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劍亂舞—刀女審】誰越一路荊棘、第十四章、被幫忙

　　又醒來時已是白日了。

　　有栖川楓眼神迷茫，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她的房間裡一早就有幾位熟面孔在照顧、探望她，還幫她換冰毛巾，而且顯然是來擔任第二位看護者的一期一振還拿著很熟悉的記事本坐到她的床畔邊。

　　連清醒都來不及。有栖川楓恍惚地眨眨眼睛。

　　「在看這個嗎？雖然對楓很失禮，不過這次我們同意三日月閣下的提案，關於這本記事本與審神者手冊都要對所有人公開。」說是失禮然而絲毫不感到抱歉的翻開記事本，一期一振攔下有栖川楓下意識想要拿回記事本的手。

　　「楓，這些事情妳這段時間都別想了，我們會做好的。三日月閣下認為楓的現況不適合進行任何工作，這點我們所有人討論過都十分同意。妳列好的所有的待辦事項由我們分別進行，等妳喝完粥，我會詢問妳的意見傾向，用點頭或搖頭回答我就好。」

　　一期一振溫柔的撐起有栖川楓的身體讓她靠著，仍然是看起來快要哭出來的亂藤四郎餵食她，「小楓，喉嚨會痛就直接說，不要什麼都不說，妳要快點好起來，還有妳的審神者手冊根本不是審神者手冊，那是自虐手冊啊，小楓是笨蛋笨蛋大笨蛋！」亂藤四郎真的快哭了，拿著湯匙餵有栖川楓喝粥的手都有些微顫。

　　一期一振不但沒有安慰亂藤四郎，顯然也看過修改版審神者手冊的他也以同樣難過的眼神看著有栖川楓，就連來探病的加州清光與山姥切國廣聽聞也面帶擔憂的看了過來，臉上都是想說什麼又有點猶豫的樣子。

　　「……」她大概知道發生什麼事了。點點頭答應亂藤四郎下次會說痛，又摸摸亂藤四郎的頭安慰他，伸手拍拍一期一振的肩膀讓他安心，對有點遠的加州清光與山姥切國廣眨眨眼微笑，指指自己的身體又指指床被表示她同意好好養病。

　　被安撫下來的四人臉色緩了過來，有栖川楓也乖乖的接受了兩人的照顧。

　　靠著一期，乖乖喝下亂弄溫餵過來比昨天磨的更細碎的薑汁雞肉粥，依然是燭台切的調味，看來亂可能對他提了再弄得更容易入口的要求，而且最好喝慢一點不然等等肯定有那黑色的……

　　「早啊，不知道自愛兩個字怎麼寫的楓。」

　　端著藥湯的藥研藤四郎出現。有栖川楓的表情難得的扭曲了一下，雙眼無神的閉上了嘴拒絕喝粥。

　　「楓，藥湯可以空腹喝，不傷胃的。」

　　「…………」

　　漫長的沉默抗議後，有栖川楓選擇張口繼續喝粥，一點也不想看壞透了的藥研藤四郎。

　　「藥研，難得你被嫌棄成這樣，都成了鬼見愁喲。」

　　「啊，那是再好不過了，如果某人能更乖一點的話，高燒三十九度七還沒有退就起來工作的壞孩子最好每看我端湯來一次就哭一次。」

　　「誒，沒想到藥研這麼變態，好可怕啊。」

　　調侃著藥研藤四郎的加州清光忍不住輕輕笑了出來，連旁邊的山姥切國廣都可疑的轉過身去，有栖川楓倚著的一期一振則是完全沒有掩飾笑容的意思，只有亂藤四郎和藥研藤四郎帶著不滿的瞪視剛才竟然拒絕喝粥的有栖川楓。

　　「……」喝粥。感謝扁桃腺炎讓她不好說話。

　　由於發燒與沒能自我暗示而變得有些幼稚的有栖川楓喝的很慢很慢，誰都看的出來她想逃掉那碗藥湯，當然亂藤四郎是不會容許有栖川楓迴避藥湯的，餵的速度與份量瞬間增加，被打亂節奏的有栖川楓仍然是喝完了那碗粥。

　　「……」只能對亂藤四郎微笑表示無奈的感謝，有栖川楓看著一期一振，指指他手上的採購清單，然後對他搖搖頭表示想自己來。

　　「楓既然沒事讓我們代勞的話就喝藥吧。」一期一振揚起沒有笑意的笑容。

　　「……！」見證一期一振一秒從王子變成魔王的有栖川楓只好搖搖頭又指指記事本對他點點頭，表示她還是請他代勞。

　　藥研藤四郎的心情頓時好了不少，在桌子上放下藥湯湊過來看了看記事本的內容，發覺數量與雜事之多的時候臉色又黑了，亂藤四郎還把那本審神者手冊進行了傳閱，不只藥研藤四郎完全黑掉了，加州清光與山姥切國廣更是一副「妳想把自己活活累死嗎」明顯帶著責備的表情。

　　「如果三日月昨晚沒發現的話，楓是不是現在又潛行出門做這麼多事了？」

　　會心一擊。

　　「……哦？小楓這個壞孩子要壞到什麼程度才甘心？小楓會住到這間屋子來也是偷偷潛行過來的對不對？下次小楓會潛行到哪裡？好、期、待、啊？」

　　連亂藤四郎的語氣都危險起來。

　　「………」搖頭搖頭再搖頭，有栖川楓拿著記事本拉了拉一期一振的袖子，表示請他開始詢問。

　　一期一振配合的開始了詢問：「鍛刀室拆除的事情必須經過所有人討論表決，我認為現階段處理這件事情不太恰當，不過廚房的擴建是可以立刻進行的，這樣處置楓認為如何？」

　　點頭。

　　「好，下一個。」一期一振提筆加註，繼續詢問：「本丸人手不足問題也有辦法解決，其實之前的出戰我們有帶回一些刀劍男士，只是我們無法進行顯現，這點在楓的身體完全好了之後再來進行顯現可以嗎？」

　　點頭。

　　「接下來這件事比較棘手一點，有時限和品質改變的問題。取得景趣靈力球的靈力楓還能夠提供嗎？不行的話由我去和店家溝通，請他們延期並保持品質。」

　　點頭又搖頭。用靈力凝聚成一個透明的盒子並加上小型防護結界，有栖川楓將比一個拳頭稍微再大一點的靈力盒交給一期一振。

　　「抱歉，楓，勉強妳了。」輕輕拍了拍很努力的有栖川楓，一期一振覺得真的像是多了一個懂事……不，沒有很懂事的妹妹。「這樣就沒問題了，發票與出貨單和收據我們替楓整理放在抽屜裡，等一下我會取走景趣靈力球的出貨單。順帶一問，是取回來後就直接使用嗎？」

　　點頭點頭。

　　「我知道了。食材的進購我建議暫時不用，昨天還餘下許多材料，楓不必太過緊張，但之後可以決定要由誰負責定期採購，或由哪一間食品行進行定期配送。」

　　點頭。

　　「便服的再購置我建議也先暫緩，各位其實已有數套便服足夠使用，若楓仍是希望能替各位換掉不堪使用的舊衣，可以先等到至少下個月統計完時再一併進購嗎？」

　　點頭。

　　「備用的床被組和枕頭與備用睡衣改成楓的專用床被組和睡衣如何？睡衣尺寸會參考骨喰……不，我等等會請亂替妳、咳咳，測量尺寸，但大致上還是參照骨喰的肩寬；而床被尺寸照看來用我的是太大了些，參考加州或參考山姥切會比較合適。山姥切、加州，能麻煩你們站起來一下讓楓參考嗎？」

　　「沒問題喲。山姥切，起來啦。」很配合的加州清光拉起明顯怕羞的山姥切國廣，雙雙在有栖川楓的床被前站立，還拍了一下山姥切國廣要他站直。

　　「如何？」一期一振問。

　　有栖川楓很認真的看了看，神情有些猶豫，最後雙手並用，一隻手比一個人。

　　「這是兩位之間取平均的意思嗎？」

　　點頭點頭，對兩位臨時模特兒微笑。這樣子比都可以懂，粟田口的「兄長」真的很有可靠長者的感覺，要多多向他學習。有栖川楓暗自欽佩。

　　「加州、山姥切，謝謝你們的協助。」示意兩人可以回位，一期一振繼續詢問：「就以大致參照骨喰的身形再測量為準，棉被組以兩位平均後的尺寸採買，這樣楓就不用擔心借走了我們的東西，可以嗎？」

　　點頭點頭。實在是麻煩一期一振幫了很多忙，有栖川楓看他的表情也越來越懊惱又帶著敬佩。

　　看著明顯還是想自己來做又礙於被灌藥會睡著而妥協的有栖川楓，一期一振在心中嘆了口氣。

　　床被組與衣物這一點一期一振尤其想嘮叨有栖川楓，奈何現在她是病人她最大。

　　買了所有人的床被組，卻獨獨自己那份沒有買，就連她購買的女性服飾中也只有內衣褲是齊全的，其餘的衣物雖說也算是齊全，可是除去那件羽織外一點也不保暖，只考量到行動方便的便服是如此，睡衣更是棉質中長袖的單件連身睡裙，根本不適合現在嚴重缺乏溫暖的她使用，必須好好唸一下亂當時怎麼沒注意到這些，再找他一起重新進行女性服飾採購才行。一期一振特別做了一個有栖川楓看不懂的符號註記。

　　並不知道一期一振打算替她添購大量保暖衣物的有栖川楓點頭。

　　「大浴場的洗衣機目前是足夠的，楓不必擔心，有不足的時候我們會提出。」

　　點頭。

　　「大浴場的擴建可行，考量到楓未來會顯現不少新的夥伴，擴建方案有三種，分別是初階、中階、高階，楓的意思是？啊，請由低至高比數字就好。」

　　有栖川楓直接比了三，並且戳戳一期一振的手，表示要借筆用。

　　在上面寫下一行「使用景趣靈力球後，請找時之政府的人員進行大浴場上方結界的拆除，大浴場以及單間都麻煩了」，以及「過於濕潤的土地需要乾燥一陣子才能恢復正常耕種，現在菜園的遮雨棚可以先行拆下並採收成熟作物，如果可以的話遮雨棚植栽區的土地最好先休耕一段時間恢復營養，蔬菜水果暫時用購買的方式補給。中間執行若遇上問題請告訴我，由我來想辦法、」又想到遺漏的問題點，有栖川楓再次補充，「馬當番能提供的肥料並不足以使土地的營養恢復，請購置額外的肥料使用，可以進行耕田的田畝數如果方便的話請告訴我」總算寫完的有栖川楓將筆還給一期一振。

　　這一位真的是病人嗎？一期一振對有栖川楓的工作狂精神非常無奈，尤其是看過那本被改得面目全非的審神者手冊後。「我瞭解了，這些我會分別安排適當的人選進行，但相關的規劃請交給我就好，楓需要謹記妳現在是病人，切勿煩憂。」後面四個字一期一振加重了聲音。

　　「……」知道沒得商量，有栖川楓點點頭，手上卻是捏著床被。

　　被靠著的一期一振由有栖川楓的肢體語言意會到有栖川楓現在的不甘不願，差點就有想要將她強行用藥灌暈的衝動，最後及時忍住了。

　　嘆了口氣，一期一振持續加註的過程暫停下來。「最後……關於任何事情，請切勿找鶴丸諫言，千萬不要。另外資金發放這一點直接影響本丸所有刀劍男士，更影響楓的立場與個人權益，而且金額過高，我不贊同在現在的情況下進行，請暫緩。」

　　搖頭。

　　「……」就知道她沒那麼容易配合。「那麼改成楓提供少部份資金由我們運用可以嗎？」雖然楓還沒有正式上任，但這錢看來不收一些楓絕不會妥協，可能還會繼續胡鬧，甚至會更堅持他們每個人身上都要有更多錢才能好好過生活，與其如此不如先收下一點管理起來，暫時把她安撫下來再說。一期一振如此心想，不禁有些明白為何穩重的燭台切光忠會策劃出錄影看電視的大事件來，儘管說起來多半也有鶴丸國永的煽動在內。

　　並不知道一期一振的煩惱，有栖川楓很無情的搖搖頭。

　　一期一振將清單與筆交給藥研藤四郎，藥研藤四郎微笑。「每個人五千小判，不能再多。」

　　搖頭。

　　「增加也可以，每多一千小判就多喝一碗藥湯，妳認為妳可以喝幾碗？不想喝藥湯的話我可以提高一點，每人六千小判。」

　　「……」被藥湯嚇得僵住十秒，還是堅決搖頭。

　　見藥湯果然有效，藥研藤四郎乘勝追擊。「楓提供我們所有刀劍總共十五萬小判，每個人平均分配。」

　　搖頭。

　　「態度十分堅定啊，楓，妳就這麼希望大家都有自己的錢？」

　　點頭。

　　「好吧，每個人兩萬小判？」

　　搖頭。不想繼續糾纏下去，有栖川楓直接比了一個五，又比了兩次零。

　　「妳的意思是依然堅持每個人五百萬小判？」

　　點頭。如果可以她還想發更多，可惜必須預留一半資金以防萬一。

　　「每天喝多喝五碗藥湯，痊癒後每天喝三碗補湯，每個人個別有一年總共一百萬小判。」

　　點頭又搖頭。

　　「……這是同意多喝藥湯補湯但還是堅持每個人直接分五百萬小判的意思？」

　　點頭。

　　藥研藤四郎把紙筆放回一期一振手上表示他也沒辦法。就算出動藥湯也沒辦法。知道她頑固，卻不知道她可以頑固到這種地步，真是敗給她了——藥研藤四郎嘆息。

　　兄弟倆連連敗退，一期一振想了想，決定讓剛才一度閃過的衝動化為行動。「藥研，再去煮二碗藥湯來。亂，餵她喝完三碗藥湯，這中間請盯著楓不要讓她睡過去，得全部都喝完才能睡。」

　　「好！」×2。

　　搖頭搖頭搖頭搖頭搖頭。有栖川楓把自己的頭搖的像是波浪鼓，把兩位旁聽的觀眾又逗笑了，連藥研藤四郎與亂藤四郎都憋笑憋的微微發抖。

　　最後她又戳了戳一期一振要來筆，寫下「所有要用到的資金用這張卡片刷，不可以不用這張卡，這張卡是為了這個本丸存在的，你們不用我就丟掉，認真的。卡片在我的錢包裡，密碼是本丸完整座標倒過來寫，或者問亂也可以，他記得。另外請提取一千萬小判現金作為本丸公共資金，管理者請求本丸監護人三日月擔任，申請資金的許可也請求三日月幫忙處理，若他不方便人選再議」。

　　不想被逼著喝下三碗藥湯，頑固的有栖川楓總算是選擇了退讓。

　　「既然楓這麼堅持，好吧，我們會使用這張卡取出的本丸公共資金完成這些待辦事項。至於本丸公共資金管理者由三日月閣下擔任這一點……我想三日月閣下是不會拒絕的，這項安排可行。」一期一振想到那位夥伴的隨興，頓時有些擔心，儘管知道這樣的安排是基於三日月宗近目前是本丸的監護人。「我有個意見，能夠再增加一位管理者支援三日月閣下嗎？」

　　有栖川楓點點頭，用好奇的眼神詢問是誰。

　　「我認為燭台切很適合協助管理，楓認為呢？當然我會先取得燭台切的同意，如果他時間上不方便，則由我協助管理如何？」

　　這回有栖川楓總算瞭解了一期一振是在擔憂考量三日月宗近對資金管理會不會也非常隨興以至於瞬間沒錢，對自己的思慮不周感到更恥辱了。

　　她點了點頭，最後認命地指指藥研藤四郎端過來遞給亂藤四郎的藥湯，視死如歸的喝下了亂藤四郎甜笑著餵過來的黑色藥湯。

　　一定要再吃到燭台切做的美味點心……有栖川楓在睡過去之前，感傷地回想著之前的美好甜點滋味做為最後的心靈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