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柒章　休息時間（2）

　　「昕哥！」礿寒眉頭微蹙，清秀小臉浮上一層怒氣和無奈，「又沒休息？重傷看帳本？」
　　「寒妹，妳回來啦。」礿昕抬頭看向剛進門的礿寒，比平日還蒼白的臉上掛著一如往昔的溫和淺笑，「這也沒什麼，看資料、動腦筋也不費什麼力。橫豎都在床上養傷，不如利用一點時間，畢竟這一次還是有損失的，總要想辦法彌補回來。」
　　「別擔心，我有分寸。」
　　礿寒繃著臉，卻拿自家兄長無可奈何，「你的命是湖姊救回來的，身體顧好，別浪費了。」
　　「我知道。」礿昕放下手上的資料，溫和的神情下隱約可見一絲緊張和憂心，關心地問，「半湖怎麼樣了？好些了嗎？」
　　「好多了。」礿寒搬了一張椅子到床畔，「她精神不錯，臉色雖蒼白但還是比那天好。半的恢復力比人強多了，她的傷已經好得只比暖姊差一點。」
　　「那就好。」礿昕微不可察地鬆了口氣，卻沒逃過礿寒的眼，「妳這幾天再多跑幾趟半湖家，看有什麼需要就記著，回來準備好送過去。」
　　「我知道。」礿寒認真點頭，一雙褐色杏眸含著一點笑意，「昕哥，你很關心湖姊？同樣是救命恩人，怎麼沒見你問小杏？」
　　礿昕淡然地瞥了礿寒一眼，平靜的表情讓礿寒看不出他的心理活動，只能暗自猜測，「風杏是有幫到我們不錯，不過不是還有妳關心？況且半湖可是救了我們兩次，又是因我和暖姊才重傷，我多問幾句又如何？」
　　「喔。」礿寒有些不滿，卻也沒再糾結在這話題，「好啦，你好好休息，不准再看，再看我讓人把東西全收起來！我去看暖姊和圖哥。」
　　「嗯，阿圖那裡確實要去盯著，別讓他傷還沒好又跑練武場。」
　　「不用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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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寒，妳回來了？快來給妳姊說說其他人的狀況。」礿暖掙扎著要起身，讓礿寒嚇得趕緊上前攙扶，幫她調整成靠著軟枕半躺在床上的姿勢，「阿湖和阿杏怎麼樣了？還好嗎？阿圖呢？妳去看他了沒？」
　　「暖姊，別動！等等傷口裂！」安置好礿暖，礿寒才坐在床沿，慢慢回答她的問題，「湖姊精神很好，傷也好得挺快，只差姊一點；穎姨說小杏還好，只是在適應身體的變化，好了就醒了；還沒去看圖哥，我等等再去。」
　　「是嗎？那就好。」礿暖放心下來，整個人軟軟地躺在身後墊著的枕頭上，「這次真的很驚險啊！本來以為已經把他們幹掉了，誰知道竟然有一個裝死的，還會操縱屍體！要不是阿圖那時拉了阿昕一把，阿昕差點被腰斬！」
　　還沒徹底聽過整個兄姊重傷詳情的礿寒一驚，臉上寫滿後怕和驚惶，「什麼?!」
　　礿暖自顧自地繼續說，「還有阿湖，要不是阿湖為了護著我們幾個，她也不會傷成那樣……全身幾乎沒有一塊好皮肉，還硬撐著給我們開一條血路，讓接應的人把我們拖回城裡。」
　　礿寒握緊礿暖的手，想從手中的溫度確定姊姊還確實存在，「你們到底發生什麼？為何會傷得這麼重回來？」
　　礿暖用另一隻手輕拍自家妹妹的頭，企圖以此減緩她的不安，「其實本來都還算順利，後來發生意外才這樣。我們負責的區域是阿湖領頭的，她在前面解決，我們幾個在離她不遠處，算是互相接應、掩護的關係。」
　　「雖然多少受點傷，但並不太影響我們殺敵，我和阿昕、阿圖殺翻的敵人可不輸捕快們喔！儘管還是差了阿湖一截就是。」
　　礿暖回憶著當初那個充滿血和哀鳴的戰場，一臉凝重，「那時已接近尾聲，很多妖魔都倒下了，只是我們沒料到那個重傷我們的傢伙，要害並非在阿昕捅進去的地方，所以他裝死、偷襲成功。就是那一次偷襲，阿昕差點被腰斬，是阿圖及時拉開他，不過他還是在背上留下一道從右肩斜下到左腰的傷。」
　　「阿圖拉著阿昕，所以他沒閃過那妖怪操縱的屍體，腹部才被刺穿那個洞，我則是因他們的情況分了心，才差點被我當時的對手掏心吃了。」感覺到握得更緊的手，礿暖朝礿寒笑了。
　　「那時我們離阿湖還有點遠，她的對手也有點麻煩，差點來不及救援我們，結果突然從城裡飛來好多金色的杏花，飄到每個重傷瀕死的人身邊，有的保護，有的治癒，雖然很微弱，但是給我們都搶到一線生機。」
　　抬手輕撫瞪著一雙大眼的礿寒，礿暖笑得很溫暖，「是妳們吧？妳們的祈禱女神聽見了。雖然只是很微弱的保護和治癒，很快就被對手打散，但是，我們都是因為這樣活下來的喔。」
　　「阿湖很快，也很強，那時她看我們都快死了，整個人有點接近暴走狀態，動作粗暴、殘酷很多，直接碎了她那時的對手朝我們衝過來。」回想著那時的情景，礿暖的眼底有讚嘆也有幾分自責，「如果我當時注意一點，幫阿昕再給那傢伙補一刀，阿湖也不用拚成那樣，更不會這麼多人重傷。」
　　「不是暖姊的錯。」礿寒握緊了她的手，「你們對妖魔又不熟，那麼多種哪知道每一種？只是運氣不好栽在其中一種麻煩的種類上而已。」
　　「是啊……運氣不好。」礿暖輕嘆一聲，「運氣不好到差點丟了命，還好最後大家都還在。」
　　「嗯。」礿寒沉默了一小會兒，才又開口，「暖姊別多想，好好休息，我先去看圖哥。」
　　「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