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漸西山,山頭被昏黃與秋葉交織成一片黃靄靄,吃力地從不知何處的山谷地爬起。試圖去理解眼前的情況,我向上看去。
「掉下來了嗎?」
自言自語的口氣中充滿疑惑,位處高處的崖上,衡量下高度,應當不可能只有這一點擦傷。隨意伸展一下手腳,雖然多少有些傷,所幸沒有太大的內傷,有點驚訝自己心中的念頭,不打算就此收山,內心一股很強烈的信念在呼喚著我該繼續向下走,近乎本能很快地就想起了目標──
“怪角鹿"
依稀記得小舅提過這隻「怪鹿」的故事,不知甚麼時候出現的,但牠憑藉著強勢,成功生存下來了,在這座有熊出沒的山裡。然而,最恐怖的卻是,吃熊血肉的傳聞。
初聞也以為是句哄小孩的玩笑,但……
開始疼痛的胸腔以及……上腹部成排的奇怪血痕,清楚將這隻鹿的兇殘表露無遺。親身體驗的結果,也不得不開始懷疑,傳聞似乎越來越靠近事實。
心情被搞得不上不下,但可以判斷天平傾向刺激與興奮。摸去腰間,柴刀刀鞘被單獨留了下來,若不是對方僥倖,刀應是深深捅入,牠的身體裡了吧?
向內心的信仰喊話,必須相信自己確實有著可以戰勝對方的潛力。內心千迴百轉,決定不在遲疑好好踏出第一步,但同一時間……
「沙沙……」
開始邁開腳步向前奔跑,我確信在我踏到地面之前,在前方更加低窪的地方,傳出了磨擦地上的枯枝殘葉的聲響。
為了讓身體更加輕盈敏捷,抽出僅存的最後一支箭後,便果斷地拋下不剩任何一支箭的空筒,緊握著弓身的手掐的發紅。
視野開始緊縮,刻意壓低呼吸也可能隨時就撐不住,此刻我連同拖累著自己貪圖安歇的「理智」都拋之腦後,想來場用求生本能的激烈對決。
「牠」出現在視線中,對方的眼神銳利中帶點殺性,我們都被逼向了盡頭,以一顆擋住去路的巨石作為舞台的背景,我們將在這裡要決一死戰。
牠有對銳利的尖牙與長年積累著不知名野獸鮮血的黑色怪角。
我能夠跟他比拚的只有也只能是,與生俱來天生的獵人之魂。
“來吧!"
此刻……
一切……
都慢了下來……
牠跳向了空中……
我感嘆的跪了下來……
順著狂奔下的餘勁……
空……
與……
地……
我們平行交會。
下一刻……
眼前映紅……
不知……
是秋天裡的紅葉?
還是怪鹿的鮮血?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