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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末新選組】《清泉石上》第二十卷、戊辰年 二零二章、初次的撤退

作者:JBY│2020-08-01 20:21:22│巴幣:6│人氣:173
第二零二章、初次的撤退



  鎗砲聲迴響在伏見的夜空之中,從長州陣地的角度可以看到黑色的砲彈從桃山劃過夜空落在遠方敵人的陣地,伴隨著隆隆聲響,還有敵軍的慘叫聲。煙硝味、血腥味,四年前蛤御門之變時的記憶再度被喚醒,但是這一次,凜終於不用抹殺自己的內心,可以與自己父親的同鄉、自己應該站的陣營中與同伴們一同戰鬥。

  前線零星的傷者被運進了醫務帳,有些肢體中鎗者和刀槍之傷者,大多傷得不重,但也有少數因為被敵軍砲兵隊砲彈命中而命懸一線的傷者。開戰一個時辰,長州這邊藉著較幕軍強大的火力一時壓制住敵人的部隊,還沒有造成太大的傷亡。醫務帳內軍醫們迅速地動了起來,經過征長之戰的長州就連軍醫也招攬了蘭醫者,治療手段都相當純熟,而陣中常備的藥物也比過去凜在新選組中能購得的純度更高,在製劑後的效力更較過去優秀許多,手術用醫材也完備,讓她使用起來也更得心應手。本來軍醫們知道一個無名的瘦小年輕人加入,還以為只是哪個靠了總參謀的關係來蹭個功勞的世家子弟,見她在面對傷者的時候迅速且正確地做好處置,總算也是承認了這個年輕的醫者。

  將最後一名的重傷者後送至戰線之外,還準備幫另一名臂上被劃出長口子的傷者包紮,凜突然站了起來,直直盯著陣幕之外。她似乎在外頭的鎗砲聲中聽到了什麼不尋常的聲音,比戰線還要接近,是自己熟悉的潛行聲響。凜抄起了擺在一旁的雙刀配在腰間,一把抓起從那個長州軍總參謀手中收到的史賓賽長鎗奔到陣幕之外。

  凜正好看到那個曾經站在自己前頭的那個高大身影衝出掩護屋舍的瞬間。山口次郎那冰冷的殺氣,即使相隔有接近數十間,她仍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刺骨的恐懼。在山口的後頭,凜看到昔日的隊友紛紛奔出,在新選組旁邊,與山口的速度不相上下的會津藩壯漢佐川官兵衛舞著長槍,亦如鬼神一般衝了過來。

  持鎗的手在顫抖。市之允命人教導之後,她才用這柄鎗練習不過數次。對於力氣不大的女子來說,史賓賽長鎗這種輕量化的騎兵鎗更適合操作,也比過去她所使用過的蓋貝爾、米尼和恩菲爾式長鎗都更容易瞄準,連發式的設計更解決了填彈熟練度的問題。然而,凜並沒沒有用過長鎗來戰鬥,第一次使用鎗的戰鬥是脫離新選組之時,那與真正的戰場又不同。更令她猶豫的,是這一次可能真的要取過去隊友的性命,用這種連血都不會濺到自己身上的方法。

  『這裡的藩醫和傷患都要麻煩你了。』山田市之允把鎗交到手上時的話在她耳邊再次響起。凜深吸了一口氣,蹲下身來,舉起鎗夾緊了槍托,將準星對著即將被佐川官兵衛推倒的竹籬方向。當她壓下擊錘時,手已經不再顫抖。

  陣幕前的長州兵沒有料到會從側邊出現敵軍,一時間還未反應過來,已經被敵人衝開了一個缺口,在那一柄柄刀下飛濺的血花,將一次又一次沒能救下松門前輩的悔恨燃起。透過準星看過去的新選組,凜已經不能分辨那些人是誰。瞄準、扣下扳機、拉退彈殼、再次按下擊錘、瞄準……沒有猶豫地完成了七次同樣重複的動作。她知道自己這樣的臨陣磨槍準度肯定不佳,但是她的目的也不是殺人,只要能為我軍爭取到一點時間便已足夠。

  七發子彈,有些擦過誰的缽金、有些落在誰的腳前、有些打在誰的肢體上噴出血花。守護在陣幕前的防線趁著奇襲的敵人被阻下的這個短暫空檔,迅速地重整陣形,開始向襲來的敵人包圍過來。凜沒有將空的彈管退掉重填,而是將長鎗斜背在背後,抽出腰間的大刀。她沒有學過刺刀術,手中的史賓賽長鎗也非可以裝備刺刀的鎗種,近戰之中比起長鎗,腰間的刀更讓她信賴。

  「清水大人,請速回醫務帳!」守在最後的小隊長見她出來,忙驅前勸道:「此處危險!」

  對方「危險」兩字才出口,凜突然一把抓住那小隊長將之掠倒,右手長刀朝前頭迎了上去,「鏗鏘」一聲,與十文字槍重重地撞在一起。那沉重的壓力伴隨著如雷的吼聲,在她面前的是瞪大銅鈴般雙眼的赤面惡鬼,那雙眼之中充滿了對奇襲失敗不甘的血絲。

  「剛才就是你這混帳嗎?」佐川官兵衛大吼著,也不管身邊長州兵愈來愈多,恨不得要將這個破壞他們好事的人壓成肉餅。

  強大的壓力從槍上傳來,然而凜並沒有因此被壓倒。在新選組裡也有這麼一位高大且孔武有力的隊長,過去的訓練讓她學習到在這種情況之下該如何應對。此處為戰場,對方肯定無法不隨時確認身邊狀況,只待那每次加壓前氣息鬆懈的瞬間,凜側轉刀身向旁滑開,同時矮身利用對方的視線死角滾到一旁。長槍打在地上激起石屑再朝她掃了過來,凜卻已經躍回後頭長州步兵重整好的鎗陣之中。

  前線方向突然傳來壓過所有砲聲的震天巨響,然後又是零星的爆炸聲傳來,隨即伏見奉行所冒出了照亮整個夜空的火光。

  「佐川大人!快撤!」退回鎗陣後頭,就站在自己該守護的醫務帳陣幕前,凜的視線與抬起頭來的山口對上了眼。她斜舉長刀正目以對,而那如利刃一樣的眼中好像閃過嘆息,然後伏下身軀像奇襲之初同樣帶著隊士們藉由背後刺眼火光,消失在來路而去。

  ◎ ◎ ◎ ◎

  已經衝到御香宮前、方砍倒第一排薩摩步兵隊的原田左之助和桃山南邊坡道正與薩軍短兵相接的山崎兩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顆顆砲彈越過他們的頭頂,落在山麓伏見奉行所的陣地。薩摩軍對於眼前的他們根本不屑一顧,最前排的步兵很快地退到沙袋築起的胸牆後頭,隨即便又是一陣鎗響。近敵方至十數間,前方已經沒有可供掩護的樹木,他們也只能拾起敵方落下的木盾權當防衛,然而那也只能緩下子彈來勢,根本無法讓他們再次推進,無奈之下只能再次退回一町之外。

  震天巨響和衝天火光同時也傳到了這裡,震得藏身在大樹後頭的新選組眾人一時呆滯,就連兩名隊長也不知是否該重整向前。

  「原田隊長、山崎隊長!奉行所搬運火藥的推車遭砲彈擊中,引起大火!幕府步兵隊已經開始往淀城方向撤退,會津砲兵隊的林大人中彈重傷後送,另一頭山口隊長率領的小隊和會津佐川大人的別選隊從側面奇襲長州軍失利,現在也不得不先撤回奉行所。」從坡下奔來傳令的是永倉隊隊士,只見他也是一臉灰土,顯然在山下因為被砲彈和北面長州軍夾擊的關係也吃了不少苦頭。只聽他續道:「副長有令,要兩位隊長先退回奉行所!」

  「混帳東西!」原田恨恨地一拳打在樹幹上,卻引來了一陣子彈的招呼。然而這個壯漢也有著牛一般的脾氣,抓起長槍起身道:「老子就不相信他們能有多少子彈,這就給他……」

  「隊長!不可以!這是副長的命令,抗命可是要切腹的!」木下彌三郎在後頭死命拉住這個不要命的、口中還嚷嚷「臨陣逃脫才要切腹」的隊長。原田左之助表面上看起來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但其實在還冷靜的情況下並不是個只會用直覺來行動,而是個偶爾會想出連土方都想不到、亂七八糟卻很有用的奇策的人。然而,只要這人牛脾氣一起來,就會真的變成只懂得橫衝直撞的莽夫,就像此時此刻一樣。木下和幾名隊友拚盡了力才將自家隊長拖著往後撤,還不時要注意從後頭襲來的子彈。

  只聽得坡上鎗聲陡停,薩軍指揮呼喝,隨之而來的是震天衝殺之聲,戴著半首笠、身著深藍色西式軍裝的薩摩軍從山坡上如潮水般衝了下來。見到這個勢子,即使是腦子還充血的原田終於也被迫冷靜,掙開被兩個部下拉著的手,一邊指揮著眾隊士退回奉行所防線。

  「左之!太慢了!」迎面而來的永倉新八在好友的小隊全數入到陣地之後,便讓留在奉行所的隊士們再次在臨時以米俵堆起的防線前豎起竹圍籬,手中持的刀槍嚴陣以待。後頭會津砲兵隊,沒了林權助作指揮官,只有一名小隊長勉強指揮著一門大砲朝著坡上發砲,勉強阻下湧來的薩摩軍一陣。永倉一把拉住攤在地上的原田的衣領道:「山崎先生早就撤回來了,看你部下那個樣子,大概又吵著不肯撤退是吧?」

  「老子只要這槍一揮,馬上就可以再刺倒幾個薩賊,你要我怎麼能甘心轍退?」喘了幾口氣後的原田也沒有退讓,大聲續道:「如果能衝到他們的大砲那兒,把砲給奪過來,轉頭給他們陣地轟上幾發,不是比撤退還要強上許多?」

  「混帳東西,竟然拚著抗命也要搞這種……」一旁的木下正喃喃著「隊長那時絕對沒想那麼多」之類的,後頭與井上源三郎一起趕到的土方正好聽到那個亂七八糟的計畫,忍不住重重地一拳賞在原田的腦門上。這一拳下去響起的卻是「轟」的一聲巨響,他們已經習慣了在聽到這種聲音的同時立即伏下。那聲巨響自然不是原田的腦子被土方打出個大洞,在他們身後已經整個燃起大火的伏見奉行所再次被砲彈擊中,也不知打中了哪個倉庫裡的柴火或是油料,再次竄起火龍往天際燃燒。奉行所境內的會津藩兵們已經放棄救火,而北面長州兵和東面的薩摩兵又逼了過來,土方只能咬牙恨恨地道:「別鬧了,眾人隨我往淀城後撤!永倉兄,山口和會津的別選隊往敵陣奇襲失敗,已經在撤回來的途中,請你留在這邊接應他們。」

  「是,副長,會合之後我等也會跟上。」永倉立即點頭應承。

  「交給你了,其他人跟上!」原本從阿波橋一字排開的防線已經崩潰,守在西邊的幕軍給土佐藩兵打得一塌胡塗,開始往南撤軍;會津這頭因為損失了林權助的指揮,砲兵隊也無法充份發揮作用,雖然指揮鎗隊的山川大藏臨危不亂,但是火力與薩長相差甚多,也只能且戰且走。土方何嘗不是跟原田,甚至是其他所有幹部和隊士們心中一樣不甘,何嘗不是想要衝上去與薩長廝殺。然而,新選組若是不動作,這下會面臨被包圍的窘境,以敵人高出我方的長鎗射速,不要說廝殺來個玉石俱焚,現在只怕跨出防線便要倒下。

  這應該是新選組得到賜名之後,第一次背隊著戰場,從第一線撤退。這個恨一定要討回來。土方,還有新選組所有幹部的心中同時這麼想著。

  ◎ ◎ ◎ ◎

  伏見奉行所正像大型的篝火燃燒著,而原本駐守在那兒的敵軍的火炬正在往西南邊退去。幫忙著把被奇襲和敵人砲兵命中的傷兵們搬運到醫務帳中的凜,在開始進行治療之前望向那個方向呆了一呆。她沒有想像到不過是數個時辰的戰鬥,勝負就已經定了下來。

  凜自然沒有天真到以為戰事就此結束。敵人可是上萬的幕軍,其中還不乏經過法國軍事顧問訓練的一部份傳習隊。京街道上還有淀藩,幕軍似乎想要以淀藩城池為下一個據點等待大坂那頭的增援,屆時這邊新政府四、五千多的聯軍能不能贏得了還未能確定。

  第一次的交鋒,長州軍中雖然出現不少傷者,但死者卻不多。新政府聯軍在子時攻破伏見奉行所後,凜與幾位軍醫合力將幾名重傷患送至東福寺,並留下其中一名醫者照護。當她約丑時回到御香宮旁時,那裡醫務帳的陣幕已經撤下,總參謀及諸隊隊長都已往西追擊轍退中的幕軍,她與另外兩名軍醫隨著接應的小隊一同追上。

  退卻的幕軍似乎有意與鳥羽方向的軍隊會合,往西南邊下鳥羽的方向撤退,暫時集結在高瀨川西側番所一帶。原本駐在西側的土佐藩兵似乎因為藩主的命令並沒有太大的行動,只是在原本駐紮處隔著堀川與幕軍相望;市之允做為長州總參謀卻不能容許錯失這個追擊的機會,更不容許對方有任何繞道北上的可能,就在凜等人護送傷兵的同時與西邊的薩軍一舉壓上。長州軍人數較少相對起來機動性也高,市之允讓軍隊繞道土佐藩駐軍的北方,直接阻斷了幕軍北上的可能;薩摩則是一方面往西邊壓進,另一方面也派出別働隊往鳥羽方面的戰線增援。

  當凜與兩名軍醫再次與本隊會合的時候,雙方已再次呈現對峙狀態。東面伏見奉行所的火勢,在已無物可燒之下已經緩和,黎明前的夜空再次回到了昏暗。川上瀰漫著水汽,兩川之間也開始漫起了薄霧。

  「佔領民家、找著町人們慶祝正月留下來的鏡餅吃,這模樣真是可笑到不行。」負責將軍醫們接應到本隊陣中的小隊長,是凜再熟悉不過的片桐常生。憑著在京裡潛伏許久的這個功績,他本來可以爬到更高的地位,然而也因為沒有受過太多的西式軍制訓練,能做個護衛的小隊長也已經是個極限。片桐看著橋的那頭布陣顯然散亂的幕軍,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道:「連糧食的調度都有問題,又何以能敵得過我軍?兵貴神速,山田大人為何還不發出攻擊的命令呢?」

  「片桐先生,太大聲了……」一旁做為副官的長村文之助苦笑著勸道:「薩摩那邊在重新排布、土佐的增援也還在協調中,現在長州這邊若是輕易行動可是會亂套的。」

  片桐還想要多抱怨幾句,卻見隊員門慌忙向兩邊退開,一對冰寒的眼神,從那個比他還要矮上半個頭的長州軍總參謀雙目中直射而來,卻令自前一日開戰後便一直處於熱血沸騰的片桐像是被澆了桶冷水,忙低頭退到一旁。

  「說得好。不過軍隊行動的方針,不是你們可以置喙的事。退下。」市之允冷冷地瞪了兩人一眼這麼命令道。高杉晉作領軍的時候,長州軍便不太在意上下之間過份的禮儀,在沒有下出命令之前,任何人都可以提出意見。市之允很喜歡那樣的氣氛,但當自己親自掌軍的時候,卻發現要照著過去高杉的風格那麼做確有難度,特別是有些還未能熟悉西洋兵法的人員加入時。果然自己做為一個指揮官還不夠受人信賴嗎?他忍不住這麼在心裡嘆息時,卻見到自己在尋的人一直垂首站在一旁,市之允這才開口,用冷靜的語氣道:「我來聽取會戰後的死傷報告。」

  「死亡三人、重傷或傷勢影響行動者五人,已送往東福寺,輕傷十七人皆無大礙,稍作治療不會影響接下來的作戰。藥品存量……」凜將與本隊會合後迅速完成的報告呈了過去。這本來應該是首席軍醫官的工作,只是她在新選組裡做習慣了,寫的報告比誰都要簡單易懂,戰前軍醫們便一致決定讓她來擔下這個任務。做完了報告,凜猶豫了一會兒,這才道:「明明已經將幕軍逼到這裡,卻沒有繼續發動追擊,難道……山田大人是在等著什麼嗎?」

  「看得出來嗎?真不愧是小凜。」市之允還沒回應,品川彌二郎先從一旁走了出來,一反平日穩重的模樣,堆著滿臉的笑容,看著遠方川面上的霧氣道:「好東西要等著好的時機拿出來才有用,像現在這樣的黑夜可不適合。」

  「彌二,回到營裡應該先跟我報告吧?我可是總參謀啊!」市之允用力拍了一把好友的肩,他本來更想打的是對方的後腦勺,只是礙於軍中的秩序,凜又在一旁看著,總不好做出這麼出格的舉動。他頓了一下這才低聲道:「聽你這麼說,『那件事』是成了?」

  「已經求得陛下的飭令,仁和寺宮大人為軍事總裁,並且出任征討大將軍。」品川點了點頭,也壓低聲音,眼裡卻閃著光芒:「京裡的緞子再加上咱們萩裡最頂尖匠人的工夫,就讓幕府那些混帳傢伙也嘗嘗咱們四年前嘗過的滋味吧!」

  ◎ ◎ ◎ ◎

  從伏見奉行所撤到高瀨川沿岸堤防邊並不是多遠的距離,直到退至此處,幕府軍的諸勢力還是沒有充份理解為何第一次的交戰竟然會是這種情況,心裡多少還只是覺得方才只是「技術性的撤退」之類的。畢竟幕府軍勢可有萬餘,而薩長土聯軍還不過五千,再怎麼看都不可能會輸的。

  只要稍做休息、只要駐守在淀城本營的援兵前來,戰況就會不同。諸隊的指揮官們是這麼想著的,甚至沒有仔細探究自己埋藏在內心深處的恐懼。

  土方歲三看著隨幕軍和會津藩兵等人撤退、顯得有些狼狽的隊士們,一股悶氣不知道該往哪兒去發洩。他從來沒有打過那麼窩囊的戰鬥。從開戰之始,他們幾乎沒有太多的反擊餘地。雖然山口率隊用新選組最擅長的巷戰戰術成功地攻入敵方的陣地,最後還是沒有取得太多的戰果無功而返,更不用說只勉強觸到薩軍的原田和山崎小隊了。

  「是嗎,清水果然在對方的陣中,還舉鎗與你們相對了。」幾乎是被薩摩軍追著的永倉和山口隊終於和本隊會合,特別是山口隊看起來比想像中還要疲憊。土方聽完山口簡短的報告,再看了看山口身後隊員們的模樣,想要板起臉來,卻又藏不住一點苦澀:「所以你隊上士氣才會變成這個模樣?」

  「是我管理不嚴。」山口微微欠身,沒有找任何藉口。

  「罷了,遲早都會面對的問題,不怪你。」昔日隊友變成敵人站在自己面前,那心情會有多複雜,土方不會不知道,這對幾名幹部來說那都是經過幾回的事了還不能習慣,更何況是一般隊士,且那個清水凜又是如此特別的一個人。他擺了擺手道:「要他們盡快調整好狀況,下一波的交戰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開始,沒有給我們感傷的時間。」

  就像呼應著土方所說的話,將他們逼著西撤的薩長土的聯軍雖然不知為何一時停止追擊,卻沒有給他們太多的時間休整。東山上才透出些許白光時,才不過卯時上刻,從鳥羽方面南撤至赤池的陣線便開啟了第二波的交戰。愈來愈近的鎗砲聲傳到高瀨川旁,讓他們想起了前一晚在伏見奉行所的戰事爆發之前,西邊也是先傳來這樣的動靜。那個時候,得知開戰的眾人心中還充滿著熱血,如今那一聲聲的轟隆,卻一次次搥打著他們的胸口。

  在陽光從東山上昇起的第一道曙光灑在洛南的時候,伏見戰線的砲聲終於也跟著響起。



作者的話:
 
先別管伏見戰線了,咱們來聊聊鎗吧。美國南北戰爭結束之後,大量的洋鎗流出到世界各國,包括日本。先前介紹過最早輸入日本的來福鎗,前裝式的滑腔式蓋貝爾長鎗、前裝式的施條式鎗米尼長鎗,後來戊辰戰爭早期的前裝式施條式鎗恩菲爾長鎗,這些前裝式的長鎗前面都講過。鳥羽伏見之戰時,薩長兩軍就已經有部份用上了後裝式的長鎗,施奈德長鎗便是其中一例。而同時,連發後裝式長鎗的史賓賽長鎗也被引進使用,雖然因為價格昂貴初期並沒有普遍,但是後來倒幕方認識到連發式長鎗的重要性,故大量購入,後期持有者算是多的,但這柄鎗對大部份人來說還是因為會津的山本八重所持之鎗而有名。史賓賽長鎗是騎兵鎗,也就是讓人在馬上也可以使用的長鎗,為七連發式後裝長鎗,重量輕盈,無法裝刺刀。利用管狀彈匣從鎗拖部份裝入子彈,拉下錘鐵後擊發子彈,但史賓賽長鎗並不會自動退彈,需要手動退彈,這也是後來該公司並沒有再多加生產的原因。有興趣的可以去看2014大河劇《八重之櫻》回顧一下。
 
回到鳥羽伏見之戰,慶應四年1月3日鳥羽戰線戰況上一章已經說過,再來就是本文中主要的伏見戰線。伏見戰線幕軍這頭以幕府步兵隊、一小隊的傳習隊、會津藩兵與桑名藩兵,還有新選組所組成。新政府聯軍的部份就是以吉井友實率領的薩摩軍五個中隊、長州的第六中隊(第二奇兵隊)和第二中隊(遊擊隊)以及土佐藩兵等。鳥羽戰線的鎗砲聲響起之後,薩長這邊也開始進行攻擊。薩長一開始便擺出了嚴密的鎗陣壓抑了幕軍這頭,雖然會津的別選隊和新選組嘗試打白刃戰,但仍被鎗陣給擊退,這與武器性能跟地利(制高點)很有關係。入夜之後,薩摩更從桃山上對伏見奉行所進行砲擊,最終因為打中了火藥與油品的搬運車所以讓伏見奉行所燃燒起來。失去據點的幕軍也只能往淀城敗走。雖然講起來好像一面倒的戰情,實際上文中沒有提到的,會津藩也擊中了長州藩第二中隊參謀的後藤正則,有著一定的戰果。
 
<第二零三章、官軍、賊軍>預告:
 
錦旗上頭繡著大大的「十六瓣八重表菊紋」──象徵著皇室的家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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