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有殺身成仁，後有從容就義。唉，自古英雄多薄命，留取丹心照汗青。」遊者開著車同大漢一同上山，他堅持自己的學生們留在城中，學生已經向店家制定好棺材。
「哎呀！怕死啦，先生！你怎麼還有閒情取笑我？」
「啊？奇怪了，去說服盜賊不是你自己說了嗎？而且臨行前你不是在三王子面前說了一串鬼話嗎？」
送行的隊伍只有大漢的弟子和遊者，一一送別之後，想不到後頭竟有人將大漢喚住。
「壯士！」三王子騎著白馬躍下。他在人群中望之儼然。「聽說你要去說服盜賊，可有此事？」
「下官代罪之身，只有以此方能將功贖罪。」
「好，我為壯士送行，」隨後，他命人拿酒。「歲寒，然後知松柏之後彫也。祝馬到成功！」
「馬到成功。」
「你若到了山下，就報是我的人，盜賊自然會放你進去。」
「說的太順了嘛！那種情況，嘴比人快，鑄下大錯，唉呦……」
「這讓我們學到了教訓，言多必失，禍從口出，小子們謹記、謹記。」
「你這沒良心的，盡只會開玩笑！你是來替我收屍的嘛？」
「可不是？難道你指望他們把你包的恭恭敬敬送回去嗎？」遊者拿起骷髏說道。「骨兄，你想不到這麼快就要有人給你作伴了吧？」
「這個殺千刀的！」
「你這樣真的不成樣子啊，季由。君子臨大節而不可奪也。你這樣還是個君子嗎？」
「不是你的命你說的很輕鬆。」他做個祈禱的手勢。「老師啊！請保佑你的徒子徒孫。」
「你打算怎麼說服他？」
「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我不知道啦！」
「那我車就開慢一點。」
蠻橫的車速溫馴下來。
遊者道。「你幫我驗證一下，我記得毛瑟槍可算是貴族的武器，作為儀仗的工具，現在還是對吧？」
「沒錯，但這跟我們現在要去的地方又有什麼關係？」
「一般老百姓搞的到這種槍嗎？」
「不可能，那是禁管的，抓到可是要殺頭的。」
「這就對了。」
不管是否千萬距離都如同白駒過隙。車停下，大漢已經接受了自己的命運，雖然氣脫委頓，但大抵還站得住腳。大漢走了幾步，不免回頭，高聲喊。「先生，你不陪我去嗎？」
「當然囉，我能站的越遠越好，我要養我壽命，保全本真啊。」
大漢沒走兩步，又回頭。「這就是你跟我說的；上蒼給我的試煉嗎？」
「大概吧！沒有人知道它會以什麼形式出現。」
大漢暗自祈禱，邊走嘴中邊唸。「天將降大任……」
恍惚之間，大漢被守門的叫住。報了三王子的名。很快便來到帳下。
盜賊首領尖嘴猴腮，臉色黝黑，身形不比大漢魁武。只剩一隻眼睛能視，另一隻用眼罩遮住。他切著人肝，打算當下酒菜。見狀，大漢就沒有那麼害怕了。
「大膽匹夫，竟敢站在我面前而不跪拜？」
於是大漢恭順的跪拜，盜賊首領滿意的哈哈大笑。「好，你有什麼話，如果讓我不滿意我就殺了你。」
「我來是想請將軍放棄繼續騷擾鄰國。」
首領把刀叉在人肝上。「你這麼急著死？」
「將軍為何要侵略山下的鄰國呢？」
「你真多廢話，好！我告訴你，為了生存！」
「既然為了生存，為何不種地養活人民，而選擇殺伐攻略這樣殘酷的方式呢？難道你的手下不是你的手心手背嗎？」
「他們當然都是我的家人。但……」他拾起地上的泥土，泥土乾燥而且龜裂。「這裡是什麼地啊？能種東西嗎？你能從裏頭看見希望嗎？我才不要種地，那是綿羊幹的事！他們沒有能力保護自己，所以被我們搶，就是這麼回事，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如此而已。」
「將軍說這話欠妥，您說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假使你認同這句話，認為這些被搶的人都是活該，那麼，今天山下的大王若是發狠，傾全國之力討罰將軍，將軍又做何感想？」
「他媽的，渾蛋！但不會有這種事，匹夫，山下的老大們打的正不亦樂乎，他們才沒有多餘的兵力管我們。而且，只要我們持續打著替天行道的旗號，勢力就能不斷壯大，最後他就不得不把我放在眼裡，到時，我這個將軍可就是真的有名有實的將軍了。」
「將軍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山下的大王難道真的會坐等你壯大而不吭聲嗎？古時此種發於至微而種下大患的例子車載斗量，難道他身邊的大臣們不會告訴他嗎？他若要除掉將軍，彈指之間，而將軍卻想憑運氣，趁著龍睡著的時候拔龍鬚而妄想龍不會醒來。我為將軍感到不妥。」
「你竟敢非議我做事！我告訴你，匹夫，要成功，就得冒險，功成名就，只爭朝夕。將來，我若是加官晉爵，所有跟著我的手下，不論生或死，都一律能有酒有肉，不會白白犧牲。」
「在混亂中，沒有什麼比人命更重要的，你卻拿追隨你的人的性命開玩笑，這是獨夫所做的事……」
忽然，兩聲槍響幾乎同時發生。兩個焦黑的彈痕還有焦味。盜賊首領嚇了一跳，因為他聽出那是毛瑟槍的聲音。
「啊！怎麼回事？有人要殺我？」
大漢趁亂急忙逃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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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