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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式時空傳第二部 後日談② ~~空白~~

作者:マジやばくね的大佐│2020-07-10 00:44:26│巴幣:104│人氣:149
前言:這篇後日談與零式時空傳第二部有著重大的關聯,如果沒有看過的讀者可以先看我之前寫的零式時空傳第二部大綱(上) (下)之後再來看本篇,謝謝您的收看。



零式時空傳第二部

後日談②

~~空白~~





還沒確認好車子是否有停進白線裡,杉田夫婦便趕緊下車並跑進學校中,顧不得周遭的師生目光,趕緊跑進教務室中,一看見杉田黑兒的導師,她的父親──杉田大志便立刻低頭道歉。
 
「真的是非常抱歉!我們家的黑兒又為老師帶來麻煩了!」「這是我們帶的禮盒,請問受害的同學在……」
 
「騃?」看見杉田父母過於激烈的反應,導師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苦笑著說道,「那個,兩位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杉田同學並沒有傷害到任何人啊。」
 
「騃?可是妳不是說,在電話裡聽到老師說有些黑兒的事情要談,什麼同學受傷什麼的……」杉田大志看向自己的妻子,但後者似乎也一臉困惑。
 
「我想兩位好像誤會什麼了,雖然班上的小田同學確實是出了意外,被園遊會要用的大塑膠球砸到,但那並不是杉田同學的錯,是另一位明美同學在固定時沒有用好所造成的意外,杉田同學沒有主動,也沒有間接的造成意外的發生。」
 
兩個家長看了看彼此,同時有了既然如此,為何還會要找自己來的疑問。
 
「再一次的向兩位道歉,會請你們來,純粹是因為我自己的臆測……」導師又一次鞠躬後,三人才坐了下來,「事發當時,其實黑兒同學是離受傷的小田同學最近的人。」
 
「咦?是這樣嗎?」
 
「是的,而且在我注意到的時候,黑兒同學的眼光其實一直三不五時的看著原本被釘在牆上的塑膠球,我原本以為她是因為對教室內的布置感興趣的,結果塑膠球掉了下來,立刻就砸到同學了。」
 
「受傷的同學去保健室後,我因為好奇就問了下杉田同學是不是早就注意到塑膠球並沒有固定好,隨時會掉下來,她回答我是。
我又問,那為什麼沒一開始就跟老師講呢?她的回答是,因為有沒有掉下來都不關她的事情……」
 
「雖然我還只是新手導師,或許是太熱血多管閒事,也或許是我想太多……但,杉田同學是不是,對於周遭的人事物,有著普通人所沒有的──過分冷漠呢?」
 
講到這,導師也安靜了下來,沉默變成了最為尖銳的利刃,令杉田夫婦察覺到了導師的意思,卻也不知如何回答。
 
「這……」杉田大志抓了抓頭,好不容易才擠出點話,「不瞞老師您說,我們其實,也不是很懂我們家黑兒在想什麼,只知道她從小就一直很沉默寡言,只是在學校考試分數也不差,決鬥的科目特別厲害,愛吃蕎麥麵之類的,其他我們也就沒有想太多。」
 
「而且平時在家中,黑兒也願意和她的姐姐-國一的白泉溝通,白泉告訴我們說黑兒也沒有問題,所以就……」大志的妻子在一旁幫忙補充,雖然從某種角度上來說,看上去更像是在推卸責任。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既然杉田同學的事情兩位都心中有數的話,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特地請你們來真是不好意思。」
 
「那個,老師,」杉田大志又問道,「這樣子的話,黑兒真的沒有問題嗎?為了那孩子的未來,我們是不是該做些什麼?」
 
「剛才聽過兩位的話後,反而讓我安心了一點,杉田同學並非完全不肯和人互動,和姐姐還是有溝通的對吧?既然如此,也許杉田同學只是生性比較冷淡一點,還沒有找到自己喜愛的東西來展現熱情。
在那之前,請兩位用溫柔的方式來照顧她吧,相信總有一天她一定願意和你們分享她所遇見,真正想要的東西的。」
 
 
 
 
=====
敲了兩下門,得到門沒鎖的回應後,墨爾˙伊魯特悄悄的打開房門,看見女兒正坐在桌子前面,一隻手用鉛筆敲著眼鏡,另一隻手看著桌上的某份文件。
 
「父親,午安,有什麼事嗎?」薇多莉亞依舊是用令人感到安心和溫暖的語調說著──儘管視線依舊放在桌上,沒有正眼看過墨爾一眼。
 
墨爾向前一看,才發現女兒正在檢查自己家商會的帳簿,不禁心中一暖,即使女兒經常有看不起自己太軟弱的感覺在,她的心依舊會為了這個家族的商會著想。
 
「我只是想跟妳聊點事情而已,與我們為敵的柏拉瑞特家族的首領,亞羅威先生出了意外,下半身癱瘓了。」
 
他給自己拉了張椅子來做。
 
「據說是在家中,有神秘人將亞羅威先生外遇的證據寄給他的妻子抓包,妻子就憤怒的拿槍去質問亞羅威先生時不慎走火……亞羅威先生現在在住院,雖然已經搶救回來了,但從今往後或許再也走不了路,他的妻子也已經和他離婚,聽說正在回娘家的路上,準備拿一筆錢當作醫療費和贍養金給亞羅威先生了。」
 
「嗯,這樣啊。」薇多莉亞側著頭想了下,「那現在正是好機會喔,亞羅威先生現在在醫院中,妻子又要回娘家拿錢,我印象中也沒什麼底下也沒優秀的人才可以頂替,要將柏拉瑞特家族的棉花產業包下來,現在就是好時機。」
 
「……沒錯,柏拉瑞特家族是用棉花來起家的家族,跟軍火這類的東西,一點關係都不會有。」墨爾看向薇多莉亞,「手槍也是,警衛現在最大的謎團就是,那把手槍到底是怎麼來的。」
 
「……」薇多莉亞旋轉的筆桿停了下來。
 
「薇多莉亞,妳老實跟我說,給柏拉瑞特夫人手槍,還有寄外遇證據的神秘人,都是妳,對不對?」墨爾說道,「妳……看見了那條路嗎?是因為知道那個家族再繼續發展下去,會威脅到我們家族的事業?」
 
「上個月的時候,其實亞羅威先生有找上我。」薇多莉亞此時才終於轉頭看向自己父親,和他驚慌的臉孔互看了一會後才說道,「他當然沒碰到我身上一根毛髮,只是和其他凡夫俗子一樣,貪圖我能看見路的能力,似乎是把我當成年幼無知的女孩吧。
他好奇的問我,要怎麼做才能賺大錢?我只有跟他說,這幾天對妻子好一點就好了。」
 
墨爾露出無法理解的表情。
 
 
 
 
 
「亞羅威先生平時本來就有對妻子不太友善的傳聞了,突然開始很妥善的照顧、體貼他的妻子,正常人都會覺得很奇怪吧?」薇多莉亞舉起一根手指比出了一個問號,「這種時候只要將外遇的消息送到他的妻子眼中,這段時間來的甜情蜜意也會轉變成加速兩人之間的怨念的……」
 
講到這,墨爾的雙手抓住了薇多莉亞的肩膀。
 
「這次是我們很幸運,警察並沒有找到我們這裡來,」墨爾說道,「薇多莉亞,以後不可以,不,是不准再用這種手段了。」
 
「父親你太仁慈了,商場如戰場啊,」薇多莉亞弄開抓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而且,人家本來就是跟我們作對的,不是嗎?沒有必要對他們手下留情吧。」
 
「那我問妳,妳當初是怎麼把槍送過去給柏拉瑞特夫人的?那個送貨人現在去哪了?」
 
聽到這,薇多莉亞姣好的嘴唇抿成一條線,就像卡住的拉鏈一樣不肯開啟。
 
「……我也終究是個凡人,無法像妳那麼厲害,」墨爾有些無力的說道,「要是妳母親還在世,說不定能夠教妳更多……」
 
「更多用來應付社會人的表面手段?」
 
「或許吧。」墨爾苦笑,「我知道,妳到現在為止所做的,終究是為了家庭,還沒有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事情……等我們商會的經濟穩定下來了,就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如何?我希望妳能夠遇見,真正想要的東西。」
 
 
=====
 
父母在我和白泉姐姐長大成為高中生後,不幸的事情就像是寒冬的雪片一樣飛撲過來。
 
母親意外下出了車禍,父親為了籌醫藥費,擅自跑去地下決鬥場決鬥,不走正經路的報應就是被地下決鬥者電到昏迷,物理上的昏迷……,那時白泉姐姐不希望我接觸這方面的事情,父母的問題都是她一手包辦的,所以後來是怎麼處理,我也不知道,只知道父母在醒來後都確定無法自己正常的生活了,八成是送去療養院了吧?
 
所幸我們家的甜點坊在心城市也算小有名氣,稍微節儉一點支出的話,同時負擔父母在療養院的錢和我們姊妹的生活費也不是問題。
 
只是後來想想,不幸的女神並沒有放過我們,而是看準我們認為沒事的時候,再一次擊垮我們。
 
白泉姐姐後來和一個叫藤井雨賀的人結婚了。
 
我討厭他。
 
雖然那是一種接近本能的東西,但也並非無跡可尋,總是對我露出很有耐心的神色和我對話,彷彿我是什麼難以調教的野狗一樣,每天都在吃糖果,講話時,吃飯時,睡覺時(半夜想去上廁所時看到的),吃的數量都讓我懷疑是不是他已經有糖尿病了──不過我也要感謝他,因為他成立了決鬥協會,我才能在研究所畢業後不用特別找正職,直接加入了他的什麼二十三侍做個閒職,雖然字面意思上是我要遵從他,這點讓我也不喜歡。
 
不過,也成立了沒有多久。
 
白泉姐姐懷上了那個人的孩子,懷孕的期間每天都在跟我說她有多開心,以後要怎麼照顧那個孩子,要帶那個孩子去哪玩,結果卻說難產死了,孩子也下落不明(雖然在很久以後我才知道那孩子被人帶走,名字還從姐姐想好的晴真變成了陽一,但那是另一回事)。
 
雨賀也在那之後變了個人,不知道在盤算著什麼,盤算著盤算著就跑去鏡面世界盤算死了,把這種事情寫成書的話,八成只會被讀者批評說莫名其妙吧。
 
雨賀死後的協會,直到湊出來當會長前陷入了一片混亂,這段期間療養院也通知我說已經不用再寄療養費,我的人生故事裡的腳色到這裡又變回只有我自己了。
 
 
 
 
 
但是,我還沒一無所有。
 
雨賀從鏡面世界回來的時候,帶回來了一個孩子,我在那之前,並沒有對年紀幼小的孩子有任何特殊的興趣──不,雖然是有,但是從來沒有一個對象能夠像祐樹那樣,讓我的心靈雀躍起來,就像是頂級的跑車終於被灌入了最高級的燃料一樣,看見那個孩子的瞬間,就像是獲得天啟一樣。
 
從那一刻起我就打從心底發誓,一定要讓他幸福。
 
既然他失去了過去的家,那我就要讓他重新有的幸福的家庭──或許需要給他一個妹妹吧,抱著這種毫無邏輯的想法,我收留了另一個火災事故中倖存的女孩,配合我所摯愛的男孩-祐樹,為她取名為祐梨。
 
……不,並非毫無邏輯,我那時候可能是想,要是祐樹能夠和名義上的妹妹相愛的話,那麼對我這個姐姐說不定也同樣能敞開心胸的來愛吧──我應該是抱著這種更為骯髒,更為混亂的想法收養祐梨的,我一直想著總有一天,等到祐樹成長為人後,我就可以親手為他帶來幸福。
 
我一直想著。
 
=====
 
那是我第一次遇到那樣完美的人,就像是冰寒的大地迎接了春天的陽光一樣的舒暢。
 
他──自稱是虛風,真名是什麼,如今也無所謂了。
 
談吐、思考還有行動舉止,外型都很完美的切合到我渴求的對象標準,最重要的事情是,在很多事情如何處理的解決方案,雖然不是完全相同,但是我們著眼的部分許多相似的地方。
 
雖然他說自己只是在城鎮中擔任一個武術館的劍道老師,但那種東西一點都不重要,我立刻請他來擔任我們商會的保鑣,而他也很爽快的答應了。
 
「我啊,只是個不入流的武人而已。」當我依畏在他的胸膛中的時候,他曾經自嘲道,「能夠被商會的大小姐看上,總覺得有點輕飄飄,像是在夢中的感覺呢。」
 
「不是夢喔,」我的手指在他的胸口畫著不成形狀的符號──也許我只是想要嘗試看能畫出什麼鎖人符,讓他永遠陪在我身邊。「現在這裡,我們兩個就像是那個烏盧魯山一樣,堅固而確實地存在著。」
 
「哈哈,薇多莉亞,妳的比喻真有意思。」即使聽得出來那是應付我的回應,在我耳中依舊是像天使的鈴聲那麼的悅耳。
 
那時候的我一直想著,一定要獲得幸福,只有和他一起,不管家裡什麼商會,茨培拉王朝怎樣怎樣的,管他們去死,我想要的幸福,我想要的全世界,全部都在他身上,都和這個男人像是兩個口香糖一樣緊緊的黏在一起了。
 
我一直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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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的預感終於成真了。
 
「姐姐,祐梨,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妳們。」祐樹坐在我的對面,表情相當正經的說道,「我打算,和沫璃出去住。」
 
那一瞬間,彷彿心中有什麼東西碎裂開來了。
 
「騃?為什麼啊?現在外面房租很貴吧?」祐梨不解的問道,但我很自私的希望她閉嘴,不要再讓我受到任何傷害了。
 
「房租倒是沒問題,真川幫我找了個現在作為實習老師也能付得起的地方……」祐樹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師傅跟我說,如果想知道未來適不適合結婚,也許同居後就能看出些端睨了,所以才會這樣想的。」
 
「所以已經有想要結婚了啊?」
 
「如果當上正式的老師後,同居相處起來也沒有問題的話,我應該就會求婚了吧。」祐樹說道,講的就像是在安排明天的行程,我抓著衣服的雙手越來越緊,彷彿這樣就能讓祐樹不從我指尖溜走一樣。
 
「那也不錯啊!哥哥記得跟人家一起住的時候,人家要是念你有什麼壞習慣要先自我省思喔,像沫璃學姐那麼好的女人,哥哥八成到下輩子都遇不到了。」
 
「還真是過分的說法……」祐樹苦笑了下,並開始和祐梨講了些之後預定的事情,但是我一件都沒辦法聽進去。
 
那是我養大的祐樹,我發誓過要給他幸福的祐樹,我的祐樹……
 
「姐姐,」祐樹的聲音將我從黑暗腐爛的思緒中拉了回來,我抬頭看向他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眼眶已經濕潤。
 
「我很抱歉不能繼續陪在妳身邊了,」在連時間都感覺被切割成片,那細小而破碎的瞬間,我看見他的嘴唇如此說著,「我先走了。」
 
再見。
 
他沒有把最後一句講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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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很多次和虛風一同經歷過的時光,對於他皮膚的觸感,我是一清二楚的。
 
就連那時候,貫穿他的身體的那隻手的觸感,我再怎麼想忘掉,都無法忘記。
 
不,現在回想起來,與其說是我親自動的手,倒不如說是他自己靠近,讓我本能的用起虛無之力刺穿他的胸膛的吧,如果是虛風的異能-將自己的肉體速度增快的異能,根本不是問題。
 
當我的手臂在他身前,手掌在他身後的時候,人生頭一次的,腦袋當機,就好像運動健將突然因為中風動彈不得一樣,完全無法理解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能任由滂沱大雨打在臉上。
 
「這樣就好了,」現在想想,我當初以為是垂死的聲音,似乎更像是解脫了,「為了拯救那個孩子……以及妳偽裝為王的身分,這樣做是最好的。」
 
這樣做哪裡好了?不要這樣啊!我立刻就會用虛無之力來回復你的身體的,王什麼的,不用當了,我現在就把這塊面具脫下來……
 
但是還來不及做出下一步,虛風便抓住了我的雙手,並且用力一扯。
 
現在想想,我從偽裝為王開始就有兩個錯誤的想法,第一是我以為有一天能夠放下這個面具,和虛風一起過著不為人知的幸福快樂的生活。
 
第二是我以為虛風和我一樣能夠忍受這一切,但是我忘了,受傷的是虛風,保護我們的孩子的也是虛風,一切的苦痛和批評,都是虛風在為我承受,而我,已經坐在高高的王座,無法阻止這一切。
 
知道怎麼做跟是否要做,是兩回事。
 
「我很抱歉不能繼續陪在妳身邊了,」在連時間都感覺被切割成片,那細小而破碎的瞬間,我看見他的嘴唇如此說著,「我先走了。」
 
再見。
 
他沒有把最後一句講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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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有人敲門的聲音後,黑兒才睜開眼睛。
 
「姐姐,已經8點了喔?協會那邊有人打電話提醒你說下午要開會,好像是亞谷先生。」祐梨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知道了……」黑兒小聲講著,也不知道祐梨有沒有聽到,總之外面是沒有聲音了。
 
她走進浴室中,雙手扶著洗手台,看著自己有些憔悴的臉孔,因為昨天是假日,所以和從外地回來的祐梨一起在外面吃頓好吃的之後,就打牌(當然是決鬥卡片)打到半夜……那時候八成是打累了就直接睡著,然後被祐梨抱回房間吧。
 
(啊……)腦中出現了彷彿看見什麼的聲音。
 
「幹嘛?」
 
(不,沒事,不過那個叫祐梨的孩子,昨晚我看起來還真是沒什麼長進呢,那種程度的決鬥妳還要有說有笑地應付她,很累吧?)
 
「閉嘴。」黑兒對著自己體內那輕柔的聲音-薇多莉亞說道。
 
在得知了薇多莉亞在自己體內重新甦醒後,已經過了兩個禮拜──意外的,薇多莉亞沒有出現在其他人面前過,也沒有擅自奪走黑兒的身體來做甚麼,只有偶爾會在黑兒腦海中出聲,遊時等人剛開始時還會來看幾次,但後來也沒有特別再來了,八成是覺得沒有問題了吧。
 
但那只是相對上來說沒問題,黑兒自己依舊因為身體裡存在這個惡魔而煩惱著,更討人厭的是,那個惡魔還能瞬間就讀取到自己的想法……
 
(有什麼不好嗎,妳有什麼困惑我也可以幫妳解決阿,再怎麼說我也曾經當過快十年的王,幫妳處理協會上的一點事情也不是難題。)
 
「不需要,妳能早點滾出我的身體是最重要的。」黑兒刷完牙,用毛巾洗好臉,確認身上沒有問題後便下樓,看見祐梨將煮好的早餐放在桌上,那是很簡易的日式早餐。
 
「姐姐早安,來吃早餐吧。」
 
黑兒點了點頭,看了一眼今天的早餐,自從得知薇多莉亞在自己體內後,祐梨立刻回家,並且替黑兒網羅生活和三餐,甜點坊的事情姑且先交給副店長了。
 
「這麼說起來,薇多莉亞小姐……該這樣稱呼嗎,已經過了兩個禮拜了,還是不能離開黑兒姐姐的身體嗎?」
 
(喂,在問妳話呢。)
 
但黑兒只是沉默地咀嚼著嘴中的煎蛋,並夾起一旁的豆腐後搖了搖頭,表示不行。
 
「這樣啊……」祐梨雙手托著下巴說道,「這樣的話,之後的生活到底該怎麼辦呢……薇多莉亞小姐該不會打算一輩子都在黑兒體內吧。」
 
「怎麼可能,我當然也想趕快有自己的身體來過活啊。」黑兒突然開口說道,不過聽得出來是薇多莉亞的意識。
 
「薇多莉亞小姐,要是又在計謀著什麼壞事情的話,哥哥他可是會很傷心的喔。」
 
「妳要是叫維克多哥哥的話,那應該叫我媽媽才對吧?不過我也沒承認過有妳這個女兒。」
 
「我才不想要有妳這種媽媽。」祐梨說道,儘管語氣平淡,但兩人之間似乎也隱隱約約磨擦出火花。
 
黑兒又吃了幾口後,便立刻站了起來。
 
「啊,姐姐,菜還有著呢……」
 
「先冰起來吧,我回來再吃。」黑兒說著,也不等祐梨答覆便拿起手提包走出門外。
 
祐梨看著那扇彷彿隔離兩人的大門許久,才忍不住嘆了口氣,並將桌上的剩菜收拾乾淨。
 
 
 
 
 
 
(妳也真是夠冷漠的了,早餐也不肯和心愛的妹妹多說幾句話。)
 
「還不是因為妳的關係,自己到底有多討人厭,給我有點自覺吧。」在前往決鬥協會的路上,黑兒語氣低沉的說著。
 
(我又沒差,討厭我的話就來找我講清楚啊,啊,不過那樣妳好像就沒辦法好好休息了。)薇多莉亞那令人不悅的輕笑聲又跑了出來,(反正我的預感是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完整的復活啦。)
 
黑兒也沒再多說什麼,走進決鬥協會,並且搭了電梯後便來到了自己現在所屬的地方-會長的辦公室。
 
在十年前,薇多莉亞造成的騷亂結束後過了幾年,如果連只做了三分鐘的我妻遊時也算進去的話應該是第四代的會長,天女目祈便宣布自行退休,並且將這個位置交給了杉田黑兒。
 
黑兒起初對這個位置是不感興趣的,但是不知為何的,卻還是接了下來……
 
(那個時候,似乎就是維克多決定搬出去的時候,對吧?)薇多莉亞的聲音說道,(把失去陪在自己身邊的愛人的那股情緒化為工作的力量,我也是略懂略懂。)
 
「……他是祐樹。」黑兒說著,坐在會長專用的椅子上,深深的吐了一口氣後,便拿起已經放在桌上的文件,埋首在工作中,就像她這幾年來每次工作時所做的事情一樣。
 
(……真無聊啊,這種事情,交給下屬來做不就得了,妳底下還有二十三侍,比我那邊的六大臣還多了三倍以上騃,要分配勞力才能提升效率喔。)薇多莉亞透過黑兒的眼睛看著眼前的調查報告說道。
 
「妳好煩啊,乾脆妳來做好了?」黑兒此時才終於忍不住開口說道。
 
(我是可以啊,這種程度的對我來說也是小菜一碟,只是我也不會在妳體內待一輩子就是了,比起給魚還是給魚竿好吧。
不過說到底了,我也不想工作,妳自己加油吧。)
 
「等妳出來後,我一定要揍妳一頓。」黑兒在心中說著,辦公室的門被人敲了兩下。
 
「請進。」黑兒隨口說道,並抬頭看了一眼,二十三侍之中的恐龍族-亞谷走了進來。
 
 
 
 
 
 
「怎麼了嗎?」黑兒隨口問道,但語氣冷淡到自己都有點意外的程度,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薇多莉亞的關係。
 
「沒,只是想說提醒妳待會中午開會時要用的資料,我剛才請人幫妳準備好了,妳不用特別帶什麼東西……」亞谷有點害怕的說完,又小心翼翼的問了句,「妳最近,什麼來了嗎?怎麼感覺心情很差?」
 
「亞谷,這是性騷擾喔。」黑兒皺起眉頭。
 
「啊,也是,抱歉。」亞谷撇過頭,似乎有點難為情,但是將頭撇到一旁後,便沒有再將頭轉回來,而是看著某樣東西的樣子。
 
黑兒順著他的視線一看,便看見了一個相框,那是二代會長-湊瑞也剛上位時,和所有二十三侍一起合照的照片。
 
「真懷念啊,明明才過幾年而已,卻感覺過了快二十年了……」亞谷拿起相框裡面的照片看了下,「妳會懷念嗎?」
 
「……有點。」
 
(說謊,妳明明懷念的是那時候跟維克多住在一起的生活。)被一語道破的黑兒,也有些不太清楚那究竟是薇多莉亞,還是自己的心聲了。
 
「我倒是挺懷念的,那時候的協會剛成沒多久,還熱鬧著呢,但現在,」亞谷的手指滑過二十三侍上的人們,一一講起未來,「有幾個十年前那場動亂結束後,都覺得已經沒必要再待在這,回去做正職了吧?安九院也跟奇怪的男人在一起了。」
 
那個人是遊時的兒子來著,不過黑兒也不是很喜歡那個男的,所以沒說話。
 
「小澤好像後來一直都在幫忙天城快斗吧?神市那傢伙也回去作作家了,不過那傢伙本來就是因為湊瑞也的委託,有興趣才會來當二十三侍的……」亞谷將照片放回去,「也許現在的決鬥協會,已經讓他不感興趣了吧。」
 
 
 
 
 
「或許吧。」黑兒手上的原子筆轉了一圈,「有時候,我也不知道自己在這邊工作是做什麼的……你呢?」
 
「我嗎?」亞谷眨了眨眼睛,似乎是沒想到自己會被反問,不過也立刻就回答了。
 
「我當初也是作為警方代表來的啦……雖然警局那邊的同事沒有明說,但大概隨時都可以讓我回去的。
只不過在這處理文案這麼多年了,回去八成也沒辦法像剛入伍時有那麼敏銳的鼻子來探案了吧。」
 
「所以不想回去了?」
 
「這個協會對我來說也算是挺有感情的地方了……我希望能做到最後,而且要是現在把這份工作辭掉的話,回家沒事做整天被老婆碎碎念,受不了。」
 
「你老婆還是對你這麼兇喔。」黑兒苦笑。
 
「是啊,跟神市那種在莫名其妙的地方上就會執著這點一樣,真不愧是他妹妹。」亞谷手摸著會長室中給客人坐的沙發。
 
兩人的談話就像是墊板上的鮮魚突然被切成兩半一樣,沒有再動,也沒有聲音。
 
「……我說,黑兒。」亞谷重新抬頭看向黑兒,並推了推眼鏡。
 
「妳,不會想要把決鬥協會解散嗎?」
 
 
 
 
 
 
聽到這句話,原本打算回頭辦公的黑兒又抬頭看向他。
 
「我當然知道這種事情不是能一朝一夕之間就做好的,但,妳真的沒有想過嗎?」
 
「你剛才還說想做到最後的。」黑兒說道。
 
「我是想做到最後,但我也不想狗尾續貂。」亞谷靠在沙發上,「協會最初設立的目的,姑且不論雨賀會長那個私心,表面上是為了幫助那些獲得了卡片能量,擁有異能而煩惱的人,以及決鬥上大小事的地方,我沒說錯吧?」
 
沒有回應,亞谷自己繼續說下去。
 
「結果過了這麼多年,政府也已經有成立專門機關來處理這類事情,其他的民間機構也開始陸續收起來了,只有像是妳家祐樹……」
 
「已經不是我家的了。」黑兒一隻手撐著額頭,「他要結婚了。」
 
「騃?真假,恭喜啊。」亞谷看黑兒神色不好,就繼續剛才的話題,「總之,只有像祐樹參加的那種D輪組織,比較有特色的還能存活,普通的早就都收一收了,要不是我們算是老字號,估計也遲早會倒吧──這麼說起來,在妳們第一次去鏡面世界前,湊就講過這種事情了,他八成是已經在那時候就預想到這種場景了吧。」
 
黑兒沒有說話,她也想起了那時候的湊說的,決鬥協會從那時候早就已經是在岌岌可危的狀態了,湊所做的,不只是為了替雨賀報仇,也有著想要透過「能夠和鏡面世界對持」這個招牌,來延續新世紀決鬥協會的生命的意味在裡面吧。
 
結果到了最後,協會慘遭鏡面世界的人-基本上就是自己體內的薇多莉亞給搞的死傷慘重,半點有用的東西都沒能帶回來,會長也不幸辭世了,若不是遊時即時性的回來,並且請出了雨娜來幫忙,將湊的目的之──「能夠和鏡面世界對持」這個招牌發揚光大,協會可能真的在那時候就結束了。
 
但是現在,鏡面世界的事情也已經解決了,其他的事情就如同湊所預言一般,到處都有比協會更好的團體可以選來處理問題,協會中也沒什麼名人效應了,現在就像荒地中的房屋一樣,雖然在那邊存在著,但不知道誰會進去,也沒有人會想要進去。
 
若說過去是否真的毫無轉機,也不能說完全沒有,在鏡面世界的事件結束後,協會如果想要還是有辦法轉換經營模式來繼續生存的,但是天女目祈並沒有那種眼光或想法。
 
黑兒則是想用工作麻痺自己而已,根本不願去想。
 
「以前好像還會有反會長派那種東西,但現在也完全沒有影子了,」亞谷看向黑兒身前的會長桌,「因為根本沒有人會想要做那個位置。」
 
 
 
 
 
「……如果我真的想要解散這個協會的話,底下的人……」
 
「這點的話我倒是覺得不用擔心吧,」亞谷如同背稿般立刻回答,「協會的資金應該還夠給大家當資遣費,法律上不會有太多問題,二十三侍也大多都有自己的工作,如果妳有心,甚至可以把這塊地賣給某些人開個超級商場之類的,再賺一筆錢。」
 
「居然想的這麼周到,是不是已經有密謀很久了?」黑兒開玩笑的說道,但是亞谷的表情卻沒有笑。
 
「每天看著妳坐在這個辦公桌上,彷彿是在宣洩痛苦的工作著,我也很難受,作為朋友,」亞谷停了一下,「我不希望妳再把自己搞壞了。」
 
「痛苦啊……」
 
「中國不是有句老話嗎?人生七十才開始,」亞谷伸了伸懶腰,「我再過二十九年人生就要開始啦,在那之前我也想有點準備,說不定可以跟老婆一起去愛琴海之類的地方玩玩呢,我對這個地方一直很有興趣,一直很想去看看。」
 
「希臘是聽說蠻漂亮的沒錯。」黑兒隨口說道。
 
「妳也不年輕了吧,我記得妳比我也才小幾歲而已。」亞谷說道,「早點放下這些,找點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吧?」
 
真正想做的事情……以前小學的時候好像也有在辦公室外,聽到老師這樣對父母說道,那時候的自己其實也沒有特別熱衷於什麼,除了決鬥以外。
 
後來唯一熱衷的事物,就是在和祐樹、祐梨一起生活的一朝一夕,看著他們成長茁壯,然後……離開自己了。
 
到頭來,自己終究什麼都沒有留住。
 
她從放在桌上的小鏡子看了一眼自己的臉,發現了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就像是沙漠中的礫石般的一條皺褶,那是自己老化,腐朽的證據,早上的時候,薇多莉亞大概就是看見這個吧。
 
「我也只比亞谷你小一歲,現在四十歲啦。」黑兒回答亞谷,「……我已經四十歲了啊……」
 
直到這時她才發現,薇多莉亞在剛才的討論中沒有插嘴。
 
 
 
 
 
 
後來黑兒並沒有參加什麼下午的會議,亞谷也很貼心的替她跟其他人聲明不會出席,也沒有聽見什麼反對或者爭執的聲音。
 
果然,協會的事情也不是很重要了嗎?
 
黑兒看了下一旁的文件稿,明明每天都會過目的東西,現在看見上面那密密麻麻的文字,突然感覺就像是爬滿螞蟻的糖果一樣令人厭惡。
 
將文件堆起來的小山往旁邊用力一揮,A4紙張散落一地後,杉田黑兒便走出了協會。
 
「……果然還是跟亞谷講一下好了。」黑兒拿起手機,還在想要怎麼跟他解釋會長室裡面那堆文件怎麼都掉到地上的時候,她突然看見了眼前正要走過來的一對男女。
 
男性的記憶還有些模糊,但是女性她記得很清楚,是安九院折子。
 
明明對自己沒有任何威脅,兩人之間過去的恩怨也早就算清了,算是熟識但不到朋友的關係,黑兒卻下意識地躲進一旁的便利商店中隨手拿起一本書裝作是在看雜誌的客人,偷偷的觀察他們。
 
跟她在一起的男人,應該是我妻遊玄吧?外表長的就像是美型雜誌上會看到的帥哥,那種淺淡的,但是又能讓人放心的微笑,就像是本能一樣的嶄露在外人面前,印象中安九院在鏡面世界被王──薇多莉亞打到重傷的時候,將她救回來的就是遊玄……然後呢?有點忘了安久院有沒有提過為什麼願意跟著那位明明比她小很多歲的男人在一起……
 
不過黑兒心中大概也很清楚兩人的關係,安九院的心願就是做盡各種壞事讓人露出困擾和痛苦的表情,並且和人一起分享這種扭曲病態的喜悅,而遊玄則是打從心裡愛著每一個中意的女性,也願意和安九院一起聊這種事情,甚至和她一起作亂,那就是兩人的共生關係吧。
 
某方面來說,就像是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學生一樣。
 
遊玄不知道又提出了什麼主意,安九院的臉紅了一下,然後才又露出開心的笑容回應了什麼並輕輕推了下遊玄的胸膛,遊玄也笑得更開心了,快樂的氛圍在兩人之間像莫比烏斯環一樣沒有盡頭的循環著。
 
反正一定又是些讓人受不了的話題吧。
 
一定是很令人羨慕的話題吧。
 
……很羨慕嗎?
 
那是一定的吧。

為什麼那個滿肚子壞水的安九院,如今可以笑的那麼開心,還有相愛的人可以廝守到老……
 
但是已經進入了四十歲的自己,現在,此刻,還在幹什麼……早在祐樹年幼時拒絕自己後就該重新振作起來,再找新的事物了,為什麼一直裹足不前呢?
 
那是因為自己一直抱著期望,期望著祐樹能夠哪一天回心轉意,期望哪一天,祐樹願意和自己永遠在一起,就是因為每天都在期望著那種事情發生,所以才會落到這般田地的,直到祐樹說要搬出去,要結婚後,才發現……
 
手掌好像沾上了什麼東西。
 
在查覺到那是自己眼睛所滴下的淚水後,黑兒終於忍不住在便利商店中半蹲在地,嚎啕大哭。
 
自己終究一無所有。
 
 
 
 
====
後日談2……嗯,會不會寫得太沉重一點了?
 
原本是打算寫個三篇就結束的,但寫一寫感覺其實還有得寫,倒不是要將之前做為大綱沒寫的部分補足,而是後日談的這兩位比想像中有料(?),寫起來也變多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好久沒寫到自己讀起來都有點鬱悶的橋段了,也許是跟自己的現實或多或少的共鳴吧……
 
總之,應該確定就剩下兩回了,寫完就能回來繼續寫第三部了,在此感謝讀者們(如果有的話)對我的任性的包容,希望能好好寫完。
 
我們下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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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1 篇留言

來自金星非狸貓的某物
不走政經路的報應就是被地下決鬥者電到昏迷

07-25 08:14

マジやばくね的大佐
誰?w07-25 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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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jfl20180818空氣
真糟糕看更多我要大聲說昨天1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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