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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間茶屋 第二部 之 大江山戀歌(4)

作者:光晴│陰陽師 Onmyoji│2020-05-20 22:36:30│巴幣:0│人氣:141
   私心有,OOC有,拉郎有,微虐有,如不能接受請上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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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未闔眼,未央睜著眼睛躺在床褥上,翻來覆去完全沒辦法入眠,起身坐著,回頭看著熟睡了的茨木童子,該說他說沒神經?還是該說他太放鬆?想著……只要天一亮,他就要要離開大江山,投入未知的戰場,怎麼他還能睡得這麼安穩?不解。

  突然,幛子門外襲來一陣寒風,讓未央不禁打了個哆嗦,他搓了搓手臂,隨即躺回被窩裡,收拉被子蓋住肩膀,復往茨木童子的懷裡鑽去,想多討點溫暖。待枕在他的斷臂上時,未央仔細端詳他的睡臉,伸手撫上他的臉頰,忍不住貼了個吻在他的唇上,細聲說道:「茨木大人,待天明離去,只願你一切無恙……」

  身為妖怪大天狗,未央其實是不信神明的,僅管以前在如意嶽是,是留住在如意寺裡,他也會看著人群來往參拜,但他卻很少走進本堂裡,倒是鴉天狗們比他還要來得禮敬神明。

  單純地想……他是妖怪,和神明扯不上邊,就算曾經是『神眷』,那也只是曾經已矣,神眷什麼的……對他來說,是太遙遠的過去,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受,更甚是……道摩法師殺上如意嶽時,鴉天狗被趕盡殺絕時,還有被賣到陰間茶屋時,卻都不見神明出手相助,這更加深了他──神明其實根本不存在的想法。

  然而,現下他卻在心底默默地祈求神助,祈求天狗一族過去的『神祖』──猿田彥大明神,能在鳩峰的戰場上助茨木童子一臂之力。

  僅管撐著不想睡,但還是敵不過猛然而至的強烈睡意,眼睫幾番輕舞,未央抓著茨木童子的前襟,不消半刻,便沉沉睡去。然,茨木童子早在未央偷偷吻他時就已經轉醒,只是沒有睜開眼睛,就怕驚動到他。

  微微抬起頭,看著外頭的天色,猜想現在大概是三更天,待五更時就要出發了……緊緊抱住懷中的未央,蹭了蹭他柔軟的金黃色頭髮,輕聲說道:「放心,吾一定會平安回來。」

  天方光亮,茨木童子貪早醒來,邊撓撓頭邊起身,不但伸了懶腰,還打了個哈欠,完全感受不到半點緊張的氛圍。坐在床褥上,看見未央仍在好眠,便替他收拉被子保暖,又見他長而捲翹的眼睫蓋著,睡臉可愛得緊,便俯下身在他的唇上偷了個香,之後才離開床褥,拿起白棉布,拉開幛子門走到院中的井邊,獨自打水梳洗。

  嚶嚅一聲,未央翻了個身,卻摸不到茨木童子的身體,瞬間清醒,他翻開被窩起身坐著環顧房裡,除了茨球還窩在盒子裡之外,只有他一個人。默默地將被子拉來身旁,他緊緊抱在懷裡,嗅著上頭的味道,腦袋一片空白,無法思考。

  想著……茨木童子『又』不告而別了嗎?他『又』再次被遺棄了嗎?

  一陣心酸浮起,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現在的心情,身體不自住地顫抖,只感覺好慌、好亂、好害怕……未央屈起身體,低下頭抱著膝蓋,抖著聲身喚了一聲,「茨、茨木大人……」

  正巧,這聲呼喚讓站在緣廊上的茨木童子聽個正著,他拉開幛子門,笑著探頭進房裡應道:「嗯?未央你醒來了,怎麼不多睡會?」

  聽見聲音,未央抬起頭,只見熟悉的笑顏映入眼中,他什麼話都沒有說,也不想思考,逕自站起身,不顧他人還在房裡,隨即展開羽翼,不由分說就朝茨木童子撲抱上去,伸出手緊緊抱著他的頸肩,怎麼也不肯鬆開。

  然,幛子門承受不了未央振翅時捲起的強風,瞬間變得支離破碎,四處噴飛,連帶整間房間也變得滿目瘡痍。就連一旁睡得安穩的茨球也默默地被捲上了天。

  看著未央展翼,又見幛子門的碎片朝他射來,茨木童子沒時間錯愕,伸出斷臂,立刻召來地獄之手阻擋,隨即硬接下他這異常熱烈的擁抱。感覺到未央傳來的力道,似是受到了驚嚇,用鬼手托著他的臀部,讓他坐在臂彎上,出聲安撫,「……未央,你做惡夢了嗎?」

  幛子門破碎的聲音像爆炸似的,在清晨時顯得格外大聲,聚落中還在熟睡的鬼族都被嚇醒,連還在睡夢中的酒吞童子也衣衫不整地跑出來來查看,還以為是道摩法師跑來大江山上偷襲了!

  甫進茨木童子的住所院中,只見大半個像廢墟一樣的屋子,還有他抱著未央坐在緣廊上,狀似安撫他的情緒。信步走近,一臉困惑地看著滿地幛子門的屍體,「發生什麼事了?怎麼亂七八糟的?」

  「沒有,抱歉,吾驚動到摯友了。」搖搖頭,茨木童子卻是一臉無奈,他也想知道發生什麼事,怎麼未央沒來由地突然在房間裡展翼?

  看他倆沒傷沒痛的,倒是放心不少,伸了伸懶腰,還打了個哈欠,「無所謂,反正本大爺也是時候該醒了。」看著未央縮在茨木童子的頸肩,還緊緊地抱著他,似是沒有想要鬆開的意思。輕嘆口氣,食指比著唇,以唇語小聲對他說道:『你先把未央安撫好,等等準備完,五更天過就要出發。』

  『……吾知道了。』點點頭,亦以唇語回應。

  沒有多做停留,酒吞童子隨即轉身離開,他也要先去準備,好支援鳩峰。

  扶著未央的腰,順勢讓他坐在右大腿上。然,他卻還是緊緊抱著茨木童子,十指緊緊抓著他的衣服,更把臉埋在他的肩窩裡,怎麼也不肯抬起頭來。輕輕地嘆了口氣,不想勉強未央,只是不停地拍他的背,試圖安撫他的情緒。

  過了好一陣子,未央才怯怯地出聲,「茨木大人……」

  聽見聲響,茨木童子用臉頰蹭著未央的耳畔,直至發熱,笑著問道:「嗯?吾在這裡,怎麼了嗎?」

  咬咬下唇,抓著衣服的手又更加使勁,直至關節泛白。

  這等強勁的力道,連茨木童子都感覺到不對,知道未央還在緊張、害怕,鬼手一直輕拍他的背,不曾間斷。對於未央,他總是很有耐心,也非常地寵溺。然而,茨木童子其實並不是擅長溫柔的鬼族,曾經,他也窮兇惡極,對血的渴望,勝過一切!

  可是,這都是在遇見未央之前,在陰間茶屋看見他之後,才懂得什麼叫一見傾心。

  為了未央,茨木童子在無形中做了連自己都沒發現的改變。過去,他的身上總是盈滿暴戾之氣;現在,在未央的面前,卻柔和地無法想像。

  由於過度用力,以致手指關節變得非常僵硬。

  而方才被捲上天的茨球,卻在這時從半空中飄了下來,就這樣拂過未央僵硬的手指關節。

  感覺到柔軟的觸碰,這才拉回他的思緒,待心情稍稍平靜後,他鬆開茨木童子的衣服,窩坐在他的右大腿上。低頭看著僵硬的雙手,不停地微微顫抖,「茨木大人,對不起……我、我剛才無法控制自己,弄壞了你的住所……可是,請不要又不告而別,不要再丟下我一個人……」

  任誰心底都有不能揭開的傷口,偏偏在剛才被誤觸了……

  失去其實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心裡以為找得回來,但事實上卻無法再度擁有。

  僅管早知道茨木童子今天就要去鳩峰,這也是未央到大江山之後,頭一次離開他這麼遠、也這麼長時間……所以他不想要像之前在陰間茶屋那樣,什麼話都來不及說,連一聲道別都沒有,只能面對難捱的空虛,似永無止盡地等下去。

  未央害怕,怕重現當時的情景,更怕沒辦法再見到茨木童子,也沒辦法再被他擁在懷中。

  「沒關係,別太自責。」伸出斷臂撐著未央的身體,隨即用鬼手溫柔地揉捏按摩那雙因為僵硬而顫掉的手,而後貼了個吻在他的額頭上。末了,他倆的額頭輕輕相抵,按摩的動作一直沒有停,他笑著對未央說道:「吾不會再不告而別了,也不會再丟下你一個人,請相信吾,吾很快就會回來你身邊。」

  經過幾番揉捏按摩,未央動動關節,感覺手指沒有剛才那麼僵硬,抓著茨木童子的前襟,又把臉埋在他的胸前,像隻小奶狗一樣蹭著撒嬌。少選,未央這才開口回應他剛說的……「嗯,我相信茨木大人。」

  看著未央的動作,茨木童子只是笑笑,偶爾的任性也是一種寵愛,伸手摸摸他柔軟的金髮,就像在真的摸小奶狗一樣。

  ……

  早先因為未央在房間裡捲起狂風,所以現在在茨木童子的住所外頭聚集了許多天邪鬼,正忙著搬建材來幫忙修復這和廢墟沒兩樣的屋子。

  和未央、茨球一起到酒吞童子的住所去,茨木童子借了一間空房,準備換上『地獄鬼手』。單手提起腿甲,雖是斷臂,依舊熟練地繫在雙腿外側,未央在一旁拿起胸鎧和肩冑,細心地替他套上,這才發現……兩邊的臂甲和肩冑大小長度並不對稱,而且肩冑還用黑色羽毛做裝飾,讓他看起來柔中帶剛,更顯霸氣。

  站得直挺,茨木童子任由未央動作,一股甜膩的暖意流過身體,突然……不是很想去鳩峰。

  將兩側臂甲綁好,未央雙手撫著茨木童子的斷臂,閉上眼睛,隔著衣袖貼了個吻後,隨即撲了上去,將他緊緊抱住,「茨木大人,我會在大江山上等你回來,願有神助,望你和酒吞童子大人一切平安……」

  溫柔回抱,鬼手輕輕地勾起未央的下頷,對上他滿是不捨的金黃色眸子,亦低頭親吻他軟嫩的唇瓣,「有未央吉言,吾和摯友一定會很快就回來。」

  再不捨也要捨,只有跨過了這個坎,才能完全打破埋在心裡的結。

  回身,順手拿起櫃上的木梳,茨木童子對著鏡子,逕自梳著頭髮。然,單手並不好使,讓他的動作,有些彆扭。

  站在茨木童子的身後,雙手按在他的肩上,鼻尖蹭著他的耳尖,還惡意地偷囓了一口,惹得他一時心癢癢。使壞後,裝得像沒事一樣似的,未央接下木梳,在他耳邊說道:「我來替茨木大人梳頭紮髮。」

  端坐在鏡子前,那雙金黃色的貓眼看著鏡中的倒影,只見未央修長的手指溫柔地攬過他凌亂的髮,仔細地收在在手中整束,而後用木梳仔細地替他梳頭,一次又一次……梳齒按摩一樣地拂過頭皮,舒服地讓茨木童子閉上眼睛,享受這戰前難得的靜好。

  淨白的長髮在身後紮成了高馬尾,讓茨木童子看起來更顯精神。

  少選,將高馬尾撩撥到茨木童子身前,未央伸手從背後環抱住他,下頷枕在他的肩膀上,看著肩冑上那些黑色羽毛,柔亮地讓他忍不住好奇摸了一下,結果上頭竟然是……「這,是我的妖氣……」

  聽見未央如是說,茨木童子的臉瞬間翻紅,連耳朵也紅得發燙,就像石距一樣!

  別過頭,提起鬼手掩著臉,真心覺得不好意思看未央,小聲地說道:「吾……那其實都是未央你掉落的羽毛,吾很喜歡,覺得很美,所以……」想到當中還有前幾天宴會上,酒吞童子拾起的羽毛,讓他的臉變得更紅了。

  真的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枉費他收集好之後,還特地用自身的妖氣壓過的說……

  這番說詞讓未央提手掩唇,還是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茨木童子對他真的是真愛啊!

  不過,他也一樣。

  再次摸摸肩冑上的羽毛,末了,未央移步,拉下茨木童子的鬼手,直接窩坐在他的懷裡,看他羞紅著臉上還帶著彆扭的表情,真心覺得他帥氣得可愛。雙手捧著他的臉頰,不由分說就笑著貼上他的唇瓣,「茨木大人喜歡我的方式真特別,也謝謝你如此疼愛著我。」

  無聲將右翼收到身前,未央揉了揉翅膀一角,隨即硬扯下數支羽毛,讓他疼得皺了眉頭,待收整好後,交到茨木童子手上。

  完全沒料到未央會這麼做,看著手裡那些羽毛,又見那柔順的羽翼明顯缺了一角,讓他好生心疼,「未央你這是……」

  提手覆蓋上羽毛,亦緊緊握著茨木童子的鬼手,對上他溫柔的貓眼,笑著回道:「那個……我沒有什麼可以給茨木大人,這一束羽毛,想給你當做御守,我天狗一族的神祖──猿田彥大明神,將會一路保護著你的。」

  回握住未央的手,隨即用臉頰蹭了幾回,又貼了個吻在他的手背上,眼裡滿溢溫柔,又充滿自信,「吾只要有你,遠勝過神助。」

  不論鬼族或是妖怪,一生追求的就是強大的力量,殊不知,彼此有愛,才是真正的強大……

  時間不停地向前走,無聲催促著茨木童子,然,酒吞童子已早披上『酒歌狂行』,滿溢的戰意讓他那頭焰紅的髮也變了顏色,連身後的鬼葫蘆也換了模樣,只見他雙手抱臂,站在院中等待茨木童子現身。

  將未央親手整束好的羽毛裝在黃色的御守裡,收放在左胸口,茨木童子站在櫃子前,拿起抽屜中的一只小袋子握在手裡,倏地,他的身體起了變化。

  只見他那白色的高馬尾,瞬間染上血紅,在髮尾的地方卻是紅裡透白的粉色;頭上那對紅色的犄角則化成了黑底透金,野中帶狂的感覺,在紅髮之間,還岔出一對像龍一般金色的小角,忒是可愛;鬼手掌中裂了一條縫,一隻鬼眼在掌中眨動,透出邪氣,鬼手褪去血色,配上犄角也覆上一層黑金;就連腳掌的模樣也變得不同,原先人形一般的五趾已不復見,併成了三趾,尖利的鬼爪,搭上他一身黑金,則更添狂妄霸氣!

  一時間看傻了眼,這是未央頭一次見到茨木童子換上『地獄鬼手』的模樣。

  轉身,原先帶著笑意溫柔的表情已不在,雖然不變的一樣是那對金黃色的貓眼,但眼下的紅痕和爬在雙頰上的紋路,以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都瀰漫著濃烈的殺意,讓未央看著也覺得有些不寒而慄。

  同在房裡的茨球也感受到異樣,它飛快地跳到未央的懷裡,不停地揮動手裡的竹節,似是想要驅散這層戰慄的空氣。然,他卻是有意在未央的面前化身覺醒的,是想讓他看清楚……他,茨木童子的所有,不論善、惡,亦或溫柔、殘酷,全部毫無保留地展現在他的面前。

  看著未央的反應,似是達成他的目的了。

  即便『地獄鬼手』的姿態再狂霸豪氣、再桀傲不訓,他柔軟的內心仍舊溫柔地承載著未央。

  瞬間收起殺氣,用尖銳的指爪抓起一旁的耳勾,轉身遞交到未央手上,他略彎下腰,側過頭撩開頭髮露出耳朵,臉上掛著微笑柔聲說道:「左耳,能替吾掛上嗎?」

  一手抱著茨球,另手接下耳勾,默默地看了一會,隨即放下茨球,動手替茨木童子戴上。

  末了,未央捏了捏他的左耳,真的好喜歡他的尖耳朵,覺得特別地可愛。

  氛圍轉變得快,方才籠罩在房裡的冷冽殺意早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未央熟悉的感覺,就是專屬於茨木童子身上溫柔氣息。

  也正因為他是茨木童子,所以他的性格絕對不只一面,時而看他犯傻、時而看他霸道、時而看他單純……瞬間讀懂了他所要表達的意思,撇開他冷酷殘暴的一面,未央獨佔的……卻是他所有的溫柔。

  在外頭等得有點不耐煩,酒吞童子抬頭看了下天色,五更天早已經過了不知道多久!還等不到茨木童子出來,想到這個笨蛋只要和未央扯在一起,就像糖蜜一樣黏到不行……重重地嘆了口氣,還是決定直接去叫他好了。

  站在緣廊邊,青筋都爆了出來,他怒瞪著幛子門,對著裡頭大吼,「茨木童子!本大爺等到眉毛都長出來了,你是好了沒啊?」

  聽見帶著怒氣的聲音,說出來的話卻有些好笑,讓未央先一步拉開幛子門,想著是他拖到了出發的時間,便低下頭帶著歉意說道:「讓酒吞童子大人久候了。」

  眼見站出門外的是未央,忍不住對茨木童子翻了一百次白眼,居然要『妻子』露臉解釋,實在不應該啊!揮揮手,隨即指向跟在未央身後,一起走出門外的茨木童子叼唸,「久候也是這傢伙拖拖拉拉,一點要緊的感覺都沒有!」

  黑金色的鬼手手指勾著未央的手,他逕自開口,「抱歉,摯友。」仔細盯著酒吞童子的臉,真的如他所說,滿是英氣的白眉就掛在臉上,讓他有些不習慣。

  怒氣盈滿全身,連眉毛都直豎了,「誰是你摯友!」這句已經變成他的口頭禪了,三天兩頭就要對著茨木童子吐槽。不過,就算吐再多次,那個笨蛋開口還是句句不離『摯友』,聽得他耳朵都長繭了。看著他還牽著未央的手,想著應該還是捨不得吧……不再對他囉嗦,酒吞童子帥氣地轉身,開口就只丟下一句,「走了。」

  大步跨下緣廊,只見茨木童子一身黑金,在陽光的照拂下,更顯耀眼。

  穿上木屐,未央頭戴帽盔,無聲跟在茨木童子身後,緊緊抓著他的右袖,心裡淨是不捨。

  這次……他沒有抱著他,也沒有讓他坐在臂彎上。

  道別是最難說出口的話,就怕這次說了『再見』,何時才能真的『再見』?

  停步轉身,對著房內的茨球發出『啾』的一聲,聽見呼喚,它隨即飛也似地跳到茨木童子的肩窩上,知道他就要離開,撒嬌一樣地不停地蹭著。

  朝茨球張開鬼手,它滾動毛絨絨的身體,避開掌中鬼眼,抱著竹節,安穩地飄浮在掌心上,他看著它,叮嚀一句,「代吾好好陪著未央。」語畢,隨即將茨球交付給他。

  接下茨球,未央低著頭,隨即將它和茨木童子的右袖捧在心窩,不發一語。

  不只未央,就連茨木童子無法開口道別。

  本該是相連的兩顆心卻硬生生被拆開,這教他們怎麼不心酸。

  愛憐地摸摸他的臉,感覺得出來,他一直強忍著眼淚,也強忍著不要哭出聲。

  強勢又不失溫柔地將未央攬在懷裡,貪婪地嗅著他身上的香,輕聲地在他耳邊說道:「別忍著,勇敢地哭出來吧。」

  鬆開抓著的右袖,抱著茨球,像個孩子一樣地放聲哭泣,潰堤的情緒一下收不回來,他撲倒在茨木童子的懷裡,力道之大,連帽盔也掉在地上,單手緊緊抓著他,久久不能自己。不顧酒吞童子還在聚落的大門口等著,茨木童子一樣也在等,等未央哭過,要他真的平復了心情,他才能放心離開。

  算不準哭了多久時間,只見未央哭紅了鼻子和眼睛,他低頭吻上他的臉頰,也吻去他眼角的淚,鬼手輕輕地捏了他小巧的鼻子,小聲問道:「還想哭嗎?」

  拉下鬼手,復又抓起他的右袖,沒有應聲,只是搖頭。

  拾起掉在地上的帽盔,溫柔地替他戴上,「要是還想哭,就抱著茨球吧,吾,要走了……」背對著院落大門,倒退著朝外退去,同時,右袖也慢慢地從他的手中滑出。

  然,茨木童子才退一步,未央也跟著前進一步,想多送他一段距離,哪怕是一步也好。

  查覺到意圖,他停下腳步,側身看了院落大門一眼,復轉頭笑著看向未央,僅管臉上掛著笑意,卻有深深的無奈,「到這裡就好,別送了。」語畢,朝他揮了揮手,隨即轉身離開。

  一步、兩步、三步……

  壓抑不了心情,未央展開羽翼,浮身在半空中,追在茨木童子身後,一直到了聚落的門口,他才落在離他不遠的地方,靜靜地看著他的背影。

  早一步看到未央的身影,酒吞童子倚著鬼葫蘆雙手抱臂,遠遠地看著,卻看到他搖手示意,似是提醒他不要出聲。尊重未央的意思,朝他點了點頭,隨即領著茨木童子,頭也不回地離開大江山。

  隨著茨木童子的身影越來越遠,他的視線也越來越模糊,晶瑩剔透的淚珠像珍珠,不停地從他的眼中滑落,「茨木大人,請你……一定要回來……」

  掣出昨天茨木童子交給他的毛球串,未央將它和茨球緊緊抱著,這是他現在唯一的依靠。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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