荻野光闖進喬娜的寢室將門反鎖,倒臥在床的喬娜聽見聲響瞬間彈坐起來,同時被荻野光掐住了脖頸。
盛怒的荻野光死死盯著眼前頹廢至極的女人。
「妳能相信嗎?徐思瑩居然叫我放過妳。」荻野光微微偏頭,「妳知道自己有多惡毒了嗎?」
「憑什麼....?」喬娜吃力地發出聲音,依舊無法諒解的說:「就因為妳是長老的女兒,他們才會一次次的放過妳!」
「放過我?」荻野光不敢相信她居然說得出這種話,她鬆開了掐住喬娜的手,雙眼望進她碧藍的眼眸,咬牙說:「讀完我的記憶,再來告訴我什麼叫放過我!」
喬娜在這半強迫下進入了荻野光的記憶,第一眼看見的卻是無盡的漆黑,隨後他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孩子,醒醒。」
「長老?」荻野光虛弱的看向眼前黑暗,不確定地喊了聲。
「告訴我,妳對組織許下的諾言是否還算數?」
「我從來沒有背叛過組織,未來也不會。」
「那麼為什麼妳卻違抗了規定?」
荻野光知道在長老面前是不可能存在謊言的,那雙眼眸早已看穿了她,此時問話只是想確認荻野光這個人是否還有存留的價值。
「我愛她。」
「那又如何?」
「就像艾莉絲愛著您一樣。」已經無法抽身的感情。
但是這句話並沒有引起長老任何情緒,表情也沒有絲毫變化。
「如果妳能熬過今夜,我就放過妳。」
長老朝她伸出手,指尖觸上荻野光臉頰的那一刻荻野光感受到自己彷彿在黑暗中不斷下墜,從四面八方傳來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光,救我!」
「姜雪?」
「我不想死!」
「姜雪!妳在哪裡?」
「啊!!!」
荻野光被禁錮的四肢不斷嘗試想掙脫,她著急想找到姜雪所在之處,耳邊響起各種器械敲打肉體的聲音,姜雪的慘叫聲也越發淒慘。
無論荻野光如何叫喊,姜雪都像是聽不見她一樣,遲遲沒有回應。
荻野光被困在黑暗中,只能束手無策的聽著愛人被用各種方式折磨至精神崩潰。
「姜雪!!!!」荻野光仰頭用沙啞的嗓音嘶吼著。
忽然間停止了下墜,她聽見東西落地的聲響。
眼前亮起一盞昏暗燈光,所見之物卻讓她崩潰的大喊出來。
姜雪的頭顱緩緩滾到她腳旁,失去光芒的空洞雙眼盯著她,似乎在質問她....
為何不救她?
喬娜從那乘載著極度哀傷痛苦的回憶中逃脫出來,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荻野光。
「那晚姜雪在我腦海裡被殺了數千次,而我什麼都做不到,只能看著她不斷被折磨。」荻野光回想起那段回憶依舊是難受地皺起眉,「撐過那晚後我總覺得自己失去了什麼,我的決定最終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喬娜揪著髮絲,不敢想像那畫面若是換成霍凱她會如何?
「在妳嫉妒我的同時,妳該想想妳為這段感情付出了多少,又抱有多少覺悟?」
洛安至今尚未甦醒,瓊斯每晚在床邊守著他,從小到大洛安一直都是個善良的孩子,他也因為有這麼一個弟弟而深感自豪。
吸血鬼其實不如外人想像得自由,組織內的許多規定束縛著他們,也讓富有正義感的洛安一直以來承受了不少痛苦。
長老們嚴格禁止吸血鬼和人類有任何接觸,更是不允許吸血鬼們用自己的能力干涉人類國與國之間的戰事。這百年來他們兄弟倆親眼目睹了這麼多的戰爭爆發,那些虛弱的呼救、孩童的哭喊......
將他們轉變成吸血鬼根本就不是解決的辦法,他們也不可能救得了所有人,只能看著那些來不及拯救的人們一個個死去。
「瓊斯。」
「小光?」瓊斯抽離思緒抬起頭,見到荻野光時露出了今日第一個笑容。
「我覺得你該去休息一下。」荻野光拍拍瓊斯的肩說。
「我很好,沒事的。」瓊斯婉拒了她的好意,並且讓荻野光坐在自己身旁,談起了最近的事:「我聽說妳最近常常跟喬娜起衝突?」
「一點爭吵而已。」荻野光淡淡地帶過,喬娜和霍凱之間的事目前只有她知情,她也並不打算將其宣揚出去。
「她最近性格有點古怪,或許是發生了什麼事,妳多關心她一些吧。」
「知道了。」
「可以的話也別再對她拳腳相向了,大家都是同伴,未來還要一起生活的。」
「我有我的分寸。」
瓊斯也就不再多說什麼,雖然她很意外兩個女孩關係會變得如此糟糕,但喬娜本來就是個性格多變的人,荻野光脾氣又硬,會有點爭吵也不算什麼,只希望他們早日和好就好了。
不過喬娜最近究竟是怎麼了?就連他這個神經有些大條的人都能感受到不尋常。
「艾莉絲知道洛安的事了嗎?」荻野光開口。
「我在信裡已經告訴她,大概下次會議那天會過來看看洛安。」
「始祖長老呢?」
「艾莉絲說長老依舊在旅程途中,會議大概是不會出席了吧!」
瓊斯一說完兩人同時鬆了口氣,最近組織裡發生這麼多事,長老們已經很不滿意了,要是始祖長老也在場的話那麼日子肯定會更不好過的.....
雖說上頭責備下來武田是首當其衝,但只要他們有一絲鬆懈,長老教訓人起來也是毫不留情的。
「話說妳為那女孩挺身而出的事卡瑪長老一定會咬著不放。」瓊斯略帶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她最討厭人類了。」
「這也不是她第一次教訓我了。」荻野光雙手環胸,輕嘆,「當初為了姜雪的事情把我關在地下室時她可是照三餐來關照我。」
「呵呵。」那記憶對瓊斯來說依舊鮮明,也感到無奈的說:「說來也真奇怪,若是沒有人類的血液我們根本活不下去,卻有這麼多的吸血鬼憎恨他們。」
「別忘了這之中有半數以上是因為人類才害他們變成這樣的。」
「妳說的是。」瓊斯認同地點點頭,仰頭嘆了口氣,「不知道這世界的未來會如何?」
罌粟來到斯納河,走向那站在河畔的人影。
「妳還有多少人手?」那人問。
「三十個。」罌粟回。
「不會再讓我看到上次那樣的景象了吧?」女人緩緩轉頭面向罌粟,那雙眼閉闔著,卻對她露出了微笑。
「不會的,上次是我管教不周。」罌粟相當緊張地微微低頭說道。
「那就好。」女人將頭轉了回去,淡淡地開口說:「我手下的人今後也交給妳管理了,但他們和妳那群雜兵是不一樣的,只要是命令,他們一定會服從到底。」
「我知道了。」罌粟點點頭。
「我還有件事要交給妳。」女人張開了雙手,河水開始躁動,波紋描繪出了一張面容。
罌粟看向那河面,驚愕地睜大了雙眼。
「讓妳的手下把這女孩殺了。」
「我能問為什麼嗎?」罌粟雖懼怕眼前的女人,還是鼓起勇氣地問了。
「因為我想要她死。」女人沒有半點起伏的語氣讓罌粟徹底打消了追問的念頭,她的工作就是執行女人的命令,除此之外的她沒有資格過問。「了解了就去做妳該做的事。」
「是。」
今晚還有另一個女人得見,罌粟在約定時間來到高寧大飯店,在落地窗前的女人轉過身,用手中的遙控將窗簾都拉上以後解開了自己的浴袍。
「妳說這樣的身材和完美之間還有多少差距?」女人問。
罌粟看著裸身的她,微微一笑:「足夠抓住少爺的心了。」
「僅僅只是抓住還不夠,我要徹底擁有他。」女人將浴袍拉了起來,拿起桌上的酒杯輕啜一口。「只要是他想要的,我一定會為他做到。」
「有像妳這樣的女人在身旁是少爺的福氣。」
「真會說話。」女人滿意地笑,但也沒忘記正事的問:「妳這次又有什麼計畫?」
「我們要直搗中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