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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一成不變的幸福_12

作者:✚悅 洸│2020-01-17 01:02:47│巴幣:10│人氣:166
  今天不用上班的方迅坐在客廳地板上,不專心地一心二用,吃著脆穀片看重播的芝麻街美語,他跟著劇中角色唸英文,但不懂說出的語言代表什麼,單純喜歡那隻藍色的小怪獸才看的,有時也會學他張大嘴巴哇哇叫。

  「等等雞仔會過來,你要乖乖等我回來。」孟應凡從房間走出,邊扣著襯衫的袖扣邊往客廳移動。「如果還有時間的話,我們去逛五金賣場買油漆,明天回家先漆外牆。」

  「好,小迅會在家等你。」

  孟應凡坐到沙發上,雙手放在他腋下,一把抱起坐在地板上的方迅,讓他改坐在自己的兩腿間,「吃飯時不要坐在地上,靜姐不在就壞習慣一堆。」

  「小迅哪有每次都坐在地板上。」他不滿地回頭反駁,隨後又心虛地小聲辯解。「偶爾坐地上而已。」

  問題是在那裡嗎?「你下次不好好坐在椅子上吃飯,我就不讓你邊看電視邊吃飯。」孟應凡抽出面紙,擦拭他嘴邊的牛奶泡。「等等早餐吃完了就去刷牙。」

  方迅從小就愛吃甜,為了不讓他蛀牙,方靜可是每天盯著弟弟刷牙和定期檢查牙齒,牙醫診所的病歷表上沒有補牙的紀錄,堪稱擁有一口白晰亮麗的好牙,這麼好的紀錄要是毀在自己手裡就尷尬了。孟應凡也不好想像方迅真不幸蛀牙了……會乖乖給人鑽牙齒嗎?

  是說在方大伯那邊大概也沒人會買零食給他,回來檢查時,牙齒還很好,被牙醫給誇獎了一番……然後要填寫他的病歷,看見上頭的年紀後就傻了。這看起來像大學生的年輕人已經三十了!?

  孟應凡從後方摟著方迅,陪著他看幼兒節目,聽他學講英文,打算想請老師來教方迅,讓他學新事物,待在家比較不無聊。

  九點一到,門鈴響了,孟應凡心想是雞仔來了,穿上西裝外套後便朝玄關走去,和雞仔交代完事情後便出門了。

  雞仔一進客廳,看見方迅在廚房的水槽前洗碗,洗著洗著就開始玩泡沫。

  不想打擾他的興致,可雞仔還是忍不住走到他旁邊提醒。「小迅,先來刷牙。」

  「雞仔你好煩喔。」方迅知道他的地位在自己之下,不喜歡被管,任性地說著。「小迅等等就會刷了啦。」他用泡沫捏了個詭異的形狀跟雞仔炫耀說是某種生物。

  雞仔頭上浮出『點點點』,這傢伙只要大哥或珍姐不在就耍性子,不過他也有自己的應對方式,治小鬼最有效的辦法就是告狀。「喔,那我打電話給大哥,說你不聽話,吃完東西不馬上刷牙。」他作勢要拿出手機。

  這下換方迅頭上冒出一團黑線。



  孟應凡開車到市區的某間簡餐店赴約。前幾天在方家診所的側門貼了一張紙,方迅沒怎麼在意,以為是一般的通知傳單,例如因為要檢修電線杆所以先暫停供電之類。

  看得懂內容的孟應凡撕下了用手寫的字條,內容大意很簡單,就是要孟應凡出面,處理關於這棟房子以及方迅的事,上頭的手機主人是方源弘。

  孟應凡一踏進餐廳,就看見角落的座位上坐著一名細瘦的男子,他翹著二郎腿,小腿肚上刺著僅有割線的刺青,整個人流裡流氣,令人不想靠近,他面前只擺了一杯飲料,是餐廳制定的最低消費。

  方源弘見等得人來了,從方嘉翰那邊知曉他的身分,自然是對孟應凡笑得諂媚,趕緊起身替他拉開椅子。

  「大哥,來來來,這邊請。」方嘉翰說孟應凡給人感覺陰沉恐怖,他看倒是還好,就臉部沒太多表情,身體倒是練得挺壯的,西裝被撐得很挺。「大哥等等是要去談生意嗎?穿得這麼正式。」

  「你是第一個跟我談事,還穿得這麼隨興的人。」孟應凡一開口就瞬間凍結他裝熟的熱情。

  「大哥不要這樣嘛,我們放輕鬆點,大哥想吃什麼,我請客。」他厚臉皮地想打發過去,叫來店員。「服務生,來一下。」

  服務生拿著菜單過來,孟應凡不看菜單,隨便點了飲品後將一張千鈔放在菜單上,表示不用找錢了,店員為難地跑去跟老闆詢問,老闆心想反正錢就在這,如果他改變心意要找錢再說吧。

  「方先生,我來這沒別的目的,請你別花心思做多餘的事。」孟應凡的語調平板無起伏,冷冰冰。「如果你想要我探究你到底想對方迅做什麼的話,可以試試。」

  方源弘沒料到方迅背後的靠山這麼硬。他們家跟叔叔家打從一開始就很不合,源自於祖父母偏愛叔叔,家裡出了個醫生,跟高職畢業就去坐勞力活的父親不一樣,父親也知道自己的窘境,早早在外成家立業,每逢過節回去,小孩拿完紅包,客套完就走了,完全不想多待,以至於他們兩兄弟對方靜也不怎麼熟悉。

  父親在得知叔叔花費大量時間跟金錢得來的長子被確診為智障後,過年回去似乎硬氣了點,驕傲維持不了多久,叔叔的女兒考上國立醫學系,反觀細心栽培的長子怎就不長進,每次回去就心煩,索性不回去過節了,由於對父母的偏愛怨懟在心,之後對其不聞不問,反正遺產也沒剩多少,隨便。

  後來得知叔叔在睡夢中離世,葬禮簡化他們收到消息時就直接到火葬場,那時候的方迅好像不知道父親已經走了,方靜也沒要他穿上喪服,很平常似地謝謝大伯來送父親最後一程,寒暄過後就牽著方迅的手離開了。

  那陣子父親還在想要不要多關心方家姊弟,結果出乎意料,方靜撐起照顧弟弟的責任以外,日子過得也挺好的,會知道他們生活情況是因為有次祭祖時剛好偶遇,方靜開得車是高級車,方迅他不進塔,被姊姊委託管理員暫時看著,方迅像是出身富貴的人家,外表乾乾淨淨的,手裡吃著那個一小盒要上百塊的冰淇淋,鮮少到幾乎不曾出現在自己記憶中的大伯一家,對方迅來說是陌生人。

  方迅就乖乖地坐在管理室前的台階上吃東西等姊姊,沒人會覺得他是智障,直到姊姊出來才原形畢露,不合外貌的幼稚口語以及親暱過頭的接觸。

  方靜他們過得很好。這和預想有著極大的落差,父親想一邊幸災樂禍,一邊伸出援手,真是笑死人了。

  自此,他們和方靜姊弟倆徹底沒了往來,直到大前年……被社福單位通知來接堂弟,才知道他們家遭逢變故,父親不時唸著這就是報應,叔叔跟堂姊幫壞人看診收取高額費用的報應!

  對於人生爛一半的方源弘來說,管它是不是報應,只知道表姊如此心細,怎可能沒料想到要是自己突然怎麼了,弟弟沒人照顧,肯定有留什麼給弟弟吧!所以他才不時逮著機會就逼問方迅,關於他姊遺產的事。

  「實不相瞞,小弟在外頭有點債務糾紛……。」

  他的誠實令孟應凡有點意外,還以為這傢伙會跟他哥一樣,會講些漂亮的場面話來辯解,沒了矯情,事情變得更好辦了。

  維時不長的對談,在孟應凡簽下本票後即將進入尾聲。他將本票推到在兩人之間,方源弘緊張地瞪著寫上鉅款的票劵,明白這張紙還不屬於他,不能輕舉妄動。

  「方先生,我得先提醒你。一旦你收下這張本票,就是你履行協議的開始,如果你或你的家人毀約,我自然有辦法從你身上加倍討回這筆錢。」孟應凡的冷笑讓他心驚地吞了吞口水。「還請您慎重考慮,沒問題的話就請收下吧。」

  方源弘在桌上看見得不是一張薄紙,而是成疊的鈔票,得到金錢的條件很簡單也很困難,從今以後,方迅就與方家絕緣,講難聽點就是把親人賣給別人,之後是好是壞都不甘方家的事。

  方源弘知道孟應凡肯為方迅砸大錢,不心疼一下口袋,想必方迅對他而言很重要,他收下了本票,狗腿地送孟應凡出餐廳,只是有件事還是得先提醒。

  他在孟應凡開車門離開前,趕緊到他旁邊小聲地說:「其實有些事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可是小迅什麼都不懂,還望您……『玩膩』之後別丟回來給我們照顧。」

  方源弘說完就後悔了,孟應凡眼中的狠戾嚇得他連退數步,賠罪的話才剛起頭就被拳頭打斷。




✚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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