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頻道 第二章
狼,是群居的動物,牠們知道,在嚴苛又沒有規則的自然環境中,想要讓最多個體存活下去的方法,就是合作。
而現在,我所處的環境,也宛如大自然一般,弱肉強食又毫無章法,所以…為了活下去,我,需要夥伴,可以一同邁向自由之路,可以互相信賴,可以互相扶持的夥伴。
「哇哈哈!臭小子,看拳!」
「嗚噗!」
「呵哈哈哈哈!上啊!」「打啊!宰了他!」
一大早的,在就寢的通鋪就鬧哄哄的,一群看熱鬧的人圍成一圈,正中央不意外的,應該又是某個強壯的大個子,正在欺凌比自己體型小的多的倒楣鬼。
「真是夠了。」
我不耐的抱怨一下,隨即爬起來,準備新的一天的行程。
來到報到處之後,已經過了一星期,不同於還在地球上,這邊每天都有足夠的食物提供,足夠的淨水可以飲用,拜其所賜,每個人的精力都逐日的上升,
雖然這邊有很多管道可以宣洩過多的精力,不過不良分子們還是喜歡用自己的方式宣洩,欺壓弱小。
「這裡真是舒服。」
「是啊,每天有得吃有得喝,還不用擔心有人找碴,根本像天堂一樣。」
天堂是嗎?在梳洗時,從一旁走過的人留下如此的評價,
或許這邊對他們來說是這樣沒錯,不過我擔心的是接下來要面對的第一場挑戰。
『所有人,在登記之後一個月,都要參加由軍隊所代理接受的初次挑戰,獲勝者,將正式成為戰爭頻道的參加者……』
報到的當天,軍方派來的人是這麼說的,雖然應該只有我有在聽,不過要我一個人從戰場上獲勝,無論怎麼想都不可能,現在我所需要的,是更多的情報,還有夥伴。
「嘎吱!」
梳洗完畢,我扭動發出難聽聲音的水龍頭,走向餐廳用餐,
比起天堂這個評價,現在這個設施對我來說,更像是集中營,放眼望去,到處都是遊走的不良分子,要從這邊挑選我想要的夥伴,說實在,不是容易的事情。
但,原諒我的無情,多虧了在運輸船上認識的無名大叔的犧牲,讓找出還保有"人性"的參加者這件事,變得簡單的多。
「嗯?」
剛領取好餐點,遠遠的就看到坐在角落的布羅,正開心的對我招手,旁邊坐著跟平常一樣,對四周保持高度警戒的布利。
兩人都是我夥伴的人選,為此打好關係是必要的,至少,要先消除布利對我的警戒,
「早安啊。」
「早安~」
跟往常一樣,我坐到兩人的對面,互相打了招呼後,布羅就帶著可愛的微笑吃起早餐,我則是跟布利一起看了布羅一眼,也開始進食,
一面吃著餐點,我一面把一個小袋子放在桌上推了過去,布利看到了,就迅速的拿起自己的空袋子做交換。
袋子裡面是我自製的防護道具,簡易的辣椒噴霧、用湯匙柄磨利的簡易小刀之類的小道具,比起互相寒暄,兄弟倆更需要自我保護的手段,因為我無法一直跟在兩人身邊。
畢竟,不良分子們宣洩過多精力的手段,並不只有暴力一個選項,看著眼前的兄弟兩人,我更是如此的確信。
是因為有足夠的營養嗎?或者是身體潔淨了?總之,這一星期來,兄弟兩人一天天的可愛起來,雖然可愛用來形容男孩子有點奇怪,不過我找不出更適合的形容詞,因為面前的兩人,看起來跟12歲的女孩子沒什麼差別。
「那我先走囉。」
吃完餐點,我與兩人道別,準備前往下一個人選的出沒地點,
「嗚啊!可惡!操~~~該死的小鬼!」
剛走出餐廳,一聲哀號連帶著咒罵聲就從背後傳來,
雖然知道只要讓不良分子們明白兩人帶刺,他們就會像是野生動物一樣,去找尋其他比較容易下手的對象,不過隨著時間經過,想對兩人下手的人也跟著增多。
看樣子要再想一些更有威脅性的道具了……,我嘆了口氣,無奈的想著。
「早啊!早餐吃了嗎?」
「……」(點頭)
來到訓練場後,跟往常一樣,他,早已經在做自主訓練,也跟往常一樣,不發一語,對於我的招呼只是客氣的點著頭,然後繼續自己的訓練,他的名字:夜瀧 修。
不同於兩兄弟,190公分的身高,渾身結實又不過於僵硬的肌肉,平時用面罩遮掩住口鼻,隱藏起來的俊俏亞洲人面孔,就某種定義來說,是跟兩兄弟相反的存在。
要不是有聽過他詢問駐地軍官一些事物,我還真的會以為他是啞巴,會想要選他做夥伴,是看到大叔死去那天,他靜靜的往死者方向默哀了一分鐘,這個動作讓我對他有了好感,
同時,在晚上,看到他安靜且迅速的,擊退想要夜襲兩兄弟的不良分子,凌厲的動作,加上保護他人的行動,我非得要他當我的夥伴不可。
但……,雖然想要找他當夥伴,他該說是沉默?還是要說內向?總之,無法跟他對話,一開始就讓我傷透腦筋。
「嗯?怎麼了?」
「……」(比劃)
「要幫你做訓練測量嗎?」
「……」(點頭)
不過,幸好多虧了這邊眾多的訓練設施,也多虧了不良分子沒有鍛鍊的習慣,讓我得以在沒有其他人干擾的情況下與他相處,也讓我有機會藉由幫他操作儀器,用以跟他打好關係,只是……到目前為止,跟他始終都沒有真正的聊過,無法確認他對我是什麼看法,著實令人頭痛。
「來,你的成績在這邊,看的懂嗎?」
「……」(點頭)
測量結束後,我把數據遞給他,然後開始我自己的訓練。
一星期下來,雖然沒有對話過,不過倒是確認了不少事,包含夜瀧對我的警戒逐漸降低,證據就是他有時候會主動協助指導我鍛鍊,還有他看的懂一部分文字,讓我有些訝異,不過最讓我吃驚的,還是他的體能。
做完一套訓練後,我看著螢幕上的數據,依舊是稍微高於平均男性的數值,比對著夜瀧的數據,我無論如何也想不透,那個遠遠超越我過去從書籍上看到的世界紀錄,到底是怎麼回事?
【握力:250公斤】
【100公尺:8.52秒】
【3000公尺:5分44秒34】
……
……
而且,從他沒有流太多汗水來判斷,這些似乎還不是他的全力,盯著這些數據,讓我對他更加的好奇。
「「呼哈、呼……呼……」」
正當我專注於眼前的數字時,訓練場的門口傳來陣陣的喘息聲,看過去,布利與布羅兩兄弟正氣喘吁吁的往我的方向走過來,早上給兄弟兩人,裝著防身道具的小袋子,現在正空蕩蕩的捏在布利手上,
「那些不良分子已經饑渴到,連野獸都不如的程度了嗎?」
看著狼狽的兩人,我嘆了口氣,厭惡的說著,同時,往夜瀧的方向望了過去,
「他們可以交給你嗎?」
對上他的眼光,我問到,
「……」(點頭)
夜瀧沒有猶豫的點著頭,我感激的點頭致謝後,把兩兄弟交給夜瀧保護,一個人走出訓練場,再次的為了準備防身道具而奔走起來。
「辣椒、蒜頭、金屬湯匙,嗯……需要多拿一些嗎?可是如果再多拿的話……」
回到餐廳,我不動聲色的收集著製作防身用品的材料,雖然素材都可以自取,不過一個人拿太多,還是很容易被駐地軍官詢問用途,正當我在苦惱時……。
「嗨~小子,怎麼啦?」
一個爽朗又充滿活力的招呼聲從背後傳來,
「喔,大叔是你啊,剛好,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還沒回頭,我就直接向對方尋求協助,
回過身,面前出現的,是值得我信任的另一個身影。
黃土,大叔的名字,跟夜瀧不同,個性非常豪爽,第一天認識就直接聊開,大約170的身高,體型較為肥胖,原本對他的印象只有個性較為開朗,不過在目送掛掉的大叔時,即使不認識對方,他還是默默的流下淚水,讓我印象深刻,也成了我的夥伴候選之一。
不知道是否大叔們的個性都比較喜歡聊天,在這幾天下來,黃土大叔把自己的身世、如何因為自身的廚藝被帶入高牆中、在高牆中,老婆如何被騷擾、最後被逐出高牆、為了生活而參賽,一切都細細的對我說了一遍,雖然有點煩人,不過得知大叔其實沒什麼心機,也不算是壞事。
「來~拿去。」
黃土大叔說著,就一股腦的把我要的材料塞給了我,
「以後有機會,記得要給我食譜啊!」
「好的,沒問題。」
拿到足夠的材料之後,我就匆匆忙忙的趕工做著道具,
中午過後,我把補充好的道具包交給兄弟兩人,稍微喘口氣之後,緊接著開始進行另一項重要的準備。
「嗯?今天不在這裡嗎?」
來到影音室之後,先打量了一下,裡面已經有幾個不良分子正在看著節目,不過,最後一位夥伴候選人似乎不在。
雖然平時總是用斗篷包的緊緊的,也完全沒有接觸過行蹤飄忽不定的他,不過在喪禮上,他比劃的舊世界宗教送行手勢,讓我對他很感興趣。
不過就算再怎麼感興趣,無法進行交流,也無可奈何,時間還是照樣流逝,
深呼吸之後,就跟往常一樣,打開面前的螢幕,開始觀看充滿著暴力與血腥的直播頻道。不管看了多少次,我還是不喜歡頻道的內容,所以我自然也不可能跟其他人一樣,把觀看直播當作休閒娛樂。
但,就算不喜歡,還是得看下去,為了獲取未來對手的資訊,目前最好的辦法只有這個。看著螢幕裡面滿天飛濺的血肉殘肢,我忍耐著噁心感,死命記下每個跟地球對戰過的隊伍。
武器、戰術、裝備,同時在腦中進行模擬,從中找尋著獲勝的可能,而一天剩下的時間就這樣子被消耗殆盡。
雖然,在這邊的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消耗,但還是每天有些許的改變,
在我不在身邊時,夜瀧會主動保護著布利布羅兩兄弟,
黃土大叔也會主動找其他夥伴對象聊天,即使他們都不太開口。
隨著時間的經過,原本會光臨角落座位的客人,從一開始的三人,逐漸增加為四人、五人,最後,距離初次上場還有一星期,所有人到齊了。
「小子,你有什麼話要對我們說,對吧?」
晚餐時間,黃土大叔剛坐下,就代表了其他人,開門見山的說著,與其說是詢問,感覺更像是在做確定。
「是啊,我想問你們,想要組隊嗎?」
「組隊?」
既然大叔都這麼直接說開了,我再拐彎抹角也沒有意義,看著面前的幾人露出困惑的表情,我繼續說了下去。
「初次對戰結束後,如果獲勝了,接下來除了正式成為頻道參賽者之外,還可以進行一些登錄變更,包含自己的部分資料,與他人的隊伍成立……等等,這個可是在頭一天,軍方就有派人說明了。」
「那……這對我們有什麼好處?」
看他們的表情,果然沒有人注意到軍方的說明,而黃土大叔也直接的問著,
反正我原本也就打算進行說明,這樣正合我意,就開始滔滔不絕的說著。
從個人與隊伍之間,戰爭頻道官方給與參賽者配給的不同、組隊的好處、到我對於各個對戰的攻略模式,我一一的說明著,
「等等!你說的是真的嗎?」
聽到我有辦法提高從對戰中存活的機率,大叔不禁激動的喊著,同桌的夥伴們也認真的看了過來,
「是真的,不過我沒辦法保證一定可以活下來,但是盡量避免死亡倒是辦的到。」
我老實的回答,喝了一口水之後,繼續說了下去,
「而且,官方提供的個人物資的量都是一樣的,但是,實際上每個人所需的都不同,組隊之後可以進行資源共享,這樣可以避免浪費……」
因為事情進行的太過順利,我……大意了,沒有注意到說出某個詞彙之後,大家臉上出現的不快神情,直到大叔打斷我的話為止。
「小子,你剛剛提到資源共享對吧?」
「是啊,怎麼了?」
黃土大叔不客氣的打斷我的話,沒有留意大叔的語氣,我直接的回應,
「那你的組隊提案,跟"合作"的差別在那邊?」
「基本上是沒……,等等!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等我意識到眾人看過來的眼光時,已經太遲了,過去,我也看過無數次跟露出無數次那種眼神,所以我很清楚那代表的意思——你這個騙子。
雖然,沒有人說話,但是我彷彿可以聽見某種崩壞的聲音,伴隨著聲音的加大,先是黃土大叔,再來是兩兄弟,然後是夜瀧,最後是穿斗篷的老兄,他們一個個的離去,角落的位置最後只剩下我一個人坐著。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要構築起來非常的困難,但是要毀掉卻非常的容易,尤其是誤觸到過去的傷口。
假裝合作共存,實際上是奪取資源的情況,與其說是經常發生,不如說是日常,然而我卻忽略了這個最該注意的地方。
就這樣,這些日子的努力化為泡影,剩下的日子,即使要挽回信任,也無力回天,解釋的越多,感覺起來就越像是騙子,我只能當作那晚的事情沒有發生,繼續做著同樣的事情。
雖然,兩兄弟還是會接受我的物資,
雖然,夜瀧還是不介意與我一同進行鍛鍊,
雖然,大叔還是會跟我聊天,
但是,我們之間多了一種揮之不去的隔閡感。
往好處想,想要組隊的夥伴團結在一起了,
但是壞的方面是,我被排除在外。
雪上加霜的是,在上場的前一夜,每個不良分子看著眼前的螢幕,都爆出一陣興奮的怪叫,因為主播換成了另一位紫色皮膚的性感女性,
我看著主播換人,心情卻像是浸入冰水中一般。
頻道為了公平播報戰況,不同的對戰對手會更換不同的主播,用以表示立場中立,
這位紫色皮膚的主播,代表著我們將要對上的對手是《雷薩帝國軍》,
代表著我們要面對0.1%與0兩個數字,
0.1%,是地球方對上雷薩帝國軍,平均生存機率,
0,是地球方對上雷薩帝國軍,204年來,勝場的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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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的前夕真的忙到靠杯,
每天回家都直接睡死,
產文的速度又更慢了,在這邊對觀眾道歉!
如果有觀眾的話(掩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