吧。

  在用完餐後,雷希緹婭因為學校的事來到家主專用辦公室。輕敲兩下門,等待父親回應後入內。

  「打擾了父親,有件事想和您談談。」

  「沒事,坐吧。」

  兩人面對面而坐,氣氛輕鬆,就像是要來場朋友間的對談。

  「我想換個班級。」

  雷希緹婭不拐彎抹角的直說。

  「不是才去學校第二天,怎麼就想換班級!?」

  「看清某些人的本質似乎不需要花多少時間。」

  「但是當初說好妳必須進那個班級才行,班裡的情況我會試著處理,妳再看看情況吧。」

  雷希緹婭不希望因為這件事造成父親困擾,於是對話短短幾分鐘便結束。

  回到房間拉開椅子坐到書桌前,拿出預先備在抽屜裡的白紙、筆和一把直尺,著手繪製起校園平面圖。過程順暢進行,多虧過去有過經驗,只是目測物體大小與距離的技術扔與實際有誤差,還需多加精進。

  挺直背脊向上伸展雙臂,時鐘的指針已經來到九點。起身打算準備盥洗,敲門聲再度傳來,雷希緹婭想都沒想就回應,看見站在門口的人後立刻後悔沒先做確認。

  「雷緹!」

  黑紫短髮的男性托爾,一臉傻樣的笑著,還張開雙臂飛撲而來。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與諾科德家主的行為模式相差無異,因此雷希緹婭的應對方式也相同。側身閃避,托爾正面撲進雷希緹婭床上,接著大口吸著雷希緹婭床鋪的氣味,還不停用臉磨蹭,室內溫度頓時一口氣降到冰點,托爾抬起臉撇了眼雷希緹婭驚覺事態不妙。雷希緹婭正低垂著臉緊握雙拳,完全陷入沉默。

  「雷、雷緹,冷靜點,我們心平氣和地談談好嗎?」
 
  「從我的床上下來。」

  聽見雷希緹婭這不帶任何感情的話語,托爾以最快的速度翻下床,並跪坐在雷希緹婭面前。

  「要談什麼?」

  雷希緹婭鬆開拳頭,雙手交於胸前,看著托爾那黑紫色的頭頂。

  「為什麼要變裝去學校?」

  被發現了!?雷希緹婭想明明今天還面對面說話,是早就知道卻不拆穿還是有人……

  「你怎麼知道?」

  「用了點公權力讓那由多‧肯‧席恩全盤托出了。」

  托爾裝可愛的吐舌。

  雷希緹婭不禁扶額。一方面是因為那由多比預料中更加靠不住,一方面是居然有人為了無關緊要的是濫用權力。

  「我不想引人注目。如果是普通的外貌,在學校就能過普通的生活。」

  當然說想過普通的生活並不全是真心話,畢竟坐著殺手的工作,何來普通。

  「這點我明白了。那殺手又是怎麼一回事,妳真的在做這麼危險的工作嗎?」

  托爾激動不已的緊抓雷希緹婭的肩膀,不停前後搖晃。

  「……你。」

  「什麼?」

  「殺了你。」

  雷希緹婭腳一伸,勾住托爾的腳將其絆倒按在地面。右手掌心浮現一個淺藍色魔法陣,直朝托爾的臉逼去。托爾扭動脖子,千鈞一髮之際閃過,原先腦袋所在之處覆上一層冰霜。

  「為什麼!?」

  「殺手的長相越少人知道越好對吧,所以滅口是必須的。」

  「等等,我是妳的哥哥喔!」

  雷希緹婭歪著頭,臉上彷彿寫著「那又如何」,讓托爾冷汗直流大腦快速運轉,尋找脫身方法。

  「我、我能成為妳的助力,決不會阻礙妳的。」

  白皙的手掌離緊閉雙眼的托爾僅有幾公分的距離,接著輕拍了下他的額頭。

  「你要怎麼幫我?」

  「我可以給妳工作。妳回來後應該沒有獲取工作的管道吧,去外面找我也不放心,不如由我交派工作給妳,報酬也相對會比較優渥。」

  「兄長,你在哪工作?」

  「魔法行政局,國王直屬特殊部門。我可是部長喔!」

  托爾被壓制在地卻一臉求誇獎的模樣。雷希緹婭看著蠢樣畢露的托爾,起身走到床緣。

  「國王也需要殺手?不都由騎士負責國王安全嗎?」

  「那只是表面上,國王背後當然也有一群做髒活的人。」

  「說的這麼明白好嗎?」

  「反正都是事實。不過我不會讓妳做髒活的。」

  「沒關係,又不是沒殺過人。不如說,沒殺過人的殺手根本沒資格自稱殺手。」

  以前爺爺總說,作為一個殺手要背負的東西很多,就算最後引退了仍舊有仇人找上門,所以才會經常被提醒隱藏身份的重要性。藏的越好仇人越少,要做就要做個一切未知的人,否則就是充滿謊言的人。雷希緹婭回憶過去,自己還尚未決定要成為哪種人。

  「好吧,工作的事就交給兄長處理。關於我的身份請一定要保密,否則就算是家人我也殺無赦。」

  銳利如刀刃的視線令托爾被不竄起一陣惡寒,只好拼命點頭。

  托爾離開後,雷希緹婭洗完澡躺在床上,關閉了天花板的吊燈,房裡殘留著月光忽明忽滅的光線。

  「這樣沒問題嗎?」

  『挺好的不是嗎,雖然身分暴露給他卻得到了工作管道。祖父不在身邊後該如何獨自取得工作,妳很煩惱這件事吧。』

  枕邊的翠一反平常的清脆叫聲,開口說起了話。

  「是這樣沒錯。他應該不會洩漏我的身分吧?」

  『依照他的性格與身分地位,這點應該無須擔心,但那名叫那由多的男子還需多加注意,畢竟是他將妳的訊息告訴托爾的。』

  「雖說是迫於權力所逼,但這麼容易鬆口可不行。看樣子必須讓他知道我也不是好惹的對象才行。」

  『還是算了吧,別為難普通人了。』

  感覺對方正露出無奈的表情,雷希緹婭輕笑了聲。

  「你現在哪裡做些什麼?」

  『在書庫裡看書呢。』

  「什麼時候我也能去看看就好了。」

  『總有一天可以的,等到你祖父同意的那一天。』

  對方似乎正輕聲笑著。雷希緹婭和對方說了聲「晚安」後把腦袋鑽進被窩中,闔上雙眼陷入夢鄉。


  那由多躲在某間略顯陰暗的空教室內,屏氣凝神不敢有多餘的呼吸。門被拉開的聲音響起,因為逆光的緣故看不清是誰,不過也不用看了,那由多心裡清楚,只有一個人正緊追自己不放。

  「老師,長痛不如短痛,還是投降比較好。」

  「我這人最不喜歡痛了!」

  「所以才輕易把我的事透漏給兄長嗎?」

  「那、那由不得我選啊!我也是迫於無奈只能全招了!」

  雷希緹婭蹲在那由多面前嘆了口氣。

  「你得保證下不為例才行。」

  「這我無法百分之百保證,但能不說我發誓絕不脫口。」

  也就是仍舊可能會被如托爾那般有權力的人逼迫。

  「沒關係,反正你知道的也就那麼一點。」

  雷希緹婭用食指與拇指比出一段微乎其微的距離。

  「我也不想在知道更多增加自身危險性了。」

  知道自己能夠逃過一劫後,那由多鬆了口氣。

  「對了。」

  那由多從口袋裡取出一張折成方形的紙,攤開亮到雷希緹婭面前。看了內容,雷希緹婭不作回應的轉身離開,留下希望獲得回應的那由多。

  變更外貌的雷希緹婭在班裡,被(認為是平民)始終看自己不順眼的貴族少女,與她的小夥伴們處處針對和找碴。比方說打算進教室上課被堵在門口,擦肩而過時撞人還將錯都推給別人。雖然雷希緹婭對這些無關痛癢的舉動覺得沒什麼,這樣反而讓她們更加生氣,行為有些變本加厲。

  「哎呀,果然平民就是不懂禮節,碰上貴族也不會主動打聲招呼,教養真差。」

  雷希緹婭在心裡暗自笑道,自己連對方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而且將所謂的禮儀用在她這樣對自己毫無禮數的人身上,根本是一種浪費的行為。而且雷希緹婭不懂她們明明連欺負對象的名字都不知道,還敢不斷找碴,就不怕自己擅自認定的想法是錯的嗎,還是她們的家族有勢力到能夠無視這些問題,讓她們為所欲為?

  僵在教室門口直到鐘聲響起,她們才不甘心的離開。回到座位上的雷希緹婭儘管臉上沒表現出來,內心卻因為方才所見的那張紙而期待接下來的發展。

  那由多踏上講台輕咳兩聲,看來在猶豫如何開口說出那件事。學生們面面相覷,覺得這樣的老師相當反常,但又不敢隨意提問,只好在台下竊竊私語注意老師臉色。那由多沉默良久後下定決心,拍了下桌拉回學生們的視線。

  「開始上課前有件重要的是要先說。米莉絲‧辛‧羅倫弗特同學,從明天起妳將轉到其他班級。」

  「什麼!?」

  向雷希緹婭找碴的那名貴族少女拍桌站起,那雙灰色雙瞳睜得又圓又大,一臉難以置信。

  「老師,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突然要我轉到其他班級!」

  「我也是負責通知,詳細情況並不清楚。」

  「不清楚?身為老師不是應該去理解情況再向學生說明嗎?」

  「憑老師僅有的權限是無法問清楚這件事的。」

  那由多的視線飄向正默默聽著的雷希緹婭,打算透過眼神傳遞一些訊息,卻全都被選擇性無視了。

  「這件事我絕對會回去告訴父親的!」

  貴族少女米莉絲氣的提起書包離開教室,隨侍在側的小夥伴們互看一眼後也追了上去。

  二擇一的選擇題,但諾科德家主像是有隱情似的,說了雷希緹婭必須進入這個班級,想當然耳離開的必定是貴族少女了。

  可雷希緹婭並不喜歡這種方式。當殺手是有很多說不出的手段沒錯,只是今天場所是在學校,這種做法就像是自己將對方逼走,心理覺得很不是滋味。如果真的要走,雷希緹婭覺得那人是自己更好,因為剛加入這個班的自己離開也不會破壞班級和諧,反正自己對這個班級也沒有任何感情。

  在教室角落的位子上,雷希緹婭不滿的鼓起雙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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