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月黑風高、鬼哭狼嚎、雷電交加的夜晚,一道鬼魅般的身影闖進臥室,瞄準躺在床上睡著的廖以啟,悄無聲息來到床邊,伸手一掐,狠狠地掐住廖以啟的脖子,使他痛苦地驚醒。廖以啟一醒過來,映入眼簾的是議員那張憤怒的臉,嚇的他魂飛魄散,嘴裡想叫卻叫不出來。就在他快要不能呼吸的時候,那張臉又變成寶麗哀傷的神色,寶麗?作夢?
我坐直身體,嗆出口水,我發現我雙手正掐著自己的脖子於是趕緊鬆手。再這樣提心吊膽下去可不行,就算議員不殺我,可說不定那天走在路上就會被誰殺掉。哎哎,我自己還有主線任務要完成,不過就開頭一個支線竟給我帶來這麼大麻煩,這可不成,我得要在今天搞定這件事才行。
下床走到桌邊倒茶來喝,透過窗子往外看,議員家沒禮貌的小鬼頭正在跟小兒子玩投捕遊戲。看著他們這麼悠閒,難不成今天是假日?正打開房門就正好碰上想敲門的寶麗。
「早,課長,我正想叫你起床呢。」寶麗語氣平緩地說。
「恩,不勞您費心,我已經起來了。」我舉起手微笑地打招呼。
「我想跟你商量,再找不到線索我們下午就走吧。」
「沒找到本子你不怕被議員殺掉? 」我比了一個殺頭的手勢。
「就只是嚇唬人的,誰有膽殺國家警察自找麻煩。議員只是在給自己找條後路,就算死,也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現在的他只是腦袋裡陷入膠著才會逼我們找出本子,既然不能立案,我們也沒必要再留下來陪他。」寶麗倒是看得透徹。
小兒子急忙忙地上樓,越過我們到議員的臥室前敲門。
「拔拔跟我玩,跟我玩。」他太矮了以至於轉動把手有些吃力。我見狀過去幫他開個門。
小兒子只是抬頭看了我一眼,又低下頭去找他爸爸。嘛,算了,這麼有個性大概也算好事(誤)。
「拔拔跟我玩。」小兒子搖動躺在床上睡覺的議員。
「去找你哥玩去,爸爸很累還要再睡一會。」議員躺著敷衍。
「你每次都這樣,遊樂園也不帶我去,放假也不陪我玩。」說著小兒子就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吵死了,我有說不陪你玩嗎?不要哭了,你先去找你哥玩,等等爸爸就下去陪你,好不好? 」議員憤怒地直立起上半身,看到小兒子哭的樣子又變換臉色。
「恩。」小兒子邊哭邊走出房門,議員又倒頭就睡。
「來,不要哭了,姊姊陪你玩好不好? 」寶麗彎腰牽起小兒子的手。
「是阿姨吧? 」
「想找死啊你。」
我坐在庭院中的歐式桌椅裡,明明還沒到下午卻喝起了下午茶,配上細緻綿柔的馬卡龍,有錢人的享受可真不一般啊。寶麗把小兒子牽到庭院,小兒子立刻屁顛地跑去找他哥哥,完全忽略前一秒還牽著手的姊姊。他哥哥跟隨從玩投捕遊戲正起勁,就把他打發到一邊去。
「你說,這哥哥會不會是偷本子的犯人?你看他丟球的勁度跟準度,完全可以一球丟中攝影機的。」寶麗坐到我身邊後開口說。
「恩,有可能,而且他還時不時的轉頭偷看我們,嘴角好像在偷笑,感覺好像在嘲笑我們是飯桶一樣。」我邊吃著邊用手摀著嘴巴靠近寶麗輕聲說。
「沒有,他只有看著你,飯桶這兩個字不包括我。」寶麗淡定的說。我給寶麗投以白眼。
「不然你有什麼證據? 」
「沒有,我也只是在懷疑而已。說不定是因為說好的遊樂園之旅被取消,所以才懷恨在心。」
「拜託,那個十六七歲的高中生還稀罕遊樂園的。」我嗤之以鼻。
「我們以前就很常去。」寶麗小聲低咕。
「你說什麼? 」我把身子靠向寶麗。
「沒有,沒事。」寶麗突然大聲回應把我嚇了一跳。
「總之,目前就他嫌疑最大。」我續杯紅茶,就口正準備喝。
「你們是不是在懷疑少爺? 」老女僕突然出現在我們身後,害我嗆了出來。
「少爺已經夠可憐了,莫名其妙就失去媽媽,還突然多了一個弟弟,最近又被老爺約束退出棒球社要他專心讀書。這麼可憐的男孩你們還要懷疑他,太沒道理了。」老女僕說完就走。喂喂,你說話的內容跟你嘴角邊的笑容完全不搭,一看就是故意來提示的。
「啊對了,午餐已準備好,請來用餐。」老女僕走向隨從他們。
才十一點就用餐,看來是配合議員的起床時間。也罷,吃完飯就走吧,想辦法安撫議員的情緒就好,不然再待下去也沒什麼用。如果犯人真是他的兒子,那也就只是他的家務事,總不會有那個兒子會這麼狠心想害自己的父母吧。從我的身後傳來嗶嗶聲,又是這種熟悉感,我從背後拿出夾在褲襠裡的東西,果然就是那台iPad,我打開來看:
"任務失敗前的提醒:一旦執行中的任務被判定失敗,失敗的任務執行人將會被公開位址一段時間。"
我看完是冷汗直流,我是不知道被公開位址對我會有什麼影響,畢竟我現在所掌握的提示太少,但是用腳指頭想也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我本來還想說可以就這樣混過去,沒想到老天又搞我。
「你什麼時候帶那台平板的,你偷藏在哪裡? 」寶麗問。
「別管了。」我心煩地說。
「偷竊可是不行的,如果不是你的趕快還回去。」
「拜託,是要我還給誰? 」我的天。
吃完中飯,我站起身來,對著所有人說:
「我已經知道犯人是誰還有本子藏在哪裡,等一下請各位來書房一下。」
所有人都吃驚地看著我,包含寶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