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拾章　心悅君兮（3）

　　除夕夜，詩穎和風杏在廚房裡準備拜拜用的菜餚，本來還想幫忙的半湖則被趕出廚房──因為她除了露宿野外最方便的烤肉以外的菜餚都不擅長──去準備碗筷和貼春聯，免得在廚房裡老被詩穎嫌棄礙手礙腳。
　　半湖也不以為意，她早就習慣除非需要生火或是搬重物，否則只要進廚房就會被詩穎趕出來的情況，誰讓她是個偏才的傢伙呢？武術和法術很快就能上手，其他琴棋書畫、烹飪女紅，她也就書拿得出手而已，其他的連詩穎都早就絕望了，還是別勉強了。
　　半湖翻了翻書，決定好要貼的春聯，大筆在紅紙上揮毫，很快就寫好完整的一副對聯和橫聯。她沒打算慢慢等墨乾，而是施了個小法術，直接烤乾墨，就拿著春聯到門外準備貼上。

　　才把舊聯取下、正要貼新聯時，半湖就發現來了意料之外的客人，惹得她興致盎然地挑眉，「怎麼有空來啊？不必在家幫忙準備除夕圍爐？」她笑彎了眉眼，「阿圖，這時候來找阿杏是找不到人的喔，她和我娘在廚房，一時半會兒是走不開的。」
　　何圖臉上浮現些許尷尬，眼神有些飄忽，「妳怎麼知道我要找阿杏？」
　　「明眼人都看得出你喜歡阿杏，你不找她找誰？」半湖有些好笑地反問，「難不成是我？」
　　「話別亂說！」何圖頓時一臉驚悚，「我可不想被阿昕幹掉！也別害我被阿杏誤會！」
　　半湖一臉疑惑，「阿杏也就算了，關阿昕什麼事？」
　　「沒、沒什麼。」何圖立馬轉移話題，表情有些難為情，甚至可以隱約看見紅暈，讓半湖嘖嘖稱奇，「你們都知道我喜歡阿杏？我表現得那麼明顯？」
　　「是啊，是挺明顯的。」半湖坦然答，「雖然我有點慢發現，不過看來倒是比你們兩個當事人早。」
　　何圖張口欲言，卻在脫口而出前一瞬明智地把話吞回腹中，「不跟妳貧了，我是先來跟妳們知會一聲，圍爐過後，我會來約阿杏去碎染的新年祭，到時會跟她告白、求親。」
　　「行啊，儘管去，我看能成。」半湖一掌拍在何圖肩上，看似輕巧，那力道卻只有承受的何圖知道有多痛，「不過先說好，你敢對阿杏不好，我絕對會修理你，知道不？」
　　何圖點頭如搗蒜，「知道。」
　　「雖然阿杏不是我親妹子，但我把她當我家人了。」半湖笑著說，可那語氣和態度卻讓何圖知道她說的是認真的，「你負她、欺她，就要有我殺到你家揍你的覺悟，懂嗎？」
　　察覺半湖的認真，何圖也異常認真地回應，「我定待她好。」
　　「那最好。」半湖輕哼一聲，放開何圖那有些發麻的肩膀，「回去準備準備，對她告白之後該有的求親、下聘等禮節可是一樣都不能少，雖然阿杏親爹親娘不在她身邊，可我家就是她娘家，該有的禮數少了啥，阿杏就不嫁了。」
　　得到半湖首肯的何圖笑了，有些傻氣的笑容讓半湖忍不住搖頭，「我家已經準備好了，聽到我有喜歡的姑娘，每個都摩拳擦掌準備衝到妳家提親了，不會少什麼的。」
　　「那好。」半湖聞言放心不少，接著就開始驅趕何圖，「你快回去吧！現在是各家團圓的時候，你不要在這邊，回去準備晚上告白的事吧！」
　　何圖聽話地準備離開，卻又被半湖叫住，「對了，我和我娘初五要出門幾天，不方便帶阿杏去，你幫忙看顧著她點。當然，如果她同意，也可以把她接去你家住幾天，我們回來會去接她。」
　　「好！」何圖頓時雙眼發亮，乾脆地一口答應，隨即一臉疑惑，「你們要去哪？不方便帶她去？」
　　「祭奠。」半湖簡單帶過，沒要多說的意思，「大過年的，別讓她也敗了興致，就不帶她去了。」
　　看半湖瞬間整個冷掉的臉色，何圖難得識趣地沒有多問，「喔，那我走了，晚上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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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叩叩。
　　知道來人是何圖，半湖讓風杏去開門，準備自己待在屋子裡陪詩穎，沒有去逛祭典的打算，卻沒想到門外並不只何圖一人，還有礿昕，風杏只能回頭叫她一塊兒出門。
　　跟風杏一起被自家娘親推著出門，半湖有些無奈，卻還是聽話地跟他們一塊兒去逛新年祭。不過她也挺識趣，在何圖拉著風杏去找美食時，故意跟礿昕一同落後幾步，就自然而然地被人潮分成兩組。

　　「話說，你怎麼也跟來啊？」半湖疑惑地轉頭看向礿昕，「不是阿圖要跟阿杏告白？不陪阿暖和阿寒，你跟來做什麼？連我也一起拉出門……我還想在家陪我娘守歲的說。」
　　「妳沒參加過碎染的新年祭，這是妳搬到碎染的頭一年，不參加也太可惜了些。」礿昕自然地答，完全不受半湖疑惑的目光影響，「暖姊和寒妹也來逛了，不過她們要先去阿圖預定好的地方幫忙準備，就沒一起來了。」
　　「你呢？怎麼沒一起去？」半湖的疑惑並沒有減少，又拋出問題。
　　「阿圖一個約妳們兩個很怪，約阿杏一個更怪，我一起比較自然。」
　　「說得也是。」半湖恍然大悟，「而且要走散也很簡單，反正人這麼多，我們自己故意落後就可以幫他們製造機會了。」
　　礿昕淺笑不語，看著半湖的眼神十分溫柔。她怎麼沒發現，他也想藉此和她更親近呢？明明看得出何圖和風杏感情之間的端倪，怎麼看不出他正戀慕著她呢？不過，這樣的她也十分可愛就是了。
　　礿昕領著半湖往何圖帶風杏走的反方向去，一路上吃吃喝喝，也玩了些碎染特有的遊戲──各族有的特殊法術不同，能夠玩的花樣也不一樣，其他地方可沒這裡那麼多眾生。
　　走著走著，半湖看見一顆掛滿各色小紙燈的高大杏樹，艷紅的眸底閃過驚嘆和疑問。
　　察覺半湖的疑問，在碎染土生土長的礿昕自然地為她解答，「這是碎染新年祭特有的活動，那是情人樹，想求姻緣或是求愛情順利的人們將做好的紙燈點亮掛在樹上，祈求司掌愛情和婚姻的玥華女神能夠達成他們的願望。」
　　「等等還會有情侶示愛或是求婚的活動，妳要看嗎？」礿昕問道，「很熱鬧，也很有趣喔！每年示愛或求婚的人都有不一樣的花樣，有男也有女，有人也有眾生，眾生求婚或示愛的話會特別精采，效果也特別好。」
　　顯然被礿昕的話勾起興趣的半湖點頭，「好啊！感覺會很有趣！每個都會成功嗎？」
　　「當然不可能。」礿昕聳肩，「不過成功的至少有半數。」
　　「那也不錯了。」半湖興致勃勃地掃視周遭，「阿圖也會在這表白嗎？」
　　「不會，他另外有安排。」因為他要在這跟半湖表白。礿昕難得有些忐忑，臉上的表情卻看不出來，「妳放心。」
　　「喔。」半湖一副可惜的模樣，「我有點想去偷看的說。」
　　「這裡就夠妳看了。」怕半湖跑了他沒法表白，礿昕趕緊開口，「別擔心，我有準備可以記錄表白過程的水晶，妳回去還能看。」
　　「那好吧。」半湖打消了偷窺的念頭，和礿昕一起在原地等活動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