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之四：淨門八使
傳說當伊格米來到方舟建立崇山里時，身邊只有八個跟隨者，那八個人得到伊格米賜予的力量，保護伊格米與隨後而來的信徒，那八個人變是最初的淨者，經過無數的時間，崇山里發展至今成為一個獨立強盛的城邦，那八個最初的淨者也成為崇山里的傳統，將最強的八個淨者賦予其封號，成為崇山里特別的存在，淨門八使。
在淨門總部的會議室中，七個人圍繞著一張長桌而坐，氣氛顯得不是很友好。
「真是熱鬧啊，我拿到封號之後，好像是第一次看到八個人都聚在一起的場面呢。」希爾德兩腳翹在桌上，諷刺地看著空出來的位置，「說錯了，只有七個人，臭狐狸被關禁閉了呢，哈哈哈。」
她口中所說的臭狐狸，就是稱之為銀狐的希格麗德。
「把腳放下來吧，這樣很難看。」烏特雷德用手將頭髮向後梳齊，從他有如木石般僵硬的表情來看，他對這次的會議也很不滿，但他不像希爾德如此外放，只是眼神埋怨的瞪著召集他們的副長。
「再難看也比坐我前面的大叔好太多了，你是南方捕魚補太投入，連餐桌禮儀都忘了嗎？臭魚。」希爾德挑釁的對自己正前方，只用一條布蓋著自己裸露的上半身的奧西納斯說：「我是不介意你裸體過來啦，但可以洗個澡嗎？魚腥味都飄過來了。」
「哈哈哈哈，小姑娘妳很有種啊，等一下我們開完會出去單挑ㄧ下如何？讓連餐桌禮儀都不懂的臭大叔教一下做人的禮儀如何。」奧西納斯說完後，朝烏特雷德的方向看去，「不然堂堂八使龍子，連小孩都不會教，傳出去會丟我們淨門的臉的。」
「丟臉？怎樣樣也不會比希格麗德和迦樓羅丟臉吧？」尤利西斯瞪著迦樓羅，後者只是無奈地把臉撇開，「我不懂到底為什麼要特地把大家叫回來，只為了一個叛徒和兩個是非不分的八使，副長你願意說明了嗎？」
尤利西斯的話，讓在場的人都目光都投射到阿爾迪爾身上，阿爾迪爾則看著格拉西亞。
「那麼……睽違多年的八使會議，現在開始吧。」說話的不是阿爾迪爾，而是格拉西亞，她先是照本宣科的把傳統流程走過一遍，「聖徒格拉西亞、劍鬼阿爾迪爾、不死鳥迦樓羅、殺人鯨奧西納斯、八臂神尤利西斯、龍子烏特雷爾、毒蜂希爾德，以及沒能出席的銀狐希格麗德，現存的八使，今天聚集在這裡就是要討論在今年之內必然會發生的足以讓崇山里毀滅的危機。」
「五十年前入侵城牆的海獸，今年必然會再度入侵，而且規模遠比上次更大，將會是崇山里建立以來，我們第一次遇到的多巴級穢魔。」
多巴級，出現就可能導致人類文明滅亡的穢魔，格拉西亞的語氣平淡，但除了早就知道內情的阿爾迪爾和迦樓羅外，每個人都露出吃驚的神情。
「等等，八使會議的目的，不是為了處置希格麗德的徒弟嗎？」烏特雷德激動地站起身，難以置信地看著格拉西亞，「為什麼突然間就變成面對多巴級穢魔了？」
「那是為了控制情報。」阿爾迪爾開口說明，「目前得知現況的，除了伊格米大人和真理研究室的沙里爾之外，就只有淨門八使知道，要是情報外流可能會造成恐慌，所以傳令的時候除了崇山承光之外，只提及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議。」
烏特雷德不甘心的坐回位置上，他前方的奧西納斯悻悻然地摸著下巴，要不是他另外有事報告，可能就錯過這麼重要的事了。
「這麼說起來，南境那邊穢魔變多和變強，難道也跟海上那頭怪物有關？」奧西納斯好奇的問。
「我們北境兩個聚點也都被穢魔滅掉了，北方那裡索多瑪級變得很多。」烏特雷德補充說到，提到北境的穢魔，原本輕浮的希爾德臉色變得難看，當初被滅村時三隻索多瑪給她留下深刻的心理陰影。
「有可能，雖然未經統計，但這幾年穢魔目擊報告跟襲擊報告術量都增加不少，尤其最近猿塚山道出現一隊的人無法應付的穢魔。」
阿爾迪爾提到猿塚山道的時候，尤利西斯握緊拳頭，瞪了迦樓羅一眼。
「這麼說，我們無法回去邊境了？」奧西納斯問，「我在南境那邊的據點，交代影組的我不放心，但看起來我們得守在這裡等那頭怪物上岸吧？」
「這樣只是坐以待斃，根據總長的說法，五十年前的戰力遠比現在還強，都只能勉強擊退海獸，八使死了六個，兩個昏迷至今，就算聚集現在全部戰力，大概也無法阻止海獸。」阿爾迪爾說完後，對格拉西亞點頭，由格拉西亞接著說明。
「現在我下達兩個命令，第一：『跟日出里的聯繫由迦樓羅和希格麗德負責，務必當日來回，日出里是不靠淨者就能在穢魔中生存的聚落，他們應該有能對付穢魔的辦法。』，第二：審判結束之後，全淨門開始進行穢魔狩獵，那些還沒能成長的淨者，我要強迫他們累積實戰經驗，其中最有希望晉升一隊的雨陽組，交由烏特雷德和奧西納斯負責。」
「雨陽組，包括那個穢魔嗎？」尤利西斯語帶憤恨地問。
「不論如何，他都是能獨自消滅索多瑪級的人才，我不會讓這樣的人才白白送死，最起碼，應該讓他活到阻止海獸之後。」格拉西亞無奈地嘆氣，「水門的人搞不清楚事情的輕重緩急，急於做出成績表現給伊格米大人看，這次粗糙的逮捕讓六扇門和生門都不滿了，只要沙里爾願意幫忙，數人頭我們還是有勝算。」
「前提是我們淨門，真的要保護一個穢魔。」奧西納斯手靠著下巴，斜視著格拉西亞，「老大妳考慮清楚沒有？我們淨門不說全部，至少有九成以上都是對穢魔有深仇大恨，我們八使明目張膽袒護一個穢魔，要怎麼帶人？」
格拉西亞朝奧西納斯看去，兩人雙目對視的那一瞬間，奧西納斯手上所有的寒毛都豎起，格拉西亞散發出來的氣勢，使奧西納斯的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
「沒有足夠戰力的淨者，沒有存在的價值。」簡單明瞭的宣言，讓奧西納斯無法反駁，連原本排斥的烏特雷德都忍不住點頭。
「我不想重複無意義的言語。」格拉西亞的眼神掃過在場所有的人，每個人都迴避她的視線，冷冽的氣氛彷彿將空氣凝結，他們內心有心虛也有恐懼，其中又以尤利西斯最為嚴重，他明顯地感覺到，格拉西亞是因為自己而開口的。
「我們生、我們死，都是為了伊格米大人，伊格米大人想要保護崇山里，我們才保護崇山里，伊格米大人想要淨化穢，我們才與穢魔作戰，跟在座的各位對穢魔有什麼恩怨，一點關係都沒有。」
所有的人心中一凜，這時迦樓羅想起了五年前承光想要成為淨者時他對承光說過他們是伊格米的砲灰，沒人會在乎砲灰，砲灰也不應該被人在乎，他們只是偶然被當成英雄，但本質是不變的，格拉西亞想強調的便是如此。
「記住了你們今天的感受，你們現在的態度，才是對伊格米大人以及淨者這個身分應有的態度，敬畏並愛著祂，明白嗎？」
「明白……」奧西納斯滿身汗的點頭。
「遵命。」阿爾迪爾恭敬的回答。
「了解。」烏特雷德吞了口口水，額頭上不知何時積滿了汗珠。
「知道了啦……」希爾德不甘心的說。
「哎呀。」迦樓羅發出意義不明的聲音。
「收到。」尤利西斯有氣無力的說。
「阿爾迪爾你也一樣。」格拉西亞拍著阿爾迪爾的肩膀，剛才她說話時那種讓人不舒服的氣氛消失了，「我不希望你說出給伊格米大人壓力要祂收回命令的說法，先不提這是不敬的行為，你們身上都有除穢晶石，那塊石頭連結你們的生命和伊格米大人的力量，如果伊格米大人想的話，是能隨時奪走你們的生命的，不要因為無知的冒犯把自己弄死了，淨者應該死在與穢魔的戰鬥上。」
阿爾迪爾握著格拉西亞的手，抿著下唇，點頭回答︰「明白了，謹聽總長教誨。」
「既然沒事了，那就來決定依下出席審判的代表吧。」阿爾迪爾打量著在場的每個人的表情，最後看向迦樓羅，「既然大家心裡不願意，就不勉強大家了，迦樓羅，由你負責出席吧？說服其他六門總長，使他們同意暫時留下崇山承光的性命，至少要到我們眼前的硬仗打完為止。」
「遵命。」原本毫無幹勁的迦樓羅，此時慎重的低頭回應，「我會在不洩漏海獸情報的前提下，保住承光的命的，這不僅是我的任務，也是我對希格麗德的承諾。」
「那今天會議到此為止，如果有其他問題，會後跟我或總長報告，沒事的人可以先離開了。」阿爾迪爾才剛說完，希爾德就飛快地跑出會議室。
「她還真忙。」奧西納斯看著她離去的身影，好奇地說。
「可能是忙著去找學姊切磋吧。」烏特雷德苦惱的壓著額頭說，「真希望她能手下留情，別再讓希爾德缺手斷腳了，因為她們無聊的堅持增加回天組的工作量實在很過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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