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大和』艦橋所見之雷伊泰灣海戰（下）

作者：幽影│艦隊 Collection（原名：艦隊收藏）│2020-04-17 00:25:10│巴幣：22│人氣：1752

吳市彩繪人孔蓋：戰艦『大和』

７５年前（１９４５）的４月７日，『大和』刀折矢盡，葬身長崎縣、男女群島之女島南方１７６公里、水深３４５公尺處。

沉眠海中的『大和』艦艏

在下原本打算在４月７日發文，但由於最近業務繁多，未能如願在那天以前翻譯完成，因此延後到此時此刻才發表。

今天是２０２０年４月１７日，去年（２０１９）的今天……

日本漫畫界大佬，２０１５年因為喜愛『江風』入坑《艦これ》的小池一夫提督肺炎病逝。小池爺爺留下許多膾炙人口的作品，機戰玩家耳熟能詳的《魔神Ｚ》（無敵鐵金剛）、《Ｇ魔神》（金剛大魔神）片頭、片尾曲的歌詞就是他寫的！

マジンガーＺ　ノンテロップオープニング※

おれはグレートマジンガー※

※作詞：小池一夫、作曲：渡邊宙明、演唱：水木一郎

《戰艦少女Ｒ》『奧丁』換裝：巨神奧丁，明顯致敬鐵金剛

※圖片連結自艦Ｒ百科

※　　　　　　※　　　　　　※　　　　　　※

出處：
小池提督去世了

かねてより入院療養中であった小池一夫は肺炎により４月１７日永眠いたしました。生前は多くの方々に小池一夫と小池一夫作品を愛していただき、心より感謝申し上げます。

なお故人の遺志により葬儀は親族のみで執り行いました。皆様には大変お世話になり、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した。

出處：
小池一夫

在下鎮守府的『江風』

※各位提督有心的話，也在文章下面讓自家的『江風』亮個相，一同緬懷這位值得尊敬的長者吧

【翻譯】維拉灣夜戰＆美國魚雷之改進

※維拉灣夜戰為『江風』絕命之役

花朵艷麗，終將散落。世間無人，永世長存……

紅塵之山，一旦逾越。俗夢已醒，生醉皆空……

近日得知，之前在下講過那位先生過世的同事，她兒子在居家隔離。前陣子消毒酒精還比較難買的時候，在下因為較早知道消息，趁還沒缺貨先買了一批，當時詢問一起工作的同事，有沒有需要消毒酒精？要的話自己準備噴霧罐來裝，然後分了一些給她們。

近日《艦これ》官推有言：

私達も頑張って、共に乗り越えていきましょう。本日夜より「時雨改/時雨改二」に、共に乗り越えるボイスを母港に緊急実装します。

『tokikaze(時風空)』翻譯：

讓我們也來加油，一同度過這個難關吧。今晚將為「時雨改／時雨改二」緊急實裝「一起撐過去」特殊母港語音。

總之，大家共體時艱，祈願新型冠狀病毒（武漢肺炎）疫情早日落幕。

※　　　　　　※　　　　　　※　　　　　　※

前文：

【翻譯】『大和』艦橋所見之雷伊泰灣海戰（上）

【翻譯】『大和』艦橋所見之雷伊泰灣海戰（中）

※　　　　　　※　　　　　　※　　　　　　※

出處：
http://www.naniwa-navy.com/senki-reite-tuduku0.html

作者：都竹　卓郎
翻譯：婚後幽影

其之３（９９號刊載）

第一游擊部隊行動圖（１０月２４日）

薩瑪島海戰圖（１０月２５日）

『大和』北方進擊圖（１０月２５日）

１　反轉北上之動機與目標

自清晨開始的水上戰結束後，如前所述再度向雷伊泰灣進擊之栗田艦隊，１２１７開始遭戰鬥機、魚雷機、轟炸機聯合大隊約７０架襲擊※，也就是當天第一次大規模空襲。此後之１３１０，如上篇所述轉舵向北，發給連合艦隊的報告電報為２５１２３６號電（日期：２５日），也就是在持續約４０分鐘的對空戰鬥當中，在１２３６匆匆起草的。加上電文定案，送去通信指揮室加密的耗時，發送出去的時間，或許跟決定往北走的時間『１３００』沒差太多。

※原文『戦雷爆連合７０機』讓在下聯想到這一幕（笑）

《艦これ》『空母棲姬』戰爆Cut-in

出處：
艦これ19冬イベE3甲　旗艦占守with海防艦オールスターズ攻略

仔細想來，這個舉動是在暗示，對栗田長官以下的艦隊首腦們來說，收到：０９４５，北方數十海里之『ヤキ１カ』出現敵生力軍之空母群……這則電報後，最為關心的是，我方航空攻擊能否有效攻擊此空母群，將是我等能否突入雷伊泰灣的關鍵。即便無法取得擊沉敵空母這等耀眼的戰果，友軍航空隊只要能讓敵方陷入一定程度的混亂狀態，妨礙她們向這邊空襲，我等便能趁隙一舉突入雷伊泰灣。

但現實情況是，正午才過就遭遇像這樣的大規模空襲，先前只考慮到（我軍）上午的航空攻擊啞火，此後毫髮無傷的敵美軍空母群，將在極近距離一波又一波空襲我等（栗田艦隊），要暫時解除輪形陣以突破灣口一事，根本一點把握都沒有。與其在海上一邊承受空襲，一邊等待（我軍）下午的航空攻擊能否取得戰果，倒不如策應前述電報，放棄向敵情不明的雷伊泰灣進擊，選擇自己上門，突擊該機動部隊吧。

戰後的軍史學家當中，多有批評『水上部隊追不上空母的，這應該是當天早上才經驗過的』，可是當下的場合，我等並非自力進行漫無章法的追蹤，而是打算與２航艦陸續放飛的攻擊隊聯手，試圖殺出一條血路，不能一概斷言此舉欠缺合理性。

歸根究底，捷號作戰乃因為馬里亞納海戰之慘敗，空母之飛行隊潰滅，失去海上決戰能力之我等帝國海軍，試圖在基地航空隊的傘下運用艦隊，以海空協同方式擊破敵艦隊之構想，這與其說是宗旨，還不如說是合適的選擇※。當然，若計劃最終沒有成功，或者僅部分成功，由於敵美軍手裡尚有許多棋子，屆時２萬名艦隊官兵、全體人員，便將做好身陷重圍後戰死的覺悟。

※類似義大利在地中海對抗英國的初期戰略構想，可是義大利海軍雖因為亞歷山大奇襲成功，暫時奪得海戰主動權，但最終由於物資匱乏，無力維持戰線而投降，這裡可以參考先前的【翻譯】女王蒙難：Ｘ戰隊奇襲亞歷山大（上、下）

２　廣為人知的誤判

但實際上，『ヤキ１カ』位置並沒有敵軍。誤判的根本原因在於上回講的『３次元　ｖｓ　２次元』，也就是敵我雙方情報空間的差距。機動部隊的資深幕僚，奧宮正武先生點評此時栗田艦隊的行動為：

『視力を失ったボクサーが、死力を振るってここぞと思う方向に突き出した拳の先に、敵がいなかっただけのことだ』
（失明的拳擊手，拼命向感覺目標所在的方向揮拳，但那裡並沒有敵人）

如上，我認為講得很有道理。

綜觀各種記錄，不光我等（栗田艦隊）的，還有菲律賓基地航空隊、南西方面艦隊司令部，再加上連合艦隊、軍令部作戰室，都能看到『聖貝納迪諾海峽東北至東南海域，存在有力之敵部隊』。停泊吳港之第６艦隊旗艦『築紫丸』，發出：０９００，在問題地點『ヤキ１カ』附近的『ヤンメ５５』地點，包括空母之大部隊南下中偵察情報；１１３７，從該艦麾下１２艘潛水艦收發電報的位置來看，果真存在類似這樣的電報，不知是否有送到『大和』這裡，但我的記憶中沒有印象。

雖然這些話像是在辯解，當時身為青年士官的我，待在猶如捅了馬蜂窩的實戰戰場，目擊９艘空母，深信自己闖入敵美軍主力陣容的正中心，此時聽見附近還有其他空母群出現，當下感覺並沒有那麼緊張（因為已經麻痺了），也是有道理的。

此時間點前後之『大和』艦橋上，頻頻發來在水平線上看到桅杆之警備報告，但對照資料大多是幻覺。睜大眼睛尋找敵艦的氣氛，或許也傳染給警備員，形成一種戰場心理。宇垣中將《戰藻錄》寫道：「２０度方位的水平線那端觀測到飛機起降，約略可知道敵空母之存在。」

可是這則敘述也是錯覺，姑且不論萬里無雲、風平浪靜的日子，這些錯覺都是海上視野無依無靠的一個案例吧。

類似航空偵察會發生的，將雲的影子誤認為敵艦，或者反過來因為雲層破破碎碎，在海面上形成黑色的斑點，而看漏了目標。像這樣的失誤，在美軍那邊也不時出現吧，可是憑著壓倒性的兵力優勢、比我軍更優良的飛機通信系統支持，而免於發生太大的差錯吧？

３　２５日下午的戰鬥經過

正午的大規模空襲，被艦隊司令部認為出自北方之敵生力軍，也就是那支機動部隊的攻擊，而成為反轉北上之契機。其實這是早上的海戰期間，往東南方水平線眺望可約略看見些許身影，而遭『榛名』遠距離砲擊，卻毫髮無傷的護航空母群『塔菲２號』，以上午交戰後返艦的麾下機群，再收編失去母艦的『塔菲３號』所屬機，組成第５次攻擊隊之７０架飛機。

１２１７開始，持續４０幾分鐘的這場空襲漸漸告一段落，緊接著往北轉舵完畢後之１３１１，雷達探測到東北方之大型編隊，１０分後合計１００架飛機殺過來，進入下午第２次激烈的對空戰鬥，並持續到１４１０左右。相繼發生的大規模空襲，似乎讓司令部更加深信『反轉北上‧與敵主力決戰』之抉擇的妥當性，然而後面這波空襲，其實來自遙遠的東北方海面上，正在補給燃料的第３８機動部隊第１群（ＴＧ３８.１），也就是馬侃隊的高速空母群，為搭救『塔菲』的同袍，緊急中斷補給作業並往東南急行，１０３０打出來的第１波空襲，是ＵＳＮ在太平洋戰爭中距離最遠，單程達３３５海里的遠程航空打擊。

由於這２次空襲『利根』中彈１枚，一時之間被迫以人力掌舵，但很快就搶修成功，其餘各艦也有極近彈造成的損傷，但並無艦船掉隊。在艦橋正上方的防空指揮所，指揮迴避運動的森下艦長說：「看來，現在就剩些好運的傢伙在這，所以就不再有人仆街啦！」

到現在還記得，這話也通過傳聲筒傳到我的耳裡，讓我不由得笑了笑。敵美軍『塔菲２號』飛行員們，也是從早上開始，就沒有休息在打仗，馬侃隊的飛行員則是自台灣海峽航空戰以來就一直待在海上，之後還經過３小時的長途飛行，都難免讓疲勞影響了戰鬥力。

此後１個多小時，雷達數次探測到可能為大編隊的目標，但並未遭遇敵襲。接近１５００，警備員發現２架天山（艦攻），所以剛才探測到的目標裡，可能有些混雜了友軍的偵察機、攻擊隊。

１２５５，馬侃隊的高速空母群放飛第２波４７架；１５４５，出現在相隔３２０海里的我等上方高空，攻擊持續將近３０分鐘，於１６１２結束，『大和』這邊雖有相當數量的極近彈，但整個艦隊未有艦船受到致命傷。

緊接著這場空襲結束後，１６１６，在北方眺望到６０架以上的友軍機大編隊。基地航空隊也認為敵美軍主力在這片海域，正在拼命地到處尋找。

另一方面，東南方１３６海里洋上的『塔菲２號』，１５０８放飛第６次攻擊隊５０架，１６４５襲來，持續至１７１０左右。這場當天最後一次空襲也沒有造成重大損失，僅『早霜』由於極近彈造成故障而暫時停下，沒多久便自己修理好了，先一步開往聖貝納迪諾海峽。

接著在１７４０左右，左舷上空確認到往西飛行之９９式艦爆３２架，以燈光信號詢問『攻擊了嗎？』，對方回答『沒發現敵艦』，司令部『反轉北上』之決策結果，便是白忙一場，當下判斷敵空母群在我等視野外南下，並開去雷伊泰灣。宇垣中將《戰藻錄》也同樣這麼敘述。

此時間點前後，發生友軍１架艦爆誤擊『利根』的一幕，但『大和』的戰鬥記錄未記載。此時艦隊已開到聖貝納迪諾海峽東方７０海里，正是礙於燃料無法再度進攻（雷伊泰灣）的位置，為慎重起見暫且東行看個狀況後，往西掉頭開往海峽東口。

已經做好幾乎１００％要死的覺悟後，我們真的完全無法理解，為何沒有在這裡被來個甕中捉鱉，畢竟海爾賽大將把聖貝納迪諾海峽放空城，率領第３群，６２艘艦船組成的機動部隊，一艘不留的狂奔到呂宋島北端附近，這種事情別說我等日軍各司令部，就連他的同僚們，指揮第７艦隊的金凱德、ＵＳＮ太平洋艦隊總司令尼米茲大將的司令部，都完全沒料到。

譯註：根據桂理平爺爺的文章，後世以其外號『公牛（Bull）』，稱此行動為『牛突猛進（Bull's Run）』

『TG34は何処に在りや、全世界は知らんと欲す』
（ＴＧ３４在哪裡，全世界都想知道）

據說致電相詢時，發生上述意外而讓海爾賽十分不快，這也只能說是命運的捉弄了。

其實這封電報的後半，是加密人員隨意加的，目的是電文遭敵軍截獲時，多少能干擾對方的解讀（其實效果不大），總之ＵＳＮ就是這麼做的。據說海爾賽當場怒火沖天，將電報狠狠摔在地板上，但我不清楚此傳言之真偽。

４　為何２６７架來襲，損失艦０

關於當天被派至栗田艦隊的敵機數，上午是『塔菲２號』的１２３架、『塔菲３號』的９５架，合計２１８架；下午是『塔菲２號』的１２０架，第３８機動部隊‧第１群的１４７架，合計２６７架，全天合計４８７架，達到非同小可的規模。

特別是下午那４次，面對２６７架飛機組織的空襲，栗田艦隊１６艘未損失任何１艘，我等得能開出一條血路之理由，不僅前述之敵飛行員的疲勞，還要加上林加泊地３個多月的訓練，經過連日以來嚴酷的實戰體驗，艦隊全體人員的能力都有所成長，成為『歷戰的勇士』。

另外還有一點是，敵美軍飛行隊之組成，『塔菲３號』的艦載機比例是戰鬥機約６成（主要為Ｆ４Ｆ野貓）※，攻擊機約４成（ＴＢＭ復仇者），毫無轟炸機（艦爆）。

《艦これ》裝備『FM-2』

※『塔菲３號』的戰鬥機是ＦＭ－２，為Ｆ４Ｆ野貓的改良後期量產型，美軍歸類為泛用支援戰鬥機，因此都竹爺爺講『毫無轟炸機』，可是《艦これ》將此機歸類為爆戰（艦爆）

由於這個緣故，該飛行隊之攻擊，沒有前一天在錫布延海狠狠折磨我等的ＳＢ２Ｃ地獄俯衝者（艦爆）之俯衝轟炸，僅有緩下降轟炸與雷擊兩種模式。

俯衝轟炸需要高練度，有這本事的飛行員有限，根本不會被分派到護航空母上。另一方面，身為正規機動部隊，ＴＧ３８.１當然俯衝轟炸機、魚雷機兩者皆有，但由於當天要展開奔襲３３０海里的遠距離攻擊，而必須多帶燃料，ＴＢＭ復仇者無法掛著魚雷飛那麼遠，因此來襲的機群當中，艦攻被迫缺席。

如同自高空斬落的俯衝轟炸，以及低空攻擊舷側的雷擊，乃對艦攻擊的２大手段，可是當天下午的４次空襲卻少了其中一項。現在回想起來，比起前一天的錫布延海，與其說來襲機數較多，還不如講我軍最頭痛的是２種攻擊一起來，所以相對來說，這天的空襲感覺起來比較好應付吧。

稍微講些枝節小事，來自『塔菲２號』的第１次與第４次空襲，對方最常盯上的目標應該是『大和』，可是本艦迴避魚雷的次數卻意外地少。

調查上午記錄得知，『塔菲３號』匆匆放飛的９５架當中，１架雷裝機（艦攻）只帶了３５加侖的燃料，也有炸彈還帶著就折損的飛機，故能理解剛開始的攻擊力道微弱，可是砲擊圈外的『塔菲２號』那邊，０８３０左右逐次放飛７９架飛機，並投擲４９枚航空魚雷。或許因為雷擊戰（對艦攻擊）並非這支部隊原本的任務，因此航空魚雷的儲備量不多，下午攻過來的那批，就沒扔多少魚雷。

５　與小澤艦隊之間的通信

進入這個問題以前，我必須先大概講解一下海軍的通信系統。ＩＪＮ之通信，主要利用透過大氣層外的電離層與地表之間反復反射，而傳達到遠方的的短波，可是海上的艦隊，為避免被敵軍的無線電測向發現，原則上不會發射電波，因而變成『耳朵聽得見的啞巴』。

相互通訊方面，想發出的電報需透過行動海域（通信區）的轉播局，菲律賓戰區的話是馬尼拉、第３１通信隊，程序是先以傳播距離較短的低頻送信，通信隊將之保持原狀以短波發送。接收則相反，只要傾聽馬尼拉那邊的發送就行了。海戰中當然會發生電報塞車的狀況，此時發送辦法委由該通信隊之戰務處理組，優先發送特定電報。

像這樣透過發送部門的通信方式，ＵＳＮ也一樣。從２５日早上，第７艦隊發給海爾賽艦隊的那幾封求援電報，不管明碼還是加密，都要１小時左右才會送到，與現今的即時通報相比，情報環境大不相同。再者，用電報號碼表示發信日期、時間，也就是記述發出電報前的『起案』時刻，接收日期、時間也應該是電信員把那封密碼電報處理好，也就是『著電』時刻，不管哪邊都持有與字面意思相同的功能，由此就能從中得知（各電報）相應的時間延遲。

５Ａ　９封電報（１）

小澤艦隊抵達戰場之２４日以後發出的電報，根據（日軍戰史研究家）半藤一利先生的說法為８封，９２號的左近允論文也參照那個說法，決定以那個為中心講起。只是半藤先生看漏了１封電報，若將之插入途中，再依序更改後面編號的話，會讓讀者有比較對照的困擾，因此將這封電報編號為【３Ａ】，並按時間順序討論這９封電報。

首先，２４日１１４８發信之【１】『攻擊　フシニカ　之敵軍』，１２４１來電。１３３０左右，這個攻擊隊的一部分襲擊海爾賽艦隊第３群之薛曼隊，雖然沒有命中彈，不過似乎由於那場混亂，中止針對我等艦隊的下一波空襲，但當時戰況不明。

同日１４３６發信之通報【２】『日向　伊勢為中心　向前線進擊』，１６０３來電。也有『軍史學家』主張，這２封電報並未送交長官，但當時由我負責艦橋的電報拼寫，而我確實有看到，所以那種說法是不可能的。

與【２】相關，翌２５日早上發現桅杆時，參謀嘟噥道：「不是四航戰（日向、伊勢）嗎？」這句話仍清楚地留在記憶中。

１６４５發信之【３】『敵偵察機飛來』之通報，『大和』戰鬥詳報沒有記載，我也無法確定這封是否有收到。只是，戰鬥詳報的令達報告欄並非收發信簿，上面只有簡略說明，即便戰史書籍可能也沒記載這些重要的電報。現在已無法取得當時收發電報的拼寫本，遂無從了解真相。在那下一封是半藤先生看漏的，２１３７發信之【３Ａ】，『大和』於２２１３截獲：『見栗田艦隊的進攻之延遲　指示先鋒向北反轉脫離』之電報。

時間來到２５日，０８１５發信之【４】『敵艦上機開始接觸』之通報與【３】同樣，『大和』戰鬥詳報沒有記載，我也沒有印象。然而，１９９９年從東京通信隊之接收記錄得知這２封的半藤先生，認為沒送達的原因是『瑞鶴』通信機的故障的舊說便不成立，此電報應該有送達『大和』，而現在的疑問就換成，栗田司令部是怎麼處理的？

可是，軍令部作戰室明確知道此電報的說法，早已寫在野村實先生１９８０年出版的著作上，並非新聞。要我來講，關於『大和』是否收到這封電報，就跟【３】一樣，我只能說無法確定。

５Ｂ　９封電報（２）

前面的段落是就我所見發表的（有幾分證據說幾分話），標榜自己為『軍史學家』的傢伙們聽好，戰鬥詳報要看的不只是交戰部分，後半的各科戰訓也給我好好讀過。

言歸正傳，半藤先生以為這場海戰中，『大和』通信設備沒有受損，但其實這３天來，多次因為敵機的轟炸、僚艦的對空射擊造成天線斷裂，接收、隊內電話、發送的三部門之大半天線，合計６０根遭波及，立即切換為應急天線後，眾人趁空襲間歇時段拼命進行替換、修復工作，勉強維持通信。即使重新裝好，掉落的天線也會因為電磁感應、寄生電容（或稱：雜散電容）引發雜訊，建議以後的天線使用包覆絕緣層的銅線，不使用誘導索吊掛，而是沿著艦體拉線，（雖然性能隨之稍微下降）這樣至少能降低嚴重受損的風險。

還有，本次作戰指定『七九一○ＫＣ』為艦隊用一般短波，與馬尼拉氣象廣播『七九○七.五ＫＣ』頻率太接近，結果電波干擾造成２４日那天與第３１通信隊之間幾乎無法聯絡。此外，位於上甲板中央的第１接收室，對空射擊的轟響令接收機與真空管激烈振動，導致戰鬥中無法收信。或許是因為『大和』建造時兩舷搭載１２門高角砲，由於後來的改裝倍增為２４門，所帶來的影響。

另一方面，電信員大致為定員滿編，但其中有許多僅接受速成教育，無法值班的新兵，即使在戰鬥中仍無法滿足最低２組輪班的原則，被迫用１組半輪班，再加上還要頻繁展開搶修斷裂天線的應急修理工作，令老兵們疲於奔命、疲憊至極。

電信相關者由超資深的２位特務士官，田中大尉與村岡中尉負責管理，當我重新閱讀這些記錄時，完全明白這場海戰中，『大和』的通信何等困難，２位與部下們承擔的任務又何等嚴苛。

鎮魂のモールス信号　９２歳の元通信兵　戦友に今伝えたい言葉は…

優秀的電信員可以像通常對話般聽懂摩斯電碼（モールス信号／Morse code），更有人可以在激烈的噪音、吵雜的環境中聽出微弱的信號，可是在對空戰鬥中的第１接收室，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包含其他轉播局在內，間隔一段時間會重複發送訊息，以期利用戰鬥的間歇時段接收電報，大致彌補前述種種問題。可是我等栗田艦隊遭遇的可是３天以來接連不斷的空襲，（在此之前）不管哪國家的艦隊都沒經驗過如此異常的海戰※，即使不眠不休地堅守崗位的他們，漏接【３】【４】電報，也不能把責任怪到他們頭上。畢竟他們的值勤環境，與在氣候宜人的國內拿著收信機的東京通信隊相比，簡直天差地遠。

※其實有，只是都竹爺爺不知道，就是扭轉地中海戰區形勢的『基座行動』，英國皇家海軍一路頂著軸心國軍的空襲，給馬爾他島（Malta）送補給，這裡可以參考先前的【翻譯】不列顛的誓約『勝利』之艦（上）

傳達敵空襲開始與『瑞鶴』等艦之損傷的【５】【６】分別於０８１５與０９３７起草，透過『瑞鳳』轉發，但由於未搭上第３１通信隊的放送，而完全沒傳到其他艦隊。

１１４７發信之【７】『旗艦變更為　大淀』之通報，『大和』接收電報之時刻為１２１５，到達艦橋的時刻不明，可是收到電報後緊接著就是１２１７開始，『塔菲２號』麾下７０架飛機展開當天最初的大規模空襲，接著馬侃隊的１００架飛機又打過來，毫無疑問地合計達２小時的激烈作戰。

只是那個時間點，這２波空襲並非來自我等拼命追趕之敵美軍機動部隊‧北方群的先手一擊，且【３】【４】【５】【６】都沒收到，（我等栗田艦隊）僅知道『瑞鶴』遇到某種麻煩，因此小澤中將換乘通信能力出色的『大淀』。就如左近允論文也有指出來的，變更旗艦之舉並不罕見，４個月前的馬里亞納海戰，也發生遭遇敵機前先被潛水艦襲擊，小澤長官遂將旗艦從『大鳳』換為『羽黑』的案例。

１２２１發信之【８】『秋月沉沒　多摩掉隊』之電報，接收時刻為緊接著馬侃隊第１波１００架飛機空襲結束之１４４１，透過這封電報，（我等栗田艦隊）首度得知北方也爆發了大規模海空戰。儘管如此，我軍兵力（看似）幾乎相同，於是將之當作規模與剛才遭遇的相當，僅僅這１封電報，難以下結論說：海爾賽艦隊的全部兵力都被引到北方了。

總之，與小澤艦隊之間的聯絡，或許因為戰況激烈令『瑞鶴』早早負傷，費事地變更旗艦導致通信指揮混亂嗎？不光栗田艦隊，其他艦隊的遭遇也很不如意。

野村實先生的著作也講，不管再怎麼欠缺報告，軍令部始終認為４艘空母健在，２７日早上，及川總長將戰況上奏（天皇）當下也那麼講，直到２８日返歸奄美大島後，才首度知道事實。戰爭是錯誤的連續，結果就是這麼回事吧。

６　一個試想

栗田艦隊會出這種差錯，飛機的情報是個不可推卸的原因，世人容易將一切歸咎於這個毫無疑問的錯誤，可是近代海戰不可能不使用航空偵查啊。這裡的問題應該是對航空偵查的評價與選擇，到底適不適合。就像２年前的南太平洋海戰，『發現空母』的通報一發出來，周圍的偵察機、觸接機就陸續集合，並包圍敵艦。即使無法依循正統順序的情況，也該參考實際情況吧。

雖然濫用ｉｆ，將之帶入歷史過程並不可取，但我在想：倘若栗田艦隊１６艘艦船無視『ヤキ１カ』的敵艦隊，下午仍繼續往雷伊泰灣進擊的場合。像這樣排除一切自身的臆測或期待，在此展開之『試想』。

首先，面前之敵為代號『塔菲』的３支護航空母群，可是因為今早上的水面戰與神風攻擊，１６艘當中２艘沉沒，６艘中大破，可行動之空母數量減半，毫髮無傷的『塔菲２號』所屬６艘，加上『塔菲１號』剩餘２艘，合計８艘的艦載機約２２０架，大概相當於３艘艾塞克斯級的搭載量。※

※艾塞克斯級原始設計的常備艦載機隊就有７２架，加上分解存放的預備機以及戰時增加的，達９０～１００架

艾塞克斯級正規空母３號艦『無畏（USS Intrepid，ＣＶ－１１）』

綽號：無畏女士（A DAUNTLESS LADY）

譯註：栗田艦隊駛入錫布延海時遭『無畏』的偵察機發現；小澤艦隊之空母『千歲』遭『無畏』麾下飛行隊擊沉。此外，美軍擊沉『大和』『武藏』的行動，『無畏』都有參加

退役為博物館的『無畏』＆吉祥物‧史努比（Snoopy）

暴露在砲火下的『塔菲３號』緊急放飛約１００架飛機，大多迫降獨魯萬機場，（陸上基地）雖然無法提供對艦攻擊用的魚雷或穿甲彈，可是（這批飛機）也許會裝備對陸用炸彈參加攻擊。

現實中，北上的栗田艦隊在下午遭受４次空襲，南下的話估計也就那樣，若從時間與距離推算，最初的２次空襲過後，１５００左右能抵達灣口。

大概從這裡開始，狀況忽然變本加厲。空母群搭載的２２０架飛機，起飛後馬上就能看見我等日軍艦隊，只要保持５０～１００公里左右的距離，分批交替攻擊，就能不停以『超視距戰術（アウトレンジ戦法）』攻擊我軍。

即使在獨魯萬的１００架飛機，也因為單程不到３０分鐘的近距離，爆裝機（轟炸機）能用『車輪戰術（車懸かかり）』反覆炸、炸、炸！換言之，由於攻擊密度大增，這３００架飛機能發揮的攻擊力度，相當於通常海上航空戰出動６００架飛機以上的威力。※

※可是都竹爺爺沒考慮到一點：攻擊密度大增的同時，也加重燃料、彈藥消耗，陸上基地還支持得住，海上的護航空母群燃彈有限，恐怕『大和』這規格外的怪物還沒倒下，『塔菲２號』就先打乾燃彈了

另一方面，相隔３３０海里的馬侃隊，攻擊一趟的往返時間要用掉６小時，如此僅能出動半數艦載機打出１道攻擊波，然後直到第二天早晨，都無法對這邊構成威脅。

這種狀況下，要突破灣口的蘇盧安水道極為困難。因為這不是像聖貝納迪諾海峽一樣的狹長水道，即使能進入灣內，接著也要面臨必須頻繁切換以等速直線運動為主之水上砲擊戰、以迴避運動為主之對空戰鬥，這兩種『二律背反※』行動之苦境。

※二律背反（Antinomy）：對同一個對象或問題形成的兩種各自成立，卻又相互矛盾的理論或學說

這樣不但無法好好與敵水面艦隊展開對決，光是靠近灣口就會撞上附近的敵空母群放飛的機隊，在壓倒性的航空攻擊下受損的掉隊艦，也會被對方趕盡殺絕吧。根據數次引用的野村實先生的表現，沒辦法好好組成隊形這件事，令他感到十分恐慌。

翌（１９４５）年１０月，住在達沃的日本人歸國的途中，船隻停泊在雷伊泰灣，那是個即使進入灣內，四周所見大半仍是水平線的廣闊海灣，坐飛機的話飛一下就到深處的獨魯萬泊地，可是搭航速２０節的船，也要將近３小時才到。我軍艦隊就算一直線開過去，也要日落３０分鐘前才到，搞不好什麼戰果也沒有，連１艘艦船都到不了敵運輸船團位置，整支艦隊就全滅了，最終結果只是讓半年後的『大和特攻（沖繩特攻、天一號作戰）』提前發生罷了。少數驅逐艦等艦船就算能從蘇里高海峽逃跑，也會耗盡燃料，而敵機的追擊不用多久就會追上，而陷入悲慘的命運。

上圖引用自b775232000(喵哈哈)的小屋，大和特攻

問題的根本在於，我等日軍的心思，都用在海爾賽艦隊的高速空母群搭載的９００架飛機，對於金凱德艦隊之護航空母艦隊的作戰能力，欠缺應有的認識。

根據左近允的指教，『塔菲』３群１６艘空母的艦載機數合計４４６架，可匹敵馬里亞納海戰時，日本空母機動部隊全力以赴的規模。而這支兵力足以應付２４日在錫布延海受到重創，毫無航空直掩的栗田艦隊。海爾賽率領全軍北上之決斷，就是根據這點，而這也是上述『試想』揭示的結果。

譯註：但這不代表『牛突猛進』是對的，原因如下

在此追加一個ｉｆ，試想：假使２５日上午，２航艦陸續放飛的攻擊隊往南進攻，捕捉『塔菲２號』的情況。

昭和１８（１９４３）年秋天，布干維爾外海航空戰（ブーゲンビル沖航空戦）以來，ＵＳＮ機動部隊的防空態勢，活用雷達與電話通信技術、高空直衛戰鬥機的統合系統、裝備ＶＴ信管的對空射擊，將上空化作鐵壁，令我軍飛機咬不動。另一方面，護航空母群的防空能力非常弱，可供利用的破綻甚多，可以看到１航艦的神風特攻隊，飛機數量雖少，卻全部命中。

因此，倘若『塔菲２號』空母群，遭『大編隊攻擊』擊破，１２點過後針對栗田艦隊的空襲就不會發生，再來向雷伊泰灣的進攻、突入，也大致去除來自天空的阻礙，便能實現日美戰艦隊第一次正面對決的場面。

譯註：如上，『牛突猛進』的失策，確實讓部分美軍陷入致命危機。但即使如此，美軍在戰略上仍有餘裕，不會因為這樣就全盤皆輸

只是，當初計算數量達４００艘的敵美軍運輸船團，大多都已離開，剩下物資還沒卸完的，大概還有幾十艘，即使這些都變成我軍戰果，也不足以阻擋對方後續的進攻。此外，坊間還流傳，敵美軍戰艦隊在黎明時分的蘇里高海峽夜戰，打光了砲彈，如此令人困惑的說法。這個沒有絲毫根據，只是徹頭徹尾的謠傳。

譯註：根據手上資料，美軍為轟殺西村艦隊，消耗許多彈藥是真的，可是戰艦隊仍有戰鬥力，且『塔菲３號』拼死爭取的時間，已足夠完成補給工作

７　對於栗田中將的毀譽褒貶

將反轉北上之經緯，斷定為栗田中將鬥志不足，議論他『逃跑』的說法，廣見於舊帝國海軍內部，似乎也影響到海外的軍史學家們。這種說法還援引中途島之役等眾多海戰時，栗田擔任第７戰隊司令官的指揮風格作為例證，卻刻意不提栗田擔任第３戰隊司令官（率領金剛、榛名）夜間突入鐵底海峽，砲擊瓜島『亨德森機場』立下的戰功，如此甚不公平。歷史的本質，乃正確把握史實，闡明相關事件的學術領域，個人的人品、心性的洞察，應該不是（主要的）研究對象。

譯註：ＩＪＮ砲擊『亨德森機場』的行動有好幾次，栗田指揮的那次是唯一一次成功的。但由於栗田不知道美軍新建了一條跑道，所以這只有戰術成功，戰略還是失敗，這裡可以參考先前的【自製繁中字幕】《The Lost Fleet of Guadalcanal》

【自製繁中字幕】《The Lost Fleet of Guadalcanal》

『逃跑』之論調，必須基於『此時沒有比往北走更安全的選擇』這個條件。然而，反轉北上之電報送至軍令部時，伊藤整一次長立即表示『那樣反而更危險』，與上述說法完全相反。

此時間點，我等日軍知道的是：

敵美軍空母分為北、中、南共３群，南方群在黎明時分與栗田艦隊交戰，中央群為救援南方群開始南下，從午後開始攻擊栗田艦隊，還有從中央群分出去的北方群，正逐漸接近小澤艦隊……像這樣的構圖。

根據上述訊息，（司令部認為）通往聖貝納迪諾海峽的退路上，敵美軍已佈下天羅地網，我軍若要硬闖，十之八九會全滅。

可是（栗田長官）一直以為來自中央群的空襲，其實是南方群『塔菲２號』，以及遠方東北海上的ＴＧ３８.１馬侃隊的攻擊，結果拯救了（包括我在內）艦隊２萬官兵的性命，可以說是幸運的分歧點。

栗田中將是從開戰以來，始終待在實戰部隊的歷戰提督，先前的『試想』表示，他或許已預料到，背對著優勢戰力的敵空母群強行突入（雷伊泰灣）之舉，將會有何等悲慘的結果。

譯註：雷伊泰灣海戰後，栗田被調離前線，轉任大日本帝國海軍兵學校（Imperial Japanese Naval Academy，縮寫：IJNA，簡稱：江田島）校長，也是該校的最後一任校長，這裡可以參考先前的【旅行】２０１７廣島自由行（０１）

指揮官必須與部下一同赴死的場合，讓大家死也能死得光榮，同樣是重要的責任與義務吧。我大概可以明白長官的心情，倘若選哪邊都要死，比起眼睜睜地看著部下心情沉重地白白送命，還不如選擇硬槓逼近眼前的敵主力機動部隊，再轟轟烈烈地戰死還比較光榮。

雖然２萬人是個大數字，可是（長官）已有所覺悟，這一戰過後，日本艦隊便要崩潰，相較下全員戰死也不算什麼了。

栗田中將的艦隊指揮，被施以諸多指責，但這些都缺乏正確依據，總之我認為奧宮正武先生的譬喻『失明的拳擊手』，是最符合實情的評論。

８　尾聲

１８３０，從早晨到日落，整整１２個小時的死鬥終於結束。２１３５，艦隊踏上歸途，以單縱陣駛入聖貝納迪諾海峽。２２５０，開出錫布延海，拖著長長的油尾繼續西行，翌２６日凌晨抵達塔布拉斯海峽北口，從這裡一路南下，避開預計有敵潛水艦埋伏的民都洛海峽，進入班乃島外海之蘇祿海。０８３０左右，約８０架飛機分作２批來襲，攻擊到將近９點，『大和』前甲板中了２發，『能代』中雷掉隊。

這場空襲來自凌晨５時，聖貝納迪諾海峽洋上會合之ＴＧ３８.１馬侃隊、ＴＧ３８.２博甘隊的８艘高速空母，６點出擊的第１波攻擊隊１１３架，由於烏雲密佈而各自進攻，約半數襲擊栗田艦隊主隊，其餘攻擊途中遇到的，負傷退避中的『熊野』，以及載著前一天沉沒的『鈴谷』乘員，正獨自航行中的『沖波』，但這２艦都賣力撐過空襲，平安入泊供油地科隆灣。

此後攻擊暫時停止，可是……１０３５，３５架艦載機，再度展開攻擊，大概同一時間，摩羅泰島基地出擊之４７架大型轟炸機Ｂ－２４飛來，每１架投下３枚，合計１４１枚５００公斤炸彈。本艦雖無命中彈，可是極近彈的劇烈爆炸中，從下面彈上來的彈片，令艦橋的小柳參謀長負傷。然而等速直線飛行的大型機，也成為對空射擊的大好目標，可以看到『大和』的三式彈齊射，令５架大型機墜落到海上後爆炸、燃燒起來。

Ｂ－２４『解放者』

這些艦載機，同樣來自聖貝納迪諾海峽之馬侃隊、博甘隊，０８１０放飛之第２波攻擊隊９０架，其中３５架與前述之Ｂ－２４一同襲擊主隊，剩下５５架集中攻擊掉隊的『能代』，１１３７該艦沉沒。

第３波攻擊隊由於出擊時間已到下午，雙方距離已經拉開而無法到達，持續３天的空襲總算宣告結束。

艦隊在此轉向西北，燃料見底的『島風』等５艘驅逐艦，為了加油而開往科隆灣。黃昏時分，主隊通過巴拉望島東北方的狹窄水道進入南海，為避開潛水艦而繼續直線前進，來到新南群島（現名：南沙群島）海域改為採用大迂迴航線。２７日下午，隨伴之『磯風』『雪風』從『長門』『榛名』處各自曳航加油後，２８日夜間２１時，結束全程達３千海里的長征，回到汶萊灣。

『大和』由於左舷前部的大破孔，浸水達３千噸，遂往右舷注水２千噸以取得平衡，令艦艏略為下沉。波浪出入破孔的聲音，達到艦內都聽得見的程度。

關於本次作戰遭受的空襲次數，各艦記錄多少有些出入，『大和』為中心的主隊場合是：３天以來遭到１９回、飛機９５０架以上的攻擊，以前大伙都沒有這種經驗，堪稱規格外的大規模海空戰。

（『なにわ会』新聞９７～９９號，２００７年９月～２００８年９月刊載）

===================================

譯者補充：

《艦これ》２０１８冬活Ｅ４【サマール沖その先へ――】原型為『薩瑪島海戰』，這張圖的王點在雷伊泰灣內，也就是當年西村艦隊、栗田艦隊原本的目標，因此這張海圖有２個出發點，提督需要以西村、栗田２支艦隊通力合作、共克強敵。

在下當時是『摩耶』斬殺『護衛棲水姬』！

這張海圖Ｓ點是能動分歧，選擇往Ｖ點走，就是當年栗田艦隊脫離戰場的航路，也就是著名的『栗田回轉』！

【翻譯】矢盡、弓折：小澤艦隊的雷伊泰灣海戰

小澤艦隊之空母『瑞鳳』乘員，桂理平爺爺的回憶錄中，也有提及『栗田回轉』：

１２３６

『栗田艦隊停止突入雷伊泰泊地，沿薩瑪島東岸北上，進攻敵機動部隊，此後試圖突破聖貝納迪諾海峽』

對以連合艦隊長官為首之全艦隊，發出如上電報。

因此，在將要進入雷伊泰灣之際，１８０度反轉。

然而，那裡並沒有他要找的敵艦隊。這是重大的錯誤。接收上述情報的，應當是『大和』的接收室，但不可思議的是，那裡並沒有來電記錄。我想其中或許有各種理由，不過直到戰後，栗田長官與其參謀都沒有說明這些，而成為永遠的謎團。

根據都竹卓郎爺爺的說法，栗田原本的打算是『一死報皇恩、九段坂再會』，結果卻陰錯陽差地，選中當時唯一一條生路，讓都竹爺爺得以活著回到日本。

戰後，也有人詢問栗田，當年為何作出『栗田回轉』之決斷。栗田仍主張，當年手上掌握的情報，讓他認為這個決斷是正確的，並也講可能是疲勞影響了自己的判斷能力。

可是同樣參加雷伊泰灣海戰、薩瑪島海戰的『利根』艦長，黛治夫駁斥了『疲勞說』，他表示：戰前的訓練，就時常需要三天三夜不睡覺，還說自己在雷伊泰灣海戰時，同樣三天三夜沒闔眼。言下之意就是，怎麼可能區區疲勞，就影響我等帝國海軍的決斷力！

前述之戰史學家，半藤一利認為『疲勞說』是為了掩蓋真相而捏造的；『武藏』信號部先任下士官，細谷四郎主張：促使栗田作出反轉北上之決斷的關鍵電報，是帝國陸軍偵察機將栗田艦隊誤認為美軍艦隊後，未透過陸軍司令部，直接向『大和』發送的。

各位可以看到，關於『栗田回轉』確實眾說紛紜，而就個人來說，還是比較支持奧宮正武先生、都竹爺爺主張的：失明的拳擊手，重拳出擊卻撲了空。

※　　　　　　※　　　　　　※　　　　　　※

翻譯這篇回憶錄期間，偶然看到這個用《艦これ》動畫版片尾曲《吹雪》當ＢＧＭ製作的ＭＡＤ影片：

吹雪MAD〜君に届け、我が熱き想い〜日本海軍・海上自衛隊

歌詞：
吹雪(歌曲)

短短４分鐘多的時間，各位可以看到被後來的日本人稱作『激動的昭和』那個時代，帝國海軍從太平洋戰爭開戰到敗北的眾多片段。在下的爺爺當年也是旭日旗下的海軍飛行員，據說如果玉音放送再晚幾天，他就要去神風了……可是爺爺從未向在下述說那段過往，在下也只能透過當年的帝國海軍們留下的文章、回憶錄，一窺爺爺經歷過的年代，而這也是在下翻譯、分享這些回憶錄的一大動機。

影片在東京灣受降後，主題從帝國海軍轉為海上自衛隊，這讓在下想到《艦これ》漫畫《在終將平靜的海面上》（監製：田中謙介）的內容，就是先講帝國海軍艦船的事蹟，最後介紹海自的襲名艦，而艦名的傳承，也是形成海軍情懷的一大要因！總之倘若各位對這份海軍情懷有興趣的話，不妨藉此領略一番吧！

===================================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