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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合/商戰】栩然奢夢09

夏至千里 | 2019-11-11 17:01:40 | 巴幣 2 | 人氣 112


第九章 暗湧

既然跟田文建約定好了,栩寧也就打著研討的名義排定了幾次會面,也恰好年底事少,讓兩人得以有很多時間可以交流。
幾次半日會下來,栩寧總算跟田文建有些默契,這才開始談論關於表姨楊錦的事情,不料一開口,田文建的說法跟郁宣近日的分析差不多,聯手的親戚派,是吃定栩寧沒有足以接班的人才才敢對栩寧開刀,因為就算失敗了,寰鼎也沒有能力換掉一整批高層,核心人物的權位更有可能不會太大變動,至多坐領乾薪,喪失部分實權而已,這種拿條餌換大魚,至多空船回港的心態才是他們的重要合作核心。
熟知內部的田文建,分析各派系行事,比郁宣還有條理,栩寧一下字就從身在局中的茫然,上升到棋手的視野,自然看法跟分析也就換了個層次,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的人才依舊沒有解決。
田文建看著一周的密集教育,就有進步的栩寧,突然有些後悔自己怎麼沒有結婚生下一個好女兒,要知道領導者的眼界非常重要,大多數人會受困於某個層次,這也是很多商人就算賺了大錢依舊汲汲營營於小利小錢的原因,早期生意好做,競爭少,這樣的心態無所謂,但是現代可不行,一旦眼界一短,某個傳統手機廠還有網路龍頭就是前車之鑑,一瞬間從頂端落下,是不用多少時間,而栩寧經過一周的教導,她就能換個方向看事情,十足是個難能可貴的存在,也令田文建覺得自己輸給她一次,絕不單純是運氣的偶然。
懷著忐忑,田文建知道就算這是給自己未來取得寰鼎的妄想設下絆腳石,也不能停止了,因為面對不管是董事席位還是股份都過半的對手,他不得不把唯一的盟友武裝起來。
雖然人才的事情田文建也苦於一出社會就只在寰鼎任職,沒有太多人脈能填補空缺,尤其是可能喪失作多的國際部業務人才,與財務部的金融人才,這兩個是屬於業界爭聘的領域,萬難迅速填補,更何況是不能大張旗鼓的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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栩寧趴在床上,跟郁宣聊到關於田文建的發言,雖然很不想在約會之後馬上就談公事,但是最近在田文建指導下,栩寧接了不少原本國際部的事情過來處裡,好預防劉珍愛離職之後的變化,這也是她少數能做的預防處置,也剛好試試處理事情的手腕,雖然還有些時間,但要是事情擠在同一天,二十四小時就有些太少,還好因此雜亂了行程,讓郁宣又能鑽空子陪栩寧回家。
「人事還真的有些麻煩。」聽完栩寧的陳述郁宣對於田文建的分析也十分認同,嘴上雖然說著公事,她的手依舊輕輕的按摩著栩寧的手臂,寵溺著她的身體。
「我念書的時候,怎麼沒學會這些。」栩寧的語氣有著無奈,轉身投向郁宣的懷抱,或許是因為工作壓力大,最近對溫暖更為需求,明明才剛被從溫柔的牢籠放開,還洗了個澡,卻又想賴在她身上撒嬌。
「妳就算是會計師,一個人也沒辦法算完所有的帳。」軟滑的身軀又貼了上來,郁宣笑著安撫栩寧身體跟思緒。
「唉,一個人也不能拜會完所有的客戶。」栩寧蹭著郁宣的手掌,眼光撇了一下那個完事之後,隨即被背心遮掩起來的胸口,心想真的能靠自己抹掉那些心上的傷嗎?
郁宣輕輕吻上栩寧的額頭安撫,她有看見栩寧那暗示性的目光,但是現在她依舊有些懼怕栩寧靠近那裏,那個代表過去醜陋的地方,只能在有些放縱的時刻稍微忽略一下。
「別多想,我有替妳想方法,但是等有個成果再跟妳說。」本來打算有結果才說的事情,郁宣不得不先說出來,好帶開栩寧的思緒。
「麻煩妳了,我真的覺得,自己很沒用。」栩寧歉然一笑,她真的很想把精力移到好好經營公司上面,還是好好跟郁宣一起面對上面,而不是耗於內鬥。
「妳很努力了,不要苛責自己,要不要睡了,明天還要忙。」郁宣加倍溫柔的說,看著這個充滿了栩寧的地方,卻又刻上太多屬於寰鼎的印記,有些沉重,有些跟自己格格不入。
「我先送妳出去。」栩寧知道短時間內郁宣恐怕也沒有辦法真的放下,沒有太過糾結,就打算起身穿衣送她出去。
「妳睡吧!撥個電話給警衛就好,出去沒這麼麻煩。」加倍嚴謹的門禁,還真的頗麻煩,但為了栩寧好,郁宣也就不在乎太多。
「好。」真的有些困了,事情真的太多重點是這些林林總總的事情,除了要防著親戚們知道想出更狠的招數對應外,栩寧還要瞞著張律師跟李叔,父親依舊認為寰鼎太太平平的一如他在,栩寧也不想打擾他養病,等一下讓他抱病硬要回來處理,也不是件好事情。
看著郁宣下床,微微側過去脫下背心,前傾著身子將內衣穿上的舉動,栩寧又有些想湊上前去,把她請回來再愛自己一回,或是自己能再摸上那具引誘著自己的軀體,但是她知道,她該睡了,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忙碌,還有很多不能給郁宣帶來麻煩的事情。
郁宣穿好衣服,又回身過去給栩寧送上晚安吻,兩人這才依依不捨的道別,栩寧交代完警衛,看著關上門空落的房間,又開始煩惱起田文建的暗示,說他父親陸宏竣不喜歡屬下爭執,以往甚至有過一次裁掉兩個主任的紀錄,要是給陸宏竣認為栩寧在興風作浪,一氣之下把委託給栩寧的10%股份轉交給任一個親戚,事情就麻煩了,因為這樣,董事長馬上就會更替,一切都不用再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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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栩寧。」孰悉的聲音喚醒自己,睜開眼,栩寧發現自己在辦公室內,剛剛有些疲累,請郁宣讓她趴著睡一下,等一下再討論的事情,回到腦海中,跟夢裡尚在就學不同然後墜入深淵不同,現在是繁忙的自己。
會談、公務及其他事情佔滿了時間,栩寧在離董事會沒多久的現在,有些力不從心到需要在辦公室小憩。
「妳沒事吧?」郁宣低下身,拍撫著栩寧的背脊,安撫著,並將桌上的茶水遞給她。
「我,怎麼了嗎?」栩寧在溫熱的掌心下,拋棄了夢的不愉快,疑惑著問,自己做夢,郁宣應該不知道才對?
「妳突然說夢話,又很像睡得很不安穩,最近跟田文建的真的沒事嗎?他有沒有多說什麼?還是怎麼了?」郁宣看見她一向認為健健康康的小白羊竟然做惡夢,不由得擔憂起來,趕忙問。
栩寧想起田文建教她管理庶務的事情,又想到最近一直保護著她,不再讓她多碰事情的郁宣,雖然不知為何她這樣做,但栩寧一開始就決定先隱瞞教學這部分,她不希望給郁宣不好的聯想,於是回說:「沒有,只是擔心下午的行程安排。」
郁宣笑著揉揉栩寧的腦袋,說:「過了這關,就解決一半了,妳就放輕鬆點,任何技巧在他們面前都沒有太大用處,妳只需要拿出真誠,我相信妳可以的。」
前兩天郁宣終於掀開了關於先前神秘語氣的面紗,原來她指揮最近請假陪妻子待產的小徐;聯絡上一些之前在國邦上班的業務。
這些人退休的時候年紀都不大最高齡不過六十出頭,但由於業務環境需要長時間的加班,他們離開國邦後,有一大部分都選擇退休,還組織幾個退休業務聯誼會,平時運動打球好不愜意,但是郁宣知道其中還有不少人,其實想回職場繼續上班,就像她自己一樣,只要有機會發揮,事業心依舊沒有完全熄滅,只少個能施展又不會長時間加班的環境。
先前郁宣瞞著栩寧讓小徐先打頭陣,詢問寰鼎國內市場就需要能守成的人才,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興趣重出江湖,擔任日常聯繫為主的較輕鬆工作。
略高於行情的薪資,跟可以正常上下班的工作,馬上就有不少人表示有興趣,但活成人精的他們,馬上又質疑,為何是一個採購部主任出來放消息,於是這就輪到栩寧該出門去拜會代表人物給個安心了,時間就訂在今天下午,昨天郁宣就先給過資料了。
「嗯,我只是擔心被楊錦那邊發現的事情,另外...」栩寧伸手拿了一個文件袋「...這是給小徐的公文跟我要包給他孩子的紅包,請妳轉交比較好吧!裡面還有些額外的雜支,妳就隨便用。」
勞煩小徐在陪產假做這些,栩寧有點良心不安,知道之後馬上透過趙燕綾多給他幾天假,另包個足夠負擔一個月高級月子中心的大紅包當作補償。
把紅包袋封起來的時候,又想到郁宣替她忙這些應該也有多些開支,也擔心她忙公司的事,生活上或許有問題,更別提之前的交易」的事情,就乾脆另外放了一疊在旁邊,一起交給她,這樣應該比較不尷尬吧,栩寧想。
收下文件袋,郁宣知道栩寧跟她之間,關於錢這塊,有很多隔閡,自己也不能真的收下之前為了嚇退小白羊,所說的數字,畢竟寰鼎總資產的1%不是小數目,她也不想收下這個會讓自己心存芥蒂的錢。
厚厚的文件袋,她知道裡面還包含栩寧對她的關心,現在,她只能用幾個親吻當作回應,自己的債務之類的事情,在強敵環伺的現在,不是問題。
「多小心一點,這場仗不好打,敵人很多,輸贏不像是上次有公正公平的判斷,連盟友都得防著,但我知道妳可以的。」郁宣發現親吻只會讓自己更加寂寞,索性將她連人帶椅轉過來攏進懷裡,有些嘮叨的交待說。
「妳也是,別弄得太累,日常的東西能給我做的,還是讓我自己來,弄砸了,最多就是歸零而已。」栩寧蹭著郁宣的手臂,享受著驅趕不好因子的氣息,撇見她手指上的藍色墨漬,開始心疼自己睡著,卻依然在替自己處理事務的郁宣。
「好。」
郁宣敷衍地說,垂下眼簾,拍拍栩寧的肩膀,心想,傻孩子,教了那麼多還不明白,商場上輸了,對方非得把妳斬草除根不可,戰場上最慘就是成為肉末而已,但商場上可是讓妳一家生不如死,因為殺人是犯法的,弄到妳走投無路卻是合法的。
想到這,郁宣心思又飄到是否該誠實以對的問題上,卻馬上放棄,這頭小白羊,已經累慘了,自己就別給她再添上一樁事情,況且她的心裡面,放不下那麼多髒污吧!現在她需要的是有些許光環的自己,而不是有破碎過去的梁郁宣才對。
栩寧依依不捨的從郁宣懷中離開,聽從她的建議發出公文與指令,接下來就是考驗體力的跑外務行程,還好有李叔開車帶她沿著井字格的道路四處闖,但今日的地點多到,李叔覺得自己是在街道上玩著古老的貪吃蛇遊戲。
總算跑完最後的點,栩寧急匆匆的上車關門,雖然有喘,但是心中依舊高興,打著先前講師課程優良,想多安排更多元化業務課程的幌子,趁行程中的空檔出去偷偷拜會的聯誼會幹部的事情意外順利。
雖然是又虛偽的交換信息,但各個幹部收下禮盒,答應協調,這件事就算先敲定了,到時候就算這些老業務填補的人數不夠多,他們也多的是人脈能介紹給栩寧,關於跟親戚的爭鬥總算有部份的問題緩解,讓栩寧終於能放鬆少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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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司,天卻下起了雨,陰陰冷冷,正是這個城市有名的冬季,平時充斥黯淡顏色的寰鼎大廳口,卻有一把花傘矗立在那裏,承接著天上冰冷的水滴。
栩寧一下車就看到了,傘下的人只披著單薄的毛線披肩,垂著頭,呆立在那裏,好認的挑染髮色,正是季馨,栩寧趕忙把人拉進大廳,擋住冷風,問:「妳怎麼來了?」
「想找妳說話,但又怕打擾妳上班。」季馨勉強擠出一個笑,說。
栩寧看她落寞的表情,知道她定然有些事找自己,反正今天事情也忙完了,索性拉著她上樓先喝杯熱的再說。
但不清楚郁宣是不是在辦公室等自己,栩寧先把人帶進對面的會客室落座。
「怎麼突然過來。」栩寧放下咖啡問。
「我...唉...我跟紹芃吵了。」季馨苦笑,慢慢說出自己找不到工作,紹芃想把她安插進嚴氏,然後由此開始,吵到紹芃遲遲不敢跟父母坦白的事情。
「我給她時間了,但她的態度,堅決不肯說。」季馨喝下熱咖啡,心卻依舊冰冷。
「妳很多事,真的有自己的堅持。」栩寧想起自己,也不知該如何勸,只能先開導。
季馨嘆口氣,露出難得憂愁的表情,說:「以前,我也覺得,找個自己愛的人,好好的一輩子過下去就好,但是某一天,我很喜歡的女孩子,跟我說我不正常,我才發現,原來我能這樣想,是有很多人在過去做努力,所以我才堅持跟人認識我一定會先出櫃,因為大家多看到一個人,這份感情就能多普通一些些。」
聽著季馨的話,看著她內斂的表情,栩寧默默擦去眼角淚水,想起郁宣,自己也很想跟季馨坦白,但是眼前熟悉的辦公室,卻阻止她的衝動,跟只待了幾周的寒雲就算了,畢竟她遠在國外,跟這些糾葛沒關係,但季馨卻是自己同學的女友,加上她對於這方面的是如此認知,說了,要是請她瞞著紹芃,應該只會破壞彼此的感情,又何必,想到這,栩寧忍下無奈開口問:「但是紹芃她有她的苦衷,不一定能像妳一樣,那她要怎麼辦?」
「給她時間說,就是怕她哪一天,真的她爸媽忍不下去了,要她嫁了或怎樣,那她該怎麼辦,突然什麼都沒了嗎?還是拋下我去跟男人在一起,那還不如現在慢慢說。」季馨說到嚴紹芃,就沒有要求自己的那番強勢勇氣,反而充滿了擔憂。
有一天,什麼都沒有了是嗎?栩寧在內心感嘆,想起父親交代她的話,肩膀又沉重了幾分,淡淡的羨慕說:「能跟妳在一起,紹芃真的很幸運。」
「她很辛苦吧!要包容一個要求過分的戀人,而且我一點都不勇敢,在她面前,我不敢跟她說,什麼嫁人還是跟男人在一起之類的。」季馨現在臉上的笑容沒有過去的大方開朗,而是充滿了戀愛中小女人的溫柔。
「為什麼?該跟她好好地說。」栩寧好奇的問。
「我怕,我怕我醜惡的面貌在她面前展現,我只想留最好的那面給她,所以自從知道她前女友因嫁人離去,這些帶刺的話,我就很少說,這次也是談工作,才會開始跟她吵。」季馨嘆氣,有些懊悔自己的衝動,遙望遠方感嘆,眼光卻正好對上推著車從栩寧辦公室出來的郁宣。
「她是上次紹芃提到的人嗎?上次跟妳說的不清不楚,但是我知道萬一怎麼了,不是小事情。」果然季馨一看見,就轉頭問栩寧。
「我有記得紹芃的提醒,已經請秘書注意了,不用再跟我說一次,話說,妳真的很多事,有很多自己的堅持。」栩寧笑著用謊話帶過話題,她不想說太多關於郁宣的事情,尤其跟季馨她們,一來是那個提醒像跟刺,二來是有種不能吐實的深深無奈。
「隨隨便便的話,那我對不起因我生,而浪費的資源跟生命,因為那樣的我,在世界上就會有七十億個替代品,可是...我好怕有人,代替了我。」季馨說出內心想法,瞬間漫起的勇氣,又隨著話語消下去。
「我找機會幫妳說一下紹芃,再怎樣,她多少也會聽進去一點。」栩寧怕話題又繞回郁宣,趕忙幫紹芃說話。
「麻煩妳了,她性格其實有些彆扭,有些地方我也說不過她。」季馨達到目的,心裏也好過了些,但對於栩寧的閃避,她卻留上了心。
「她啊!...」栩寧正想再多勸勸,一旁電梯門卻開了,傳出一陣吵鬧,打斷了栩寧。
一看,趙燕綾正大聲嚷拉嚴紹芃出來,一看見她們,大喊:「人在這呢!快去。」
被扯出來的嚴紹芃卻像釘在那一樣,打死不肯向前走了。
栩寧請季馨稍等,走出玻璃隔間來,對嚴紹芃說:「先跟我談談吧!」
嚴紹芃還沒答應,趙燕綾就先自作主張說:「好!我去陪馨姊,這傢伙交給妳。」
就這樣,嚴紹芃半推半就的跟栩寧進了辦公室,門一關上,嚴紹芃的肩膀馬上垮了下來,喃喃自語說:「她說,不在半年內跟我父母說,就分手。」
栩寧萬萬沒想到季馨竟然說了這麼重的話,嚇了一大跳,問:「真的?」
「她就是這個意思,她說她不想躲躲藏藏的活著,就算世界有些人不喜歡,她是為自己過,不是為那些不喜歡她的人而生。」嚴紹芃癱坐在沙發上,帶著傾訴的味道無力地說。
「她一向都很正向直白。」栩寧深覺嚴紹芃想說不只是這個,於是回了句模擬兩可,等她繼續說。
「她不知道,我們都是打上家族記號的小孩,都只按照既定的前進,在同個圈子裡,沒有其他人會聘請我們,一旦脫離家裡,只有更難的路,我又想讓她過好日子,現在的生活水準,從頭開始的基層工作絕對給不起,我只能待在嚴氏。」嚴紹芃的語氣,有著深深的無奈,高中是機械科,大學也是念相關科系,唯一無關係的EMBA又不太算正式學歷,她想跳脫嚴氏所在的金屬加工圈子,真的很困難。
栩寧也知道這個事實,自己也是相同的情況,看著嚴紹芃,同病相憐的心態油然而生,不能說,不能誠實面對的愛,擺入了家庭的陰影下,見不得光。
比起至少有朋友相陪的嚴紹芃,栩寧突然驚覺自己的孤單,面對有疑慮的愛,自己竟然只能單方朝寒雲抱怨,一轉身又如同季馨的心態,只想留最好的給郁宣,但若有似無的言論慢慢地替這本就無光的愛情,又蒙上層灰。
「還好嗎?」嚴紹芃發現栩寧的情緒,拍拍她,問。
「沒事,只是公司事情也不少,有些感慨。」栩寧擠個笑容跟藉口給嚴紹芃。
嚴紹芃見她沒事,就繼續說下去:「我本來想給她在嚴氏有個位置,工作一段時間,給我爸他們有個好印象後再說,但季馨堅持不想靠關係,這讓我很為難。」
「她不了解,跟妳在一起之後,她也擺脫不了的事實嗎?」栩寧想起自己之前的實習,在公司內被說閒話的滋味,萬分難受。
「她...當初吸引我的或許是一份天真的執著,但現在...」嚴紹芃嘆了口氣,沉默不語。
當愛上的理由成了絆腳石,任誰都會覺得痛苦,一如當初郁宣吸引自己的過去,現在成了陰影,再過些時間,變成阻礙,自己又該如何,看著嚴紹芃,栩寧想盡可能幫她一把,這樣自己跟郁宣的未來,會不會也有人幫自己?
「妳...還喜歡馨吧?」栩寧定了主意,問。
「當然。」嚴紹芃沒有猶豫的回答,回想兩人在機場看對眼的瞬間,一陣甜漾了出來。
「那妳要想個對公司有助益的方式,但又不是內部職位給馨發揮,我這邊能的話,也會多關照一下,做出個業績,妳爸就好說話了不是...」栩寧把最近從田文建學到東西,拿出發發揮一下,說了幾個新創公司的附設機構方式,果然有幾個切中嚴紹芃的想法。
「新創副牌,好像不錯,做些小型量少的金屬加工,可以利用老機具跟師傅剩餘時間...」嚴紹芃經栩寧提醒,腦袋也開始運轉,兩人拿來紙筆,不多時一個草案就此決定。
「剩下的,就是妳要好好跟馨談了,她也是為了妳們好,別吵起來,吵壞了感情,就都沒了。」栩寧看著紙上的方案,心裏有工作上成就的欣喜,也對朋友的情感有轉機感到欣慰。
兩人走出辦公室,確發現會客室內又傳來哭聲,走近一看,竟然是季馨在安慰趙燕綾。
「現在又怎麼了?」嚴紹芃悄悄靠近季馨,發現對方沒抗拒,她悄悄勾住她的手示好。
「她接了通電話後就這樣了。」季馨撇了嚴紹芃一眼,回握她的手,卻當沒事的冷淡回答。
「小姜他⋯不要我了。」關注核心的趙燕綾總算抬頭,抽咽的說出經過,原來上次栩寧幫牽線後,趙燕綾總算約到姜律師今晚吃飯,但他竟然通知趙燕綾臨時有事,會先派朋友來接她,而不是親自接送。
這明顯的把事情當公務處理的心態,自然刺傷了趙燕綾。「沒事的,剛開始嘛!」栩寧抽了幾張面紙給她,勸道。
「唉!又不是不去,只是遲到而已。」嚴紹芃剛剛受她幫助,才得以找到季馨,也不好意思落井下石。
「沒事的,擦掉眼淚補好妝,去讓他後悔。」季馨也幫著說話。
或許只是想有些安慰的趙燕綾,感受到大家關心,很快就收了淚,大喊:「對!老娘要讓小姜姜後悔。」
於是,去補妝的補妝,栩寧也去把工作收尾,會客室正好留給小兩口說清楚。
大家其實都是一口氣在那憋著,說開想通兩三下就好了,除了悶在那,靠工作暫時逃避的栩寧,但個性上不喜麻煩人的她,在大家都為自己忙的現在,選擇將心事埋藏。
沒過多久,因為趙燕綾堅持單刀「色誘」姜律師,於是眾人決定送她上車,以策安全,深怕她把那個朋友扒層皮。
夜裏,辦公區人車少了,遠遠明顯的車燈開上寰鼎門口引道,馬上引起注目。
從一輛黑色知名跑車廠牌的休旅款停下,坐在駕駛座穿著西裝外套的男性下車,朝四人走來。
「請問哪位是趙小姐?我是守浦的朋友。」說完俊帥的臉上漫出笑容,讓趙燕綾瞬間什麼怒氣都沒了。
「是我。」趙燕綾開心的揮手。
怕趙燕綾就這樣傻呼呼的被色誘上陌生人的車,嚴紹芃趕忙上前問:「請問先生怎麼稱呼?」
「喔!抱歉我忘了說,我叫任臾廷。」那人伸手拿出幾張名片,交給眾人。
栩寧看著手上的名片,上面寫著一間身心科診所的名字,還有醫師的頭銜跟名字電話,點點頭收起,說:「那我表妹麻煩任醫生了。」
「放心,人沒送到,我會被姜律師告死。」說完紳士的打開車門,讓趙燕綾坐上。
眾人客套的道別,栩寧卻對那名片上的身心科幾個字,多了些注意,心想不知道郁宣肯不肯跟她聊關於她習慣」的問題,雖說郁宣最近越發溫柔,希望真的那次是意外,不用非去就醫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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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常的又一週過去,栩寧的行事曆上,事情早就漸漸多了,從增加會談開始,田文建就開始撥了些工作過來給她練習,略為忙碌的生活,讓栩寧覺得時光飛逝。
每天在固定的打掃期間期待郁宣的到來,她隔天又提了一次關於人才的事情,從語氣聽來,她那邊似乎也有些好事情,不過工作上依舊是她說栩寧做。
郁宣其實也明顯的感受到小白羊自從去跟田文建會談的改變,但既然栩寧不多說,她也就當沒看見,雖然那日益膨大的事業心有些刺眼,跟自己想保護她的心違背,但是這種栩寧生下的就註定的事情,也不能怎樣了。
就這樣一天的時光又即將過去,栩寧總算在睡前有了片刻私人時光,能打開電腦,放鬆一下,看著登入帳號,栩寧又感慨起來,似乎因工作所賜,現在連私領域也複雜了起來,明知季馨的情況,自己還是拜託寒雲繼續保守秘密,但又為了抒發對與郁宣未知過去的壓力,跟寒雲說了更多,讓人對於這種情形感到無力,卻又不得不如此。
更令人唏噓的是現實中,據說趙燕綾上次帶嚴紹芃來的事,也惹出些因私廢公的留言,讓趙孝成當著下屬唸她一頓,這件事讓栩寧清楚理解,公司的鬥爭已經影響到了私生活。
栩寧說完對於心情的抱怨,寒雲依舊是那樣溫溫暖暖的回答,要她認真做自己,不要當工作的奴隸,說著說著栩寧突然發現,自己想回去那個充滿花草香味的北歐廚房,或許不是想念寒雲,而是想念那份非現實,那自己一直耽溺於郁宣,會不會只是某種片面追求,想到這,栩寧又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感歎世界為何如此複雜,一切事情為何攪亂了她的平靜世界。
還好栩寧不知道,她看不見的螢幕上,那些隱瞞她的話語,要不然今夜注定失眠。

眼睛想旅行(在線)永晝寒雲(在線)乘著木羽出走(在線)
【密】眼睛想旅行:可以問妳一件事情嗎?
【密】永晝寒雲:請說。
【密】眼睛想旅行:妳知道論壇上以前有個人叫一色憂鬱嗎?
【密】永晝寒雲:缺了一色的憂鬱?她⋯⋯以前很有名。
【密】眼睛想旅行:對,我想知道,她到底做了什麼?聽說她搞倒了一間公司,真的嗎?
【密】永晝寒雲:這些那時候都有人在傳,一部分還有證據,另外還有她跟某位版主事情。
【密】眼睛想旅行:好像很複雜,我想要那時候的紀錄有嗎?
【密】永晝寒雲:怎麼突然想考古。
【密】眼睛想旅行:她有可能想要接近木羽。
【密】永晝寒雲:木羽?
【密】眼睛想旅行:應該不是騙色啦!木羽不是圈內的,但是我怕她對木羽的工作不利,只能問妳這個五星會員了。
【密】永晝寒雲:我找找,不一定有。
【密】眼睛想旅行:麻煩妳了,等妳回來必定答謝。
【密】永晝寒雲:只能幫妳們了,要不然呢?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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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遠的雪國裡,電腦的光線照著孤單的人影,手邊的花草茶發出濃香,看著故鄉的兩個小女孩熱烈討論關於生活中的事情,卻都在背後跟自己密談,人心真的很容易變質。
雖說木羽也在用另一種不著痕跡的方式,向眼睛發洩壓力,若不是自己知道秘密,絕對看不出來,她心裡的壓力。
不想打擾她,乾脆有一搭沒一搭的回話,繼續手邊對於市場調查的工作。
現實真的是苦澀的,就算那樣柔順的女孩子,一回去依舊被泥濘吞噬,而自己回去的時候呢?雖然做了很多準備,夠嗎?能拿回自己東西了嗎?能回去沒有他跟她的世界,然後和她跟他最親愛的人,廝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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