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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的米德加爾德》序之壹

作者:蒼之漪│2020-07-11 14:18:11│巴幣:8│人氣:176
  靈魂彷彿被強行融化、溶解。

  有什麼從被剝離的神經釋出。

  無法凝聚意識,自然也無法思考。

  ──只是偶然。

  偶然間感覺到什麼在腦海深處蕩漾。

  那是單調乏味的連續性噪音,遵循一定頻率反覆出現。

  源頭,來自於身體之外。

  不光噪音,微弱鼻息在靜逸環境下也顯得格外清楚,猶如細緻沙粒灑落在攤開的紙張。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都感受到又悶又潮的空氣,氣流的擾動夾雜的水氣也帶來些許寒意。

  嗅覺功能恢復的瞬間,嗅到的是累積的濕氣長期侵蝕岩石產生出來的霉味。

  有什麼滴落在臉龐上的樣子。

  仔細感受一下才明白,那是液體從正上方自由落體打在臉上的觸感,也傳達了自己的觸覺恢復功能。

  綜合以上資訊可以得到一個結論──

  自己,仍然活著。

  單純的事實,只要是生物,就算身為嗷嗷待哺的嬰兒也能明白的事實。他卻得花上相當長的時間才得以理解。

  時間流逝,想要獲得更多資訊,想要得到更多情報。更重要的是,想了解為什麼活著。自從有知覺開始,這份渴求就以異常的速度增長。

  這份渴求讓介於昏迷與清醒之間迷茫渾噩的他昂起意志。那份意志將大腦、神經和肌肉連結成一條線,令他試圖挪動自己如鐵塊一般沉重的身軀。

  可以確定的是,自己正處在某個封閉的環境。

  地牢也好、洞窟也罷,潮濕發霉的味道再三提醒他的所在之處並非露天場地,隨手抓起的碎石和背脊傳來的異物感,更是傳達這樣的事實。

  既然知道自己不是在野外,那就張開眼睛,看看是什麼地方。

  抱持這樣想法的同時,他緩緩睜開眼睛,出現在視野的是一片模糊與白茫,他想坐起身子,卻被突發的眩暈和反胃感勸退,讓他幾乎有再度失去意識的錯覺。

  想要馬上恢復行動能力太勉強了,萌生這樣想法的他暫時闔上雙眼,待血液循環恢復正常後再做進一步打算。

  全身上下每一處肌膚彷彿是重感冒那樣,異常痠痛之外還使不上力氣,甚至還有種手腳都被人銬上鉛球的錯覺。比起這些疲憊,更讓他感到不舒服的是喉嚨。就像吞了燃燒的媒塊那樣灼燒發燙,種種跡象都再三顯示自己處於嚴重脫水狀態。

  要打個比方,大概就是前天晚上喝個爛醉,隔天早上宿醉未醒,只是更加嚴重一些。

  難道,真的是前天夜生活太過放縱這麼單純?

  為了確立所在之處和這個推論,他再次緩緩睜開眼睛。有了剛才的教訓,他這次爬起來的時候是配合著呼吸與節奏來。

  渙散視野經過短暫的重新聚焦,再次出現在眼前的是難以用言語形容的景象。


  到底是,怎麼回事──


  眼前一切令他茫然。

  這是一處洞窟沒錯,右或者說是個天然的地下廣場。

  頂上此起彼落的圓錐型物體好像是鐘乳石,左右環顧一下,除了鐘乳石之外,還有像是筍子一樣貌地生長的石筍。精確地說,這邊是個鐘乳石洞穴或者類似地形,頭頂的鐘乳石和地面上的石筍相互輝映,長長短短,什麼怪樣子的都有。

  洞窟的高約有自己身高的四、五倍以上,左右寬敞程度則無法評估。

  有趣的是,在沒有火把與燈光的照明下,他仍有辦法用肉眼詳查四周圍的環境。並不是他突然有了紅外線夜視般的能力,而是洞窟內的某種東西提供了照明的光源。

  頭頂上,生長鐘乳石的岩石佈滿發光的物體正是照明的來源。

  與其說那是真菌、苔蘚之類的有機生命體,他更傾向認為那是會發出綠色光芒的無機礦石。這些不可思議之物散布四處,像是無數的螢光燈點亮周遭,讓此處不至於被黑暗吞沒。

  除此之外,岩壁上方還能看見綻放藍白光暉的結晶體,宛如內涵藍色碧璽的珠寶礦石。洞窟的更深之處傳來陰森氣息,似乎有什麼不祥之物正埋伏在螢光照不到的黑暗之觸,等待倒楣的獵物步入陷阱。

  眼前一切如果不是嗑藥過量產生的幻覺,就是自己真的如童話故事的某個小女生,誤入了不可名狀的魔幻之境。

  如論視覺、聽覺、嗅覺,甚至連觸覺都如此真實。

  外在刺激像是浪濤,一波一波拍打著神經,所有觀察得到的資訊經過頭腦連結比對,仍無法給予一個明確合理的解釋。所有事情都好像大腦受創產生的錯亂,既真實又合理。

  想要思考下去,但來自生理的需求逼迫他把困惑擱置在一旁。

  對水的渴望隨著意識的明朗而佔據腦海,然後他就看到了,不遠處那反射光線,如同鏡面的存在。


  水,必須喝水,要馬上喝水。


  目標已經確立,正想要站起來──卻在『站立』這個行為尚未確立完成前,難堪跌倒在地上。由於根本沒辦法好好走路,就只能以靠雙手在地上爬行,讓身啟動起來。就算不怎麼好看,到也前進了些許距離。


  冷靜一點,不要心急。


  他在心底對自己暗示,同時撐起雙肘讓上半身立起來,腳步重新著地,緩緩伸直膝蓋。

  然後,邁出一步。

  每次踩踏地面,重力就侵襲而來,有種被人強行押著的苦痛,令他非常不快。他強忍苦痛,緩而不急地向前移動。

  就快到了,就快到了,他不斷暗示自己。

  一步、兩步、三步。

  搖晃不穩的腳步之有多久的時間沒有使用過了,肌肉彷彿退化似的一點力量都沒有,還因為失去平衡跌了個難看的狗吃屎。

  當肢體再度與地面親密接觸時,指尖感受到了某種冰涼。

  稍微把眼神湊過去──那是水池!

  自己辦到了,過程有些難看,他還是靠自己的力量完成目標,眼前的池水就是犒賞。

  不,說是水池似乎過頭了些,嚴格說起來,這比較像是滲透出來的地下水積年累月下匯集而成的水塘。

  他的喉嚨感覺像快燒起來那樣難受。

  眼前的水雖清澈見底,但一想到水中不知道參雜了什麼看不到的東西,馬上就失去了飲用的慾望。直接飲用來源不明的地下水十分不妥當,可迫於現實,唯有能將這份不安拋諸腦後。

  他跪在水塘邊,雙手捧起了一點水。

  理性上告知自己應當確認安全性,但是對水的渴望也讓他顧不上那麼多了。

  做好腸胃天腹地的心理準備,他連味道都沒有嘗試就豪飲起來。水中混雜著奇怪的味道,但對於此刻彷彿置身於沙漠的他而言卻是無比的甘甜。他完全顧不得形象地把頭貼向水面,狼狽卻痛快的牛飲。

  等肚子被水撐滿後,喉嚨的灼燒感稍稍緩解了一些。

  身上的酸痛感忽然有減輕的感覺,原本朦朧無法思考的頭腦逐漸清晰,一直以來的疲倦感緩緩消退。

  接下來迎接他的是飢餓感。

  原本緊縮的胃,受到水的滋潤後終於回想起來它的職責地攪動起來。頭暈目眩的感覺正是身體缺乏甘棠和葡萄糖的警訊。

  最後一次進食是多久之前?

  一天?三天?還整個星期?

  由肌肉耐力研判,失去意識肯定有很長一段時間。

  想到這裡,再次環顧一下四周圍,想把握狀況。

  來到這個地方之前,自己人在什麼地方做些什麼?

  他盤坐在地上努力喚醒記憶,還有自己失去意識前最後的畫面。

  「嗚……嗯……」

  腦袋像是壟罩在一層又一層的濃霧中,迷茫、朦朧,好像被人下了大量麻醉藥。

  「冷靜一下、冷靜一下。」

  這時候不能被慌亂和恐懼所支配,而是要置身於客觀角度進行整體資訊的整合、分析。
首先,從回想名字開始。

  自己的名字是叫做時人,蒼木時人,從名字可以推測是來自於日本。

  這個國家是位於亞洲的島國,而世界上總共有七大洲與三大洋,最大的都會圈是東京都,歷史上總共發生過兩次世界級規模的大戰,美國是兩次大戰的戰勝國,它們的首都是華盛頓,現任元首是那位總統。至於加減乘除和幾何圖形認知的部分並沒有任何問題,圓周率的部分勉強可以背誦到十三位。

  基本常識和邏輯思考沒有出問題也沒有產生障礙。

    可是,他就是覺得有哪裡怪。

  「我到底是──誰?」

  知道自己的名字沒錯,但是除了名字之外,有關於自己的情報完全沒有頭緒。不只是過去經歷,連身高、體重、年齡和家庭背景等各人數據全都想不起來

  這下子,麻煩了。

  蒼木時人連忙確認自己是否有頭部外傷,得到的結果是否定的,似乎也沒有腦震盪現象。想從身上翻找皮包之類的東西,想看看有沒有身分相關文件,結果也都是徒勞無功。

  看看自己的穿著──

  白色實驗袍底下是黑色結襟的老派穿著。透過水面反射,照應出來的是一張二十來歲的黑髮年輕男性。

  這應該就是自己的長相了。

  完全沒有任何印象。

  「線索就這樣了嗎?」

  透過自問自答,邏輯演繹和認知都沒出問題,思考能力也沒產生障礙,消失的只有與自己相關的記憶。

  整理一下現有的情報,再重新結合後,可以得到以下推測──

  自己是出身於二十世紀末至二十一世紀初,具備專業知識的專業人才。

  實驗袍的穿著可看出不但具備學術、研究的能力,甚至從事相關產業。

  從乾淨的程度可以看出自己並沒有實際操作,有可能是管理階層。

  「嗯──內袋的是──」

  從口袋拿出來的是一疊長方形的紙片,白底黑字,上下各自畫有晴明桔梗印與太極圖案,左右的兩側更是以某種特殊文字進行直式書寫。

  那是盧恩文字。

  除了訝異於他居然認得盧恩字母之外,他更驚訝的是,自己居然知道手上這疊是什麼玩意。

  「這是──符咒?還是東西合併的產物?」他自言自語。「奇怪,為什麼我會知道這些?」

  時人抽出一張符咒夾在中指與食指間,熟悉的感覺立刻湧上心頭。

  調整呼吸,讓身心盡可能化為白紙。

  「──術式、發動。」

  運用自身所知的語言,驅動潛藏於無數神經與血管底下的神秘。再透過神經、血管傳達至手臂、指尖,與手上的符咒形成了一條迴路。

  順手把符咒拋出去。

  軟弱無力的符咒並沒有馬上落地,反而是無視重力向前飛行了段距離,然後像是引子燃燒到底的爆竹那般炸開了。

  威力不大,聲光效果差不多就節慶煙火的程度,但是就是爆開了。爆炸產生的火光與風壓衝擊著感官,聲響迴盪整個洞窟。這無比真實的感覺讓他明白,並非喝多或者嗑藥產生的幻覺,而是真實上演。

  「──這到底?」

  一張紙片就能爆炸,這種不可思議事情,他卻認為理所當然,而且做起來輕而易舉。
只是,有什麼地方覺得不大對。

  「──威力似乎不該只有這樣的,真是奇怪。」

  展現出超自然力量的能力,時人反到認為自己原本可以做得更好。是因為失去記憶嗎?他在使用這種能力時,有種喉嚨卡著魚骨頭那樣的不暢快。

  突感恍惚地時人重新地坐在地上,按著頭,緊閉雙眼。

  「我名字是──」動了動嘴唇自問。「蒼木時人。」

  知道這個名字,但是那個人卻不在這裡。

  如果記憶是人存活在世上的證明,那失去記憶的同時,存在等同於已經被殺死了。

  作為蒼木時人擁有的知識他都倒背如流,他所學會的技能理論上能完全重現。自己毫無疑問就是這個人。

  但對於這位蒼木時人的知識和技能,現在的他完全沒有『這是自己的』那種實感。就好像眼前上映著一部有關於自己的書本,但是內容描繪的卻是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

  「根本就是套上他人外衣不部同靈魂啊,我。」自嘲的同時,咬了嘴唇。「沒有實感。」

  嘴巴上這麼說,卻意外地沒有感到忐忑不安。

  自己是盡可能地站在旁觀角度,如此冷靜卻有點不像話。就好像個沒血淚的老學究觀,察自己培養的白老鼠而非自我審視。這不禁讓他懷疑過去的自己,是否是個冷酷不講情面的人。

  「如果你以前是這種人,那蒼木時人──」他輕蔑一笑,「你的人生也太可悲了。」

  感嘆之餘,他『啪、啪』地,用手掌拍響了自己的臉頰,讓自己從過去的緬懷中抽身。

  「過去怎麼樣都過去了,重要的是當下跟以後。」

  自己是怎樣的人可以連同記憶這檔事放置在旁邊,等日後有時間再來料理無訪。

  眼下有優先順序更前面的事情得解決──

  弄清楚究竟自己身處何方,以及怎樣才能離開這裡,最起碼也要離開這個洞窟才行。

  沒有記憶,當然也不知道自己最後失去意識前發生什麼事情。

  「看樣子是不能期待從我的記憶中找出答案了。」 

  緊緊握拳,不由自主地出苦笑。

  能確定這邊並不是尋常的洞窟,因為在他那有限的記憶中,可不認得有什麼樣的石頭能夠像螢光燈一樣綻放著光輝。確實是有某些特殊生物能夠產生出螢光物質沒錯,但無機的非生命體是否有這種東西,他的認知中並不存在。

  由這邊就可以推測出兩種可能性。

  若不是自己找到了地球上還沒有人發現的新物質,那麼就有可能是某個類地球行星或者說,根本就是異世界。

  「似乎有點過於異想天開了。」

  要是自己沒有喪失記憶,或許還能把這種想法當成無稽之談。問題在於自己是失憶症患者,對於這種有如玩笑般的想法,再沒有明確線所否定之前,可不能就這麼一笑置之。

  「這可真是的……」自言自語地,彷彿是想將心聲吐漏出來。「不知道自己是誰,連是不是在地球上都不清楚……這什麼惡劣的玩笑啊。」

  要是讓他知道這一切是什麼人為了整人而搞出的鬧劇,絕對要把那個始作俑者痛揍到連親生父母都認不出樣貌的程度。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會不會這樣做,但現在的自己就想這麼做。

 「所以該怎麼做?」

 現在這種情況,隨便的行動只會讓自己置身在危機之中。可是就這麼待在這裡不移動也不是辦法。

  前方還有路可以走,而且看起來這個洞窟還挺深邃的,而且不能排除有什麼危險的生物再裡面徘徊。但他也不想這麼坐以待斃,在這邊耗盡體力最後餓死。

  「在這裡等死亦或者──面對未知的風險嗎?既然這樣的話──」

  他重新站起身子。

  是還不到可以稱之為『完全復原』的程度,不過多少恢復了一點行動能力。至少移動的時候關節和肌肉不會用疼痛來向自己抗議。

  是多虧了喝了那攤水的緣故?

  這不重要,反正只要身體機能恢復,怎麼樣都好。

  肚子還是餓的要命,不過要繼續深入前方探索的那點體力還是有的。

  有這種程度就足夠了。

  「所以,你打算怎麼做?蒼木時人。」

  開口詢問自己。

  當下這種情況,擅自行動只會讓自己置身在危機之中。

  就這麼待在這裡不移動也不是辦法。

  前方還有路可以走,而且看起來這個洞窟還挺深邃的而且還有危險的氣息。

  不排除有什麼危險的生物再裡面徘徊。

  「在這裡等死亦或者──面對未知的風險嗎?既然這樣的話──」

  不想在這邊坐以待斃的他拾起了地上的石塊走到一處石壁,用力地砸在上頭。

  一次、兩次、三次,不斷地重複著同樣的動作,像是在敲擊什麼又好像是在挖掘些什麼。再敲打了不知道地幾回後,手上握的石頭耐不住衝擊而碎裂,岩壁之上也被他給鑿出了一個小洞,更細緻的碎石塊就直接散落在地上。

  他拾起了散落一地的碎石,是那是那種會發出螢光的奇怪石頭。

  把持在手上仔細看,簡直就像是塗抹了什麼螢光劑在上頭。

  必須盡可能地蒐集這些會發光的石頭,這是他腦海中浮現的第一個想法。這裡雖說在這種石頭的庇護下,不用照明設備也能靠著螢光進行照明。但是理性告訴自己,最好假設會遇到沒有這種石頭的環境。

  到時,沒有手電筒也沒有火把之類的照明光源,等同於讓自己身陷黑暗之中。

  為了應付這種情況,時人盡可能蒐集這些發光石,方便在身陷黑暗之時能夠拿來當作照明用的光源。

  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的才在牆壁上敲了幾顆大小適中,可以單手掌握的發光石頭。他將這些戰利品放入實驗袍左右兩側的口袋,褲子的口袋裡面也放了一、兩個。

  「這樣就足夠了,再多也帶不走。」

  對這樣的結果似乎還算是滿意,時人自我認同般的點了點頭。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會怎麼做他完全不清楚,現在的自己並非以前的自己。

  既然如此的話,就按照自己的決定行動。

  他對著地面水窪的倒影,喃喃自語:「不知道尊駕以前是怎樣的一個人啦,但既然目前這副身體是本人在使用,那麼之後的事情就交給本人自行決定了。」

  做足準備後他決定出發。

  問題是要往哪邊走?

  這個洞穴有氣流擾動,就代表並非一個死穴,既然非死穴就表示有個提供氣流出入的開口。

  閉上眼睛,感受著氣流的方向後,確定了來源方向。

  「順著氣流的方向走應該不會錯……吧?」

  話講得容易,但沒辦法保證這個方法絕對正確。

  萬一氣流是從細小的縫隙中竄進來的,那麼自己的努力也只是白搭,更何況他不知道該走哪邊,而且也不能保證前方有什麼危險潛藏,萬一碰上穴居的野生動物,手邊沒有防身武器的情況可不是鬧著玩的。

  猶豫籌促間了一下子。

  「口袋的這些符咒,也許可以拿來做為緊急情況下的武器。」宛如在說服自己一般地喃喃自語。「只能拚了。先離開這裡,其他的問題之後再去煩惱。」

  他將這份決意上膛,朝向這個像是通道一般的洞窟的更深邃處前進。

  腳底下的每一步都很緩慢,盡可能地確認前方是踏實的地面後才敢前進。

  同時,兩隻眼睛也仔細的觀察前方與左右側,耳朵更是仔細地聆聽除了自己的腳步聲之外,有沒有參雜其它聲音混在裏頭。遇到不大敢前進的狀況時,則會隨手拿起小石頭往前拋,然後自己躲在遮蔽物後方觀察動靜,等確認前方完全安全他才繼續前進。

  這裡到處都有突出的岩石或者牆壁,洞窟的本身也複雜地蜿蜒曲折,有點像是溶洞那樣的感覺,完全沒有任何人工的痕跡或者可能性。加上地面不時地會出現積水這點來看,也許這個洞窟是在某個水脈的附近也說不一定。

  當走了一段時間之後,四周也變得黯淡起來,看樣子那種奇怪的發光石並不是到處都有。

  而手上拿著的發光石,微微映照著這個鐘乳石洞的。

  時人對於自己的先見之明感到慶幸,雖然手上的玩意替代不了手電筒,但是用來作為火把之類的替代品還算勉強,最起碼還能分清楚前後左右,以及幫助自己避開那些障礙物。

  一路走下來才發現這個洞窟的大小並不統一。

  有時候寬敞到甚至能容納一輛跑車行駛,有時候則是狹窄到一個人得用己的才能勉強通過,走起來雖然有些辛苦,但時人仍一邊警戒著前後,一邊前進。

  就這樣且走且停的不知持續了多久。這邊既看不到陽光與日月星辰,身上也沒有手錶可以確認時間,對於時間的流動完全只能靠自己的體感認知。

  就在感覺到有些疲累的時候,終於迎來了這一路上的第一個岔路,而且還是一個相當龐大的十字形岔路。

  時人停下了腳步,手指托著下巴思考著該走哪條路比較好。

  此時,其中一條岔路傳來了磨擦的聲音,響徹整個洞窟。

  這讓時人下意識地躲在某塊突出的岩石後方,聚精會神地觀察,發出聲音的到底是人還是別種生物。

  不對,野生動物的動作不可能這麼笨拙。

  況且這個聲音很顯然就是鞋底踩踏在岩石上所摩擦的聲音。

  突然就這麼陷入危機之中,心臟的血液在這瞬間加壓,開始大量的輸送到全身上下。

  不曉得對方是不是已經察覺自己在這個地方,既使發光石綻放的光芒並不怎麼起眼,但是在這種近乎黑暗的環境下就顯眼許多。

  或許是發覺到有不尋常的光源在移動,所以才跑過來看看是怎麼一回事。

  若真的是這樣子的話,大聲的喊一下不就得了嗎?

  況且從這邊來看,對方應該有攜帶手電筒之類的道具,這就表示對方做足準備才來到這裡的機率很高。換句話說,有可能是知曉這邊是什麼地方的人。

  在搞不清楚對方抱持的打算之前,絕對不可以掉以輕心。知道這裡不是只有自己一個人這點確實令時人感到興奮,卻又不能完全排除對方是威脅的可能性。

  與其貿然的跟對方打招呼,倒不如像這樣在暗中觀察,好決定下一步該怎麼行動。
與之接觸會比較好,還是避免接觸比較好。

  這兩種想法在心底同時竄起。

  不待時人做出決定,原本只是站著不動的那個人影很快地轉身跑走,完全出乎時人的預料之外。

  「居然跑掉了?搞什麼?」

  不太想放棄這個可能的與人交流機會,原本藏匿在岩石後方的時人隨即拔腿追上前去。

  「喂!等一下!」

  時人放聲的叫喊,但對方卻沒有任何想要停下腳步的意思,反而加快了跑步的速度。

  「不要跑,我又不是什麼奇怪的壞人!我連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在哪裡,如果知道的話就告訴我一下,喂!」

  認定對方有可能處在相同的立場上,才會冒出這些話試圖降低對方戒心,但還是沒有用,有可能是對方本身就先入為主的認為自己是壞人,也有可能只是單純的語言不通。

  雙腳踩踏在潮濕的岩石地面,又要注意腳下和眼前的障礙物,時人根本沒辦法全力快跑。再加上先前的一連串消磨,自己的體力已經有些不支,跑的是上氣不接下氣的,甚至可以說是步履蹣跚。

  即便如此時人還是盡自己最大所能,咬緊牙關持續跑著。

  跑步的同時,視覺也捕捉到對方。

  對方的步伐很大,跑步的姿勢遠比時人來的好看。可能是因為沒有注意腳底下的障礙物,一副快要被絆倒的樣子。

  透過對方身上的照明裝置,時人隱約窺探了對方的模樣。從圓潤的腰部線條可以明顯的判斷,那是個身材相當嬌小的女孩子。

在追逐了二、三十公尺左右,對方逐漸拉開了和時人支間的距離,這讓他很不是滋味。

  「渾蛋,我不是喊站住了!」

  有點惱火的他拿起了手上的那顆發光石,朝向正前方投擲出去。而這顆石頭不偏不倚地,精準命中對方左腿的小腿肚,另她一時失去了平衡,重重地跌了個四腳朝天。

  「呃……」

  原本只是一時賭氣的亂扔想引起對方注意,只是沒想到居然這麼剛好會打到對方,甚至還害得對方重重摔在地上。

  「抱、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妳、妳沒事吧?」

  來到身邊後,他才得以窺探對方的樣貌。

  也許是外國人的關係吧,她那過腰際的銀色長髮在微弱的光源下反射出亮眼的豔麗光澤。此外,因為摔倒在地面的關係而染上了些許塵土,卻仍掩蓋不了對方那雪白似的肌膚,紅寶石雙眸正冒著淚珠。

  端正秀麗的五官頓,就像最高級別的洋娃娃,惹人憐愛。

  至於身材屬於纖細苗條那一類型,身上穿的那件黑色連身裙似乎尺寸不太適合的緣故,導致看起來鬆鬆垮垮。至於年紀看起來比時人自己還要小上許多,莫約十四來歲左右。

  銀髮少女抬起頭,用那泛著淚光的紅色大眼睛瞪著害她摔倒的元兇。

  「■■■■■■■■──!」

  口氣聽起來相當憤慨,不過時人聽不太懂對方說些什麼。

  是外國話嗎?他心想。

  不知為什麼,這位黑髮青年總覺得對方的語言聽起來有點像德文或者日耳曼地區的語言。

  「■■■■■■■■?」女孩子又機哩咕嚕地講了一長串的話,同樣的仍舊是時人聽不懂的內容。

  「我知道妳很生氣,可是我完全聽不懂妳在講什麼啊……」

  無奈又語重心長地透露出心聲。

  這個女孩子那雙水汪汪地大眼筆直地與時人四眼相望。那純淨無瑕的眼神,彷彿能看穿世界上一切謊言的模樣。

  也不曉得是不是理解到彼此之間存在語言上的隔閡,銀色頭髮的女孩子似乎是了解情況地點了點頭後,緩緩舉起了右手用她那纖細的指頭彈了個響指。

  這一番的舉動讓時人很是費解。

  緊接著女孩子又緩緩開口了:「──所以,這下子妳應該可以聽懂人家的抱怨了吧,這位奇怪的小哥!」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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