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旅途結束後,我們在山腳下互相道別,路邊凍土尚有未融的薄雪。即便是在冬季的尾巴,臉頰還是會感到冰涼。
「……瞭解了,謝謝你。」我向穿著風衣的孩子道謝,並送他出爐不久的小餐包,若送信的途中餓了還能墊墊肚子。
信使不再捎來印有火漆的信箋,署名於你溫暖字跡的,是否將要淹沒在新綠的陰影下。
我撫摸著紙張的紋路,淺淺的樹蔭照進了窗臺,隨著風在文字間來回追逐,直到你的筆墨不再吸收指尖的溫度,我才將信紙收回木盒裡。
你好嗎?
每日下午,我用一杯咖啡的時間來琢磨你回來時,我應有的容顏和敘話。
很傻吧,你知道了定會笑盈盈地輕撫我的頭髮。
可午夜後,我總是探求你入寢的位置,試圖弄皺床單,像是水面被微風輕拂,再撫平自己的思念。
眼簾還刻著你的笑容,湖水倒映皎月的眼眸,神秘地帶著似有似無的笑意,使我墜入你柔軟的世界之中,卻也不曾想過要離開。
我很好。
我執筆寫下想告訴你的話。
有你陪伴的回憶與約定,讓我願意,願意相信這樣的生活,願意克服念想,願意等待。
季節已來到花的靈魂裡,刻著幸福字樣的火漆章蓋上了信封,裡頭夾附著我們喜愛的小蒼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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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清早我找到了孩子,他穿著短袖襯衫且長高了一些些。
「女士早安,需要送信嗎?」孩子眼睛映著清晨的藍天,眼神澄澈。
「是的,這次麻煩你了,謝謝。」
孩子接過信封,確認上面的地址後抽了抽鼻子,「花很香呢女士,我會盡快送達的!」
「謝謝你!」我欣喜地笑了,一如既往地給了孩子餐包,目送孩子的背影。
決定好了,再次見面時要跟你說一個秘密。
那天,花園將要盛開。
徐風和花香繾綣,在時間的河流中依然堅持。我聽見白鴿如此輕訴,那是你所收藏的火漆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