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 【2020大友龍之介生賀SP】《Present》．Ⅲ（END）

　　離開町內商店街的法式蛋糕店．NOIR，大友龍之介捏著裝有甜點的牛皮紙袋，另一手牽著愛犬哈利沿著姬羽衣川河岸一路散步至河濱公園。臨夏的白晝時長，雖已近晚上六點，依然明亮得使人產生錯覺，稍遲的黃昏暮色正才從另一頭連綿的稻荷山線與農田地平線逐漸侵蝕天際，適逢旱季水位下降的河面波光粼粼，不減美麗風景。

 

　　越接近幅員遼闊的公園中心，空氣便飄來濃濃燃燒的木炭與食物燒烤的香味，大友想起這是翼提起過的、在五月份每個周末，町內會舉辦的烤肉大會。儘管住在日本、住姬宮町也將近快六年的時間，他卻不曾參與過任何町內活動，更別說是將町內所有區塊全探訪、踏過一遍了。每每課外閒暇之餘總往市中心跑，鮮少逗留於此，姬宮町裡還算常去的地方，除了現下帶狗散步的最佳地點河濱公園，另外便只有稻荷山了。心血來潮時，他喜歡爬山健行，鍛鍊身體外，也能拍攝可愛的野鳥、花草植物。

 

　　其實並不是棄嫌姬宮町太過鄉下、而不願意好好認識這片土地，事實上剛好相反——大友非常喜歡鄉村自然純樸的生活氣息，他更是出生在鄉村裡，一個位於英國湯頓（Taunton）*的鄉下小鎮，身處同樣非繁榮大城市的鄉村小町，截然不同的人文景觀，只會提醒他離家好遠好遠。

 

 

　　哈利嗅到空氣中的肉香，狗狗的貪吃習性讓他躁動起來，大友得施力拉住牽繩與之抗衡，並強制哈利跟隨自己改走往河對岸的散步道路，遠離不健康的人類食物。

 

　　「你不要抱怨了，瞧、我也沒有吃啊。」大友對著不停汪嗚抗議的哈利無奈笑道，試圖安撫小狗。

 

　　不疑有他變換路線，大友一點也不擔憂隨心所欲的行動會和此行目的、目標人物擦身而過，應該說他更加篤定對方也會選走這一條路，對主人的預測也許會失準，但對那活潑過動、脫韁失控程度遠勝過於哈利的小傢伙——吉普，翼飼養且取跟哥哥暱稱同名的八個月大黑色混種犬，可相當瞭落指掌。吉普除了是他當初從動物醫院領養來送給翼之外，大友也覺得自己和這小女孩格外有緣分，不但拯救過她的性命兩次，甚至吉普也特別聽他的話，雖說這樣對翼有些失禮僭越，但以他的經驗判斷，吉普心底估計是把他認作主人了，而真正飼養的甲斐一家僅是玩伴或照顧者的地位。

 

　　狗的照料教養方式亦是由大友龍之介傳授予翼，因此翼承襲了他的習慣：怕白天被陽光直射、日曬一整天的路面會燙傷狗狗的腳底肉球（尤其夏天更是如此），而選擇在傍晚時分作為散步時段。河濱公園也是姬宮町內帶狗散步遊玩的最佳去處，其餘大部分地方都禁止寵物進入。此外，大友深知翼根深蒂固的頑劣性：未達規定的七點門禁前絕不提前回家——於是他對於即將上演的“兩名飼主的巧遇”場景，十足把握會發生，況且從前他們也確實在公園相遇過不少次呢。

 

　　果然不出他所料，更幸運的是用不著找尋、對方就先主動找上門來了——當大友擱淺步履、等待哈利喪失對嗅聞路邊石塊草叢的興趣時，腳邊突然竄過來一隻拖著牽繩繫紅色項圈、長相酷似邊境牧羊犬，不過卻是立耳，且毛色全黑的長毛中型混種犬，熱情的小傢伙一見他便開心狂搖起尾巴，用後腿站立、興奮地不停跳起，將兩隻前腳搭在他的褲管上——

 

　　「吉普！」大友喜出望外地呼喚小傢伙的名字，伏下身子半蹲來回撫摸搓揉著吉普的頭與身體，「Good girl、妳感受到我的思念了嗎？不愧是我的女孩……啊、妳的小翼姊姊呢……」

 

　　彷彿是在回答他的問題，恰巧那名朝思暮想的女孩聲音在此刻傳入耳際——「臭小吉！妳又自己亂跑！——」翼一邊跑步追來、一邊氣惱地叫喊自家小狗——不過待距離能看清眼前正和吉普親近玩耍的人影是誰，翼怠慢了步伐，高漲的情緒也立即降到谷底冰點。

 

　　「嗨、小翼。」大友奉上他最友善親切的微笑寒暄，又一次主動釋出善意。

 

　　不過翼依舊頑固地絲毫不領情，她彆扭別過臉，刻意迴避大友的目光，僅是快步走到他的面前、一把將吉普抱起轉身便要離去，但吉普是隻八個月大、即將成年的中型犬，體重少說也有十幾公斤，再加上翼的小個子，所以翼只能擒住吉普的兩隻前腳、讓她身子直立著，半拖半抱地吃力克難行走，同時奮力與眼巴巴望著大友龍之介、不停掙扎的見異思遷小壞狗對抗。大友見如此滑稽的情景不禁哈哈笑出聲，這下讓翼更氣了，她用鼻子大大哼了一聲，還故作滿不在乎的口吻、用著能讓大友聽見的音量對懷中小狗訴說：「我們同一陣線，不要搭理那個混蛋。」

 

　　眼見翼逐漸越走越遠，哈利則檢查完他認為所有可疑的草叢石塊、就地趴下歇息，完全沒有要移動的意思，大友卻一點也不著急，他先將手上的紙袋放在一旁地上，接著游刃有餘地把哈利的牽繩轉幾圈套在手腕、避免鬆脫，然後——

 

　　他吹起口哨，「吉普、Come here——」屈膝展開雙臂——

 

　　接收到指令的吉普瞬間掙脫出翼的掌控，像是陣黑色旋風回頭奔往大友、使勁撲向他的懷中；大友差點被吉普衝撞的力道給撞倒，不過還是好好接住了——

 

　　「小吉！妳這個叛徒！！」翼氣急敗壞得尖叫，又叫又跳地不情願但是不得不走回大友龍之介身旁。

 

　　大友站起身、用左手穩穩托屁股與後腿、將狗狗抱在胸前，操縱著吉普掛在自己肩上的前腳，他得意地揚起一抹笑容，「抱歉、小翼，看來我們才是同一陣線喔。」邊耀武揚威地向前方真正飼主揮揮狗掌，吉普也張嘴彷彿燦笑一般，不清楚人類紛爭的她甚至開心舔了舔大友的臉頰。

 

　　目睹一切的翼覺得頭上的自然捲都要被氣直了！

 

 

 

※※※

 

 

 

　　大友與翼一同席地坐在河堤，狗狗們則在不遠處互相追逐玩耍。晚風輕輕吹拂緩解初夏的燥熱，暮色已吞食整片天空，落日餘暉給坡下草地與河川披上了一層金色蟬翼，兩人頂上是一望無垠的橘紅、又鑲嵌明麗的墨藍，點綴著幾顆星點，遠方的群山和田地在夕陽的照映下散發淡淡寧靜的寂寥氣息。

 

　　「……那個啊——」翼先開了口，相較一旁自在愜意地享受安靜時光的大友，她最沉不住這種氛圍了，勢必要說點什麼話語，讓聲音圍繞彼此，確保交流不斷才不至於尷尬難耐，「——我先聲明喔，我是去參加烤肉大會、結束後才剛好路過這邊，絕對不是因為想碰見你所以特地過來的。」

 

　　「嗯、好。」大友聞言僅是輕笑起來，不去戳穿翼身上一點烤肉味也沒有的實情，「——對了、小翼，妳要吃泡芙嗎？」他正才打開放在身旁、沿途一直拿著的牛皮紙袋，「……啊，不好意思，有點壓壞了……可能是因為剛才要接住吉普時被我踢到了……」往袋內瞧，他扼腕嘆著，邊將碎裂變形、卡士達奶油餡料跑出的可憐甜點掏出。

 

　　「你只買一個啊？」翼關注的重點卻在此，不在乎應該兼具賞心悅目與美味的小點心外形是否完好無缺。

 

　　大友祭出難為情的歉容：「是，我去買的時候就剩一個。NOIR的老闆也說他們快打烊、不會再出爐了。」語畢，他動手把碎裂的泡芙分作兩半，然後遞給翼餅皮較完整、奶油也較多的一塊。翼毫不猶豫地伸手接過，美食當前，尊嚴什麼的當然可以暫時擱置。大友寵溺地笑看一切，舔掉沾在食指上的內餡，他也津津有味地品嘗起剩下略小的一半。

 

　　「……嗯、果然還是黑田同學家賣的泡芙最好吃了！」翼三兩下就把泡芙吃光，滿足地喜孜孜說著。儘管已經吃過很多次，但每回大口咬下微甜酥脆的餅皮、滑順濃醇的卡士達奶油流入舌尖的美味瞬間，滿滿的幸福感即充盈味蕾與胸口。

 

　　大友贊同翼對泡芙的評價，「是啊、記得第一次吃到時，我也感到好驚豔，還吃得很忘我、差點就忘了分一半給妳呢……」提到此，他靦腆地笑了笑，「之後我再去買來吃，卻覺得口味其實挺普通的，這樣的水準在濱崎市稍有名氣的店舖裡比比皆是。於是我突然知道了——這世界上最好吃的泡芙，是和妳一起分著吃的泡芙。」伸手抹去她嘴角旁的奶油與碎屑，送進口中，一同細細品味翼嘗到的甘甜與喜悅。

 

　　「——小翼，我喜歡妳喔。」他的聲音甜膩軟糊，像似方才滑進咽喉的綿密奶油，頭枕在併攏屈起的雙膝，跟隨此刻溢滿胸腔的情愫，勾起愛意滿載的溫柔淺笑傾訴，言語吐出的剎那，所信仰的一切一切亦隨之更加真實確立。

 

　　突如其來的表白配上大友龍之介犯規的臉孔與嗓音，她怎能招架得住？「你！……討厭、你……你在說什麼啦！」翼覺得腦子暈呼呼的，臉頰和耳廓也灼熱起來，「……你該說的、應該不是這句話吧？我可不是來聽你說肉麻兮兮情話的……」費了一番工夫才找回底氣，但未全退去的淡抹紅暈拉低她的氣勢。

 

　　大友當然明白翼所言意味，「嗯，對不起。」他乾脆地說道，幾個鐘頭前的忸怩與疲乏怨懟皆不復存在。

 

　　「對不起什麼？」得寸進尺的翼挑眉瞇眼反問。

 

　　他求饒般地一連串闡述自己的罪刑：「對不起誤會妳了，對不起我亂發脾氣，對不起都過了一天、現在才來說對不起——」

 

　　「——夠了、夠了。」翼打斷大友的認罪自白，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因為她其實相當清楚這場爭吵真正該道歉的人是誰，只是流淌在血液裡的甲斐家頑固自尊心不停作祟，使她拉不下臉主動談和、老實道歉。再加上性格軟的大友學長總對自己無條件的一再包容忍讓，翼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變成這樣子了，明明面對另一個人時，她的脾氣也沒那麼倔……

 

　　「你知道就好啦……哼哼、我也是很大方的，這次就原諒你吧。」翼揚起下巴、雙手抱胸，故作姿態地表達立場。

 

　　見小女友終於願意和好、冷戰也宣告結束，大友欣喜且感激地再次告白：「噢、小翼……我果然最喜歡妳了。」話語落完，接收到的翼果然又害臊了起來，他不由得興起一股想捉弄的意念，於是乘勝追擊：「那妳呢？妳喜歡我嗎？」輕輕勾起翼的指頭，大友語帶曖昧得問道。

 

　　翼彆扭地揮開他的手指，過了好些會，才用微弱的氣音回答：「……馬馬虎虎啦，僅次於黑田同學家的奶油泡芙吧。」

 

　　「意思就是非常喜歡了。」

 

　　翼慌亂得連忙反駁，「才、才沒有咧！我喜歡的東西可多了……像是草莓蛋糕啦、可麗餅、焦糖烤布丁、蘋果派、鯛魚燒、章魚燒等等還有好多好多……大友學長你根本排不上號。」

 

　　翼越不坦率的樣子，在大友龍之介的眼裡越是可愛。

 

 

　　暮色漸漸深沉，熙熙攘攘的人群，上方人行道經過的跫音，琅琅笑語，自行車車輪轉動的金屬音，候鳥群在空中振翅飛過，都替兩人的相處時分落了款，印染美麗色彩。年邁的老爺爺哈利跟不上年輕、精力旺盛的小丫頭吉普，和吉普玩耍了一下又自個兒睡覺歇息去了，留吉普一隻狗自得其樂的追逐蝴蝶、到處翻翻挖挖草堆石縫。大友與翼又回到了先前的無聲作伴，讓他不禁聯想到，相較於妹妹翼的聒噪，哥哥三敘卻是一個安靜的人，記得有次去甲斐家上課，一入客廳見三敘仍忙於手頭上的工作支不開身，他便自主招呼自己、沖了一壺英式紅茶（當然也順手幫甲斐先生沏了杯茶）後，就坐在沙發上稍等片刻。他靜靜閱讀自己帶來的書，三敘則專注地埋首於筆記型電腦前，在這兩個小時的“片刻”中，他們都沒說一句話，伴隨時間消磨的只有紙張翻頁的窸窸窣窣，與富有節奏、時不時夾雜或短或長停頓的鍵盤敲擊聲。

 

　　——「那、這下我們扯平囉？」翼的聲音喚回他的心神，除非剪去她的舌頭，這隻小麻雀才有停止吱吱喳喳的可能。她微微扭捏地講起：「……你不可以把筆要回去、也不可以叫我還給吉普。」再度提起禮物一事即表明了翼認知到自己也有不對的地方，但僅有一點點，一點點錯而已，此事追根究柢仍是大友龍之介的不對，誰叫他明明就有大哥、且也住在一起，卻還要來跟她搶唯一的哥哥？真是奇怪欸！翼不滿的想，然後接續說著：「……本來我是有還筆的打算啦，不過誰叫你剛剛故意要讓小吉背叛我，所以、我改變主意了。」

 

　　「還有啊——小吉是你抱來的，我可以接受她比較喜歡你。可是吉普是我的哥哥，我不准你們倆感情比我跟吉普還要好，吉普只有一個手足、就是我這個妹妹，大友學長你不准對吉普虎視眈眈的、不要癡心妄想了！」翼用一副理所當然的態度口吻，煞有其事得警告、對大友下達最後通牒。但大友只覺得她氣鼓鼓的樣子好笑又可愛。

 

　　他感到無奈、卻也很想發笑，他很想對翼說“妳該吃醋的對象不是我吧？真正潛在的危險份子難道不是甲斐先生的女朋友觀月小姐嗎？”不過他忍住了，畢竟受害者越少越好。大友笑了笑，只回應道：「鋼筆妳當然可以留著呀，既然甲斐先生送妳了、那就是妳的了。」語畢，他又禁不住想表達，因為翼的思維實在是太好笑了，「呵，妳的想法讓我想起了希斯克里夫（Heathcliff），不過小翼妳放心，甲斐先生既不是我的凱瑟琳（Catherine），我也不是心中充滿仇恨、只想報復的希斯克里夫。」

”

　　瞧翼又露出一臉“你在說什麼外星語”的疑惑神情，他半是尷尬半是歉意的補充：「《嘯風山莊（Wuthering Heights）》*。最近甲斐先生和我在討論這部作品裡面的馬克思主義。」

 

　　但顯然他的回答完全沒把翼拉進領域內，反而讓翼大聲抱怨：「你看你看！你又在說我聽不懂、只有你跟吉普懂的東西了！你們都排擠我，兩個人湊在一起讀一些很難很無聊的書還那麼開心！我看了就生氣啦！不管、以後你又想搶，就給我滾回去，不准再來我家！」

 

　　「小翼，我怎麼會搶走甲斐先生呢，他永遠都是妳的哥哥——最多以後也是我的哥哥。」他意有所指得微笑，笑得自信又篤定，也帶點訕訕的純情。

 

　　難得翼聽懂了一回大友龍之介的語言，「……哼，說的好像我們會一直在一起一樣。」不過怎能讓他稱心如意呢？難為情地沉默半晌，她就是要故意說一些不識相的話回敬大友。

 

　　「難道妳不這麼想嗎？……好過分啊、小翼，原來妳只想玩玩。」理解翼只是比較害羞而已，他故作一副大受打擊、心痛欲裂的哭喪表情。

 

　　「當然啦！不然你這個人除了臉好看和有錢了點，還有什麼可取之處啊？我可是勉為其難才答應跟你交往的！」

 

　　翼過於直接又大膽的傷人發言倒是把大友逗笑了，翼也隨即加入，兩人此起彼落地咯咯笑不停。

 

　　笑聲持續了好一陣子才平息，然後翼突然大叫：

 

　　「啊！現在幾點啦？」

 

　　「還有三分鐘就七點囉。」瞄了眼手錶，他一派輕鬆地回答。

 

　　聞言，翼驚慌了起來，「糟糕！又要超過時間了！」低頭咬著指甲思索幾秒，她抬起頭、望向大友：「……大友學長不如你跟我一起回去、現在就到我家來玩吧。要是吉普罵我、我就可以全推到你身上，說是你拖住我的。」笑臉盈盈得提議道。

 

　　「哈哈哈，我就喜歡妳這麼誠實。」不是請求是決定，而大友龍之介有哪一次沒回應呢，在他的能力範圍內，他總是不遺餘力地滿足女友的心願。他起身、拍拍身上的草屑，朝翼伸出手，「走吧，就讓勉為其難才交往的男朋友為妳分擔一切憂愁煩惱吧。」翼回握住，借力站起身軀。

 

　　兩人各自去喊狗狗回來，翼則辛苦了點，與吉普在堤防上演一場小小的『妳跑我追』劇目、耗了些許時間，才總算抓住吉普，將牽繩重新勾上項圈。收拾完畢，大友和翼即刻動身、朝甲斐家路途方向前進。

 

 

 

　　「對了對了，今天晚餐吃咖哩喔！還是馬沙曼咖哩*喲！」

 

　　「咦？甲斐先生不是不喜歡吃咖哩嗎？」

 

　　「可是我喜歡吃啊，吉普還煮了一大鍋呢。」

 

　　「這麼說來……那明天在小翼家上完課後、晚餐也是繼續吃咖哩吧？」

 

　　「鐵定的啊，說不定能吃到你下周三來呢。怎麼、有什麼不滿嗎？不喜歡可以不要吃。」

 

　　「不不、怎麼會不喜歡呢？只要是甲斐先生煮的菜、再多我都吃得下，就算吃到薑黃素攝取過量、胃食道逆流也沒關係。」

 

　　「……你又說一些奇奇怪怪我聽不懂的話了……不過這話怎麼聽起來好熟悉啊？……」

 

　　兩個人，兩隻狗，大手牽小手，閒話家常為佐料，披著點點星光與明月，一起邁向心之所歸。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