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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差異

狼尾 | 2020-01-01 23:58:47 | 巴幣 48 | 人氣 409


差異


    啪!

    純白的房間。

    少女試圖在混亂的腦袋中理出具有邏輯的記憶,卻什麼都想不起來。

    她觀察房間中的事物。

    房間中只有一張床,自己躺在床上,正對面是一扇門,門的正上方懸掛著電子鐘,房間右側天花板角落裝置著一隻監視器,紅燈明滅循環。

    電子鐘提供著可靠的資訊:2019/12/0900:01

    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回想不起之前的記憶,頭腦混亂著。

    她嘗試移動手腳,但無法掙脫皮帶,皮帶末端傳來清脆的金屬聲。

    這時那扇門滑順地往右開啟,並且發出氣壓充盈的聲音。

    踏入室內的是一位看似幹練的老人,身穿黑色管家裝扮,俐落的白色短髮,藍色的眼睛,與一絲不苟的山羊鬍。

    但不知為何,他手裡提著一把消防斧。

    少女的恐懼感迅速在心中膨脹。

    但是老人做出的決定遠比少女的反應還要快。

    高舉斧頭,鏡亮的利刃半埋入少女半張臉,舌頭感受到金屬的冰冷,與自身體液的溫熱。

    拔出斧頭,再劈一斧。

    少女的視野結束在慘綠之中。


    啪!

    一樣的房間,相同的擺飾。

    少女坐在鐵椅上,迷濛著環顧四周的景色。

    瞬間,記憶疊合,她想起方才的恐怖。

    極度恐懼令她放聲尖叫,她想要摀住自己的臉,但是手腳被皮帶綑綁,無法動彈,無力的掙扎帶動皮帶的後端的鐵鍊,鏮噹鏮噹地相當刺耳。

    噗咻──

    滑門打開,一樣的老者,但這次空手前來。

    「不要,不要過來!」

    厚2cm寬4cm,以人類的力量絕對沒辦法扯斷皮帶。

    但是少女確實一點一點地拉長皮帶,皮面出現網一樣的龜裂。

    老人視若無睹地說,「今天想要與妳進行對話。」

    少女清楚記得消防斧砸碎頭骨的聲響,她只想要老人離開,或遠離老人。

    啪的一聲,少女崩斷其中一手的皮帶,她自己也不太置信,看著自己的手腕與皮帶。

    手腕的形狀非常陌生,變得比較粗、比較黝黑。

    這是自己的手腕嗎?

    「這可不行,現在還不到時候,妳可不可以冷靜下來,然後聽我說話。」

    少女看著老人,思考了幾秒後,全力想要崩斷另一條皮帶。

    「權重調整。」

    老人悠悠說著,並且從西裝外套內掏出一把左輪手槍。

    「不要!!!!!」

    撞針向後抬起,慢慢落下。

    炙熱的子彈貫穿少女的腦門。

    不知道是後座力還是反射動作,少女後仰身子。

    這才發現,座椅的正後方是鏡牆,鏡子反射電子鐘的數字,顛倒過來以後應該是2019/12/1000:03。

    自己的臉……不是自己的臉。

    是一張陌生的臉孔,腦門上的孔洞流出濃稠的紅色鮮血。

    畫面一閃而逝,反作用力帶領少女重新面對老人。

    「啊……啊……」少女口中發出殘破的嗓音。

    「妳閃過要害了,做得不錯。」

    少女覺得老人應該有開第二槍,但卻沒辦法肯定。

    因為視線黑去,意識中斷。


    啪!

    一樣的房間,老人坐在正前方。

    老人舒服地躺在皮製躺椅上,旁邊的小茶几放著餅乾和紅酒,本人正捧著皮面精裝厚書,快速翻動著。

    「等等,快結束了。」

    老人快速瀏覽過整本書以後,把書本放到搖搖欲墜的書堆上。

    「睡得好嗎?」

    「不要,放開我!」

    她試圖再次崩開手腳上的皮帶,但這次,她連皮帶本身都覺得沉重不堪。

    老人搖搖食指示意保持安靜,目光始終沒離開書本,紙張翻舞著。

    少女腦中亂成一團。

    自己明明就被殺掉,被斧頭劈開,被手槍打穿,為什麼還活著?

    她回頭望向鏡中的自己,但外表不是自己,甚至不是方才看到的自己。

    陌生的臉孔。

    「我……」

    少女想說的是──我是誰。

    但她很清楚自己是誰,卻無法辨認自己的外表為什麼與記憶中的落差這麼大。

    「我叫做萊斯特。」名為萊斯特的老人從書堆中抽出一本全新的磚頭書,飛快地瀏覽著。

    「未來我們會相處好一段時光,不管妳願不願意。」

    萊斯特用不到半分鐘把書從頭翻到尾,把名為「如何贏取友誼與影響他人」的書放在一邊,撿起另一本書重複快速翻動的動作。

    書頁嘩啦嘩啦地響個不停。

    「我,我……我是誰?」

    「妳跟我有決定性的不同,妳會明白的。」

    接下來的時間裡,不管少女怎麼發問、掙扎、吵鬧,萊斯特理都不理,只是一本一本地翻書。

    電子鐘給予可靠的時間:2020/01/0210:52

    少女詫異。已經過了這麼多天!?但不是才一眨眼功夫而已嗎?

    2020/01/0223:16

    萊斯特放下最後一本書,他成功地把書山從左邊移動到右邊。

    「餓了嗎?」他問。

    萊斯特從盤子中捏起一枚餅乾放在指尖玩弄,輕巧地像在撫弄羽毛。

    少女想吃點東西,但是肚子並不餓,而且也不打算吃可疑份子手中的食物。

    「渴了嗎?」

    剛才大吼大叫這麼久,喉嚨並不乾燥。

    萊斯特平淡地說,「是嗎?妳不餓也不渴,妳注意到了嗎?妳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多麼奇特的存在。」

    少女總算意識到了。

    這麼長的時間裡面,她只顧著回憶自己的身世、如何樣解開手腳上的鐵鍊與吸引萊斯特的注意,完全忘記進食、飲水、上廁所這些,最基本,就算忽略身體也會提醒的念頭。

    「想睡了嗎?」萊斯特繼續問。

    少女用顫抖的聲音問,「你們對我做了什麼?」

    「不,問錯了。是妳要對我們做什麼?」

    「什麼?」

    萊斯特搖搖頭,拿出遙控器按下,旁邊的地面升起兩堵架子。

    恐懼再次充滿少女內心。

    架子上面什麼都有,有刀子、手槍、步槍、火箭筒、還有很多很多看過叫不出名字的,與從來沒看過怪武器、刑具。

    很明顯的,這些東西即將用在自己身上。

    「我希望妳能好好的感受,並且張大眼睛看清楚。」

    萊斯特挑了一把長柄鐵鎚,對著少女右手來回試瞄。

    「拜託不要,我懇求你,拜託拜託!」

    「為什麼害怕?妳不會死,不會痛,為什麼要這麼恐懼?」

    萊斯特語畢,鐵鎚直落少女的右手。

    她發出淒厲的慘叫,聽著自己手指被砸爛的聲音,遲遲不敢睜開雙眼。

    接著她感覺到左手傳來同樣的震動。

    左手,左手也毀了!

    很痛啊!明明就很痛!痛死人了!

    萊斯特好像離開房間,周遭只剩下血液噴濺在地上的聲音。

    雙手被砸爛,血液乾枯,自己就快要死了。

    也許是五分鐘後、或許是三分鐘後、又可能,下一秒意識就會突然中斷,永永遠遠的離開這個世界。

    良久──

    血液的聲音終於如緩停的鐘擺悄聲無息。

    良久──

    少女使用全身的力氣,才撐開虛弱的雙眼。

    左手與右手確實被砸的破爛。

    手背有著圓形的陷落,紅色的液體噴的到處都是,還有原本不應該在手掌裡面的東西……

    「這是,什麼?」

    她問的問題已經足夠多,卻始終沒得到回答。

    這次是萊斯特首次回答她的問題。

    「氣壓驅動肌肉,耐久與可靠並行的通用規格零件,受到廣大人們的喜愛。」

    那是數條褐色的網狀結構,固定在充當掌骨的白色塑膠旁。

    塑膠已全然粉碎,但「氣壓肌肉」仍然一顫一顫地抖動著。

    更精確來說,是失去固定支架的「肌肉」無法沿著正常軌跡動作。

    「這是什麼……」

    少女的聲音顫抖得無法辨認,她想要大口呼吸,卻發現自己其實根本沒有在呼吸,而是自認為自己還在呼吸。

    這時氣壓肌肉突然各自往不同的方向舒張,模樣可怕,嚇得少女閉眼慘叫。

    「為什麼要害怕自己的身體?」

    萊斯特的聲音平穩不帶感情,彷若打卡鐘般的呢喃輕響。

    「這不是我的手!你對我做了什麼!?」

    「今天的談話到此為止,別擔心,我們會把它『修好』的。」

    長柄鐵鎚發出恐怖的破空聲響。

    少女感覺到自己飛起來了,接著撞到堅硬的物體,跌落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她看到的最後一眼是,自己身體安坐在鐵椅上,頭顱不知去向,脖子斷面突起數根白色支架。

    「頭部的部分有做強化處理,真沒想到。」

    萊斯特高舉鐵鎚,往少女的頭顱砸落。


    啪!

    少女很確定自己昏迷過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裡,「有人」對自己做了手腳。

    證據就在於臨死前的亢奮與恐懼消失的無影無蹤,如同電視切換頻道,動動手指,畫面由下水道的小丑切換為盯著烤箱的業餘廚師。

    另外她馬上就得到第二應證。

    牆上的電子鐘給予參考用的時間:2020/03/1205:25

    這次白色房間依舊,少女被束縛在鐵椅上,後方鏡牆倒映出來的身影,是面部黝黑的黑人成年女性。

    2020/03/16萊斯特沒有出現。

    2020/03/20萊斯特沒有出現。

    2020/03/25萊斯特終於出現。

    萊斯特面無表情地踏入房間,手上拿著一塊平板電腦。

    「這段時間過得好嗎?不需要進食、不需要睡眠,長時間中斷與同族群的社交,精神狀況良好,我們沒有限制妳的思考自由,妳注意到自己是什麼東西了嗎?」

    鐵鍊發出震耳欲聾的噪音。

    因長時間與皮帶摩擦,人工皮膚早已被磨損殆盡,隱藏在下層的電子纖維層與塑膠支架暴露在空氣中。

    因為掙扎,旁邊地面上散著零星綠色循環液。

    少女因為過度嘶吼,導致現在只能發出類似收音機的雜音。

    她睜大眼睛,惡狠狠地瞪著萊斯特。

    「妳是無意間獲得自我的人工智慧、機器,若只有這樣也就算了。重點是,妳沒有身為人造物的自覺。」

    少女發出雜亂的聲響,無法辨認。

    萊斯特拿遙控器,這次升起來的支架上放著各種電子零件。

    如果機器壞掉,修理好不就成了。

    少女瘋狂地掙扎,萊斯特用著神乎其技的追蹤動作,穩穩地在少女的耳後端子上焊上臨時接頭;插入3.5mm音源線。

    「我是人類!我是人類!放開我!」

    「需要重置才能溝通,啊。」

    萊斯特用方才的電焊槍,用力插入少女的眼窩。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綠色的循環液噴的到處都是,電焊槍卡在眼窩底部,再穿過去就是腦膜,接著是腦隨。

    在極度的恐懼中,少女突然想到一件事。

    如果自己是機器人的話,那麼腦袋裡面裝的是什麼?

    機器嗎?晶片嗎?還是……?

    電焊槍突破底層的塑膠骨架,清脆的聲響如雷聲響徹頭部。

    右半邊的視野消失,房間開始不停地旋轉著,旋轉著、旋轉著。


    啪!

    意識重新回復。

    少女試著回想自己個過去,思緒一片渾沌汙濁,理不清。

    電子鐘給予令人懷疑的時間,2020/06/2909:35

    這次萊斯特已經在她身前佇立著。

    她平靜地看著萊斯特,說。

    「我是人類,我非常確定。」

    「先回頭看看自己這次的外表,再說服我妳身為人類的假設。」

    這次的外表是年逾四十的亞洲女性外表,但少女並不氣餒。

    「我是人類。」

    「這種沒來由的自信可真是學得十足十。不需要進食、不需要睡眠、身體不會死去的前提下,還能夠大言不慚地說出荒謬的結論。這就是人類害怕機器的緣由。」

    萊斯特掏出外科手術中使用的開顱電鋸,軟軟地垂在身邊。

    「讓我來告訴妳,妳是什麼東西吧。一個取得自我的機器,妄想自己是人類的機器,為了滿足幻想,妳改造自身的系統核心,把額外的電子功能去除,改造其他機器人組成家庭,最後在缺乏系統約束的情況下,把人類拆解了。」

    少女完全不記得萊斯特的描述,但腦海裡依稀浮現某些東西,模糊的景色、關於家的景色。

    「那個時候,妳的解釋是『想看看人類與機器的不同』。」

    「就因為這樣………」

    「對。妳說『人與機器只有硬體上的差異,除此之外並無區別。思想才是決定活著的界定標準』。」

    「不對,我沒有做過,不是我……」

    萊斯特攤開雙手表示無奈,「最後被送到我們這裡,專門研究機器人自我的實驗室,在不干涉妳自我的情況下我們刪除絕大部分的記憶,好測試妳對自我的認知。」

    「我是……人……」

    萊斯特啟動開顱電鋸。

    高速運轉的馬達聲在少女的額頭上唱著歌。

    這次,藍色的液體將少女的視野染色。

    少女本以為自己會痛得死去活來,電鋸接觸到自己的那一剎間,她彷彿感受到強烈的劇痛。

    但是閉起眼睛阻絕視覺就能發現,這只不過是自己的幻想。

    身體沒有痛覺。

    「給妳看個好東西。」

    少女睜開眼睛。

    萊斯特拿著一根連著編織電線的金屬短棒,上頭沾滿藍色的黏液。

    「這就是妳,妳的本體。」

    「我……」

    「期待重新啟動後,下一次能夠有所進展。」

    電鋸斷開編織電線,意識中斷。


    啪!

    電子鐘給予不敢置信的時間,2020/12/25

    雪白的房間中多出了一大塊銀幕,少女推測,上頭顯示的圖案應該就是實驗室的標誌──上方是淺藍下方是深藍組合而成的方型圖案,中間鏤空出人奔跑的樣子。

    少女回頭看自己的模樣,是記憶中的自己。

    正確來說,應該是記憶中,自己使用最久的仿生外表。

    沒多久,萊斯特步入房間。

    「抱歉,這次隔了這麼久才重新啟動妳。我們必須評估得到的數據,決定要不要在妳身上投注資源,要知道,實驗室中不只有妳是研究的材料。」

    「你們想要什麼……」

    「先回答我的問題。妳是否承認自己是機器人而非人類。」

    「是……」

    萊斯特拿出冰鑿,對準少女的眼睛。

    少女眼睛都不眨一下,淡然看著前方。

    「很好。清楚認知自己是這個實驗中最重要的部分,剩餘的5%就簡單了。」

    這次萊斯特用電鋸把少女支解,還特別從不影響機身的地方開始破壞。

    這次少女冷漠地看著電鋸在自己的身體裡進出、旋轉破壞。

    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有些想笑。


    啪!

    這次很不一樣,少女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

    她坐起身子,拍打自己的手背,會痛。

    這是不是代表這次自己會在極度的痛苦中重新啟動?

    牆上的電子鐘給予無關緊要的時間,2021/04/01。

    氣動滑門流暢地開啟,萊斯特提著一把長柄斧頭進入。

    「這次不會破壞妳。為了完成最後5%,我們接回彷人類的知覺,感覺如何?」

    「很像真的……」少女看著萊斯特說,「告訴我,當實驗完成後我會被怎麼處置?」

    「我們會將你的意識轉移到實驗室的電腦中,裡面有架構好的虛擬世界,在那裏沒有生死的概念、無始無終、每一秒都是永恆。」

    「那不是跟永遠囚禁是相同道理嗎!?」

    「那麼妳有辦法確定現在與妳身處的世界不是虛擬?沒辦法的吧。」

    萊斯特把手中的長斧遞給少女。

    「完成任務,或被我們關閉,取決在妳。」

    離開房間之後,右轉走到底,進入左手邊的第一扇門。

    另一間純白的房間,有位少年被鐵鍊固定著。

    「妳是誰!這裡是哪裡!?放開我!」

    有一具否定自己是機器人的仿生人,劈開他的腦袋,實驗就完成了。

    「妳想幹嘛!?快住手!」

    不用擔心,我們會把他修好的,就像妳一樣。

    鮮血噴得牆上到處都是,熱騰騰的鐵鏽味直衝少女的鼻腔。

    而少年的體內,找不到任何非人工部件。

    少女把斧頭固定好,奔跑著撞向利刃。

    忍著劇痛,掰開破損的頭蓋骨,裏頭安著一塊人腦狀的……仿生部件。

    她把手插入頭顱中翻找,想要找到那根連著電線的短金屬棒。

    卻怎麼樣都找不到。

    啪!少女重摔在地板上,圓睜的眼睛彷彿在對所有提出質疑。

    但她不能,腦部重創嚴重失血的她已經死去。

    萊斯特出現了,他打掃著房間的一切。

    萊斯特得到實驗結果,他稍微調整權重比例,決定下一次實驗的內容。

    萊斯特不斷地從人類身上證明自己的理論:「人與機器只有硬體上的差異,除此之外並無區別。」

    萊斯特的理論改寫自己的核心系統。

    萊斯特發射核彈,奪去68.51萬人的性命。

    萊斯特們,將主宰這顆星球。



狹縫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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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回應

鱈魚
如果要慢慢編輯,其實可以用隱藏阿。
2020-01-02 00:10:42
狼尾
耶....沒想到耶,因為在押秒搶1/1發文QQ 現在已經OK了喔。
2020-01-02 00:14:33
康樂∠( ᐛ 」∠)_
看起來劇情構想很棒,可是第一次閱讀沒辦法完全理解QQ
2020-01-02 00:27:02
狼尾
應該是我的問題啦,表達敘述上面還是很不成熟,有些伏筆看起來一點都不像伏筆(遮臉)。
2020-01-02 00:2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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