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串聯線索
幼小的孩子在黑暗中掙扎。
知曉自己命運的生命憤恨不平的想要反抗。
被無情撕扯掉翅膀的天使狼狽而血腥。
被血染紅的雙眸失去了生息。
──被困在黑暗中的，到底是誰？
五指掐得發白，少女無意識的抓緊身邊的東西，像是溺水的人死命抓緊身邊可以救命的物品一樣，蒼白無助的模樣讓人狠不下心拉開她。
放棄了拉開她的念頭，晏華嘆了口氣，將死抓著他衣服的少女調好位置免得躺得不舒服，只裹了一件皮毛的指揮使昏睡著不醒人事，卻始終不願意鬆開手。
那緊蹙的眉似乎是在做噩夢，晏華不由得反省一下自己何時這麼同情心泛濫了，他也不是鐵石心腸到會漠視他人生命的人，但很明顯他對指揮使有些過於干涉了。
雖然是他答應了安托涅瓦幫忙查關於指揮使的事，他也的確有了些頭緒，但和指揮使有過多的交流到底會不會影響到真相的探查呢……
難怪總說，無知的人最幸福。
「晏華你要的東西我……哦！」
推門而入的黑髮女性被房內的場景嚇了一跳，發出了小小的驚呼聲。
晏華示意她壓低音量，安托涅瓦及時掩住了嘴，沒發出太大的聲響。
在安托涅瓦看來這是挺溫馨的一幕，嬌小的少女脆弱蒼白，卻溫順的靠在男人懷裡，像小貓似的。她一點也不擔心晏華的人品，左右都是共事幾百年的鄰居了，沒什麼好不放心的。
「像是你馴服了她一樣呢。」安托涅瓦開玩笑的說道。
晏華瞥了她一眼，並沒有回應她的玩笑話。
她也並不在意自己被無視，只是理解的笑了笑，隨即走到他身旁幫他包紮手臂上的傷口。
「我還想說當初你學那個抑制、禁錮魔法是要幹嘛用，沒想到會用在這種時候啊。」
她有些感嘆，雖然不想，但的確是非得使用上不可。
換成別人恐怕都沒晏華的判斷要來得快且動作果斷，所以這件事就只剩下他能做了，也是她為難了他。
「只要是魔法遲早都會用上。」
他不覺得麻煩，若不是他自己也感興趣，這樁事他也不會答應。
安托涅瓦端詳著尚未醒來的少女。
「看著像是作噩夢，這可真是稀奇，她說過自己無法作夢的。」
他低頭看著眉頭緊蹙臉色發白的指揮使，看起來的確像是受夢所苦的樣子，但他總覺得不是。
「有問題我會再通知妳的，再麻煩妳了。」
「不會，能幫的我也希望能幫上忙。」
安托涅瓦微微一笑，她一直都那樣恬靜讓人感到安心，也是難得可見的領導人才。
生成魔女也不知道該說幸還不幸。
「妳知道指揮使的來歷嗎？」
「不……我並不知道。」安托涅瓦收起笑容，「我們找到她的時候她就已經是〝魔女〞了，並且是難得一見的不老不死體質，從某方面來說其實更接近吸血鬼，但她的力量迴圈毫無疑問是由魔力構成的，分屬上還是屬於魔女。」
「她沒說過自己的事？」
「嗯？指揮使不是失憶了嗎？」她看起來並不像在隱瞞說謊，「她總是在尋找自己的生存意義，又試圖想從夢裡找回線索，我們看著都替她累。可以的話多勸勸她吧，指揮使看著還是挺聽你的話的。」
「……我會的。」
送走安托涅瓦，晏華看著懷中沉睡著的少女，終於把異常的矛盾點拼湊起來。
──安托涅瓦一眾毫不懷疑地將指揮使當作失憶人士看待。
──明知道是無用功仍持續了數百年的找死行動。
──輪迴的迴圈論與驗證。
──明顯被刺探祕密後的過激反應。
──情緒控制出現問題與強烈的自殺行為。
──以及，從沒人懷疑過指揮使的失憶是假的。
真的想找回自己記憶的人不會行為偏激到找死，哪怕不是正向的態度也不會選擇終結，正因為有目標反而不會這麼做。
那麼指揮使依然選擇了找死的目的是？
……因為那對於她的記憶是有關連性的。
晏華不傻相反的還特別聰明，幾方刺探下來她已經確定，安托涅瓦他們沒說謊，指揮使的反應也不假，她明顯記得點什麼卻裝作全然忘記，行為上還是受到那些不完全的記憶所影響，精神似乎在慢慢失常了。
回想起一開始見到的指揮使到現在，以及從他人口中套出來的關於指揮使的紀錄，他可以確定死亡對指揮使是有影響的，一次兩次可能不明顯，但因為不死的特性加上記憶的影響而使得她不斷作死，次數累積下來已經足以讓她的自制力失控並且開始出現失常行為。
真是印證了那句話，死而復生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想起指揮使昏厥前那浮現在她胸口處的黑色圖騰，晏華有種不好的預感。
指揮使所記得的記憶怕是破碎凌亂且，非常痛苦的，殘片影響著她的思考行為，並且能夠使她達到錯亂的程度，怕不是每次找死都代入了一部份過去的殘片，所以就算能逃她也沒想逃過。
破碎且混亂的記憶。
復活的代價。
理智精神失常。
異常的圖紋。
他看出那紅色的力量是在壓制指揮使暴走的魔力，否則早在指揮使現身的那一刻怕是就能瞬間炸了那裡，不會有給他施咒的機會。
只是絮亂的魔力太過龐大，連那股力量都沒辦法完全壓制住，那麼憑他又怎麼……
晏華低頭看向她的左手腕，那是他施展抑制魔法時用自己的血沾染上的，深紅的血跡卻是滲入皮膚裡，竟是轉變成了一圈深藍色的紋樣。
這也是那個力量的作用嗎？或者說，是引誘他達到這個目的？
紋樣固定下來後，指揮使的呼吸平穩多了，一枚紅色的蝴蝶印浮現在她頸部，看著妖異。
晏華伸手撥了撥她的瀏海，被無情的一把拍掉。
指揮使睜開眼，一臉不耐煩的好似在說幹嘛吵她睡覺。
「別睡，起來說話。」
指揮使半點沒有躺在別人懷裡的自覺，在晏華懷裡翻個身，這要比木板床溫暖多了，她眼睛一閉準備接著睡。
晏華可不是安托涅瓦，一點也沒有要縱容她等她睡好再來談的意思，確定指揮使魔力迴圈穩定後，他沒啥顧忌的拉起她的手，避開圖騰的地方在蒼白的小臂上下口。
少女的慘嚎嚇醒了樹上一群鳥兒。
指揮使抱著自己還在滲血的手臂一臉委屈地窩在角落，就沒想通她睡得好好的幹嘛咬她，痛得她瞬間清醒。
晏華看著離他遠遠裝委屈的指揮使，突然覺得很有趣。
TBC.
創作內容
〈七日同人〉予我予你- 19.串聯線索
家族物語〆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