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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光耀 | Chapt.02 王國奧爾納帝(1)

幻藍 | 2019-11-11 23:25:30 | 巴幣 20 | 人氣 176




  那些我們所以為的真實,原來不過是腦海中的虛幻。

  ***

  「到了!」

  雷諾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錯過不少城堡景緻而皺起眉。面前是一扇以上等木材製成的華麗大門,中央是火紅色高級絨質布,周圍與門把則以雕工精細的金屬打造,雷那傑士與亞希達就在裡面。到這裡,雷諾腦海中還是積鬱著太多混亂不明的思緒化不去,這些讓他自己都有點不明所以的奇怪想法,令他有些喘不過氣。

  第一次,他感覺到自己有點討厭這樣的自己。

  「卡賽多,你還好嗎?一臉陰沉的。」卡洛菈拍拍雷諾的肩。

  「沒什麼,只是在想點事。」雷諾努力掩飾自己的驚嚇,慣於偽裝的他笑得一如往常。他快速觀察目前的環境,發現大夥兒處於一個不算低的樓層,迴廊點著一盞盞油燈,腳下則是純白大理石磚;走廊的底端通往空中花園,那兒透露的色彩稍稍緩和了他紊亂的心緒。

  他還從記憶裡找到御前隊長的名字:薩伊。

  「薩伊……那姓呢?」換來的卻是夥伴們的聳肩。

  ***

  薩伊進去得有點久,但最終還是出來領他們入內。

  房間意外地並不太大,擺設簡單大方。中央有一張小圓桌,上頭雕工之精細也必出自高人之手,環桌而設的金屬製高背椅當然也是特別訂做,恰成一組,十分典雅;牆上掛了幾幅風景畫,牆邊一個大櫥櫃,有門的一半應是衣櫥,另一半則有些書籍與擺飾;壁上掛著幾把劍,有雙手劍、混用劍、單手細刃與一把顯然老舊的單手劍。中間的劍架是空的,猜測是擺放雷那傑士現所使用的單手劍吧。

  雷那傑士斜坐在一張靠牆的椅上,姿態略顯疲憊。他的左邊是床,白色帷幔半撩起,但仍看得出其中有人;右邊則是小方桌,放了他的長劍。

  「亞希達!」艾笛只覺得內心鼓動,不用猜測也知道床上的人,定是亞希達。

  亞希達的面色蒼白,氣息平穩卻微弱,臂上的繃帶被卸下,滿臂的印紋散著似有若無的光芒,不管是當時看還是現在看,都如此駭人;赤裸的上半身被比平日更為厚重的繃帶緊束,束得讓人喘不過氣。

  「亞希達、亞希達、亞希達!」

  無論大夥兒怎麼叫喚,亞希達都沒有回應。艾笛大哭了起來,瑟蒂落下淚水,卡洛菈也不禁紅了眼眶,一時間,房裡頭除了哭聲外,就只有靜默。

  雷諾冷靜異常,就只是一逕地凝視著亞希達,眉宇緊鎖,不發一語。正確一點來說,嘈雜的哭聲,吵得他無法思考,他只是一直一直、一直一直,加深再加深沒間的皺褶。突然想要做什麼,卻總是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

  「他怎樣了?」雷諾抹了抹額頭。

  房裡安靜下來,只餘下壓抑的啜泣聲,一旁垂手而立的薩伊都不禁動容。

  迎接問題的,卻是長久的沉默,久得有如千年之遙,久得讓人覺得雷那傑士睡著了,久得讓人心慌意亂,讓人屏息難耐。

  「我不知道……」雷那傑士舒出一口大氣,緩緩地道。
短暫的空白。

  「什、什麼叫作你不知道!」什麼東西在胸口爆炸開來?雷諾忍不住衝上前捉住雷那傑士——雷諾愣了下,總覺得雷那傑士身上有什麼不同。

  這一愣,手腕傳來一陣劇痛而不自主放開。

  雷那傑士跌入椅中。

  「史達羅德,你……」雷諾顧不了薩伊的介入,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注視著雷那傑士,不敢相信自己方才的感覺:那就像是抓到一張軟布,虛弱的身體沒有絲毫抵抗;更正確點來說,那個精神力幾乎被抽空的身體已經失去抵抗的能力,如同將死之人。

  「傷,幾乎好了,他卻沒有醒過來,想來他傷的不只是身體,而是心。」

  「什麼意思?」雷諾不敢相信,雷那傑士竟然為了亞希達,做到這種地步。

  「用我們的語言來說,這個人沉浸在自己某一場夢中,夢裡頭有一個缺口,是他曾經受過的傷。再次面對同一個問題,就算明知道過去是不能更改的,但任誰都無法抵抗那種誘惑……可能最後沉落在懊惱之中,不想回來面對現實;可能一直、一直試圖填補那個缺口,那個永遠填補不滿的缺口。」雷那傑士的聲音,幾乎剩下氣音,但他仍努力說下去:「我試圖窺視他的意識,卻有什麼東西在阻撓著我。他的心中,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現在,他要醒來只得靠他自己了,他得在意識的迷宮中尋得出口。活,必須他想活,否則也只能繼續沉睡,直到生命凋零的那一天。」

  ***

  「我叫亞希達‧洛伊,你叫什麼名字?我們做朋友好不好?」

  雷諾腦中猛地響起當初亞希達稚氣的嗓音,想起亞希達一貫的笑顏。接著他又望向床上那一動也不動的軀體——聽見了什麼?雷諾這樣問自己。像是斑駁的牆磚片片脫落,宛如薄玻璃化作千片萬片。

  心,緊揪著。

  「如果身份被發現,真的能毫不在乎嗎?」這樣的問句在耳際繚繞。

  遍染鮮血的房,是人都恨不得遠離。那時候,男孩卻滿面笑容地走向角落那一臉陰沉的另一個男孩;男孩全身上下佈滿黃橙色印紋,而另一個男孩渾身沾滿他所殺死的人的血;男孩朝另一個男孩伸出手,說要做朋友,於是那個男孩投入男孩懷裡,嚎啕大哭。

  「不可能!他不可能……不可能不想活!」雷諾忍不住朝雷那傑士大吼。

  雷那傑士瞟了雷諾一眼,緩緩地道:「我們又怎麼知道呢?」

  「我和他之間……我和亞希達之間……沒有任何祕密!」

  「真的?」這一次,雷那傑士抬起頭,用一雙雖疲憊卻掩不去漂亮光芒的紅色瞳眸凝視雷諾的湛藍,那樣的視線彷彿看穿一切。

  雷諾屏息,皺眉,然後別過頭。

  「真的?」

  領袖奧德在狄諾伊時也這樣問。雖然背景不同,涵義卻差不了太多,答案更不用說,這時候的雷諾相信:是一模一樣。

  微弱的刮削聲從房門外傳來,倒也算是救了雷諾一命。

  薩伊打開門,灰藍色頭上長角的短腳獸類旋即衝入房內,恰往瑟蒂的方向過去。

  「啊——別過來啊!」瑟帝反射性就伸腳去踢。

  「別……」雷那傑士與瑟一還來不及制止,就聽見「噗」的一聲,然後灰藍色的獸類「碰」地撞上牆,隨著一陣輕煙揚起,原本的長角獸類已經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寶藍髮色、金色瞳眸,約莫二、三歲的男孩,他有著一對精靈般的尖耳,額上則是他藍灰色的角。

  「哇啊啊啊——」對這個轉變,大夥兒還沒反應過來,男孩便大哭起來。

  「別哭,基亞,不許哭!」薩伊一把把男孩拎起,可不管怎麼說,男孩甚至連看他一眼也不,薩伊只好把男孩送到雷那傑士面前。

  「基亞,哭了可就不是好孩子了喔。」

  哪知道這話一說,被稱為基亞的男孩旋即噤聲並用力抹去淚水、揉揉痛處,睜大了眼就怕淚水再湧出來。他看著雷那傑士,很快的,換上一張興奮的臉。

  「回——」基亞指著雷那傑士,掙扎著想脫離薩伊的掌控。

  「是,我回來了。」雷那傑士的語中摻雜著一點無奈,但仍能算是笑了。

  薩伊輕輕將基亞放在雷那傑士膝上,基亞扭著身子半爬半移地向前,抓住雷那傑士衣裳,綻開笑顏。

  「抱——」

  即使疲憊,即使很不想在這群夥伴面前表現出這樣的自己,但在基亞面前,雷那傑士根本板不起臉孔。他寵溺地摸摸基亞的頭,疲倦似乎因此被治癒,烈燄紅眸頭出溫柔光芒,他笑了笑,勉力抱起基亞,回道:「好,抱抱。」

  面對大夥兒的目光,雷那傑士也不想在乎了。基亞在他身上又攀又爬的,最後用短短的手努力環著他的頸子,怎麼樣也不肯鬆開。

  「這小鬼是角獸一族的小孩,過去某個機緣下撿到的,因為沒了父母,找不到親人,整個族居住的地方都不存在了,就讓牠留在這裡。雖然外表看起來還小,不過好歹也五六歲了,卻還只會用一個字表達想說的話,真讓人頭痛。」

  「喜——」

  「我知道、我知道!他是說『喜歡』對吧?真的是超可愛的!」艾笛也莫名興奮起來,衝上前努力把自己的臉湊到基亞面前:「小基亞、小基亞,我叫艾笛,請多多指教!」

  「這……就是所謂『頻率相同』會起共鳴吧。」不知道誰下了這樣一句,換來一片祥和輕鬆的笑聲。一時間,他們都忘了大夥兒方才還為重傷不醒的少年陷入一片慌亂,就連平時沒什麼表情的雷那傑士與克洛迪雅臉上的線條都緩和下來。這一切看在艾笛眼裡是疑惑,看在薩伊眼中是欣慰。

  打十三年前一連串的事件後,這個二皇子已很少如此發自內心地笑了。

  「或許這些人,能夠拯救傑士悲傷而沉重的生命。」



碎念

  昨天只睡了三個多小時XD~做了六十幾頁的投影片自己都沒發現,上台報的時候同事一驚(?!)……乾我才一驚!然後站了兩小時報告XD

  光棍節大家還好嗎XDDD?總覺得今年的優惠很不優惠啊~大家還是有買好買滿嗎?

  然後昨天更新了設定集的第一篇,有關小幻幻的故事開端~若故事看到這裡的您對相關背景有點興趣,都歡迎前往喔~

創作回應

喵君
[e12]
2019-11-12 06:55:48
幻藍
謝謝喵君的支持~
2019-11-12 22:1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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