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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我們所犯下的罪》【葛東篇】第三十五章:不講理

作者:黑霧│2020-01-24 11:23:27│巴幣:0│人氣:56
  在酒館裡,當青林聽到盧斯向約納發佈指示時,或許是基於恐懼,或許是基於嚴重性,她一直保持沉默,直至到盧斯下達完所有指示。
  看見盧斯放下手中的紙張,青林終於按捺不住,焦躁的嗓音高了好幾分:
  「你一直都在騙我,套我話嗎!」
  盧斯以冷淡的眼神注視著青林,漠視她的憤怒平靜地說:
  「我從一開始就說過了,為了保護葛東鎮我能夠不惜一切。」
  「所以你是承認了,那些話全部都是假的嗎!」
  「不,都是真的。」
  青林呆了一呆,她一直瞪著盧斯,任何細微的變化她都看在眼裡,就像將要被用刑那時一樣,她不覺得盧斯是在開玩笑,因此高昂的情緒漸漸冷卻下來變成疑惑。
  也不知道盧斯是不是察覺到了這一點而一時好心,沒待青林詢問竟然兀自解釋起來:
  「我們的確需要魔法師的幫忙,但那是得在我們的監管之下,在誰都不知道『永劫罪孽』確切到底是什麼時,怎麼可能放任對我們充滿仇恨的魔法師胡來?」
  「他們會懷抱仇恨還不是我們迫害他們嗎?而且黑鴉並不是懷著仇恨……」
  聽到青林的辯駁,盧斯似乎忍耐不住笑意而笑了出聲:
  「就連算是勉強與妳有點關係的衛兵長都不瞭解,一個突然從外國來到這裡的魔法師妳能夠擔保他不會胡作非為嗎?況且就算妳用性命擔保也沒有意義,與這個鎮上所有市民的生命相比較,當然選擇後者吧。」
  青林理解盧斯話語中的道理,但就是因為理解才覺得更可笑,害怕讓魔法師取得瑪麗遺留下來的知識將會對人類更不利,卻不得不讓他們「協助」解讀,在她看來和二度迫害無異。
  「就不能……在這裡斬斷這仇恨的鎖鏈嗎?不論是說得好聽的強制勞動,還是監管之下進行解讀,說白了不就是奴役嗎?奴隸制在好幾百年前就結束了,這是人類文明進步的證明,現在要走回頭路嗎?」
  青林認為這是她的最後一線希望,既然逮捕行動已經在執行中,她自然不可能幫上黑鴉逃亡,假若最終他真的失手被捕,那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雙方的關係不要那麼惡劣。
  對於青林真情的訴說,盧斯僅是以一貫的冷笑作為回應:
  「這些話留待妳日後要寫些什麼文章時放進去吧,漂亮話不適用現實中,活人要顧的就只有客觀環境,而不是美夢。」
  「我不是在說夢話!而是想說,就不能釋出善意先溝通嗎?黑鴉並不是壞人……」
  「我們會與他溝通的,確保他沒有隱瞞半點事情,而且願意協助我們。」
  「你知道我不是指那種溝通!難道你就沒想過,要不是我們當初那樣迫害瑪麗‧布列塔,根本就不會出現『永劫罪孽』嗎?」
  對於青林這番算不上指責,又不是提醒的話語,盧斯仍然沒有任何激烈的反應,而是歪著頭像是打量著某種稀有生物一般:
  「我們拘捕的可是罪犯喔?妳的意思是指我們執行公義之後,罪犯蓄意報復,我們要友善地跟他們說犯錯沒關係嗎?」
  「我是在說,從一開始把瑪麗‧布列塔定性為罪犯就是錯誤啊!」
  「那是國策,不……應該說是人類的共識,不是妳或者我應該置啄的。如果妳是想討論這個的話,那麼妳就是找錯人了。我重申一次,我就只是一名想要守護家園的衛兵。」
  「這……根本就是歪理!」
  不論青林如何激動,盧斯一直都表現得十分平靜,大概他從一開始就沒在意過她的想法,或許對他來說,她始終是這個鎮的市民,是他想要保護的對象,願意耗費時間在這裡和她進行意味不明的對話,就是在用暴力以外的方式避免她摻和到逮捕行動之中。
  畢竟在盧斯看來,眼前的青林有可能是那種憑著一股熱血就會胡來的人,不像正常人一般會以理性抑制過火的行為。
  其實在雙方的對話完全對不上的時候,青林也隱約意識到這一點,可是她別無選擇,因為當下她最應該阻止的就是眼前的盧斯,在逮捕無法避免的狀況下,得增加雙方溝通的可能。
  只是盧斯根本沒有說理的打算,深切體會到這一點的青林感到渾身乏力,沒有力量的自己甚至連嘴巴都比不過對方。
  就在青林思忖著該怎樣說服或者打動盧斯時,盧斯放在桌上,刻有傳聲魔法的紙媒介傳來微妙的聲音:
  「那個……老大。」
  「什麼事?」
  青林甚至感覺到有一股冰冷的氣息從盧斯身上散發出來,約納會在這個時候以這種微妙的聲音說話,發生了什麼事實在不用多說,一股喜意從她的心中竄起。
  「神父們都在說那個人是惡魔……」
  「我的問題不夠清楚嗎?我問發生了什麼事。」
  「那魔法師突然從我們包圍的門口跳上了屋頂,然後直接在建築之間跳躍逃走了,我有立即派人追蹤,但在黑夜中要追太困難了。」
  大概是感受到盧斯散發出來的壓迫力,約納只能如實報告,這個消息對衛兵隊來說毫無疑問是壞得不能再壞,但對在旁邊聽著的青林來說卻是難以言喻的好消息,甚至高興得喜上眉梢。
  盧斯瞄了青林一眼,對於她的反應並沒有多說什麼,也沒有氣憤地責罵部下,僅是低著頭集中精神思考著,然後迅速發佈下一個指示:
  「讓那些神父到密室調查,看看那魔法師做了什麼,叫兄弟們加強西門一帶的巡邏,他很可能會急著逃出鎮。」
  「老大,關於昨夜的分析會不會有問題?那些神父一直嚷著惡魔,好像是說他在用什麼不可能的魔法。」
  「你想說他是假裝?不會的,假若他猶有餘力,昨夜就不會把魔狼交給我們處理,而是直接繞開潛入,那不論幹什麼我們都難以發現。換言之那種惡魔般的能力絕對有限制,相隔一夜才有所行動恐怕是需要時間恢復吧,魔法雖然厲害但也不是萬能的,知道嗎?」
  得到盧斯的詳細解釋,或者說是安撫,亦可以說是鼓舞,約納當下簡單應答一聲領命,立即指揮現場的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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