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女審文】小鳥的心事–下篇 (山鳥毛)

女審第一人稱

 

 

       下午原本預計要買化妝品，但因為這場意外插曲攪亂逛街購物的興致，我們草草用完餐就返回本丸。

       為了逃避尷尬的氣氛，走進大門沒多久我就找了身體疲累為由自行回房休息，而採買的衣服就請同行者晚點送到我房間門口。一回到房間雙腳就開始發軟，然後我癱坐在地。

       這下我連當個稱職的審神者可能都有點問題，更別提朋友，至於戀人那是天方夜譚了。我還是維持跟以前一樣縮在旁邊看大家互動就好。只要做好審神者的角色，這裡就有我的一席之地，這樣就好。只要能待在山鳥先生身邊，聽到他的聲音，這樣就好。

       突然，我覺得臉頰很濕，伸手一摸，才發現自己正在流眼淚。

 

     「世界很大，一定有妳可以落腳的地方，好好的活下去吧……」老師，世界是很大，但我沒有跟特定的人事物有連結，隨便一陣風就能把我吹走。原以為是落腳的地方，只要「過去」一來就會瞬間翻覆。

 

       活著不能只是建立在吃飯和呼吸，我還需要跟別人有連結與互動，可是，我要怎麼跟別人建立連結？我的過去連自己都會怕，怎麼可能奢望別人接受，自己辦不到的事情不可以要求別人做到，即使我可以也不能強求別人。

       恍惚間，似乎聽到有人在叫我。「小鳥妳在嗎？」

       意識到門外是山鳥先生，我的心情很複雜，一方面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另一方面卻覺得溫暖和安心。

      「請請……請等一下，我馬上好。」我慌慌張張地抽幾張面紙擦掉眼淚，手忙腳亂地打開抽屜翻找濕紙巾。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只是眼眶有點紅腫，其他都沒什麼問題後，我才說請進。

       「妳正在休息？這件事有急迫性，我會快速報告，請見諒。」山鳥先生說完便翻開卷宗，裡面躺著我昨天趕出的耗材所需預估單，今天一定要送出去的。「木材及砥石的數量建議各追加五百，上個月維修馬廄和庫房時消耗不少木材，本月底預計進行為期一個月的江戶城調查，搜索範圍廣，戰力可能會有點吃緊，假設無法抽出人手遠征找資源的狀況會比較保險。」

       聽完報告，我仔細端詳數字，山鳥先生已備好最近一次耗材盤點紀錄表及上次江戶城調查消耗的資源紀錄，交叉比對後，確實如山鳥先生所言。我忘記把維修建物所耗的木材算進去，也忘掉本季搜索行動快要開始，我被交朋友、出去玩和戀愛的新鮮感沖昏頭，居然會犯這種疏失，看樣子，我連審神者都做不好。

      「幸好山鳥先生有幫忙看過，不然到時候就慘了。」我的心情沮喪到谷底，「對不起，這是我的失職。」這是我的真心，但聽在自己耳裡卻有幾分討摸的撒嬌感覺，因為山鳥先生從未對我說過嚴厲的話，所以擅自認為他一定會溫柔的安慰我。

       我真的是太糟糕了。只不過被溫柔對待就開始擅自期待，山鳥先生沒有義務要安慰我。

     「怎麼啦？今天早上看妳要出門時還很開心，發生什麼事情了？」啊，這個人真是太溫柔了，明明是我的疏失卻不指責。

     「沒什麼……只是意識到自己最近太得意忘形，而疏忽本分之事，才會麻煩到山鳥先生。」我現在只有萬念俱灰。他沒有說話，我當做這是默認。

       正當我思考著要如何打破尷尬的寂靜時，山鳥先生溫和地劃開沉默，「嚴謹要求自己是好事，但要有個限度，否則會矯枉過正。」我抬起頭，看見一張沉穩平靜的面容，內心的混亂焦慮漸漸平息。「沒有人能完全不出錯，正視自己的失誤才有進步空間，但過於在意容易被挫敗束縛，這對未來沒有太大幫助甚至是阻礙。」

      「可是可是我是審神者啊，身為領導犯錯會產生難以挽救的影響，像我今天的疏失將造成資源短缺，讓作戰變得更加艱困，我一人犯錯的結果是大家身心上的壓力重擔。」我又開始覺得沮喪。

       山鳥先生摸摸我的頭，「小鳥妳不必把事情全部往自己身上扛，懂得適時下放權力和責任，跟有領導者自覺是一樣重要。」他用跪姿往後退一段距離。

      「我既是一文字的一家之長，也是屬於妳的刀，就是一介部下而已。」他以跪座姿勢向我微微低頭。「今日，我只是克盡部下職責，協助統領處理公事，就只是這樣。」

       我感覺內心湧出一股溫暖，覺得只要有山鳥先生在，一切就會沒問題的安心。「謝謝你，有山鳥先生在，我覺得自己一定能做好審神者的工作。」

      「明白了，我會繼續以部下身份協助小鳥，今後我們也要共同前進。」

       這樣就好。當審神者已經能得到山鳥先生的溫柔對待，很足夠了，想要更多會變成醜陋的貪婪。

      「小鳥啊，我不介意多一個情人的身份喔。」

        我愣住了，思緒有種瞬間被切掉的斷層落差。

        山鳥先生笑了笑，繼續說：「我有點古板，如果不是有意思的對象約我單獨吃飯或喝茶，我不會同意的。」

        當我意識到山鳥先生的意思，腦袋裡轟一聲瞬間如燒滾的水一般沸騰。

        這是在做夢嗎？渴求之事成真的時刻反而沒有什麼真實感。

        山鳥先生沒有催促我，不管是言語還是表情，他依然保持著熟悉的沉穩平靜。

       衝擊的震撼過去後，浮現的是不受控的狂喜情緒，當我想順著感覺回應時，記憶深處的幽暗瞬間拉住我。

       我不能帶著這個秘密和山鳥先生在一起。不過，如果是他的話，說出來好像沒有那麼可怕吧。

      「我有些事想告訴你，聽完後，再決定要不要多一個身份會比較好。」

      「嗯，看樣子會需要一點時間，那麼，先處理完要回報的預估單再說吧。」

       我們到辦公間將數量改好並再三確認過的預估單回報給總局，為求慎重，我聯絡承辦人確定有收到才放心。

        差點出包讓我有如驚弓之鳥，前天審核的東西全部挖出來重看，另外，也可能是我想拖延時間，想要多給自己一些緩衝。山鳥先生沒有說話，他默默幫忙整理我看過的文件。

      「好，結束了。」我闔上最後一份卷宗，心情有稍微覺得輕鬆和踏實。

        接下來，要處理我自己的過去，雖然還是會覺得恐懼，但已經沒有會讓我想轉身逃跑的程度，因為傾聽的對象是山鳥先生，他只是坐在旁邊就能給我勇氣。

 

 

※

 

 

       「山鳥先生知道我的過去嗎？」

       「知道大概。」

        國中失去雙親，我舉目無親，當時有好心的老師提供住宿及生活照顧，高中跟大學靠獎學金和打工度過，大學畢業沒多久就擔任審神者至今。這是大家都知道的部分。

      「老師其實是名為鳥園的犯罪組織成員，他負責在校園吸收像我這種社會邊緣的孩子，把我們培訓成組織的殺手——夜鶯。」

        山鳥先生突然舉手示意要插話，「有件事我一定先弄清楚，所以必須打斷妳的話，請見諒。」

        我點點頭，「請說吧。」

      「針對小鳥口中『好心的老師』，他是利用孩子欠缺資源與成人照顧的弱勢，以提供歸屬照料要孩子做不法之事當代價，這是趁人之危的可恥行為，和道德良知定義的『好心』不一致。」山鳥先生的表情很平淡，而語氣卻是非常嚴肅。

       「這個矛盾點我有思考過，請等我說完時一併回答，好嗎？」

       「知道了，不好意思打斷妳說話，請繼續。」

 

        老師負責帶的夜鶯幼雛除了接受殺手訓練外，還要維持學校課業，老師認為優秀的殺手是才智體能兼具，而他培訓出來的夜鶯素質普遍比其他夜鶯養育者高，因此組織給老師很大的發揮空間。

       夜鶯的訓練和要求非常嚴格，適應不了的會被淘汰然後殺掉，大家為了活下去都用盡全力拼命。我運氣不錯，體力和學業都有達到組織的標準，甚至超過，老師因此特別照顧我。

      「在野生動物的世界裡，照顧者會把資源和精力留給最強壯的孩子，鳥園就是這種地方，不要期待別人，你們是獨行俠。」老師經常把這段話掛在嘴上。

       雖然我能適應鳥園的生活方式，老師很保護我，但我終究覺得鳥園是個很可怕的地方，我不想要終身以殺人為職。某日，我偶然看到社會福利機構的宣傳廣告，想說我的狀況或許能申請提供住宿和生活費用補助，這樣我就有機會能脫離鳥園。

        我先研究生活補助及庇護所申請條件跟方式，發現自己的資格條件符合，於是我滿懷希望去社福機構遞出申請案，沒想到，接待的社工百般刁難我，明明不是必要的東西，卻一直要我補齊，還一直問父母死了那麼久為什麼現在才來申請。

 

     「還說……」有一雙溫暖的大手覆蓋在我的手背上，這時，我才發現自己不知不間握緊拳頭，指甲還刺進掌心裡，眼淚不知何時落下。

        山鳥先生沒有說話，只是握著我的手。雖然我覺得不說他也不會在意，但我不想繼續自己吞著被欺負的記憶。

      「說……妳長得還不錯，去賣身就能養活自己。」我說的咬牙切齒，明明是很久以前的事情，現在說出來感覺像幾分鐘前發生的事情。

 

       我非常憤怒，社工這樣講好像在暗示我沒資格跟普通人一樣正常生活。當時我想把這裡的人全部殺掉，是老師阻止我。

        當我正要扭斷社工的脖子時，老師突然出現抓住我的手。我心想死定了，擅自脫離鳥園不管有沒有成功都是殺無赦。我覺得算了，死掉是一種解脫，這樣也好。然而，老師沒有把這件事情往上報。

     「尋求殺人或犯罪以外的謀生方式是好事，妳不要忘記今天自己是為了什麼而踏進社福機構，就算結果不如意，妳也不能放掉想腳踏實地活下去的動機。」或許是我的行動讓老師覺得我能信任，他稍微透露一些組織可能會消失的訊息，只是當時的我無法聽出老師的話中話。

      「學業很重要，當妳累積的知識越多就越能面對問題並加以解決。要學習專業知識，有一技之長才有機會找到工作，不要像我一樣只會殺人。妳還年輕，機會還很多，不要輕易放棄。」老師的這段話深深烙印在腦海中，不管任務有危險，不管我有多厭惡殺人，這段話總是能在我想放棄時，激勵我繼續前進。

       大學快畢業時，鳥園內有人與警調單位合作聯手瓦解組織，老師正是密謀的領頭。在肅清鳥園的行動中，老師被警察背叛，他們似乎與鳥園高層達成協議，老師成為警察向媒體、民眾交差的代罪羔羊。

       當時，我們被警方包圍在大樓裡，我想為老師開路，但他說不用了，因為他已經身中數槍要害，活不久了。老師把我推到陽台，那裡有他預先準備好的逃生設備。

      「世界很大，一定有妳可以落腳的地方，好好的活下去吧。」這是我聽到老師說的最後一句話。

       老師確實不是道德良知上的好人，他把我引入地獄，但也是他教我如何在地獄中活下去，並準備有朝一日能離開地獄時的生活必備要件，最後，還是他把我推出地獄。

 

      「老師沒有救我，而是教我如何活下去，對我而言他就是個好人。」我稍微挪動身體，山鳥先生緩緩收回雙手。「我知道對於那些被他殺死或傷害的人來說，老師是十惡不赦的壞人，但對我來說他就是個好人，比看著我無助掙扎卻冷眼旁觀的社福人員還要善良千萬倍。」即使會被斥責道德不正確，我依然堅持自己的想法。

      「組織瓦解後，我依然活在恐懼中深怕被殘存餘黨找到，大學畢業沒多久，我碰巧看到時空管理局在招募審神者，招募海報寫工作地點是長期派駐外地，這點剛好能讓我躲避鳥園的殘存份子，生活不需要過得提心吊膽。」我吐出一口氣，積壓在心頭的鬱悶隨著這口氣吹散開來，消失在無色的空氣中。「以上是我想讓山鳥先生知道的事情，我不能帶著這樣的秘密和你在一起。」不管結果怎樣，我都不會後悔，也沒有遺憾。

       一隻溫暖的大手蓋在我頭上，輕輕撫摸。「小鳥妳非常努力，為了生存咬緊牙根從事艱辛的工作，需要非比尋常的覺悟，這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妳的老師也是，你們應該要為自己的努力感到自豪。」山鳥先生笑了笑，正色道：「至於工作內容的合法性和道德並不在前述言論的範圍內，這是不同層次的問題。對於過去的事情會感到罪惡，那就努力活著贖罪，這比以死謝罪更有意義。」

       被理解與接納的感動，讓我的眼淚不停掉下來，即使這是有條件的接納也一樣。好希望老師能聽到這番話，有人肯定老師的努力，老師會覺得被安慰到了吧。

      「謝謝你，能遇到山鳥先生，我真的很幸福。」我緊緊握住對方的手，眼淚仍然流個不停。模糊的視線突然一陣晃動，然後我感覺自己落在一個溫暖結實的懷抱裡。

      「被小鳥這樣說讓我有些害羞，我有點古板，請見諒。」山鳥先生的聲音從頭頂上方落下，聽起來感覺是相當愉快。

       我緊握住山鳥先生的手，把臉貼在他的胸膛，笑著說：「老派是吸引我的元素，有點古板恰巧打中我的喜好。」

       我把手指一根根塞進山鳥先生的指縫間，他扣住我的手，十指交纏。

 

 

※

 

 

       隔天，我把昨日一起上街購物的刀劍，還有鶴丸及南泉都找過來，坦白告訴他們自己黑暗的過去，並解釋昨日在豬排店失常之舉的原因。我能如此坦率，一定是因為山鳥先生給我力量，讓我有勇氣面對過去。

       大家聽完，沉默了一會兒，鶴丸轉頭跟南泉說：「主上是殺手，我贏了，下個月馬番當就麻煩你啦。」而南泉則是一臉被打雷劈中的難看表情。

      「請問這是？」我是殺手這件事，為什麼會讓鶴丸贏了南泉，我不懂啊。

       小亂笑著解答：「他們兩個在打賭主上的真實身分，南泉猜忍者，鶴丸猜殺手，輸的要幫贏的做一個月的馬番當。」

       我徹底傻住。「咦咦咦咦！為什麼你們會知道？」我明明就很小心翼翼。

       青江一臉理所當然的回應：「主上走路都沒有腳步聲，妳沒發現這是不正常的事情嗎？」他拿起桌上的水果開始吃。

       喔喔，我居然不知道有這種細節，要假裝成普通人還真是不簡單。

      「最明顯的就是主上去偷外套時，主上藏匿的地方連我們這些原本跟在後面的都沒能明確掌握，一直到主上離開藏身處才知道在哪裡。」鶴丸喝了一口茶，把盤子中的一顆水果撥到自己面前擺弄。

      「那次老大被嚇了很大一跳。」南泉哼哼地說著：「老大即使是在平常，依然會對周圍保持警戒，主上一直靠到距離老大只有六七步才被發現，這是超級困難的事情耶。當時，老大還以為是我教主上怎麼潛行，拜託，連我自己都辦不到是要怎麼教啦。」

 

        喔，原來是這樣啊，我平常的一舉一動其實都在無形中透露出自己的秘密。

 

       「不管怎樣，主上就是主上，我會一直愛著妳的！」清光攤開雙手，像是在邀請別人跟他擁抱。

       「既然這樣，下次主上要去現世時記得叫上我，我不會讓那些壞蛋靠近妳的。」次郎的表情充滿躍躍欲試的興奮，「人家要是大幹起來的話，可是像暴風雨一樣厲害呢，會把那些壞傢伙全部打飛。」

        受到大家滿滿的關心與接納，我感動的一時說不出話來，久久才記起要道謝。「謝謝大家，我不知道要怎麼說比較好，一開始做審神者這份工作，還真沒想到會遇到這麼多好事，能夠認識你們是我的福氣，謝謝你們願意來到這個本丸。」

      「哎呀，主上真是客氣。」鶴丸笑瞇著眼，「妳要知道，這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就理所當然地接受命運給的福氣吧。」

       「主上跟山鳥的組合真是太啊嘶了！」小亂雙手捧著臉頰興奮地大叫幾聲啊嘶，然後他的表情變成像是突然想起什麼的茫然，「既然主上以前是鳥園的成員，那我們昨天看到被綁架的少女，她能夠平安回到家人身邊嗎？」

        我努力搜尋腦中關於鳥園的訊息，然後搖搖頭，「她被撕票的機率很高，鳥園中的綁架成員只有少部分會注重肉票的生命安全，大部分是把肉票殺了還拿錢就跑。」

        室內原本歡騰的氣氛瞬間冷卻下來。

        鳥園就是一個如此糟糕可惡的犯罪組織，所以老師才會想要賭上自己的一切把它從人世間抹掉，這或許是他在為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贖罪，事實如何已經不重要。

       老師死去，鳥園殘黨依然禍害人間，或許，我能為老師做點什麼。

      「不可以喔。」突然有個冷冽嚴肅的聲音打斷我的思考，抬頭一看，是鶴丸，他的表情是我沒見過的嚴厲。「主上是不是想著要繼承老師的遺願剷除鳥園的餘黨？」

       我愣了一下，還是老實的點點頭。

     「妳忘記老師交代的事情嗎？」鶴丸正色說：「他是要妳好好活下去，復仇或追殺餘黨並不是好好生活，而是繼承憎恨。」

 

      「世界很大，一定有妳可以落腳的地方，好好的活下去吧。」

        對耶，老師是要我找個地方靜靜地生活，所以他才一直督促我要努力學習知識，拿著武器去追殺鳥園的殘存者，那不是老師希望我做的事情。

     「上次只有買到衣服，還欠鞋子、包包、帽子跟飾品喔，我們找時間到街上去把它們補齊吧。」清光輕輕拍打著桌面，試圖引起我的注意。

      「還有化妝品呢，人家已經想好一些可能適合主上的眼影和唇膏顏色，想要全部讓主上都試一試。」次郎跟著加入。

      「嗯，那下個禮拜如何？大家先看看自己的行程再來決定日期吧。」我笑著回答。

 

        回到現世，過去的罪就會追上來。不過，現在沒有問題了，我身邊有可靠的同伴們，我已經有勇氣與過去的罪正面對視。

 

 

—完—

 

後記

 

        這篇故事的靈感是來漫畫《間諜家家酒 1》中，男主聽到女主約兒在任職公務前做過一些不正經的工作(其實是刺殺任務)，女主原本想解釋，而男主聽了則是給予肯定的回應：「真是太偉大了。約兒的雙親早逝，她非常努力工作撫養年幼的弟弟，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為了某人或是為了某個目的而咬牙從事艱辛的工作……需要非比尋常的覺悟才能辦得到。這是值得驕傲的事。」我覺得這段話非常適合山鳥毛，我認為毛哥對於從事非法活動努力求生，還保有道德良知的人們，會給予非常大的尊重，他很看重道德但不是道德潔癖，而是更有彈性與人性關懷的。

      為了想引用這段話，就蹦出這個故事。最後要感謝阿毛、AZ幫我看文並提供意見，因為有她們，這個故事才能變得更好，也感謝看到最後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