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合力阻止樓蘭王後,空桑少主便體力不支,昏了過去。
東璧龍珠一個箭步,接住他的身軀,卻聽到另一陣著地的聲響自身後傳來,回頭一望,看到雲托八鮮竟也暈倒在地。他抱起了少主,湊到雲托八鮮身旁。
即使失去意識,雲托八鮮依然抱緊手中的令籤筒。有隻令籤因受重力而從中掉出,落在地上,東璧龍珠將之拾起,第一次細看這些雲托八鮮從不離身的物品,俊眉緊蹙。
他再度看向雲托八鮮,心中若有所思。
客棧內,躺在床上的雲托八鮮從沉睡中醒來,覺得渾身痠痛,喃喃道:「是法律為我洗刷了冤屈嗎?」
「是我。」低沉的嗓音自不遠處傳來。
「東、東司馬!?」雲托八鮮嚇得直起身子,看了看周身,身上的傷口已被洗淨,衣服也換成一套簡便的衣物,然後似是突然想起什麼,一把拿起被置放在枕邊的令籤筒,凝視了一下,接著眉頭一皺,開始東張西望。
「在找東西嗎?」東璧龍珠放下手上正在擦拭的佩刀站了起來,走近雲托八鮮,從懷中取出一隻令籤,緩緩道:「一曰不孝之刑,二曰不睦之刑,三曰不姻之刑,四曰不弟之刑,五曰不任之刑,六曰不恤之刑,七曰造言之刑,八曰亂民之刑。」
他將手中的令籤亮了出來,上頭用篆書刻著「亂民」二字,其字跡與雲托八鮮籤筒內的令籤相比,顯得強勁了幾分。
雲托八鮮看著他,不發一語。
「我始終無法想出,你一直勸我不要追查『千面之影』的原因。」東璧龍珠轉過身,開始小範圍踱步,「若是世間動盪,想必你依然會奉行當朝的律法;若是律法不全,依照你的個性,也必然會沿用舊法,再對現有的法條進行修正。」
東璧龍珠自顧自地推理,而雲托八鮮則是低下頭,死死地盯著籤筒。
「這令籤是我當年於閒暇時刻隨手雕製而成,為何會在你手中?這些舊物,包括我的衣物等,應該在我入獄之時,便已被全數沒收。」東璧龍珠停下腳步,望著手中的令籤,「那麼,我是不是可以推測--你會這麼做的原因,都是因為……我?」
他的語氣難得有些不確定,語畢,卻沒得到任何回應。
「你默不作聲,就是承……雲托八鮮?」東璧龍珠轉過頭,卻見雲托八鮮支撐不住身軀,再次倒了下去。
他快步上前,撥開雲托八鮮臉上凌亂的髮絲,感覺手上變得濕漉漉的,這才發現對方整個額頭都是汗,額溫也異常地高,雙頰通紅,正微微在喘氣。
「發燒了?雲托八鮮、雲托八鮮。」東璧龍珠試圖叫醒雲托八鮮,但對方並沒有答應,最後站起身,打算走出房去取點冷水。
將棉布弄濕,放在雲托八鮮的額上,東璧龍珠坐在床沿,低頭凝望著他。
「沒想到我追尋千面之影數載,這才發現亦有一人緊追在我身後。」東璧龍珠嘴角微揚,從懷中抽出方才執於手中的令籤,將它放回一旁的令籤筒中,「眾里尋他千百度……」
待你醒後,我可要好好地審問你一番--雲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