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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GL長篇】一合居-60 處罰

作者:馥閒庭│2020-08-08 21:52:50│巴幣:24│人氣:260
  把芷藍先安頓到金行樓「這裡的工作很簡單,就是在門口灑掃、整理就好,每個月我過來的話會開門,但沒開門時你就別進去,不要讓我找不到人就好。」
  
  「謝謝闕長老。」芷藍點頭。
  
  「對了,這個香包還你。」闕瑩思遞出一個香包,她看著芷藍伸手要接,突然提起「後來,你師父的花燈跟花都被我大黃師伯毀了,這東西看了也是心煩,不如丟了吧?」
  
  芷藍卻搖頭「不要,我不想丟!我很謝謝闕長老。」闕瑩思即使知道自己與師父的事情,卻始終沒有反對,她已經很感激了。
  
  闕瑩思看著她一會,邊轉頭離開邊說:「我是為了靈煙,畢竟…從小看顧到大,總有幾分感情。」
  
  幾分。
  
  闕瑩思有些感嘆,自己在情感的修煉,終究不如師父顧大黃。
  
  不役於情太難了。
  
  ※
  
  花燈會後,就如石頭投入湖中,雖然起了漣漪,但也很快平靜下來。
  
  顧靈煙領了罰,芷藍被調離了,似乎有了交代,四方府的一切又回到正軌。
  
  「現在你師父都在靜心台那,她對靈石提煉一直很有天分。」闕瑩思做完日常的工作,就跟芷藍話家常起來。
  
  芷藍聽到顧靈煙的事情,當然滿眼認真的詢問:「師父還好嗎?」
  
  「她沒事。」闕瑩思笑說:「畢竟是掌門之女,能委屈到哪裡?」她語氣有些微的揚起,似乎這句話有點嘲諷的意思。
  
  芷藍在旁邊保持安靜,期望闕瑩思還能多說點師父的事情,可惜闕瑩思卻轉了話題。
  
  「說起來,最近相柳的傳言越來越多了。」闕瑩思閒聊似的說。
  
  「相柳真的會復活嗎?」芷藍好奇的問。
  
  「或許喔!」闕瑩思說。
  
  之後兩人沉默了一陣子。
  
  闕瑩思看著遠處繼續問:「你贊成相柳復活嗎?說不定他復活了,別人忙著對付他,就沒空管你們的感情,也沒人…會來阻止你們了。」
  
  「還是不要吧!」芷藍擔憂的看著闕瑩思「師父也很在乎長老、掌門,我們之間…是我不對,怎麼可以再這樣咒他們?」
  
  闕瑩思深吸了一口氣,她看著芷藍笑說:「靈煙真的將你教得很好。」那樣的正直跟溫柔,可惜卻沒辦法抵抗邪惡的心思。
  
  「闕長老?」芷藍不懂,今天的闕長老似乎有些多話。
  
  闕瑩思轉芷藍後面,似乎要拿東西,芷藍也轉身準備讓路,但闕瑩思卻走到芷藍背後,突然發難將芷藍擊暈。
  
  看著芷藍暈倒躺在地上的模樣,她低聲說:「你別怪我,有些事情是需要犧牲的。」這是顧大黃常說的話。
  
  她把芷藍捆起來,外面傳來腳步聲,來接應的門人要過來了,她卻抖著手好似在做什麼艱難的決定,最後她將裝有定天網的盒子,放進了芷藍的乾坤袋。
  
  「我是要她跟這東西一起被毀掉,這樣就不會妨礙到了。」闕瑩思好像在說服自己似的說。
  
  門人打開門,走到一個袋子前,袋子大到像是能裝下一個昏迷的人,例如芷藍。
  
  闕瑩思看著芷藍被人帶走,她幾度握緊手想要挽回,卻什麼都沒有說。
  
  門人看著闕瑩思「闕長老,這也是要後山靈獸的食物嗎?」
  
  「對。」闕瑩思點頭。
  
  看著袋子被人提走,內心沉重的想。
  
  芷藍,你別怨我。
  
  ※
  
  芷藍清醒後,她先是覺得後頸很痛,她想伸手摸著自己的額頭,卻發現被人綁住。
  
  她觀察周圍,似乎自己在一個隱密的石室中。
  
  這時前面傳來了一種聲音,像是某種東西爬行的聲音。
  
  她看著前面是一盞盞的瑩火,她感到非常不舒服,她下午還在跟闕長老講話,怎麼現在突然跑到這?
  
  周身都是危險的預感,她甚至因為感覺太強烈,她都分不出來危險來自哪個方向,她決定往那瑩火的方向去,那裡有光線應該比較安全。
  
  她踉蹌的站起來,走向瑩火的方向。
  
  但是當她走近時,她後悔了。
  
  那所謂的瑩火,是好幾雙綠瑩瑩的眼睛。
  
  她忍不住內心的害怕喊了出來「啊!」
  
  ※
  
  似乎感應到芷藍的危險,顧靈煙內心緊張起來,她看著遠方的某個方向皺起眉。
  
  「靈煙?」闕瑩思走到靈煙身邊,她們正議事用的房間,而在房內的只有四個人。
  
  顧靈煙上前不安的問:「師姐,芷藍呢?你們把我叫來這裡要做什麼?」
  
  闕瑩思咬著唇,遲疑起來「芷藍她…」
  
  闕瑩思只是語帶遲疑,顧靈煙就感覺心口抽緊,一種不祥的預感爬上了她的背,鑽進她的內心,她急切的開口問:「她現在還在金行樓打掃對不對?你不要嚇我,芷藍去哪了?」
  
  拜託,就說芷藍在金行樓,說她沒事只是被留下來抄寫什麼。
  
  求求你,不要說她…
  
  「你還有心思擔心那女人?」顧大黃踏進房間就聽到靈煙在找人,他不悅的皺起眉頭。
  
  顧靈煙卻沒有以往的平靜,她看著顧大黃露出哀求「師伯,芷藍在哪?你告訴我好不好,我感覺到她受傷了…」
  
  顧弘懿是最後進門的,他關上門就看到自己女兒失去分寸的樣子,為了一個姑娘,兩人還是師徒的身分,靈煙竟然連身分都不顧。
  
  顧大黃先開口:「靈煙,你還是不悔改嗎?」
  
  「師伯,我…」靈煙看著眼前的三人,從小照顧自己的師姐,四方府的掌門,也是自己的爹,還有顧大黃這個親如父的師伯。
  
  這三個人,無論哪個都是她最重要的人之一,但卻都站在自己的面前,似乎成了她必須面對的難題。
  
  吼!
  
  遠處傳來靈獸的低吼聲,靈煙愣住,這時闕瑩思突然上前扣住她「靈煙,抱歉。」
  
  「師姐!?」顧靈煙才喊了一聲。
  
  顧大黃則迅雷不及掩耳的動手,他打了一發符印送進顧靈煙心口。
  
  顧靈煙很心慌但被闕瑩思制住「師姐你放開我!你們要做什麼!」
  
  「這是清除你們連結的咒。」顧大黃說,他命令闕瑩思將芷藍打暈,送到靈獸那邊,讓她被攻擊,這樣就能確定顧靈煙的咒是否有清除乾淨。
  
  顧靈煙瞪大眼看著顧大黃,恐慌讓眼淚隨著眼眶流了出來「不!不要…」她不想失去跟芷藍的連結。
  
  「不能讓妳再任性下去了!」顧大黃拿出一碗藥水,打算灌入靈煙嘴裡。
  
  顧靈煙看著旁邊的顧弘懿驚慌的喊「不!爹!求你…讓師伯停止!」
  
  我不要斷開跟芷藍的連結,那是我僅存的…
  
  顧弘懿卻把臉轉過去,而顧大黃把某種藥水強灌進顧靈煙嘴裡,沒多久,靈煙就開始感覺想吐,她極力勉強自己不要吐,但還是在顧大黃一掌拍到後背的穴道時嘔吐出來。
  
  「嘔!」一股力量從胃中直衝出她的嘴。
  
  顧靈煙看著自己吐出的黑水,眼眶都急得發紅了,而且淚流滿面。
  
  顧大黃看著她說:「靈煙,我們是為妳好。」
  
  靈煙卻含著淚雙目泛紅,她瞪著眼前的三人「不!你們只是在替自己找安心的藉口!…如果真的是為了我好,我自己選的芷藍難道不好嗎?」
  
  但三人回應她的,是無情跟無奈的沉默。
  
  她感覺心口陣陣的刺痛,不解跟痛苦讓她快要崩潰。
  
  她現在的處境跟內心黑暗產生了某種連結,導致她的不甘也勾纏著瘴氣溢出體內。
  
  「為、為什麼?」她嗆咳的問,似乎也曾有人懷著這種不甘心,用幽怨的聲音問。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因為你是掌門之女,不能是個師徒亂倫的對食之輩。」顧大黃說,但他的聲音卻好像語別人的聲音重疊。
  
  因為你是「祂」的女兒。
  
  但房間內的其他三人沒有發現顧靈煙的異常,只是繼續強迫靈煙嘔吐,要把她跟芷藍同命符的連結強迫斷開。
  
  「靈煙,妳也看到遠方的爆炸了,陶芷藍已經死在那邊了。」顧大黃說。
  
  闕瑩思扣住靈煙,表情有些擔憂「靈煙…」終究是自己照顧過的師妹,她是這個房間裡憂傷最深的人。
  
  顧靈煙呆坐在地上,她眼神中滿是絕望,還有隱約的憤怒。
  
  「妳之後還有任務…」顧大黃說到一半,他的聲音在耳邊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某中翁鳴聲。
  
  沙─
  
  顧靈煙只聽到一陣沙沙聲音,然後是刺耳單一的音調,蓋住了師伯的聲音。
  
  然後她彷彿又聽到靈獸低吼的聲音,慘痛的獸嚎聲,像極了內心的痛苦,周圍的觸感聲音突然消失了,她聽不到外界的聲音,連闕瑩思跟她說話,她都只看到開闔的嘴,聽不到任何聲音。
  
  沙…沙…
  
  妳已經沒有用了!
  
  …沙…
  
  身為女子,妳該自己識相點!
  
  不!
  
  「總之,靈煙…妳應該…」顧大黃的聲音斷續的傳來。
  
  顧靈煙卻失去了以往的忍讓「我不!」她尖叫。
  
  啪!
  
  突然的一巴掌,顧弘懿打了顧靈煙。
  
  顧靈煙愣住「爹…?」臉頰熱辣卻不如內心的錯愕。
  
  顧弘懿揪起她的領口,狠狠瞪著她「妳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我女兒不是這種廢物!」
  
  「只有要命令我的時候,我才是你女兒吧?顧靈煙紅著眼瞪著顧弘懿。
  
  她頰上了淚被這一巴掌甩落,父女倆衝突起來比跟顧大黃更嚴峻。
  
  雙方都痛恨著對方為什麼不懂自己,明明是家人卻互相怨恨。
  
  顧弘懿瞪著顧靈煙說:「陶芷藍已經死了!你…」
  
  這句話,卻深深的刺激到了顧靈煙,一直以來的嗔怨爆發了。
  
  混著某種奇怪的力量,在內心嘶吼。
  
  我不甘心!
  
  「我不要!」顧靈煙推開他。
  
  芷藍的死訊讓她崩潰了。
  
  一瞬間,她的世界突然安靜,像是一種力量爆發前的緊縮。
  
  當房內的三人以為她就範時,但實際上,顧靈煙的內心世界裡,愛人死亡讓她最後一絲理智斷線。
  
  最心愛的、柔軟的那個人走了!
  
  那我還有什麼好存活的?
  
  靈煙體內的經脈合著情緒,突然猛然爆漲,一股瘴氣從她的身體竄出。
  
  碰!
  
  巨大的力量,將顧弘懿跟顧大黃、闕瑩思都被衝開,他們沒有防備,不知道靈煙為什麼突然發難。
  
  顧靈煙看著他們心痛的問:「你們都是我最愛的人,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為、什、麼?
  
  為什麼傷害我最愛的人是為我好?
  
  她眼神閃著紅光,渾身泛出黑氣,一副入魔的樣子。
  
  內心有個聲音,要她殺光眼前的所有人。
  
  她的寒光劍出鞘,內心儘管知道不該,但她還是選擇接受瘴氣的力量,因為她要去救芷藍。
  
  墮落是這樣的簡單,只要恨就好了。
  
  愛要千方百計的壓抑自己去遷就,但恨不用這麼麻煩。
  
  內心有個聲音說。
  
  將他們殺光!
  
  就沒有人可以你們阻止了!
  
  瘴氣的力量不斷湧進身體,但就在這時,因為強大的力量,她突然在體內感覺到,
  與芷藍連結的咒印,還有一點憑依在閃爍,像是芷藍微弱的對她呼救。
  
  「芷藍還活著!」
  
  靈煙提著劍轉身要走出去,就在要踏出門時,背後傳來聲音顧弘懿的聲音。
  
  「妳踏出去就不是我女兒!」
  
  「我有過爹嗎?
  
  幾乎是立即的說出口,一句幽怨的詢問。
  
  顧靈煙內心淒然,她盡量讓自己平靜後重新開口「您一直都是掌門。」
  
  顧弘懿的掌門身分是大於爹的,或許,從一開始,她在四方府就只是個血統優良的弟子罷了。
  
  若不是這個顧姓,她想不出來自己跟其他弟子有什麼差別。
  
  「她對我很好,一直像是光一樣溫暖。」顧靈煙喃喃自語的說,她想起芷藍喊師父的樣子,那溫柔又期盼的眼神讓她想要回應。
  
  而她也真的回應了,如果不是她太貪心想要得到家人認同,她其實已經有了最好的芷藍陪在身邊。
  
  或許就是注定親緣淺吧?
  
  「所以我不能丟下她,因為她沒有丟下我過。」她看了顧弘懿一眼後,就提著劍離開。
  
  地上有幾滴粉色的水痕,那是她的淚沿著臉頰落下,滑過過度憤怒瞪大撕裂的眼眶。
  
  血淚。
  
  然後快速的乾掉消失,連同剛剛靈煙吐出的藥水,幾乎是眨眼的時間,地上所有濕潤的痕跡都消失了。
  
  房內只剩不知所措的三人,錯愕的顧大黃,眼神略帶憂傷的闕瑩思,還有一臉複雜的顧弘懿。
  
  ※
  
  因為有瘴氣力量的關係,顧靈煙幾乎是瞬間就到了芷藍身邊。
  
  她所在的地方雖然是四方府關靈獸的地方,但靈獸們卻紛紛倒地痛苦抽搐,而附近有個被外力擊開的小丘,似乎有什麼從這裡爬出來。
  
  剛剛的騷動幾乎都被顧大黃的結界擋住,因此顧靈煙到了此地才發現事態嚴重,若是府內的靈獸,她只要憑命令壓制就好,但若是外來的妖物就沒有這麼好處理。
  
  畢竟能打破到達這裡,恐怕那妖物的有強大的能力。
  
  她看到周圍甚至有幾個四方府的門人,驚懼的看著某個方向,順著他們的視線,她看到了不停閃躲的芷藍,還有一頭怪物。
  
  九個猙獰形狀各異的頭顱,還有十八隻碧綠的眼睛,然後是小山模樣大小的龍身,更可怕的是他的身下。
  
  有著詭異的濃綠液體,細看會發現,那土地還有燒灼的痕跡,似乎那濃綠液體的毒能腐蝕土地。
  
  「師父,不要靠近他!他有毒!」芷藍的聲音傳來,她靈力受制,只能先用輕功拖延怪物,因此怪物也只殺了幾頭靈獸,還沒有攻入四方府。
  
  顧靈煙飄飛到芷藍身邊,而背後傳來沙沙聲,竟然是那怪物的身體,他如蛇似的盤著兩人站的地方,那幾十隻眼睛就直勾勾的盯著人看。
  
  芷藍已經知道那怪物的厲害,她害怕的貼住顧靈煙「師父小心!他的毒…」
  
  但那怪物的毒液卻沒有像剛剛流過來,反而在顧靈煙身邊就突然停住。
  
  當遠處的危機稍微停止,芷藍才有空去看顧靈煙的臉「師父…你怎麼了?」她緊張的上前捧著顧靈煙的臉。
  
  顧靈煙也從芷藍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模樣,自己嘴角含血、雙目發紅,周身還有著黑氣。
  
  可就算是這樣,芷藍的眼裡也只有擔憂,一種淒涼的甜蜜讓她微笑「我沒事。」
  
  只是接收到瘴氣的力量魔化了,可能再也回不去四方府。
  
  因為她墮入了魔道。
  
  可是芷藍還活生生的站在面前,放棄了一個攻擊自己的門派,選擇一個愛自己的人,我不虧呀!
  
  原來是這樣啊!
  
  新的體悟湧進了身體,她竟然在此時還能提升境界!
  
  或許是這份了悟,顧靈煙舉起劍對著眼前的怪物,身形的差距,讓她的飛劍像是跟牙籤,但她絲毫不急。
  
  「我的後面交給妳了。」她解開芷藍被封印的靈力,讓她專心顧著自己背後,她則面對怪物,趁著怪物攻向自己時,或輕或重的試探。
  
  「好的。」芷藍雖然懼怕,但是師父在又解開了靈力,她喚出自己的虎翼守著師父的背後。
  
  顧靈煙分析著眼前的怪物,或許牠有可怕的毒液,但或許也是依賴毒液的關係,竟然沒有任何進化,也不會凝咒。
  
  剛剛解開芷藍的靈力後,兩人一同對付怪物,顧靈煙抓住空檔送訊到府內。
  
  四方府那邊,收訊後,一部分人馬先出來,另一部分的人去通知顧弘懿。
  
  顧弘懿皺起眉,提著自己的巨闕要出手,卻被顧大黃攔下「我們先去看情況再說吧?」
  
  顧大黃的意思就是要拖住顧靈煙,最好等她力竭再出手,但一旁的闕瑩思卻開口提醒「師父、掌門,這訊息有說,鬧出動靜的並不是靈獸…」
  
  顧弘懿皺眉甩開顧大黃,幾人前後到達了四方府養靈獸的地方。
  
  顧靈煙跟芷藍已經被那怪物攔住,兩人努力抵抗著那蛇型的怪物「這是…相柳?!」
  
  那個共工之臣,污血能侵蝕土地的相柳。
  
  也是這些年來瘴氣的源頭。
  
  四方府的眾人看到掌門出現,大家都上前「掌門,左使…」
  
  「擺陣!」顧弘懿說。
  
  「是!」
  
  眾人擺成陣法,但是這次卻不如靈獵時順利。
  
  眾人擺成的飛劍刺向相柳,就算一把飛劍對牠而言只是牙籤,但數十把飛劍刺入也是一種傷害。
  
  看到相柳受傷,眾人以為牠倒地,紛紛靠上前「太好了…」
  
  「不行!」芷藍突然將虎翼擲出。
  
  門人為了閃避她的虎翼,往後退了一幾步,顧靈煙衝上前將寒光劍刺入相柳的七吋,但是卻只是淺淺的刺入,然後就被他甩開。
  
  相柳卻鼓起身體,膨脹後的身體將刺入的飛劍彈射出來,連帶牠的血也一起飛濺而出。
  
  如果沒有芷藍的警告,那些人就會相柳的血噴濺到,那將是附骨蝕肉的毒血!
  
  顧弘懿看到血液竟然可以腐蝕地面,他驚詫「這種東西…」
  
  顧大黃卻鎮定一點,但腦子也在尋找能處理的方式,他提醒顧弘懿「千萬不能讓相柳出世…不然,就真的是歿日了!」
  
  兩人正在想辦法怎麼困住相柳。
  
  「相柳本身不需要會任何法術,他的毒液就是最可怕的東西,連血液都飽含劇毒,因此不能隨便對他製造傷口,但要擒住他就是最困難的事情。」顧大黃皺眉。
  
  「現在師妹…左使只能拖住他,但四方府一直有人員傷亡,很快劍陣就會撐不下去的!」闕瑩思報告著。
  
  顧弘懿嘗試著要攻擊,但他造成的傷口只會讓相柳更加兇性亂竄,血液飛濺侵蝕所有事物,把事情弄得更糟糕。
  
  顧靈煙只能先搶回相柳的注意,對峙時她想到一個辦法。
  
  「芷藍,如果我刺入劍後會在傷口附近設下結界,這樣就能將毒液封住。」顧靈煙說。
  
  陶芷藍瞪大眼「師父,這樣你會死的!」師父的封印確實會讓毒液不噴出,但毒液就會濺在結界內,到時候師父必須撐著浸泡毒液的危險,繼續維持結界。
  
  顧靈煙卻沒有說話,只是提起劍往相柳的方向去「我心意已決。」
  
  芷藍咬牙吞聲,她知道師父這樣做,是抱著必死的覺悟去做,她只能緊緊跟著師父。
  
  顧弘懿跟顧大黃看到兩人一前一後的往相柳那去。
  
  顧靈煙將寒光劍灌滿咒力一擊攻向那九頭怪物,並在刺入後,馬上設下結界。
  
  怪物哀嚎拼命甩動身體想將顧靈煙甩開,顧靈煙有一瞬間差點抓不住,但背後卻有一雙手握住她的手,陪她將劍刺得更深,顧靈煙不轉頭都知道是芷藍。
  
  「芷藍!…」顧靈煙低聲喊,她含著眼淚。
  
  「我說過要守著師父。」芷藍握著顧靈煙的手堅持說,師父對四方府有承諾,她也承諾守著師父。
  
  相柳受了重傷,又無法甩出毒液,牠痛的翻滾亂跑游出了四方府,留下一地的狼藉。
  
  顧靈煙原本以為自己浸到毒液會很痛,卻沒想到芷藍又設了一層結界,這反而保護了兩人,只是寒光劍算是徹底的廢了。
  
  只掙扎了一陣子,沒多久相柳就重傷撞到地上,牠頭頂刮過岩石,所以將結界刮壞,顧靈煙與芷藍也被刮下來。
  
  顧靈煙抱著芷藍落地,兩人互相扶著起身,走道相柳旁邊想確認牠的狀況。
  
  但很快兩人就被龍身盤住,相柳狂躁的九頭蛇首發出威嚇的嘶聲,要將這兩人殺了。
  
  可恨阿!
  
  糾纏千年的怨恨,卻還是相遇了!
  
  這一擊不夠!
  
  顧靈煙明白,但是她的寒光劍已經毀了,現在手無寸鐵,她很焦急把芷藍拉到身後,直到體內卻有個聲音。
  
  把身體給我!快!
  
  顧靈煙不解,瘴氣不會有意識,但終究是這股力量讓她找到芷藍,她讓自己進入離魂的狀態,讓體內那帶著瘴氣的力量接手。
  
  不要傷到芷藍。
  
  她離魂時最後一句話是這樣叮嚀的。
  
  要多虧體內的魔,或者說,用瘴氣掩蓋存在,有個躲在自己身體裡,與相柳同樣古老的靈魂。
  
  魃。
  
  芷藍看著師父徒手結印,她不但能擋下了相柳的攻擊,甚至能夠壓制相柳。
  
  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芷藍想。
  
  相柳瞪著壓制自己的人,幾乎是恐懼而不敢置信的模樣。
  
  你…
  
  「是我。」顧靈煙或者說,她體內的女魃說。
  
  女魃。
  
  當年,天帝的女兒。
  
  她的能力就是專門用來解決相柳的,當年相柳帶來的污血會產生毒沼,能克制的只有女魃,祂的能力能讓毒水乾旱消失。
  
  只是她在功成後,成了令人害怕的神氏在人界流浪。
  
  她所到之處皆成乾旱,這個曾經被感激的神力,成了人人害怕的能力。
  
  養活百姓的糧食稻穀需要的水,因此她成了人人驅逐的神,不再被敬畏崇拜,她只能怨恨的隱藏在瘴氣中,用怨魂的力量共生存活。
  
  直到顧靈煙破了她的鬼魂軍團,她才假裝被消滅的潛伏在顧靈煙的內心。
  
  她走到相柳倒下的地方,雖然相柳有九個人頭,但每張嘴卻有著蛇信子,陰冷的眼睛盯著顧靈煙「終究…」牠沒有說完就不甘心的在魃的神力中死去。
  
  顧靈煙的魂體卻懂了相柳未竟之語。
  
  終究他們是宿敵,即使跨越了千萬年,久到上神時代幾乎成了神話,修道者成聖成佛者幾稀。
  
  但宿命卻還是讓兩人再次相遇,相柳終究是女魃解決的。
  
  而女魃也耗盡神力走向衰亡,祂化成透明兩樓高的虛影站在顧靈煙對面,看著這個人族。
  
  曾經我好恨、好怨,為什麼明明替人族消滅了怪物,卻沒有被看到。
  
  我不值得崇敬嗎?
  
  顧靈煙嘆息回應她「不是的,我很感激您!」您救了我跟徒兒的性命。
  
  遠處,芷藍看到了顧大黃還有顧弘懿過來,在看到那個高大女子時,兩人臉上也都是對上神的謹慎跟崇敬。
  
  女魃感受到內心的不甘停止了,她看著眼前的人族。
  
  其實我要的也不過是這份感謝,我也如祂愛著這塊大陸上的生靈,只是有些怨恨,人們對其他神明的祈求是停留,對我卻是驅趕,可我還是愛著這個世界,所以我順應著人們的希望離開,從山川到海河,不停的流浪著。
  
  直到遇到了那群哀哭的孩子,她們因為喜歡同性,或者找不到自己在村莊的位置,在最迷惘時面臨了死亡。
  
  女鬼們的這份徬徨留下了我,我卻沒有辦法讓任何人停止哭泣。
  
  女魃看著顧靈煙,她在這個女子身上看到部份的答案,其實在乎是因為愛,愛而不得才轉為恨。
  
  但終究有另一份愛,讓她不在魔道中,她看向顧靈煙身後的陶芷藍。
  
  「女媧後人,因為你,我完成了自己最初也是最後的使命,殺死相柳。」女魃說。
  
  顧靈煙看著眼前的女魃,她終於不是一團黑氣,而是一個身著青甲的女子,英姿颯爽朗笑著隨風消失。
  
  「師父,還有剛剛出現的是誰?」芷藍迷惑地問。
  
  「女魃,她的能力是抑制相柳的。」顧靈煙說,但她還在適應重回肉體這件事。
  
  「所以這怪物真的是相柳?」芷藍不敢置信的問顧靈煙,留在她們眼前的九頭怪物就是傳聞中的相柳?
  
  「是相柳。」顧弘懿走出來說。
  
  「應該是相柳的殘體,幸好還沒真正醒來。」顧大黃也跟著說,他這時突然喊「芷藍你過來。」
  
  芷藍沒有多想,因為她知道顧大黃是不會在眾目睽睽下傷她的,她走上前「大黃長老有什麼事要吩咐?」
  
  顧靈煙原本就已經力竭,但這時她突然發現自己身上的瘴氣不見,而那黑氣鑽進了怪物的體內。
  
  「不好!」她剛意識到瘴氣是被相柳的屍體吸收了。
  
  相柳的其中一首昂起,對著芷藍的方向吐出一口毒液。
  
  顧靈煙衝上前擋住芷藍,迎接她的就是一團有顏色的液體,然後是芷藍驚慌的臉,最後眼睛傳來劇痛。
  
  只是一瞬間,她眼前的世界陷入了黑暗。
  
  「啊!」顧靈煙痛喊出聲,她雙手想扣住眼睛卻又強逼自己冷靜。
  
  芷藍驚恐地喊「不要!師父…你怎麼了!」她驚慌的替顧靈煙止血,用靈力移除那些噁心的液體,但已經來不及了!
  
  顧靈煙那雙美麗的眼睛,已經血肉模糊,形狀可怖。
  
  「好痛…」顧靈煙喊了一聲,她手指緊緊扣住地板。
  
  芷藍馬上用靈力替她舒緩,一旁的顧大黃跟顧弘懿也上前「靈煙!」
  
  「把靈煙給我。」顧弘懿現在沒空追究芷藍,只是先抱起靈煙回到四方府。
  
  而芷藍也跟在後面,她要走進四方府,卻被顧大黃反身一掌打在肚子「你害自己師父受傷,給我好好思過!」他命人將芷藍擋在四方府不能進去。
  
  芷藍只能跪在四方府外,看著四方府內。
  
  另一邊,經過顧大黃跟顧弘懿的搶救後,顧靈煙雖然性命無憂但眼失明了。
  
  「眼睛可能以後看不到了。」顧大黃皺眉說。
  
  顧弘懿全身的殺氣都湧起來了,他抽出自己的巨闕,想要去殺了陶芷藍,但被顧大黃阻止。
  
  「阿懿,現在有個方法。」顧大黃看著門外面的人們,示意顧弘懿冷靜「靈煙若想要復明,可能需要另一雙眼睛。」
  
  他的意思是,外面的芷藍應該可以物盡其用。
  
  顧弘懿看著他,緩緩的點頭「我知道了。」
  
  他踏出四方府的門,走到陶芷藍面前,芷藍跪在地上,看到有影子映在眼前,她欣喜的抬頭,卻對上顧弘懿的眼睛。
  
  不是師父。
  
  她心裡隱約知道,師父危險了,但看到來人時,她還是心口揪緊了一下「掌門,師父怎麼了?」
  
  顧弘懿一腳將芷藍踹翻「你還有臉問!」
  
  芷藍並沒有防備,她知道這樣的打罵是自己該受的,她整個人被踹歪一邊,她握著肩膀痛苦的說:「我被人打暈後遇到相柳,後來相柳跑出了石室….掌門,求你告訴我,師父現在怎麼樣了?」
  
  顧弘懿卻打了她一拳「她看不到了!」
  
  芷藍被打到痛的失神,然後她抱著肚子跪在地上,雙眼泛出了淚「…看不到?」
  
  顧弘懿看著她「你若還想活命,現在…靈煙需要一雙眼睛。」從初見芷藍後,從顧大黃那聽到了靈煙跟芷藍的事情,他的內心一直是瞧不起芷藍的。
  
  這種對食的姑娘,毀了靈煙的名聲,她存的是什麼骯髒的心思?
  
  因此他打算威逼芷藍交出眼睛,但沒有想到,芷藍卻出乎他意料之外沒有掙扎。
  
  「好,把我的眼睛…給師父吧!」芷藍果斷的說,她嘴角含著血,那些暴力讓她無法好好說話,但她的眼神很堅定,她願意為師父付出,哪怕從此陷入黑暗。
  
  「…」顧弘懿反而有些驚訝,他以為自己要嚴刑暴力,甚至用情理威脅,才有可能讓芷藍同意獻出自己的眼睛。
  
  但芷藍卻輕易就答應了。
  
  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又悶又不知該說什麼。
  
  甚至讓他遲疑,自己會不會錯了?
  
  其實她們沒有自己想的糟糕?
  
  顧大黃走出來聽到芷藍同意「那好,事不宜遲。」他拉著芷藍到顧靈煙的房裡,他拿出藥材開始熬煮著。
  
  顧弘懿看著芷藍。
  
  芷藍則走到床邊,看著顧靈煙躺在床上,直到確定她還有呼吸,才鬆了口氣,那時她只能看著掌門接走師父,其實她很後悔。
  
  她怕這輩子再也沒機會靠近師父了。
  
  但幸好,她還能再看幾眼。
  
  顧弘懿卻見不得芷藍的表情,將她推開「離我女兒遠一點!」
  
  芷藍只好後退幾步,但眼神還是緊盯著顧靈煙。
  
  「不用裝那可憐的樣子,沒有人會可憐你。」顧大黃一邊調整藥材一邊說:「你害靈煙背上師徒亂倫的名聲,我還沒跟你算帳。」
  
  她曾聽師父顧靈煙說,這個拜師的計畫是大黃長老安排的,當初甚至都想好,若有人說兩人亂倫,就說她是師承琉光閣,這樣就能保住名聲。
  
  只是對象從一男一女,成了兩個女子,似乎就沒有人在乎了。
  
  但現在,芷藍沒有反駁只想把握時間多看師父幾眼「請讓我再看幾眼吧。」
  
  這些人恨我又如何,現在最重要的是把握時間,再好好看師父幾眼,其實內心是高興的。
  
  因為我的一部分將會給師父,我們終於分不開了。
  
  芷藍低聲的說:「就算之後死了也沒關係,我只想看著師父,只想記住她的樣子。」
  
  她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再醒來,可是她只想在人生陷入黑暗前,再好好的看一眼師父。
  
  她此生最美麗的光。
  
  從荷居初見那一眼的驚艷,到她保護自己的那份溫柔,這個人是這樣美麗強大,更讓她覺得幸福的是,師父回應了自己。
  
  師父對她太好了,被寵愛的感覺,有力量的感覺,連遇到相柳時以為自己會死,但師父卻突然出現了。
  
  那一刻,她知道自己有多幸運,卻也無比的歉疚,師父是被自己害到失明的。
  
  顧大黃看著芷藍,她哭泣時的那份悲傷的心情,讓他曾有一點遲疑,但也只有一點,他很快的壓下感情「喝了藥躺到床上去,別哭傷了眼。」
  
  那雙眼睛已經是靈煙的,不可以再有傷痕。
  
  芷藍點頭,接過藥喝下去,然後站起來,將碗放在床邊,自己躺到旁邊的床板上。
  
  顧大黃的藥效很快,或許也是沒有在乎芷藍,芷藍很快就陷入昏睡。
  
  「等眼睛挖出來,我要殺了她!」顧弘懿說。
  
  顧大黃瑤頭「不行,她們有心咒相連。」
  
  「那不是已經除了?」顧弘懿不解。
  
  「原本只剩下一點點,可是…靈煙後面不知用了什麼方式,不但找到她還加強了連結。」顧大黃說。
  
  顧弘懿咬牙瞪著顧大黃「你為什麼要給靈煙安排徒弟,搞得現在她們不肯分開…」
  
  顧大黃也很委屈「我哪知道會換人,應該怪蕭飛塵…」
  
  「那小子也配不上我女兒。」顧弘懿不高興的說。
  
  「總之,先把靈煙的眼睛弄好再說吧。」顧大黃嘆息,他開始運轉自己的靈力,然後開始換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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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婭薔薇—亞獸之戰已更新,庫爾卡參與貝歐他們的戰鬥之中,究竟他們是否能戰勝敵人看更多我要大聲說2小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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