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蓋亞的智慧（完）
和帝茲分開的莉芙，夥同達娜艾前往傳說中有著「大地之顏」稱號的賢者：蓋亞所在地，一路上兩人並未有太多交談，莉芙完全心繫帝茲，只想趕快解決這邊的事情再去會合，而達娜艾則是苦於內心的煩惱，那個無解的問題。
一直到道路末端，肉眼可見高聳的岩石堆，達娜艾赫然停止腳步。
「莉芙小姐。」
「嗯？怎麼了？」
「妳聽過，不……」達娜艾思索著她「真正」想問的問題，「我想問妳，妳知曉『瑪那之樹』嗎？」
莉芙淺笑說：「嗯，支持整個世界，並將雜亂受汙染的瑪那聚集統合、淨化，再發散至世界各地，可說是世界上瑪那之力的源頭，也是瑪那女神所棲息的樹木，不存在於任何地點，卻又確實存在。」
「但是，這麼重要的樹，卻在近千年前的戰爭燒毀，現在，世界上可說是沒有瑪那了。」達娜艾皺著眉，愈是靠近問題的核心就愈是心痛，「就連精靈，也越來越少見。」
「但是人們仍然生活得很好啊？」莉芙帶開越來越沉重的話題，「像多米那的大夥兒，大家都非常有朝氣的生活著。」
騙子。
莉芙在內心咒罵著自己，她其實討厭那些忘卻母親大人的恩惠，還能開心生活的人們，只有在自己遭遇危險或受到苦難，才能短暫想起，並希冀有神蹟，這樣扭曲的世界，為什麼還要守護呢？
「妳說的沒錯，但是，我的朋友卻因為……不，沒什麼。」不懂莉芙內心所隱藏的秘密，達娜艾抑制住激動的情緒，但呼吸仍顯得十分雜亂。
「達娜艾，妳現在這種情緒沒辦法見賢人的，妳要不要先冷靜一下？或者放棄找賢人？」莉芙大致能猜到達娜艾想問的問題應該和這個世界變異相關，那是無解的問題，也是莉芙和帝茲身負的責任，可是她不會告知任何人的，有了過往的經驗，莉芙鐵了心要隱瞞到底。
「……」達娜艾望著莉芙，眼神充滿掙扎，爾後咬了咬下唇，幾乎是用氣音開口：「我有三位，連同我四位……以前感情很好的青梅竹馬。」
「咦？」
「但是，那是以前了……其中一位奪走了某一位的精靈力。」達娜艾皺著眉，對自己所闡述的話有所疑惑。
是哈洛家族的人吧？
從達娜艾的描述，莉芙馬上就推敲出對象，那是一個特別存在的家族，歷代由女性世襲司祭，管理格特的治癒寺廟，雖然長相如同人類，但實質上不是人類、不是亞人種也不是妖精，卻能和精靈訂定契約，共生共存，簡直就像是千年大戰製造出來專司戰鬥的「人造魔導士」：製造出空殼，導入瑪那之力得以驅動……強制讓無生命體擁有生命，或者操控不屬於自己的力量，到底要有多瘋狂才會做出這種事情呢？
「精靈力不是隨便就可以駕馭的，這樣強硬奪取，對原本持有者也是很大的傷害吧？」一直沉默的莉芙忍不住回問，因為對哈洛家族而言，精靈力就是持有者的生命力，想必被奪取的人身體起了極大的變化。
「嗯，可是她並不責怪奪走她精靈力的人，因為她愛他，但是另一位卻怎麼也無法原諒那位奪走她精靈力的人，最後發生衝突，兩個人在爭鬥引發崩塌，最後都失蹤了。」達娜艾哽咽著，「當我找到他們時，只剩她一人……瑪琪爾妲，至此之後，失去精靈力的瑪琪爾妲急速老化，她……就快死了，我想幫她完成願望。」
看著靜靜流淚的達娜艾，莉芙只是默默抱緊她，莉芙能夠理解那種為了他人而奉獻一切的感受，因為就連她自己，流轉了千年，仍只為了母親大人而行動。
「嗚嗚嗚……我……」達娜艾因為莉芙的懷抱而發出哭聲，喉嚨也因情緒發疼無法好好說出話，好一會才詢問：「妳認為，人死後，靈魂會消失嗎？」
莉芙突然陷入沉默，蔚藍色的眼眸，頓時失去焦點。
「莉芙小姐？」達娜艾推開彼此的距離，仰著頭看著莉芙，黃澄的雙眼似乎在期盼最後一線希望。
「靈魂不會消失的。」莉芙握緊手中的月牙長槍，堅定又帶點悲傷的聲音回應，「肉體即使千瘡百孔，靈魂『一定』會存在於某個地方。」
「是嗎？妳怎能這麼肯定？」達娜艾聽著莉芙沒有一絲猶豫或懷疑的回答。
「呵，我怎能肯定嗎？」莉芙朝著達娜艾微笑，那是非常非常痛苦地笑容，「因為，我經歷過。」
看著莉芙複雜的表情，達娜艾驚覺自己的提問越矩，連忙道歉：「啊，對不起！我並不是有意要挖起妳過去……」
「沒關係，我知道妳不是故意的。」莉芙隨即回復開朗地笑靨，「別再說這些了，賢人就在前面，還好嗎？情緒平復得差不多了？」
「謝謝妳，莉芙小姐，我沒事。」
達娜艾點著頭，用手抹去淚痕，站挺身體，用著不習慣的直立走法搖搖晃晃前往深處，莉芙則是因為剛剛短暫的問答，心臟略為抽痛，她將雙手壓在前胸，收緊眉梢，嘴巴雖然叨念著什麼，但因為音量過小無法辨別內容，爾後，莉芙便跟上達娜艾腳步。
隨著愈是接近賢人的所在地，達娜艾顯得愈緊張，感受達娜艾徬徨的情感，莉芙輕柔的牽住達娜艾的手，傳遞自己的溫度給予勇氣，達娜艾十分感激莉芙的舉動，內心雖然還是有所不安，但她現在不是一個人。
兩人最後在盡頭止步，聳立在莉芙和達娜艾眼前的，是一座十分巨大的岩石，岩石的上方長滿樹木枯枝，盤結交錯的樹根和遍佈的青苔，看上去就好像是雜亂的髮絲，凹凸不停的石塊，加上不規則的裂縫猶如歲月痕跡，整個岩石就像是一張正在沉睡的人臉。
「大地之顏：蓋亞。」莉芙喃喃地喊出眼前巨岩的名字，語氣似乎很早之前就認識般熟稔，「沒想到還會再見面。」
「莉芙小姐？」原本就擔憂不停的達娜艾，更加迷惘地看著莉芙：她身上藏有多少祕密呢？
「……」莉芙毫不遲疑地站定至地面上的一大塊岩石上，伸手邀請：「過來吧，達娜艾。」
「咦？」搭過莉芙的手，達娜艾也跟著站上岩石，當達娜艾一站穩，地面突然震動起來。「這是怎麼回事？」
（你們來啦，孩子們。）
一渾厚的嗓音，倏然傳至莉芙和達娜艾的耳裡。
「！」達娜艾驚覺原來自己所站的地方，竟是由石塊構成的手，當她看見岩石上的裂縫，竟出現一對翡翠綠的眼睛，直盯著他們，達娜艾便止不住地發抖。「啊……」
「別慌，達娜艾，蓋亞並不會傷害妳。」對照達娜艾的驚慌，莉芙相對沉穩，「蓋亞，我的朋友：達娜艾，她有問題，能否為她解答？」
（這樣啊。）蓋亞瞇起雙眸，富饒意義的看著莉芙，接著看往達娜艾。（說吧，我會盡自己所能回答。）
「……我……」達娜艾深吸口氣，將所有恐懼和躊躇全部吐盡，是，沒時間害怕了，她挺著胸，高聲詢問：「我有位朋友，受了惡魔的詛咒，她愈來愈年老衰弱了，我希望能幫助她，請問我能為她做什麼？」
（妳的朋友，她有任何心願嗎？）
「沒有，她一直別無所求。」
（那麼，她希望恢復成以往的面貌嗎？）
「沒有。」達娜艾難過地低下頭，因為瑪琪爾妲不但從未希望要回原本的容貌，甚至，根本不在乎自己精靈力被奪去，就只是這樣接受了命運。
（那就依她的意願，就保持這樣。）
「就保持這樣？你的意思，是讓她這樣而死嗎？要我眼睜睜看著自己最好的朋友力竭而亡？她才二十六歲啊？」達娜艾無法接受蓋雅給她的回答，一反先前畏縮的模樣，整個人憤怒到毛髮豎直，瞳孔也縮成針狀，「回答我！」
「達娜艾！」莉芙出言阻止激動的達娜艾。
（沒關係，莉芙。）蓋雅口氣依舊是十分溫和，（達娜艾，如果妳的朋友沒有那種意願，是沒有人或任何能力幫的了她，妳能理解嗎？）
「我不能理解，就是因為不能理解啊！她這樣乾脆放棄掙扎，只會更加軟弱，明明有著比我還堅強的心……一定是被惡魔給改變了，她以前是如此開朗正向。」達娜艾激動地說著，彷彿要把過往所承受的壓力都藉此宣洩，「我希望她恢復原狀啊？現在的她，已經不一樣了……我已經，快要沒把握瑪琪爾妲是不是原本的她了……」
（人有權決定自己的事情，孩子。）蓋亞沉穩說著，表情是看透一切地淡然，（那個人想要告訴妳的事情，好好地用心聆聽吧。）
「她已經……想放棄所有了啊？」達娜艾感到無助，對她而言，她的世界是繞著瑪琪爾妲轉，而她的世界已經不想自救了，在這之後的未來完全是朦朧一片，「到底世界是為什麼存在？」
（妳那是為了思考而萌生的問題。）
「請不要岔開話題，我們……我到底是為什麼而生呢？又是要做什麼？」
「！」
達娜艾的問題，猛然讓莉芙感到心頭一震，她無法理解達娜艾這豐富的情感，因為莉芙對於為母親大人效命從未質疑過，更不會去懷疑母親大人的指令，既然達娜艾想要為瑪琪爾妲做什麼，而後者明顯只想維持現狀，那就遵循她的願望就好，為何會這麼困擾？
莉芙陷入一種無法言喻的困惑，如同原本知道答案的問題，突然變了樣，找不到可解答的蛛絲馬跡，這樣的莉芙極力保持表面的鎮定，但一切都被蓋亞看在眼底。
（妳的問題還真是沒有止盡呢……抱著疑惑尋求解答，那就是妳，因為思考而讓思考便的有意義，只要妳如此認為，那麼妳的人生就會有意義。）蓋亞緩緩開口，像是對達娜艾，也對著莉芙。（思考會產生思考，找不到答案時，就為此思考，在這之中循環所得到的，就是嶄新的妳，要如何去做或不做，也是妳，因為那是妳思考過後而做下的抉擇。）
「……十分抱歉剛才的失態。」沉默了好半晌，達娜艾口氣平穩下來，「我稍微，能理解您的意思，好幾次我都有思考到答案，卻疲於力行……這次，我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達娜艾……」
「不好意思，莉芙小姐，謝謝妳陪我到這。」達娜艾拿出一只戒指交給莉芙，「這個，是受過治癒寺廟祝福的戒指，就當作謝禮吧。」
「不用了，我不過是陪妳來……」
達娜艾無視莉芙的推託，將戒指塞到莉芙手上說：「請收著吧，日後一定對妳有幫助。」
「好吧。」莉芙知道再怎麼拒絕也沒用，只好收下，並戴至左手小指上。
「那麼，今天非常謝謝你們兩位。」達娜艾向莉芙和蓋亞做個行禮，臉上表情一掃陰霾，取而代之是已經下定決心的面容，「我先離去了。」
「嗯，路上小心，達娜艾，我就不送妳了。」莉芙一臉愧疚，「我有話，還想問蓋亞……」
達娜艾點點頭，表示理解：「沒關係，再見，莉芙小姐。」說罷，達娜艾敏捷地跳下蓋雅的手，如同貓咪般四肢落地，接著同獸行般手腳並用快速離去。
（妳會有事想問我，真稀奇。）直至達娜艾遠去，蓋亞才又再度開口。
「嗯哼？你怕我對你做什麼嗎？蓋亞。」莉芙揚起微笑，「我可是真的有事要問你。」
（妳變了很多。）蓋亞在它長遠的記憶中，眼前的人應該是不苟言笑，猶如機械般聽從指令行事，雖說是代行瑪那女神的旨意，也有施行奇蹟的溫柔，但卻無法感受到「人」的溫度，只是個能獨立活動的傀儡。
「還好。」莉芙用月牙長槍指著蓋雅臉側的凹痕，一道不自然的窟窿，「當年在你身上留下這傷痕的人，變得才多咧，應該沒有人能一眼就認出他吧？」
（是嗎？他還活著嗎？）蓋亞瞬間回想起，那位一身淨白的長袍，卻總是沾滿了戰爭的鮮血，短捲蓬鬆的金髮，令人震驚的敏捷身手，還有無懼的笑靨，（真的變得令人難以相認？）
「嗯，不知為什麼失去記憶，整個個性完全不同，我以為是重生，卻繼承上一代的臉龐和武藝，如果是『新生』的他，應該會連外觀都有所改變……所以他只是在上一次生命殞落，母親大人又重新給予生命……母親大人的力量所剩不多，所以無法完全復活，才會失去片段記憶吧。」莉芙的臉色暗沉下來。「這也是問題所在。」
（這倒是很有意思，能說更明白嗎？）
莉芙點點頭，闡述這兩天所觀察到的事項：「他呀，平常笨的跟什麼一樣，對什麼都好奇，什麼都相信，什麼都想嘗試，根本就像個單純的孩子，但是，只要達成某個情況，讓他瞬間回想起過往：那個除了殺戮還是殺戮的年代，他那在戰爭毫不留情的戰鬥性格，便無意識地顯現，但在戰鬥後，又馬上恢復成一無所知的模樣。」
（……這樣不好嗎？）比起處事毫無猶豫的莉芙，蓋亞認為那個沾滿鮮血卻感情豐富的他更像個人類，只是現在的莉芙，似乎有些不一樣。
「我擔心，這樣下去，他一定會崩潰的。」莉芙苦笑著，她也不懂自己為何出現這種情感，明明跟往常一樣達到目的就好，為什麼現在會突然這麼在意，「萬一在以後，他因為無法控制而誤傷同伴的話，那個笨蛋……我無法想像現在的他又會做出什麼傻事懲罰自己，要是，要是他……帝茲在這個和平的世界，可以開心的笑著啊？那是我從來沒看過的表情，如果他像當年……」
（像當年一樣，自我毀滅嗎？）蓋雅眨著眼眸。
「我就怕這樣。」莉芙完全失去笑容，也釐清自己為何矛盾，更明瞭為何蓋亞暗示自己要思考，「所以，我該怎麼辦？我第一次感到困惑，第一次沒有直接依照母親大人的願望，我希望帝茲可以就這樣開心生活，但我也需要他幫忙拯救這個世界，我要繼續避免那個笨蛋遇到會失控的場面嗎？」
（莉芙，我認為，一昧的逃避並不能解決什麼。）
「但是，不這樣的話……」莉芙想反駁什麼，又憶起蓋亞剛剛提點達娜艾的話：人有權決定自己的事情。
（他精神上會遭受莫大的壓力，這是必然的。）看著莉芙的表情，蓋亞露出微笑，輕緩解釋，（但是，妳剛才不也說了，他會回復成平常的模樣，可以開心的笑著，這就表示，他正在改變。）
「我知道。」但是，她怕的是：帝茲會被過去的「黑暗」給吞噬。
（我知道妳擔憂什麼，莉芙，但換另一個方面想，說不定，他能逐漸接受且控制住那狂亂的詛咒。）蓋雅對著莉芙裂嘴微笑，（當年，我最後一次見到他，就有這種感覺，他並不是本性就樂愛殺戮。）
「如果失敗了呢？上次，就是因為他被自己的黑暗吞沒才會……我才會……嗚！」莉芙阻止自己說下去，雙手也止不住地顫抖，甚至聞到竄上腦門的血腥味，還有帝茲那雙悲哀的眼神。
不要一直只聽命令，我最討厭妳了。
（莉芙。）
「我阻止不了，蓋亞，阻止不了……明明就在我身邊，我卻幫不了、救不了他。」莉芙陷入過去的悔恨，蔚藍色的眼神失去光芒，就像失去一直存在的道標，找不到可前進的方向，「我只能殺了帝茲，殺了他……為什麼他沒有反抗？為什麼……」
（……）蓋亞將手放至地面，沉聲說道，（回去吧，莉芙。）
「蓋亞？」
（我相信，現在的妳，絕對幫的了他。）蓋亞的碧眼，直視著莉芙，（一切，都不是當年了，妳也不是過去的妳，所以，好好考慮我說的，莉芙。）
「……」莉芙思考了一會，又重新展現開朗的笑容，「雖然還沒有答案，但是我會努力去找尋的，謝謝你，蓋雅。」
（去吧，孩子，我會一直在此的。）
「嗯，希望下次，是和你閒話家談。」莉芙開心的笑著，「我先走了，再見。」
蓋亞並未說什麼，它靜靜地看著莉芙離去後閉上雙眼思考著：那兩位瑪那的孩子，同樣卻又相反的存在，在同一個世代必然會碰撞，不管幾次輪迴轉生，換過多少面容和記憶，最後都是一方滅亡收場，人們再度憶起瑪那對世界的重要性，再度相信起瑪那女神的存在。
但是莉芙已經不再是以前不思考的傀儡，帝茲也不再是壓抑自我感情的殺人機器，一切都不是當年了，一定會有所改變的。
（瑪那女神大人，我相信您的安排。）
「不過就小的看來，真是殘酷的安排呢。」
蓋亞睜開眼睛，馬上就發現坐在不遠處，一個戴著巨大帽子，上面還有孵化小鳥正嘰嘰喳喳吵著，帽緣下是長長的鳥嘴，羽翼般的雙手正抵著下巴，剛好和蓋亞對視。
（是你啊，真言的波奇爾。）
「喔喔，我現在已經不是『真言』而是『敘述者』，那個名字，送給別人吧。」波奇爾連忙糾正蓋亞自己現在的頭銜，「女神大人就像是光，溫和、寬容又威嚴，那是莉芙，生命的追求，為了看清自己，而產生的陰影，私慾、破壞而再生，那是帝茲，死亡的平等，真是可歌可泣的劇本啊！」
（我們只要像以前一樣，看著一切就好。）
「是的，是的，我們是女神大人的眼睛，最棒的觀眾。」波奇爾站直身體，對蓋亞行了個紳士禮，「但我卻忍不住期待他們有不一樣的表現，說到底我們也像是他們的長輩啊？溫柔的長輩？溫柔而聒噪的長輩？溫……」
（所以就適時地給予指引就好。）難得地，蓋亞打斷別人說話，而且毫不留情，說完就閉上眼睛不再發出聲音。
「蓋亞，你是不是嫌我吵？」波奇爾飛到蓋亞的眼前，捲起羽翼尾端輕敲蓋亞的眼皮，「吶吶吶，賢人要感情好一點，陪我聊天嘛？蓋亞？哈囉？」
任憑波奇爾怎麼製造噪音，蓋亞完全不予回應，而波奇爾也不在乎沒有聽眾，自顧自地唱起怪腔怪調的歌，好一陣子，街道才又恢復以往的平靜。
創作內容
聖劍傳說LOM．蓋亞的智慧(完)
雜繪 (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