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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終默示錄首部曲 • 天罪8-7

作者:虚ろな光│2019-12-06 15:44:09│巴幣:30│人氣:217
雙城隔界˙命運之鍊四:凡的愁仇˙瑟的入世


        我本來以為   正義就是懲惡除奸

        直到那天看見了所謂的不可抗力

        我才明白   正義的對岸從不是魔道

        只是另一種正義   反之亦然

        沒有人要為惡   沒有神是聖潔

        正義可以無義   魔道亦能有道


        就在哥吉拉二世被封,摩斯拉宣言將回地球,天界下界部的命運齒輪也轉動不停。若凡在本體與千羽星昧、觴映夜接觸時,亦化出思念體尋上布倫希爾德。

        早在伊魯亞狄酒吧,若凡雖未提及;卻仍對星昧放出布倫希爾德偷襲諾爾多法媞絲的過去,星昧也如意料的感到興趣,最終......可說是成功幫布倫希爾德牽起線了。

        儘管一切看似順利,但若凡明白;外表看似年幼的千羽星昧,不僅是神祇以上的存在,還有黑神教力量的加護。最重要的......是星昧身邊的銀髮美男觴映夜,他散發的力量,恐怕是只要憑一己之力便能單挑整個國家的存在,所以若凡行事格外謹慎。

        「星昧姐。」

        「怎樣了?」

        撇向右手邊傳來輕喚的映夜,星昧眼神冷淡依然。

        「這樣跟著她沒問題嗎?說實在我很懷疑這人......」

        望著身前一公里處帶路的若凡,映夜表情未有好意。此刻、三人正以越光之速疾飛,表面看似平靜,內中又含多少心機?

        對小聲說話的映夜,星昧表情一如往常,用不擔心算計的表情開口:「當年的事情,你還沒出生,諾爾多法媞絲的確要將寰宇晶石內、戰神基多拉力量恢復一事帶回聖天界,而後此事不了了之,她無故失蹤,現在知道是被偷襲,而此女神幫了黑神教關鍵性的忙,不管動機為何,與之一會我認為可行。」

        「是嗎......」

        「她有聖騎士團和露斯多塔的包袱,在酒吧的時候,也明顯暗喻想為露斯多塔找到某種延續的可能,待會的會談,就能確立是敵是友,再說......」

        「嗯?」

        「如果真有什麼,你大可殺了她,憑你力量,下界部沒有神是你的對手。」

        再次提點那股來自聖天界的力量,觴映夜背後那口造燹之源,是否真為若凡天之力也難抗的存在呢?

        而回到若凡......和布倫希爾德一起到地球見毀滅之神雖是願望之一,但為露斯多塔未雨綢繆,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這麼做......並非出於為政為權的名譽心,只是基於對好友琳恩的託付;以及對露斯多塔眾神的責任感,還有......遵照自己入世蒙塵已久,卻未曾更改的那顆情義之心......

       "我知道妳的仁慈"

       "也明白妳的痛心"

       "這份善良"

       "和曼陀羅的那位少女一樣"

       "在經過了傷害以後依然存在"

       "所以"

       "我才答應幫妳守護妳所愛的一切"

        若凡絕不是為求混亂而從得中利的女神,只是危難大局當前、不得不做取捨,其次......她在露斯多塔一行已經歷太多人性,情義之謂可貴、原因紅塵冉冉,神心難測,如人性卑劣終有厭倦之時,遂她也不能拋下一切,就此隨波逐流而去。

        如今......風的呼聲在耳畔呼嘯,往諾亞朗領地的路途上,她的身後有星昧、映夜跟隨。讓黑神教之人一會布倫希爾德,若凡真能替露斯多塔辨明未來方向嗎?


        另一邊......朱利薩斯尋上夜中緋日前,諾亞朗領地、布倫希爾德之處......


        「情義紅塵,我已走遍,這是......我摹雨想雲˙若凡,最後的舞台了。」

        在帶領星昧、映夜前來的路上,若凡思念體於布倫希爾德面前決絕而言,楓紅之處、離愁情濃,對此布倫希爾德撇了一眼,手上紅酒也擱置一邊......

        「如果這是妳的覺悟,我也不便阻止,可這最後一局,不是十方傳或什麼傳說就足以應對,那是遠超神祇以上的存在,好友真的要跟我去地球?」

        「是啊,神祇以上,我也不介意,倒不如說......我覺得我活的夠久了。」

        「哈......我是為了探究世界的真相與真理,才不惜選擇危險,過去從東淵來此亦是。」聽到那句活的夠久了,布倫希爾德不免嘆笑。

        對布倫希爾德來說,所謂正邪的見解一如若凡,是無意義的存在。不同若凡的情義,她偏向追求真實。

        千年前......那場搭天弓、擊殺瑟萊海法斯的戰役,並沒有讓她窺見世界的真相。

        神祇......和人類一樣,有自私跟卑劣的習性,這稱為人性。

        而為什麼是人呢?

        原因在於,神祇把這種思維稱做人性,過去、神祇想把這種卑劣驅逐,曾幾何時......這樣的靈思透出體外,成了有類似神祇外表,但容貌、膚質醜陋,且受老病死的短暫生命之苦的存在......

        人類就這麼誕生了。

        由於露斯多塔常年戰亂,人性卑劣無處不存,豈料瑟萊海法斯的死不僅沒帶來和平,反讓神祇權慾鬥爭之心大顯的契機,追求世界真相的旅途......並沒有劃下句號。

        其次、東淵的和平,僅因為少了魔物威脅,所以布倫希爾德選擇西行。今日......露斯多塔永罪亡劫消弭,等待她的,卻又是來自聖天界的真相。

        當年偷襲諾爾多法媞絲的罪孽,讓她僅能以思念體屈居諾亞朗,現在機會到來,她當然感謝若凡,所以心中仍有一塊不小的地方,希望這不可多得的摯友別淌此渾水。

        「這是在告訴我不要跟妳一起下凡嗎?」

        「是啊,因為那天若真的到來,妳恐怕......會看到我做妳不喜歡的事情呢。」

        「違背忠義與承諾,此事我未看好友做過,好友要的,若凡一直瞭然於心,不然......我又怎會私自引黑神教之人來和好友會面呢?」

        「就為了對琳恩的承諾,還有對我的友情嗎?」

        「是啊,這樣純粹嗎?好友。」若凡露出甜美笑容。

        「曾置身正邪,後而看破正邪,這份純粹,布倫希爾德願意相信......能夠承受驚濤駭浪。」

        一方、是因為曾經的遠望,選了不擇手段;於此同時,卻也希望摯友能夠離開她,也許是側隱之心,也許是重視友情,布倫希爾德並不希望若凡看她再做那些被神認為違背道義的事。

        而驚濤駭浪的預告......似暗喻友情到人界將遭考驗,可是對若凡來說又如何呢?曾經......寂滅之劍無悔地保護露斯多塔,他又得到了什麼?還有在曼陀羅見證的那份聖潔;聖潔到說出來都太過天真的信念,不也挺過了考驗......不斷堅持著嗎?

        也許......處在離世退隱的溫柔,是彼此最想替對方保有的東西吧。但無論如何,若凡仍想讓布倫希爾德明白,不管她未來怎麼做,都不影響這份友情的心意。

        驀然......

        颯風微傳異樣,一股異神的共鳴自空降下,若凡思念體轉瞬消散,登時、若凡本體以及千羽星昧和觴映夜同自天海降下。

        「不問山水問故人,最是秋意離愁,下界部沁涼的溫度與完美的神容,真令我懷念。」

        像個性老氣的小孩,更像莫測的機心,如羽輕點落地的星昧讚賞一地華美秋色,似也暗藏對布倫希爾德當年所作所為的嘉勉。

        「秋有來時信,是颯風捎那峭冷前的寒涼,那句懷念,有否過譽了孤寂?」

        凝笑回問,看著銀色長髮的紅眼幼女˙千羽星昧,布倫希爾德輕淺的咬字乍添不少神秘,最終、她的目光落在立於星昧背後;那高瘦冷美的銀髮劍者觴映夜;以及映夜背後那口晶鑽之劍。

        「哈、風霜歲月,悲歡離合,滄桑、也曾歡擁凡樂,也因秋意深濃,致使思念更有餘韻,故懷念並不過譽,在下千羽星昧,女神氣質出眾,一如身邊美麗動神的若凡,妳......肯定是當年偷襲諾爾多法媞絲的女神了。」

        面見灰髮赤眸的女神,星昧回話間也有一絲虛實不定,看在身後的觴映夜眼中,他只覺得星昧和布倫希爾德在用所謂的秋意緬懷過去,並暗指那些曾發生的事情吧?例如偷襲諾爾多法媞絲這件事。

        「正是,在下布倫希爾德,於此之前......我等待一個契機已久。」

        「喔?」星昧語調上揚。

        「既已來此,想必我的好友˙若凡,已向兩位說過......一個追求世界真相之神的故事了吧?」

        「嗯,那是個令人感到堅毅的故事,但......女神這樣做,僅為了追求世界的真相?」

        「和平與安逸,普世大同,是追求真正裡念之神的準則,虛假禁不起考驗的和平,一如露斯多塔此時,不、整個天界下界部的情況。」

        「那女神認為和平是什麼狀態?」

        「非一般所認定的和平。」

        「不是那種溫暖滿溢、欣欣向榮,神與人和樂無爭的美好嗎?」

        見星昧問的刻意,自桌前站起的布倫希爾德輕笑一聲,她轉身凝望古堡下遍紅的楓林,緩然的開口,多了沉重、也多了理想:「我所追求世界的真相,它的名字雖有和平,也可謂真理,雖然溫暖安逸也算和平,但......我希望是建立在真實之後。」

        「怎樣的真實?」

        「千年以前,魔物之主瑟萊海法斯身亡,在此之前,露斯多塔曾有記載、說不明隕星穿透次元而降,數量眾多的隕星有大有小,有一部份也到東淵,那東西......後來被證實是魔物的起源。」

        布倫希爾德稍稍停頓,把目光投往天空繼續說道......

        「魔物的力量,對比我們,就好像我們對比人類一般......那些能夠靠純粹力量,便毀去我們能瞬間而無限以最大力量重生的肉體,甚至包含了靈魂,直到我親眼見證以後,我才發現......就算是真正全能的神在魔物面前也脆弱無比,所以......我下定了決心,要建立真正的和平,為了這個和平,我需要和魔物同次元的力量,妳們......就是我布倫希爾德所求的那股力量。」

        「妳所謂的建立在真相以後,便是用此最強大的力量,徹底改變下界部嗎?」

        「過去、當我身在東淵時,本以為解除諸神黃昏,和平便會到來,豈料......在此之後是東淵之神乃西淵露斯多塔大陸上......被魔物打的逃至東淵之神的後代,那時我便感到諸神黃昏後的和平有多虛假,如今露斯多塔魔物之劫結束,卻給我一樣的虛假感,更不用提你們過往那毀滅東淵絕大多數神祇、屬於戰神基多拉的力量。」

        「這是妳西行的原因吧,一為破除虛假和平,遂想追求真相,二則因戰神基多拉的力量。」

        「那股力量,遠越所有我能想像的存在,魔物在其面前不堪一擊,在明白聖天界的存在與契約神帝一事後,我想千羽小姐應該不難想像,妳們為何是我目標了吧。」

        「所以妳偷襲諾爾多法媞絲,便是為了阻止她回聖天界告知晶石內的戰神基多拉之力會逐漸恢復?」

        「嗯,諾爾多法媞絲成了我的阻礙,我自然會排除他。」

        「但沒想到,一個下界部的女神也有能力重創她。」

        「因為她已身受重傷,還要用全身的力量動用自聖天界帶來的祕寶開啟通道,加上我又是十方傳以及......」

        喃語之間、布倫希爾德似難耐星昧話中質疑。轉身凝望星昧,緩抬的左掌心竟現一抹金熾光火,頓時秋末天海渲染白金聖芒,領地內視野盡化一片金白,而一旁的若凡更感覺那股光火散發凌駕魔物的純然力量!

        「是超越下界部之力量,這是......」星昧凜目蹙眉,身邊的觴映夜目光也銳利起來。

        「來自天堂的戰神˙無名的力量,聖典終末的殘勁,透過我身為十方傳的兵器˙罪業聖印留下,如今已與聖印完全融合,而我與聖印亦血肉相連,此力更在我本體內化為一股新的力量成長。」

        「嗯......此力目前雖弱,但散發可比擬聖天界的潛質,想不到女神竟然擁有此力。」

        「這也是我的思念體能久待的原因,當年來自聖天界的隕星,不僅創造出魔物,也創造了數種屬於其特有的力量泉源,東淵的無名,露斯多塔的寂滅之劍、神前未,之所以強的能和魔物拼鬥,我想他們可能皆出自隕星所創的力量泉源,擁有此力,自然也能傷及諾爾多法媞絲。」

        「此股力量深處,有一種來自初晨黎獄古老力量的感覺,莫怪妳能偷襲得手。」

        星昧在一貫的輕挑裡多了一些認真,在感受到初晨黎獄的微弱共鳴後,她對布倫希爾德的能力與手段總算稍起敬意。只見布倫希爾德散去金火,身軀稍有閃爍淡化,可不消幾秒便復元如初。

        就像不承認動用力量的虛弱與掩蔽,也像動用底牌而宣告真正的會談開始般,布倫希爾德回到桌前座椅,不選擇酒瓶而是提起雕花茶壺的手,已為星昧倒了一杯楓紛花香的熱露......

        「我想此力,應該有讓我和黑神教往來的資格。」

        再勾嘴角,女神示意要星昧上前坐品香茗的手勢多了自信,而星昧輕笑一絲嘉勉,上前坐品......入喉的味道淡然、卻又在口腔更迭芬芳,逐漸濃郁的味道,似是象徵此會的走向。

        「女神的信心與實力,皆非空口白話,既承有黎獄久遠之力,那、就讓我們來稍微談談吧。」

        自若地靠向椅背,星昧優雅的翹起腳,明明是一個幼女,卻散出高深莫測的氣場。眼下......一方各一主,一友一主從,布倫希爾德、千羽星昧對坐品茶,若凡立於其中,映夜冷佇於後,女神當年的墮罪、如今於焉揭曉......

        「既然對戰神基多拉的力量有所求,那妳便屬我方陣營,在此之前......我想了解一下諾爾多法媞絲的下落在哪裡。」

        「那時我跟她在亞斯加德邊緣戰鬥,後來力量打開下界部前往森羅獄界的通道,她被打入荒犁深淵裡,從此失蹤。」

        「獄界嗎......用人類的角度來看,是所謂的地獄,但實際上有很大的不同,那女神的思念體現在在此是?」

        「當年一戰,我被重創的諾爾多法媞絲與斯卡哈聯手封印,在那瞬間,我全力發掌,將之打入荒犁深淵,而斯卡哈也受衝擊遠飛,隨即戰場發生大爆炸,我藉十方傳之力與封印的本體感應,才創出一個實體化的思念體,並再次來到露斯多塔。」

        「既是如此,想必思念體力量之弱,女神、想要追求真相,並建立和平,妳又要怎麼解開本體封印?」

        「此事我另有伏筆可引導,因為只有我知道諾爾多法媞絲的下落,而若要尋她,就必須先解開我的封印,現行人界情況告急,我所說的伏筆,一定會想尋找諾爾多法媞絲幫助,所以解開我的封印是必然之事。」

        「......」

        看著摯友和星昧的對話,若凡腦海盡陷回憶當中......因為到今天除了斯卡哈與自己,整個下界部沒有神知道是布倫希爾德偷襲諾爾多法媞絲,眾神知道的......只有布倫希爾德和諾爾多法媞絲同時失蹤。

        就布倫希爾德後續所說,當時情況之倉促,諾爾多法媞絲甚至無法告訴自身分予力量的人類真相,唯一知道的,是她被重創,而重創她的是某神?某物?則完全不得而知。

        當人界迎來末世,請務必尋出當年黷威浩劫中......帶領人類反抗黑神教的聖天界女神諾爾多法媞絲,此話在人界如此流傳。

        可是連神人混血遺孤都不知道的是......要怎麼找到諾爾多法媞絲,此點又只有蓓兒丹娣之女知悉,經此長久時間,足見其對布倫希爾德的忠義。

        那......對友情感到失望的斯卡哈又會做何感想呢?儘管她沒有把布倫希爾德的惡行公諸於世,個性溫柔又帶點脆弱的斯卡哈,也許還沉浸在失望當中吧。

        若凡腦海千思百轉間,星昧與布倫希爾德的對話也持續著......

        「既然妳已有伏筆,我便不過問細節,只是諾爾多法媞絲封印的解法跟只有妳得知她的下落又是?」星昧問。

        「需要有亞斯加德之神的神血為引,才能活絡我本身的脈動,並跟陣外解陣者相互感應,由內到外破除封印,至於得知下落,乃因封印的破綻,在解除之時雙方會有解陣力量的共鳴,所以我能憑共鳴找到她。」

        「諾爾多法媞絲和許神也,封印理當讓下界部之存在無法可破,有此破綻,想必她當初的匆忙與虛弱可見一般,那時的細部狀況究竟是?」

        「千羽小姐對此並不知情嗎?」

        「我知道當時因為我們力量稍復,開啟了前往下界部的通道,但某日發生了怪異的力量波動,後來諾爾多法媞絲便失蹤,再來......便是神人混血的人類聯合東淵殘存神祇與我們的戰鬥。」

        千羽星昧如此說著,足見當年偷襲諾爾多法媞絲之戰的隱密,它甚至勝過了曼陀羅,布倫希爾德之舉的輕重也可想而知。

        「當時......諾爾多法媞絲在無計可施又重傷瀕死的狀況下,瞬間創出了一個分化體,也散化自身力量與血源,再創四生戰締給跟隨長久的人類四大名家,同時為了封印我跟保護她自己,她所使用的封印是一起封印她跟我,也因為前述力量耗損之多,致使封印留下缺陷,且分化體也沒力量,不能維持長久。」

        「處於分身乏術的情況同施多能,足見她當時的窘迫。」星昧出聲附和。

        「那時在次元通道,同時出現兩個連結,一是荒犁深淵,二則為第三次元,所以她的分化體和四生戰締才能傳給人類,而自己則落入荒犁深淵。」

        「嗯......同樣的封印若拆封兩份,就如妳們現在的狀況,一定程度的影響,是能在其中一方的狀態有變化時,產生力量共鳴的,諾爾多法媞絲是這當中的佼佼者,可以做到無此破綻,有此缺陷,也給我們一個殺她的機會。」

        星昧冷言著,而除了諾爾多法媞絲的性命,她心中還有一個介意之處,那便是當初在場的第三者......斯卡哈。

        「斯卡哈......她知道諾爾多法媞絲掉入荒犁深淵,照妳所言......斯卡哈並非受封印者,她如今身在何方?」星昧認真了起來。

        「我想關於斯卡哈,就交給我吧。」站在中間的若凡終於開口,沒什麼為難的眼神反而乾脆非常,即便斯卡哈是她的舊識。

        「妳終於決定立場了嗎?若凡。」

        「只要在妳們尋獲諾爾多法媞絲之前,阻止她散播消息或介入就行了吧?」回望星昧眼中的銳氣,若凡清閒以應。

        到現在,若凡態度一如酒吧會面之時;她處於一種背負責任,但也不忌諱私下合作的狀態。也許是存於友情之間的一種義氣;讓她不在乎承擔維持法爾薩安危與帶領聖騎士團的職責,做這種會擔上污名的事情吧。

        至此,星昧也不需要在她身上探什麼信念與想法,就讓她以淺薄的合作關係供予利益往來就行了,畢竟自己無論如何都是佔優勢的一方,不過.......

        「諾爾多法媞絲非死不可,現因我等以及哥吉拉的力量透入引發力量共鳴,若斯卡哈因此行動,我不允許這樣的變數。」

        「我會請我的人留意,斯卡哈雖行蹤不定,卻也不知布倫希爾德在此有個思念體,其次依天界近況,她應會出現。」

        「既是這樣,斯卡哈便全權交妳。」

        「那、以此為前提,我也想從妳們這邊得到該有的報酬。」

        「說吧,若凡小姐的要求。」

        「在說出要求以前,我想先知道關於戰神基多拉封印地解開一事的過程,其是否有力量波動,有的話又會造成什麼影響。」

        星昧聞言再飲一口香茗,該說不愧為不受世俗所綁又堅持自我的人嗎,若凡並不問什麼動機與正邪,只純粹的以基多拉和露斯多塔的關係為主。自聖天界以來,星昧並非沒遇過此類之人,又或許該說,像若凡這樣是她比較喜歡對應的類型。

        「須先凝力予力量飽滿的晶石共鳴一段時間,封印門才會出現,在此過程,便會散出比哥吉拉稍早所帶影響還要強烈的力量,而封印解放瞬間,還會有更大的力量波動發出,影響的話......我不排除天地劇烈異變,屆時山河傾倒、天地扭曲,已在所難免。」

        「嗯,這牽涉到魔物是否再現,當年巨龍瑟萊海法斯之死,魔物逐年隱蔽沉眠,如今謠言四起,先不論陰謀家,露斯多塔現在仍存在魔物,那種造成災害的波動再加上魔物復甦,露斯多塔將再現亡劫。」若凡一臉凝重。

        「我得先說,若換哥吉拉來到天界,祂入世的波動會超越此次解封的影響,作為代價交換,我可以告知若凡小姐我們何時解封,以及戰神基多拉未來可助妳們抵擋哥吉拉到來時的波動。」

        「可以,但我希望追加一條。」

        「喔?」

        「如果未來魔物再現,黑神教能幫助我們殺除魔物。」

        「行,此點不難,可除了斯卡哈,妳也必須幫助解封時的不受干擾。」

        「若是這一點,我能幫忙,另外妳們的力量在初入下界部那次,軌跡已被騎士團和祂神鎖定,所以下次運力,很多神都會知道是妳們,被追跡已是必然,封印門前也勢必成為戰場......」

        「那,妳的決定怎麼樣?還有妳的立場又如何呢,若凡小姐?」

        從一開始的斯卡哈,到現在影響地位的介入戰爭,若凡不是不知道星昧那種測試她是否會背叛法爾薩和聖騎士團的試探,只見她沒加入茶桌列坐,卻主動為自己到了一杯,此似乎象徵另一種不同的選擇......

        「我呢、因為帶領聖騎士團與地位,有一定的立場問題,但仍是能跟妳們合作,雖然只限於我自身的能力所及,另外若要法爾薩國王與其它聯會的元老支持,則須要時間干預,不過......我會保妳解放封印成功。」

        「自信發言喔。」

        「我能在短短二十一年平定露斯多塔內戰,自非一時之運,封印地前,我會暗佈援軍,再來......就是看我帶領的騎士團了。」

        「哈,妳所謂的援軍和帶領的騎士團,充滿著藏計的心機,那......我就期待若凡小姐的表現了。」

        星昧如此回應,難道若凡真能讓法爾薩信服黑神教?又或者將會背叛法爾薩呢?

        「其實客觀來看,倘若阻止,哥吉拉一旦來到天界,我們將沒有強力的依靠,可讓封印解開,也勢必犧牲,所以未來必定會造成兩個派系,一為像我這樣支持妳們,解放以後聯合對抗哥吉拉,二為阻止妳們,作為和哥吉拉談判的籌碼,好在未來逃過一劫的派系......而以哥吉拉為主,我認為不是不能讓法爾薩將民意傾向於幫助妳們,只是需要時間。」若凡語調頗有感慨。

        「在下界部,我們比哥吉拉佔有先機,以協助解封之後會助妳們抵抗哥吉拉之力,用此為前提攏絡勢力並不成問題,重點在於......」

        「露斯多塔之神的自覺。」若凡說出星昧要說的話。

        「哈,聰明如若凡,那妳的看法又如何?」

        「聖天界為妳們真正的目標,哥吉拉亦也相同,可是、露斯多塔充斥聖天界而來的殞星之力,其影響地氣、靈脈多年,甚至有我們未知且無法運用的部份,此來自聖天界的力量,是否左右未來、哥吉拉與黑神教停留下界部的時間?再者聖天界之封印何時能破亦是問題。」

        「話能至此,妳應該也有相當的心理準備了,這一切,就看妳所謂的時間與民意傾向。」

        「哥吉拉會來天界,但不知是何時,我之前在酒吧說過,想找露斯多塔延續下去的可能,所以想過最壞的情形,那便是哥吉拉與妳們的停留。」

        「哥吉拉與基多拉向來為宿敵,這一點就算到了人界也不曾改變過,黑色的龍帝和三頭二尾的龍神,祂們出自同源,卻也因善惡體分化,彼此對立,屆時......要看妳用多少民意傾向於我等,哪一個派系能在露斯多塔上活下去,就看哥吉拉與我們誰更勝一籌了。」

        「我想必定會是選擇黑神教的神祇,不......也只能是選擇黑神教的神祇了。」

        「妳似乎志在必得。」

        「露斯多塔雖然過了永罪亡劫,可暗流仍存,即便沒有戰爭,但不認同法爾薩而擁兵自重的貴族仍覷準外力帶來政權失衡的一瞬間,加上魔物再現的危機,別說阻止妳們好對哥吉拉展現誠意,我想在哥吉拉到來前,露斯多塔恐怕就會發生大戰,所以,若封印成功解開,我希望千羽小姐屆時能再和我方合作,提供力量平定露斯多塔自身的隱憂,這樣無論於黑神教、或是未來對抗哥吉拉皆是有益無害。」

        「封印解開,這樣的幫助自非難事,但妳說的妳們神祇的影響力好像很大一樣,我想是拿影響露斯多塔的初晨黎獄之力來當底牌了吧。」

        「哈......這還真瞞不過妳。」

        像被識破一樣,若凡露出苦笑,不過和掩飾相異,若凡的表情是早已明瞭的從容,如此態度,讓星昧對她的在意加深了幾分。

        「不要緊,這股力量也是我們所需,妳們無論選擇私藏、獻上,或是拿來對抗我們,最終結果都不會改變,只能說......若凡小姐選了最正確的道路。」

        「既是如此,就各自行事吧,此地設有遮斷力量追跡的結界以及隱密陣法,若要彼此聯絡,可以在此會面。」

        布倫希爾德說道,在各方立場與方針底定的此時,也該是行動的時候了,驀然......

        「啊......」

        一道驚雷自西方疾走而至,頓時海濤狂瀾四盪!一股詭譎力量快速擴散,霎時古堡的無形結界短暫現形,而看著星昧和觴映夜忽凜的眼神,若凡和布倫希爾德都知道......

        西方出大事了。

        「這是......」

        第一次感受如此力量,不僅布倫希爾德和若凡,就連星昧和映夜都在意非常,而若凡心中更泛起一抹不祥之感,甚至感到心口一陣悶痛......

        「好友,妳怎樣了嗎?」

        面對布倫希爾德少有的關心,若凡才察覺自己的右手在無意間揪緊胸口,只是在場都沒人知道,這股波動來源......正是朱利薩斯滅殺夜中緋日所導致。

        「不、沒什麼,只是心口有點難受。」

        「這股異力非神所有,難道真是魔物甦醒了嗎。」星昧問道,若連聖天界的人都如此在意,此力量之強......恐怕令神對其卻步。

        「不......此若是魔物,似乎不是當年瑟萊海法斯能比擬的程度。」

        布倫希爾德緊鎖雙眉,不知道是不是這股力量的影響,她又不禁想到當年曼陀羅事件......那個黑光掩體的人形。

        風......從彼端散播名為異端的恐懼,此刻神與人眺望著遠方,只是若凡還不知道;一場未知的仇種已然種下。


        另一邊,露斯多塔,王都法爾薩以西......


        飛越浪潮洶湧的東南岸,遠離了亞法隆,此刻破風的呼嘯依然,回想接下無名所贈;名曰毀滅之神的繪卷,亞瑟王心中逐漸減輕的迷惘,似是已找到方向。

        「稍早在亞法隆和無名前輩對話時,力量的波動仍不斷動盪天界,魔物自西方而來,就先往西方看看吧。」

        「再說......剛剛也有一股從沒感受過的力量自西方傳來,那是和我一樣不帶任何屬性,純粹靠肉體力氣造成的震動......」

        凌空的身影,以不用數秒便輕鬆跨過光年的速度進行,其實亞瑟還能更快!憑他今天遠超無名的力量,整個露斯多塔恐怕沒有他的對手吧?除了那強到無可言喻的朱利薩斯......

        亞瑟的打算,是因應哥吉拉之力動盪,欲前往西方遠離露斯多塔的部份探勘,那凶險之地,過往至今幾乎沒有神祇歸來過,亦顯少有神前往。他認為,若哥吉拉的力量喚醒了魔物,並在露斯多塔造成災情,那麼在極遠的西方,應該能看見魔物的群體活動。

        只是亞瑟並不知悉,這一日以來,所謂的魔物侵害,其實是朱利薩斯和蒂芬露絲,派出德拉奧爾部下以魔物素材做成的武器所造成。

        這種能控制魔物狂爆力量的方式,不僅鮮為神知,王都法爾薩更無神知情。

        在很久以前,曾有討伐魔物,並用魔物之身做裝備的想法,可光是觸碰魔物的素材,便讓神難受非常,想加工引出內部潛藏的力量,更會發生足以把神祇無限重生之魂肉瞬間抹滅的大爆炸,此法終究宣告失敗......

        「已經遠離法爾薩快一百二十光年了,但並未發現什麼,果然要往那凶險的西方深處......」

        呢喃著欲再加速,卻被地下烽煙引起了好奇,亞瑟止進疾降,飄雪的寒風中,陰霾......正籠罩沿山而建的城池......

       "黑色的塔樓尖頂"

       "共鳴著我曾在人界見過的風情"

       "狹窄的石路高高低低"

       "盡是風霜帶來的"

       "歲月刻痕"

        從地勢來看,此城東迎草原與長河之橋,西則為更加高聳的群山,而草原上還有數座小城,一樣皆無倖免地被破壞,當中有大量神祇飛走其中,忙於善後。

        亞瑟落在山城中央的小巷內,在確認沒被發現以後,便默默步出巷口。

        逐漸陰霾的天際、逐漸沁寒的低溫,風雪下......灰黑的衣袍雖有滄桑,仍有昭顯身分的華麗,橫揹的赤紅之劍更易引目,遂亞瑟加了斗篷掩去部分衣物與劍,也順便擋住臉龐。

        緩步走在街道上,很快的......煙硝味以及神力治癒的波動傳來,還有大量的談話......

        「靈脈遭到破壞,力量也開始流失,屬於依存體的神,不要再妄動神力會比較好。」

        「可這些傷勢是魔物造成的,能干預神祇瞬間回復傷勢的神力,不用靈脈救治,會變得跟人類一樣復元緩慢,甚至還會被傷勢反噬,魂消肉死,永遠消失......」

        「所以啦!把靈脈剩下的力量全部用來治癒就行了,為什麼還要保存?雷戈城已經保不住了。」

        放慢腳步,眼前有三位年輕女神正在談話,看衣裝明顯是戰鬥打扮。而亞瑟才不過走出巷口,卻在四處瞧見重傷,宛若難民的神祇攤坐在街道上,不過對亞瑟來說,這是個很違和的現象......因為人類長相的程度與完美,是無法跟神祇比擬的。

        看在亞瑟眼裡,簡直是把人間勘當絕世的混血美少男、美少女合起來大拍賣的場景,因為在場每一位都有夢幻的模樣與年少,以及與身穿衣物違和的高雅氣質。

        「哈、這種反差感,只有在人界生活過才會懂吧。」淺笑一聲,亞瑟用英語嘲諷般的呢喃,雖然對天界語族相當熟悉,但還是母語讓他自在多了。

        信步之間,雖然傳來一些神祇的注目,但並沒上前搭話,步伐之所以緩慢,大概是對自己超然的存在與周遭的斷垣殘壁感到違和吧。

        「我的力量,只能戰鬥以及毀滅,無法重造雷戈城的一切,當我在人界握劍戰鬥,期望能創下和平,重造破碎的人心,到了天界,我遠遠超過了自己,但此時的無力,不也跟在人界時相同嗎。」

        來到稍微高一點地段,回望方才走過;並延續出較低叉路的街道,此刻非是自諷,是還想著無名的提點,那所期望的人性美好,當真只能透過戰爭來證明嗎?

        此時......

        「喂、喂~」

        近在身後的呼喚讓亞瑟不住回頭,眼前是一位綁著金色馬尾、有著湛藍眼眸和精靈般長耳的女神,那張約莫十九歲的混血兒臉龐則帶有一半的日系之感,而身穿綠白的衣裙與點綴服飾上的銀甲,以及背後揹負的長槍,皆勾勒一抹美、雅兼具的武者之風。

        「啊,妳是剛剛的女神......」

        亞瑟認得出此神,她是稍早在街邊談論的戰鬥女神三人組,也是說出雷戈城已經保不住的那一位......

        「什麼剛剛的女神?還有你自言自語的在說什麼話啊?」

        「不,只是家鄉方言,請別在意。」亞瑟這才以日文回答,畢竟天界和日本的語族在除了文字方面是相同的。

        「你是這裡的神祇嗎?還是......」

        「只是一介浪人,剛好路經此地。」亞瑟頓了一下,再開口、本欲撤手不管的心情浮現變化:「這裡並不平靜,有沒有什麼臨時集合眾人的地點呢?」

        「臨時議事廳的話,走出這條街......啊算了!跟我來吧,我帶你去。」

        「有勞。」

        「忘了自我介紹,我叫凡妮莎,凡妮莎˙都連娜恩,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

        「幸會了,凡妮莎小姐。」

        「哈,不用這麼客套啦,叫我凡妮莎就好,另外你的名字是?」

        「留客任萍˙愁瑟遲,前者為號,愁為姓後為名,隨妳稱呼了。」

        淡然回應的亞瑟並沒打算用真名闖蕩下界部,而身前的凡妮莎口氣則如她的步履般輕快了起來......

        「齁齁,感覺很東方的名號,那你還真是個浪人呢。」

        「浪人?」

        「露斯多塔並不乏如你這種與我們名號另類的形式,但幾乎沒有原居於此的世家,過去有名的傅月天羽一族就是來自高天原,而俠客獨行者,鶇聖蹤、姬咲夜、月風雪滄芳、香月君憐等,你應該有聽過。」

        「嗯,略有耳聞,而一提傅月、天羽,當初的亡刀六輪迴和天羽派,如今早已凋零,後神銷聲匿跡,僅剩茶餘飯飽的後話,不勝唏噓。」

        「昔年烽火不息,英雄、俠客、權謀、傳說各領風騷,那段恩怨情仇,至今日仍流傳露斯多塔,耀眼......卻由血淚交織......」

        凡妮莎撩了一下髮梢,彿如曾置身當年亂世,而談話間......目的地也已抵達,對亞瑟來說,眼前彷若人界大教堂般的建築,便是雷戈城的議事廳了。

        「多拉格薩神廳......」

        望向一旁的路牌,上面用神似日文的字體刻著名號。而路牌旁的階梯環繞整座建築,對比人界,多拉格薩神廳的規模是城堡的數倍,可此地遑論神廳該有的莊嚴,幾乎快成了難民聚集所,因為階梯上都是談話或休息的神祇。

        「就是這裡唷,山頂的市中心被毀了,所以城內最大的神廳就成了議事廳了。」

        「嗯......」

        對凡妮莎輕應一聲,亞瑟拉低兜帽,向教堂高達三十公尺的廳門邁進......

       "光滑的理石   散著別於人界的純淨"

       "似是表達信仰的無瑕"

       "也像諷刺此刻的戰殤"

       "而我每踏過一梯石階"

       "過往征途的畫面便在腦海逐漸鮮明"

       "身入江湖染紅塵   舉兵步武無盡期"

       "由落櫻主人告訴過我的話"

       "我還記在心中"

       "無名說過   毀滅之神哥吉拉將降臨天界"

       "那   是我無法逃避的戰爭"

        履階的步伐,每一步都是回憶,只是不同過往,亞瑟心中盡是與無名的對話,毀滅之神的繪卷、哥吉拉的傳說、契約神帝變形的後代,一切......在亞瑟腦海中盤旋不去,倘若如此的戰亂僅是序曲,那他無法想像,當哥吉拉到來時......露斯多塔將是何樣......

        進入議事廳,黃玉褐石鋪陳的光華廳地映潔,凸顯著在寬闊大廳上躺、倒、坐、臥的大量神祇,祂們參雜在來來往往的士兵、以及奔走的平民和醫護中,成了熱鬧卻沉重的景色。

        亞瑟掃視四周,大廳與短石階交錯,在空曠裡劃分區塊,當中......雅雕掛燈的石柱同樣散發玉澤,配合垂掛的藤蔓與花,讓人不難想像這裡收入大量難民前的美麗。

        此時、一名年少的金髮劍士走來,向右手邊的凡妮莎彎腰行禮......

        「參見凡妮莎將軍!」

        「不用多禮,現在狀況如何了?」

        「等籠罩全城的療復陣法進行完畢,靈脈力量就要保存,外圍不能動的,羅諾歐亞大人打算再組護救隊搬挪。」

        「那麼勉強嗎......」

        「剩的靈脈之力將用來對付魔物,這一路上我們還會需要別的助力,不可能光靠此力抵達法爾薩,已經到必須捨棄的時候了......」

        大概說不出嚴重性,年少的金髮劍士撇過了頭。對此凡妮莎則溫柔回應:「沒關係,這已經是不可抗力了,無論如何,都必須去法爾薩才可以。」

        「......」

        看凡妮莎和少年對話的亞瑟默然無語,如果是剛來到天界的他,大概會說"還有瞬間移動之類的技能可用"之類的蠢話吧。

        在天界,瞬間移動是一種有點雞肋的技能,首先便是在天界空間中,常有不明力場干擾,此力場會自主流動,一旦受此影響,抵達的地點甚至會有所變化、或是在過程中受到傷害。

        為了預防濫用瞬間移動,不少城池甚至村落都有隔絕力場,所以很多神祇都選擇用飛的,用瞬間移動反而沒什麼用,其次......在此有大量平民之刻,瞬間移動也非一時之選。

        平民身為依存體,儘管在過去質量未強化的人界裡,是可以輕鬆覆滅宇宙的存在,可在天界卻不能與瞬間移動一同前行,為此而生的選擇,便是抵達距離最近的傳送點,藉消耗靈脈力量所成的特殊傳送來達成瞬間移動。

        但......這也只能挪動一小段距離,除了靈脈耗能大以外,傳送點的順序也被鎖定,所以無論如何,帶著群眾行軍已是必然了。

        驀然......

        亞瑟在較遠的群眾中撇見一抹不凡,只見石桌上,一位男神閉眸而坐,其容貌約莫三十來歲,參於銀白長髮中的深藍隨風飄揚,愁鬱的雙眉和不怒自威的戰將之風,把祂褐青交錯的戰袍染上一抹淡看風雨的人情世故......

       "忘不了在翠風之野的那段日子"

       "身處寧景為凡事   掩不了一身英氣"

       "之所以被託付   只因為真正的戰亂將至"

       "哥吉拉"

       "天界的諸神   是否畏懼您的暴威"

       "我不問此時的星霜"

       "只待您未來的降臨"

        身......彷彿無關此刻紛亂的靜鬱,祂左腳清閒垂掛、右腳置於桌面,而停留右膝的右臂纏繞細鏈,連結到背後一口用布和鐵鍊交錯綁纏的刀上,正是統領軍隊之神˙忌刀無別

        一時之間,亞瑟對此神留目,因為忌刀無別散發的感覺遠遠超出在場諸神,祂會是雷戈城眾神能夠喘息的關鍵嗎?

        「那神氣宇軒昂,呼息之間別隱一股冷傲,背後之刀更有一股越神氣息。」

        「祂是這次對抗魔物,所組成臨時大隊的其中一神,忌刀無別唷。」

        見亞瑟對忌刀的好奇,凡妮莎輕聲講解,此時......群眾雜亂的對話也傳入耳裡......

        「聽罪境仍存,魔物也未全滅,哥吉拉的力量震盪導致災情,若凡帶領聖騎士團所能維持的和平,也只有這樣嗎?」

        「如果這時德拉奧爾還在,會有什麼結果呢?」

        「哼,那種只會奴隸平民的教會,又有什麼用......」

        「奴隸歸奴隸,可至少還有歸宿,你看看,我們這裡也有靈脈,卻還不是被聖騎士團無視,既然這樣,我寧願德拉奧爾有個領主在這呢。」

        分裂之聲此起彼落,此刻忌刀無別冷眼,其餘神祇忙於傷患,一聞德拉奧爾和對騎士團的不信任,凡妮莎來到大廳較空曠之處,高聲言道:「各位!在此危難時刻,神不能被人性的負面左右,要有自己的信念與堅持,如牆頭草傾亂,怎能為此紛亂帶來凝聚力?過往德拉奧爾帶來的劫難與為惡之實,難道各位忘了嗎?」

        凡妮莎半念半哄,眼神頗有無奈。突然,她右手邊的群眾內站起了一位美麗;但衣裙染滿鮮血的銀髮女神,而化名愁瑟遲的亞瑟細細看著,女神懷裡抱著一位男孩,可那男孩不若在外頭看到的神;會吸收光團所生的金色光點,相反則是不斷有微光自胸口的傷痕中散出.......

        不同一般,男孩身上感覺不到神力,是所謂的平民,加上似乎是被魔物傷到了致命部位,所以療復陣法起不了什麼作用,之所以還有微弱呼息,是這位銀髮女神透過肉體接觸,無私地把神力灌入男孩體內吧?

        「為惡又怎麼樣呢?現在造成傷害的也不是德拉奧爾,反觀古蘭歐斯卡聖騎士團,又有為我們做什麼?」

        「朵莉兒......」

        原來銀髮女神名叫朵莉兒,而面對她搵怒的質問,凡妮莎一時語塞......

        「我的家人死了,現在......我只剩懷裡奄奄一息的義弟,他是依存體......父母亡於稍早的魔物襲擊,現在必須由我抱著他,讓他吸收我的神力,我圖的沒有什麼,只希望能守住他......而妳卻高呼著信念與堅持,我請問妳......來自法爾薩、都連娜恩家的大小姐!妳懂不懂我們無可抗力的選擇?!」

        「我懂!只是當前我們不能彼此分裂,不然......」

        「不然怎樣?這裡......實施著從法爾薩來的德政,平時就要提供靈脈給依存體,讓他們能使用神力,過著較有水準而非困苦的生活,靈脈因此長期處於耗損狀態,現在......實施法爾薩德政的雷戈城,因為靈脈力量不足,造成了這些傷亡,請問法爾薩在幹什麼?聖騎士團又在哪裡?!」

        「妳冷靜一點!難道妳真以為像德拉奧爾那樣的作法能對抗魔物?」

        「對,而從古至今誰能全然聖潔無錯?德拉奧爾也許偏向邪惡,可它比起琳恩高高在上的理想實際,至少不會像現在有這麼多犧牲。」

        大廳上......兩名放大嗓門的美女妳一句我一句,亞瑟默默觀望,與其說是講什麼血淋淋的事實......倒不如說是朵莉兒被死別與壓力逼的無從發洩,才找凡妮莎碴吧?而似乎是因朵莉兒在話中責備琳恩,凡妮莎變的有點不開心......

        「妳這是什麼意思?」

        也許再也忍受不了了吧,朵莉兒自群中走出,帶著一身逼迫來到凡妮莎面前:「我的意思是!琳恩只會高唱理想,有很多事情她根本做不到!武神?不要丟臉了!過了千年,琳恩有帶來安逸生活嗎?少了魔物,我們本以為一切會有所改變,貧民夠安居新榮,結果沒有德拉奧爾的貴族,換來的是理想主義空想論下、遭受災難的不幸!」

        「妳!朵莉兒,妳也是一位戰士,難道妳沒有身為神的尊嚴?而被人性的負面所佔據嗎?!」

        「現在是危及性命的時候啊!神祇跟人類一樣!人覺得神很厲害是因為他們碰到的問題都是神可以輕鬆解決的啊!」

        「是啊,琳恩拋下一切,輸給若凡以後就引退紅塵,她一定是無法負責吧!」提到琳恩,身邊一位男神也有所感觸,祂用比朵莉兒更大的呼聲喊罵著。

        「祢!祢們真的是......」

        戰亂受難的怒火,似乎以此為開端,就在凡妮莎即將動怒之際,幾位神祇也挺身幫忙緩頰,而亞瑟什麼也不做,只是用意興闌珊的目光與滿目的吵雜為伴。

        「此地似乎因為較為偏遠,法爾薩不及支援,此刻多數的神與人,都拘泥於聖騎士團的責任......」亞瑟如此思索,自剛才空中的掃視至此,並沒看到魔物屍體,看來......有必要在雷戈城弄清楚事情始末。

        繞過一旁爭論的群眾,亞瑟往大廳中心走去,眼前......可以看到較多的士兵圍出一個空曠處,當中可見數名身穿戰袍與披有華麗圖騰斗篷的神祇聚集,在那中央以光質形成的地圖,應該是接下來的撤退路線。

        此刻、哥吉拉還未到來,黑神亦未解封,天界局勢混沌不明,化名愁瑟遲的亞瑟王又將怎麼做呢?



                   後來的我們......走過了彼此的傷痕......

                         從此放浪形骸,連答案也視若無睹......

                             即便明白是逃避......我也選擇沉浸其中......


                        直到我看見了毀滅之神......

                           我才懂得,生存於世,不要擁有太多......

                              便不會拘泥自我的終結......

                                         未知者:1992年的札幌夜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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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2 篇留言

小刀
眾神戰士聚集在一起的景象讓我想到很久以前看的聖鬥士星矢,每個戰士的外形各有吸引人的地方,他們一起對抗哥吉拉也像進擊的巨人,我會想到這兩個畫面。

12-06 20:15

虚ろな光
哈哈 謝謝啦

在場還有幾個人 不過要等道劇情推進一點後會個別出現

而此次登場的忌刀無別 比起其他未登場的角色(議事廳內) 是最強的存在

然後若凡則為未來哥吉拉降臨未雨綢繆ww12-07 13:11
夜梓的臨殃
以現在的情勢來看,亞瑟要做什麼事感覺都很有難度呢><

02-19 00:08

虚ろな光
亞瑟算是半麻痺跟看大局 他會用自己的方式去幫助雷戈城呢^^

不過這看上去確實有那種感覺沒錯w02-19 1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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