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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卓以xQueen】Galatea 沉睡的戀人── V.

霜瀲 | 2020-03-13 20:35:51 | 巴幣 10 | 人氣 247


  
  
  
【V. 沉睡的戀人】

  「卓以──你也太誇張了!」少女對著穿衣鏡梳好頭髮之後,蹦蹦跳跳地直接坐回床上,從後方一把摟住卓以的脖頸,嘻笑著猛戳他的臉頰。「你整整睡了兩天耶、兩天!就算是豬也不會這樣的。」

  「是因為妳把我催眠了。」卓以面不改色回應道。打從他正好衣冠後,就一直坐在床沿低頭滑手機,甚至連個眼色都沒空賞她。

  「欸,你知道啊?」既然知道就不好玩了啊。一下子沒了興致的少女不禁嘟起嘴,又把頭蹭進他的頸窩,想看看他到底在忙些什麼,才發現這個邊緣人居然是在回訊息──而且訊息還高達數百條。

  「那曾經是我的能力,我當然清楚。」一查覺到她在偷看,卓以隨即關掉螢幕,又像是轉移話題似地接著補述道:「妳沒解除能力,我是不會醒的。」

  「反正你是睡飽了對吧?」自知理虧的少女乾脆沒收他的手機,下了床之後,逕自牽起他的手,要他跟著離開床榻。「睡飽就走吧,我們約會去!」

  只是一眨眼的時間裡,四周場景頓時變換。

  他們憑空出現在一條暗巷裡。

  卓以呆站在原地,茫然地眨了眨眼。察覺到自己已經出門過後,仰頭看了一下淺黃色外牆的老舊公寓,想著他們到底是住在第幾層樓?又隨即意識到這裡可能不是他們居所的正下方,思考這種問題實際上並沒有什麼意義。

  說起來,她好像老是不走大門?

  雖然……原因也不難猜就是了。

  「卓以,來,別站著發呆了。」少女大步向前走著,發現卓以遲遲沒跟上,便站在轉角處稍作駐留,遠遠地向他招手。「我們走這邊。」

  「好。」

  卓以姑且就先把一堆問題拋到腦後,跟著她的腳步繞過暗巷轉角,很快地就嗅聞到空氣中傳來濃郁的陣陣肉桂香氣──他光是用聞味道就知道了,那正是少女十分推薦的烘焙坊,再說了,這個窗明几淨的店面,他其實也挺熟悉的。

  卓以舉起了一隻手,與店內忙碌著的甜點師傅揮手致意。

  「卓以?」少女注意到他的動作,問道:「你認識他?」

  「嗯。」卓以僅是點頭,沒有多做解釋。「他做的糕點真的非常好吃。」

  然而少女可沒有要讓他矇混過去的意思。「他應該不會是組織的人吧?」

  「妳想多了。別擔心,我只是麻煩他做了點事情而已。」

  「哦……只是這樣嗎?」

  出了巷子之後,他們面臨的是卡爾‧約翰大道──這是奧斯陸市區最有名的商店大街,也是藝術家經常來取材的地點。此刻時時間尚早,街道非常乾淨,不帶一點塵埃,除了正在準備表演的街頭藝人們,就幾乎見不著幾個路人。
  
  「卓以,你倒是說說話呀?」

  於是少女一邊對著卓以問話,一邊在他身邊轉著圈子。可惜不論怎麼逼問他怎麼會認識甜點師傅,都被他以輕描淡寫的語氣隨意帶過。

  「對了,結婚之前,通常要先準備婚戒吧?」

  「……什麼?」

  「我的意思是,妳要不要試著自己挑挑看?」

  「讓我自己挑嗎?當然好呀,我要挑最貴的那個!」

  看來是成功矇混過去了──卓以心想。

  他悄悄地牽起她少女的手,來到一家寶石精品店。
  
  
  「歡迎光臨!想要找什麼,都可以幫妳們介紹喔!」

  一看到這對情侶表現出來的氣勢不凡,店員直覺性地知道這是大客戶,搓揉著雙手打招呼雙手,想要湊過去行銷,但卓以僅是保持著淺淺的微笑,對於店員如何描述鑽石的精緻與美麗,都只是點頭示意,看起來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把選擇權完全交給少女。

  眼看櫃臺前方的玻璃櫥窗裡展示的婚戒,大部分都鑲嵌著精工切割過的鑽石,那經過人為打磨過後才得以形成的光芒,閃得卓以非常有些刺眼。他其實不太喜歡,坦白來說,是完全看不上眼──眼看少女對這些鑽石也是可說是連一眼都不賞,徑直往店內的角落去探索,看來他們有確實有著相同的見解。

  「有什麼發現嗎?」卓以跟上她的腳步,在後方問道。

  「……有了。卓以,你過來看。」

  直到少女逛到某一架個櫥窗時,忽然被裡頭的某一顆小石子挑起了興趣,指著裡頭橢圓狀的蛋白色寶石睜圓了眼睛。那樣好奇的眼神看在卓以眼底,就跟寶石一樣閃閃發光、一樣迷人。

  「這個顏色好漂亮啊……而且也是你眼睛的顏色。」

  「那個是蛋白石,有……」有妳在我心中獨一無二的意思。但卓以很快地又把話吞了回去──他知道這句話有更適合被說出口的時機。不過,就算他什麼都沒說,他想他們也很快就會有結論了。

  再看看少女專注無比的表情,顯然沒有在聽他說話,就這麼近距離盯著櫥窗,仔細觀察蛋白石的色澤隨著她觀看的角度而變幻無窮,綻放淺藍到碧綠的漸層顏色。

  「如果能把你的顏色一直戴在身上就好了……」沒有回應。「卓以?」

  而當少女終於分神,才發現卓以早就走出珠寶店面,從透明玻璃望出去,只見他左右張望著,不知道在看些什麼東西,遠遠看過去,倒有種像在夢遊也似地滑稽感。

  「卓以,你在想什麼?」少女跟著晃出店面,舉手在他面前扣了個響指。

  「抱歉。」似乎直到這麼一提示,卓以才終於反應過來,略帶歉意地垂下眉梢,好像是在困擾著什麼東西。「……裡面空氣有點悶。」

  「吶卓以,這是我們兩個人的約會呀!所以現在,你只能專心看著我。」

  「好。」

  *
  
  基本上卓以還是個說到做到的人,在提醒他要專心要約會過後要專心過後,他的注意力整個人顯然然把注意力集中許多在她身上許多,一路跟著少女她並肩而走,沿著這條廣闊的大道街,自在地漫步到維格蘭雕塑公園。

  據卓以所說,這裡有這兩百多座的雕像作品免費供民眾參觀。創作者古斯塔夫‧維格蘭想表達的主題是人的一生,且非常細心地刻畫這些著雕像的體態、動作、表情,挺值得人們觀賞與反思。

  「……公園的雕像一共分成四大主題,現在這裡是『生命之橋』。至於我們眼前這個,是他這裡最有名的作品『生氣的小孩』──它他一邊跺腳一邊把五官臉都擠在一起的模樣模樣,確實挺活潑生動像個正在鬧彆扭的孩子。至於另一個有名的原因,則是因為他的左手被觀光客摸到發亮,如果妳希望的話,也可以試著摸看看……」

  聽著卓以對這名藝術家的生平、甚至是每個雕像的設計概念都瞭若指掌,少女站在一旁,整個人卻好像鴨子聽雷,講解的內容可說是左耳進右耳出,忍不住掏了掏耳朵,覺得大部分的東西都沒什麼意思、都讓她覺得很無聊。即便那些雕像也真的確實做得非常逼真了。

  直到她少女看見一對上半身遠遠分開、下半身卻緊緊貼著擁抱的情侶雕像時,倒是被挑起了好奇心,嘻笑著蹦跳到卓以面前,朝他張開雙手,希望他能配合模仿看看。當然,被他給嚴正拒絕了。

  「卓以,這尊雕像為什麼要這樣抱呢?你跟我說明一下?」

  「靠生理衝動成就的戀愛關係、兩人的心沒有在一起。」真是一針見血。

  「原來如此,難怪你要拒絕我了。」

  或許她該考慮只貼著上半身抱卓以?這樣子就很符合他們的情況了……嘛,不過那姿勢也太不符合人體工學,他們可能會先一起摔倒就是。

  他們一同走到直到公園的一處平台前方,有尊一尊雕塑像再度挑起了少女的注意──那是兩個小孩笑容滿面地騎著他們的母親,並以麻繩當成了口枷,玩起騎馬打仗。而被當成馬匹的母親,雖然四肢撐在地板上,被踢擊腹側而面露痛苦,當中卻也隱含著對孩子們溺愛與疼惜。

  少女將雙手搭在後頭,轉頭望向隨後跟上的卓以,戲謔地詢問他的意見。

  「要是我們的小孩也這麼調皮的話,那怎麼辦?」

  「罰他跪在鋼琴下。」卓以立刻回答。對雕像看都不看就繼續走上階梯。

  沉默。

  「吶卓以,你這樣會不會有點……太殘忍了?」

  「會嗎?」聽到少女這麼詢問,卓以這才停下腳步,站在高處與少女相互對望。「我小時候也是這樣跪著長大的。」

  又是一陣沉默。

  真是的,怎麼每次談到家庭關係,就會把天給聊死了。

  他們就這麼對望了半晌著沉默半晌,少女才尷尬地笑了一下,向他提出建議。

  「我們之後……請保母吧?」
  
  「嗯、請保母吧。」

  看來,要當他們的小孩,真的會是件很辛苦的事呢。

  少女就這麼停在階梯中央,看著卓以一路爬上了平台最高處,與那座名為「生命之柱」的作品站在一起──那根灰色柱子是由約莫一百人左右的裸體雕刻堆疊成的,當中,有人面露悽慘地被壓在底層、有人則拼命地要爬到頂端,踐踏別人的身體,爭相著達到更高的位置子,卻沒有意識到自己只不過是他人作品的一部份。

  她仰望著眼前莊嚴的場景,不知怎地,腦中感受到靈感一閃而過,慢慢舉起雙手,用食指跟拇指組成了一個框架,把卓以跟生命之柱給圈在同一個畫面裡,映襯著背景則是一片蔚藍的蒼空,僅有少許的冰晶雲浮動著。

  她好像……是有一點點瞭解藝術了。

  當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在進行無意義的鬥爭時,只有卓以打從一開始就明白這個世界運作的脈絡,笑望著世人們的愚蠢,卻不說破,明明也是作品之一,這麼看上去,倒像個局外人。

  她看到卓以靜靜地回望過來,清澈的眼神依舊。

  那麼現在,是她在看作品、還是作品在看她呢?

  少女突然覺得寒毛豎了上來有點毛骨悚然。那畫面所帶給她震撼,已經遠遠超過言語所能形容。她甚至說不上來現在的自己到底有著什麼樣的情緒,就見卓以已然邁開步伐,朝她走了過來。

  「在看什麼?」

  等到少女注意到的時候,卓以早就已經來到她的面前,純白的身影佔據了整個畫框,再也容納不下其他的物件。

  他握住少女的雙手,並緩緩地壓了下來,阻止她繼續創作,順勢與她渡了個吻過後,就這麼裝沒事地徑直下了台階,往未知的下一個目的地走去。

  「卓以──我們接下來去哪裡?」

  「去結婚。」他說:「走吧。」

  *

  去結婚?說的這麼好聽。其實也就只是去戶政事務所簽個字而已。

  該浪漫的地方,卓以怎麼反而如此務實?

  他們肩併著肩坐著,等待等到叫號機亮起他們的號碼時,再他們手牽著手一同走到櫃檯。而當卓以看著少女一臉若無其事地拿出身份證,上頭還真的是他當初給她取的名字時,他不禁噗哧笑出了聲音失笑出聲,旋即半掩著臉,趕快跟著簽字。

  「你笑什麼?」她沒好氣地問道說。

  「對不起……我只是覺得,妳準備得可真周全呢。」

  登記結婚花費的時間比想像中的少。走出戶政事務所時,太陽還沒下山。

  當兩人一同牽著手走到大街路口時,卓以卻突然停下腳步了。

  「等一下。」他說:「他們正式宣戰了。」

【TBC.】


  這一章跟下兩個章節原本不在我的大綱裡,突然在腦海蹦出來的。
  
  寫出來效果實在太好了,作者自己看了20遍都還是會發笑。

  應該不是我笑點低,可以小小期待一下w

創作回應

白煌羽
辛苦了
2020-03-14 12:0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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