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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我被綁架到外星學校當人類樣本

作者:尹競│2020-02-16 06:34:10│巴幣:0│人氣:65


  我本來就時常做夢,又因為常看一些科幻電影,因此夢裡幾乎都有外星人。今天我又做夢了,夢到的是一隻章魚外星人。

  夢裡,我在一個純白色的空間,四周彷彿被霧氣籠罩而模糊不清,接著章魚外星人憑空出現在我面前:他的頭部是章魚,有大大的腦袋、黃色的眼睛和嘴邊鬍子般的觸手,身體則是被一件罩袍裹住,沒有落地,是飄在半空中的。硬要我比喻的話,他的模樣就好像萬聖節的床單幽靈頭上放一隻活章魚。

  不曉得是在夢中的關係,還是他的造型有些滑稽,我一點也沒有被嚇到,站在原地和他互看,沒多久,他臉上的觸手伸直,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呦,人類,我是外星人。」聽起來像是小男孩或小女孩,送氣不足,發音不太精準。

  「我知道。」

  「你怎麼知道?」

  「我有眼睛看啊。」

  「也是啦。」

  然後就不說話了。

  真是個奇怪的夢,但是夢還沒結束,我們兩個就僵在那裡,好像跟陌生人一起搭同一台電梯。我心裡想著『快點醒來』,卻只是徒勞。夢就是這樣子。我等得有點不耐煩了,道:

  「那個,外星人,你不跟我說話嗎?」

  他在看天上,我跟著往上看,什麼也沒有。

  他說:「的確,我是應該跟你說明一下,不過……」

  「不過什麼?」

  「好麻煩喔,我不想說。」繼續看天上。

  「不是啊外星人,你都起了頭——」

  「我有名字的!我叫拉美西斯。」

  「好好好,拉美西斯,你聽我說,既然你都表明你的身分是外星人了,那照理來說接下來你應該要開始說一些……『設定』之類的,比如這裡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裡。你什麼都不說的話,很奇怪欸!」

  「你還敢說啊?一個人類看到外星人出現在面前卻沒有大吼大叫,這才是奇怪的事吧。」

  「現在是怪我囉?」

  「不怪你怪誰?」

  我有預感,從這個夢醒來以後,不是累死就是氣死。

  「好好好,我道歉,對——不——起——請原諒我。麻煩你幫我說明一下現在的情況好嗎?」

  「來不及啦!我已經進入『廢人模式』了。」

  「什麼東西啦?」

  「哎!你偶爾也會這樣吧?突然什麼事都不想做也不想管,就發呆,虛度光陰,然後事後懊悔到不行——這就是廢人模式。」

  「那我要怎樣才能解開你這個模式呢?」

  「我想想看。」

  他來回飄來飄去,在我看來就像一隻在水族箱耍憂鬱的章魚。終於想到了。他說:「不然,你講故事給我聽吧,什麼都可以。」

  「故事喔……哈?一定要嗎?」

  「我沒差啊,你不講,大家就繼續在這邊耗啊。」

  反正我也無法提前結束夢境,索性照著他的話做了;但是我不擅長講故事,又不知道有什麼好說的,只好講起過去的一件往事。

  兩、三年前吧,那時候我還是高中生,白頭髮沒有現在的多,每天早上七點起床也不會痛苦,讀的是台南一間純樸的高中。當時我暗戀一位女同學,她長得很漂亮——當然是因為很漂亮才喜歡她囉!短頭髮,皮膚白白的,臉上沒有疤痕,又安安靜靜的,最吸引我的地方是她的眼睛,有點像是橋本愛……你一定不知道橋本愛是誰吧?我還是用比喻的好了:她的眼睛看起來……很恐怖,不是那種不好的恐怖,幹你娘,真他媽有夠難形容的。總之,光是看著她的眼睛,會有種掉下深不見底的黑暗的感覺,但又沒辦法不去看,因為實在太過在意在那最深最深的底下,究竟有著怎樣的孤獨靈魂。

  可是那時候還沒有對她產生情愫,僅僅是覺得『哇!這個女生好特別』。真正讓我的內心通過一道電流,產生科學難以解釋的化學作用,墜入愛河——不是高雄那條,嘿,我每次提到愛河就會提一下,是習慣了——的剎那,是在高三畢業前的一次邂逅。沒錯,時間就是跳得那麼快,高一我們同班,但一句話都沒有講,之後就分類組了,她是二類,我是一類;偶爾在走廊擦身而過,我會停下來看看她的背影,就這樣。我們兩個像是垂直線,只在高一同班這段時間相交,接著便頭也不回的朝不同方向奔去;即便我停在原處,她也不會停下。對她而言,我不過是個高中曾同班過的同學,名字或長相啊,肯定不會記得的,不,說是不會記得還是很樂觀的想法,她甚至不會去記憶,她那雙漂亮而深邃的黑色眼睛,恐怕連一瞬間都沒有在我身上停留過。

  正因為我是如此相信,那一次的巧遇才會如此深刻。那時候高三下學期,是夏天,不少人確定有大學念,於是請假不來;準備指考的也集中在自學中心;老師也不怎麼上課了,都讓我們自習。班上就像一盤散沙一樣。我很討厭這樣子,待在教室讓人不舒服,我都會跑到圖書館去。

  說到學校的圖書館,它以前是很小間又很暗的,櫃台根本沒人,裡頭也沒老師,想借書都不知道怎麼借,地板的磁磚裂開,灰塵和蜘蛛網一堆,負責打掃的班級完全在摸魚;但我卻很喜歡,因為沒人會打擾我。在學校有一處私人空間,是件很棒的事。放學的時候我會去那邊待著,等返家人潮散去再去坐車;我會選定一本書,每天看個幾頁,放回去等隔天再回來看。這樣挺不賴的,感覺看書真的是一種休閒。後來建了一棟新大樓,圖書館在暑假過後便遷至新居,煥然一新:空間超大,直接占了一層樓;落地窗的採光良好,有陽台,那個陽台還養盆栽!腳下鋪著地毯,館內放《教父》的音樂,櫃檯終於有老師在了。可是也因此吸引了很多人,他們未必是去看書的,聚集在那破壞了安寧;圖書館變得像咖啡廳一樣,我很討厭。

  討厭歸討厭,不過我終究是喜歡書的。我最常借的是倪匡的科幻小說——他小說中的離奇事件,原因通常都是外星人。那一天我到圖書館,蹲在書櫃前正考慮要借《活俑》還是《盜墓》;對了,這兩本其中一本的劇情不是外星人在搞鬼。最後選哪本我忘了。就在我以難看的大便蹲姿蹲在那選書時,她忽然像隻小兔子一樣,從旁邊探出頭來,眨眨那雙漂亮的黑眼睛,說:

  「誒?邱森萬,你也來借書呀?」

  我看著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能點頭。

  「哼嗯——」她瞧了一眼旁邊的書,接著直盯我的眼睛,道:「那,你之後大學要讀哪一間?」

  「應該是這附近的那所……」

  「所以你沒有要去外縣市囉?」

  「嗯……應該是這樣吧……」

  「好。」

  她消失在書櫃後方。我坐在那,發呆,然後、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電流從脊椎竄上我的腦袋,再撲往心臟,我的世界頓時充滿明亮和色彩,那一刻彷彿所有糟糕透頂的事情都變得不那麼糟了,連倪匡小說那詭異的封面都好像迪士尼可愛的小動物在唱歌跳舞。我嘿嘿嘿地笑出來,摸了臉頰發現比兩千度的熱水還要高溫(我是文組的)。這就是戀愛的感覺嗎?太神奇了!突然我想要大吼大叫,於是跟隨我的心做了——我跑去外面,跟著《教父》主旋律一起哼,嘟——嘟嚕嚕嚕嚕嚕嚕……跟那些在看書或滑手機的人握手,朝櫃檯的老師脫空氣帽子致敬;我在新校舍像個全宇宙最自由的低能兒般放聲大叫,手舞足蹈。戀愛真的會讓人失去理智。

  這是我一生當中最快樂也是最失序瘋狂的時刻,即使之後在樓梯間扭腰擺臀踏水坑,一不小心跌倒摔斷了腿。等到出院時已經是畢業典禮,我拄著拐杖在禮堂四處尋找她,但又不想找到她;總覺得把自己摔成這副德性很羞恥,被她知道的話我乾脆原地捏睪丸自盡算了。

  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運,我沒能找到她,從此與她失聯。到頭來,我們只有講過幾句話——我很後悔沒有盡全力去找,又覺得如果這是緣分的話也沒辦法;我懊悔到不行,又感覺這樣也好——但我一直忘不了她的那雙漂亮的黑色眼睛。她就像是我的幻想一樣,僅能用回憶去證明她確實存在;我的初戀。

  故事講完了,拉美西斯沉默了一陣子,道:

  「你怎麼講得那麼爛啊?」

  「喂喂喂哪裡爛了啊?這可是我親身體會、毫無虛假且刻骨銘心的愛情故事欸!」

  「我可沒聽到什麼愛情故事,只聽到一個膽小鬼因為懦弱而錯失戀愛機會的可悲故事。」

  「我也沒辦法啊!我的腿摔斷了,錯失了告白的黃金時間。」

  「一條腿就能阻擋你了嗎?依你的個性,再給你重來一次,四肢健全的你肯定也是縮在那不敢主動開口啦!什麼『到高三那次邂逅才確定愛上她』,你明明早就對她有意思了——擦肩而過的時候眼睛還盯著她看!既然如此還死拖著不行動;你看人家女生多勇敢,都主動來搭話了,你一個男生還像隻縮頭烏龜,把自己的不作為推託給什麼緣分、怕丟臉。你難道不覺得自己的生活態度大有問題嗎?」

  「這……這不關你的事!那個故事是、是、是我虛構的!我本來有要去告白,可是發現她有男朋友了才作罷,沒錯、沒錯……就是這樣!」

  「裝睡的人我叫不醒。」

  他那副章魚臉,居然能擺出憐憫的表情。他說:「那麼,時間也差不多了,該進入正題了。」

  「哼,你終於有心情說明了嗎?」

  「對啊,因為我知道自己再怎樣也不會講得比你更爛了。」

  「我倒要聽聽看你講得有多棒。」

  他用那分不清楚是男孩還是女孩的聲音,深吸了一口氣。我有預感這會是一段長篇大論。

  「民國一百零九年,一月十一日——也就是今天的凌晨四點五十六分,台南發生了一場地震,輕、重傷人數約兩萬,死亡人數約三千。由於天災因素,台灣該日的正、副總統選舉延期舉行,導致結果和我們分析的完全相反,半年來的論文進度全泡湯了。這還算小事,頂多換個題目重做就好,只要在大四以前趕出來,我們就可以順利畢業。但那個教授超機掰的不准我們換題目,要我們『獨立思考,鍥而不捨』,無奈之下我們只能隨機抽取一位二十到二十五歲的台灣人,將他帶到我們的實驗室,用先前收集的數據模擬出一個『沒有地震的一月十一日』,觀察他在那天的種種行為並加以記錄。你好像聽不懂的樣子,噯,所以說明這種事情真的很煩,好啦!簡單來說就是這樣——邱森萬,你被我們綁架到學校當人類樣本。懂?」

  幹,這個外星人講故事還挺有一套的……我不得不佩服。一個夢居然能如此真實,而且又臭又長,可見得我壓力有多大;最近我也開始要做畢業論文了,一定是因為這樣我才會夢到相關的事情。壓力,沒錯,一切都是壓力所造成的,快醒醒吧,然後要少看一點科幻片,不想再夢到外星人了,尤其是海鮮類的,我想夢到貓或狗之類的陸地動物。

  我捏了一下臉頰。

  「你幹嘛捏臉頰?」

  「我怎麼還沒醒過來?」

  「醒過來?這又不是夢……等等,該不會你一直以為這一切全是你在做夢吧?你在跟我開玩笑嗎?你在夢裡可以看到這麼英俊又能言善道的外星人嗎?」

  我雙手抱胸,盤腿坐下,感覺像是看到滿出來的垃圾桶一樣靜不下心。有許多疑問浮上我的心頭,但是它們糾纏在一起,愈來愈多,愈疊愈高,到頭來怎樣也沒辦法思考。我起身,拍拍褲子,說:「所以這不是夢?」

  「廢話!你坐在那邊想這麼久,結果就只問這種蠢問題嗎?」

  「台南發生地震……幹你娘!我家就住台南……對了!你們外星人的科技不是很先進嗎?快點想想辦法啊!用什麼『地震粉碎器』之類的阻止地震發生不行嗎?」

  「有那種東西的話早就用了啦!就是因為沒辦法,我們才會把你綁來這,不然你以為我喜歡自找麻煩,把一個人從別的星球綁架過來,然後花一堆時間跟他說明東說明西的嗎?」

  「那……我、我爸媽有沒有怎樣?」

  「噢,這個你放心,他們沒事。」

  「呼,太好了。」

  「不過你死了。」

  「誒?」

  「你是那三千多名罹難者的其中之一,死因是被樓上的鋼琴砸死,那時候你在睡覺,沒有經歷太大的痛苦。」

  ……死了?我死了?鋼琴?為什麼是鋼琴?

  「不對啊,什麼我死了?我沒死啊,我不是還活跳跳的在這裡跟你哈拉嗎?」

  「喔,那是因為你是複製人,你的本體——是這樣說的嗎——已經死在鋼琴下了。」

  「你們外星人是白癡嗎?誰不選,偏偏選到一個死人,還專程複製出來。」

  「之所以這麼做,當然是有原因的。」

  「什麼原因?」

  拉美西斯閉上眼睛,往上飄了起來。我看到他罩袍底下的章魚腳。飄到一定的高度後停下,有一道光從他背後照下來,耀眼卻不奪目。他說——還帶回音——「因為你是邱森萬,你是被選中的!」

  「都這種時候了你還在玩雙關語!」

  「你的名字那麼有趣,不玩一下對不起自己。」

  「把回音關掉再說話啦!我的耳朵好痛!」

  他慢慢飄下來,回到我面前,說:「那麼——」

  「你還是沒關回音啊!」

  「哈哈,抱歉抱歉……好,這樣子就關掉了吧。」他說:「那麼,關於你剛才的疑問,我們當然不是白癡,複製一個死人,其實比帶一個活人來方便很多;你想想看,等到我們做完實驗,如果還要把人帶回地球,還要消除他的記憶,那不是多忙一次嗎?換作是複製人的話,實驗結束後,就可以直接——」

  「直接?」

  「放心啦!你不會有感覺的,就只是像睡著、燈泡熄滅那樣。」

  我受到的驚嚇實在太大了,以至於跳過驚慌失措、暴跳如雷,來到一個異常冷靜卻難以思考的狀態。台南地震……我死了……實驗結束後我會再死一次……數碼寶貝……我被綁架到外星學校當人類樣本……。我抱膝坐下,用力閉眼睛,再睜開,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我現在什麼也搞不懂了。

  「又坐下了。要思考我是沒意見啦,但你思考完後能不能問點有意義的問題?」

  我抬頭說:「你們的論文題目是什麼?」

  「問得好,但因為你是實驗對象,我不能說太多,只能說跟『投票』有關係。不好意思啦。」

  「我如果不去投票,待在家什麼都不做,你們的實驗不就失敗了?」

  「確實。不過,一月十一日會是你的最後一天,如果你覺得怎樣都無所謂的話,待在床上發呆也不失為一種選擇;只是,這樣真的好嗎?你生命中的最後一天以這樣的方式作結。」

  「無論怎樣都是毫無意義的,做了偉大的事也好、下流的事也罷,或是跟哪個人說話……這全部都是一場實驗,那個一月十一日是模擬出來的,是假的,就連我也不是真的,難道不是嗎?」

  他甩了一下袍子,蹲坐在我面前,說:「所謂的『意義』這東西啊……」接著又起身飄在空中。

  「你剛剛要說什麼?講完啊。」

  「那種話輪不到別人對你說,所以就不說了。」

  「什麼嘛……」

  「看樣子你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了,說明就到這裡結束罷。邱森萬,我代表我的組員們,感謝你願意協助這次實驗。」

  他從衣袍底下伸出觸手,我一點都不想跟章魚握手;但他直接伸長勒住我的手臂,大力晃動,我以為他的觸手摸起來像是黏糊糊的鼻涕,想不到意外的乾淨、清爽且光滑,好像在摸沙發。

  「你們明明就是擅自把我綁來這……」

  「哈哈哈——」

  然後我醒來了,人在床上,床頭櫃的鬧鐘說:現在是早上七點十一分;我最喜歡的氣象主播淑麗說:「還沒醒的觀眾朋友,起床囉!今天是一月十一日,是投票日……北部地區及東部山區有零星陣雨,中部以南是陽光露臉的好天氣……」

  吃早餐的時候,我咀嚼著夢和現實,原本以為它們是像水與油一樣能清楚分成兩邊,誰知道它們其實是放在同一個碗裡融化成奶昔的雙色冰淇淋。哪邊才是夢?哪邊才是現實?這邊嗎?還是那邊?

  我打了通電話給家裡。

  「喂?」

  「爸,是我。」

  「喔,怎樣?」

  「媽媽呢?」

  「在旁邊,怎樣?」

  「你們在幹嘛?」

  「準備出門投票啊。」

  「喔。」

  「啊你勒?」

  「沒有啊,沒有在做什麼。」

  「要記得去投票欸。」

  「好啦。」

  「好,沒事情——」

  「等一下!」

  「怎樣?」

  「……嗯,沒有啦,我只是想再聽一下你的聲音。」

  「是喔。喂喂喂——好,你已經聽到了。」

  「嗯。」

  「沒事情,再見。」

  「拜拜。」

  我開著電視發呆一下,才去換衣服準備出門投票。

  外面的天氣很好,很溫暖,穿外套會有點熱,洗好的碗筷晾著很快就會乾。這不是我第一次投票了,前兩年才投過市長,這次是投總統。關於這幾位候選人、台灣的未來,以及我的好惡選擇,不值一提。

  到了通知單上說的投票所,已經排了一長串,比上次還多人。看了之後有點不想投了,但我最後還是加入隊伍,過往的某個記憶於是砸在我的心上:一次,在大學既無聊又沒意義的必修課上,我見到有人三三兩兩溜掉,一番踟躕後,我也跟著翹課走人。那天的天氣跟今天一樣好,是翹課的絕佳好日子,我到操場上坐著曬太陽;我看著白雲在天上飄,再看看上體育課的人一圈圈跑著,等到膩了、厭倦的時候,才只過了六分鐘。完全不知道要幹嘛,結果又跑回去教室。當發現到無論是教室內還是教室外對我來講都是一樣時,我強烈地感受到一股被全世界所遺棄的孤寂,同時有道彷彿預兆或神啟般的聲音告訴我,我這輩子將一事無成。

  排隊隊伍的轉折處,有個警察站在一張椅子旁邊,盯著我們看。看他的時候好像他也在看我,所以盡量看別的地方——我看到樓梯間被陽光照得透明的地方,有個很眼熟、很眼熟的短頭髮女生,抱著膝蓋,蹲著看攤開的選舉公報;明明隔了一段距離,我卻能清楚看見她那雙美麗的黑色眼睛,宛如在我面前。

  選舉日、返鄉投票……即便如此,這種機率……

  耳邊,好像還聽得到拉美西斯那令人火大的發言——『依你的個性,再給你重來一次,四肢健全的你肯定也是縮在那不敢主動開口啦!』

  來啊!拉美西斯,你試試看啊!

  我離開隊伍。





    2020/2/16 宇宙人佐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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