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攔截
輕盈的，如蝴蝶般飛舞。
赤紅的，比血液還明亮的色彩。
「欸你有在聽嗎？」
「……我聽著。」
察覺到自己恍了下神，晏華不動聲色的調整好自己的狀態，沒讓旁人發現自己的異狀。
他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卻說不上哪裡有問題，弄得他有些心煩。
「結果啊……嗯？蝴蝶？」
聞聲抬頭，光紋組成的紅蝶正輕飄飄的掠過他們上方，那悠閒的模樣卻在幾秒後像是煙花一樣的炸成碎屑的零散光點，最後消失無蹤。
那是怎麼回事？
樹林裡傳來響動，少女纖細的身影從中衝了出來，身旁的狼人立刻就反射性攻擊，晏華認出那是指揮使。
「住手！」
他喊得到快，其他人卻來不及止住手。
指揮使像是沒有察覺到往身上招呼的攻擊似的，她毫不偏差的目視前方繼續前進，完全沒有闖了人地盤的自覺。
晏華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臂讓她偏離位置，一記攻擊沒閃過直接落在他的小臂上出了血，疼痛沒有讓他蹙眉，只是使力一拉，把橫衝直撞的指揮使拉停下來。
「喂、你沒事吧？」
「沒事，」他壓制住指揮使並冷靜的回道：「我認識的，先帶走了。」
她的狀況很不對勁，至少不是可以正常交談的情況。
被控制住的少女那空洞的表情突然勾起嘴角像是在笑，一個反身脫離了晏華的壓制，魔力在指尖凝聚轉瞬便書寫成陣，晏華一眼就看出來是哪個魔法，手往染血的傷口抓了一把，血染紅了利爪，毫不猶豫的往指揮使的手抓去。
爆破魔法，她這是打算把在場所有人都一起炸了嗎！
緊急在最後一筆完成前，晏華扣住了她的手，停止了空中運作的魔法運行，其他人也察覺到不對勁，紛紛逃了。
他的血沾染到少女白皙的手臂上，沒想過從魔女那學來的簡易抑制魔法會在這時候用上。
「妳是怎麼了？」
少女沒有回答他，空洞無焦距的一雙紅眸看著他像是瞪視，鮮紅的光紋幾乎爬滿了她半張臉，使得她看起來妖異非凡。
饒是晏華也沒能認出這是哪種魔法，但能夠控制指揮使到這種地步毫無意識可言，恐怕對方並不簡單。
腦補了指揮使被人控制的結論，晏華知道不能放任她繼續前進，雖然不知道對方是好意還是歹意，但這樣橫衝直撞下去怕是會先被別人當入侵者而攻擊。
化成爪的手臂力量之強不是指揮使能輕易掙脫的，指揮使下意識掙扎幾次未果，空泛的眼瞳再次看向晏華，小嘴吐出一串不明音節。
那速度之快連晏華都沒能反應過來，全靠反射性的保護自己。
爆炸就在他們之間產生，強烈的風與火焰讓四周的草葉都開始燃燒起來，晏華躲得即時沒受傷，瞇著眼看著爆炸中心點。
火苗燃了她的衣角，受到魔法保護的軀體沒有被火焰焚燒，布質的衣料卻一點一點被焚燒殆盡，那傷痕累累的軀殼白皙卻狼狽。
紅色的光紋爬滿了她半身，卻忽明忽暗的像是快支撐不住似的，晏華眼力很好，在光紋閃爍的間隔間看見了更有問題的東西。
──指揮使的胸口在光紋暗下去的時候浮現出一個黑色的圖騰，那圖樣消失得很快，幾乎是一閃而過。
他可以確定之前並沒有看過那東西，最起碼他第一次救指揮使時並沒有，那麼那東西是一直在指揮使體內？還是在什麼時候被打上去的？
指揮使的頭突然一歪，鮮紅的眸子黯淡下來變回紅褐色，身體隨之軟倒，晏華走上前接住昏過去的少女，那些佈滿肌膚的光紋一點一點退去，恢復原本的模樣。
如果不是見過指揮使方才宛如被控制的模樣，怕是他也會以為指揮使自己又搞鬼了吧。
脫了外衣包裹住指揮使抱起，晏華可不打算將人扔著不管，指揮使這一鬧又給了他一點線索，只是那並不好查。
明明不管也可以的，換個想法也許是為了這個山的人好也罷，他並不是那麼大愛的人，就當作滿足自己的求知欲吧。
不可否認的，他的確是對指揮使有點興趣，從指揮使口中直接套出她所持有的記憶片段這計畫並不好施行，只能從旁敲側。
能幫上點忙的話……就當還她當時救他的人情吧。
看著像是陷入沉睡的少女，晏華一語不發，直接將人帶離這一帶。
要是讓人發現他們在這，恐怕這附近的異狀都要算在他們頭上──哪怕真的是他們弄出來的，能省一事是一事，他一點也不想自找麻煩。
突然想起指揮使方才說出了一段古語，那大概不是現存使用的古代語言之一了，那麼關於指揮使的過去這潭水怕是更深了。
──有趣。
男人的嘴角微微勾起，複雜的東西才有挑戰的價值不是嗎？
反正真相總會大白的。
「哎呀。」
昏暗空曠的大廳裏發出一聲嘆息。
白髮優雅的女性斜臥在沙發上，霧白的煙環繞室內讓視線變得模糊不清。
前方的桌上擺放著一個小巧的鳥籠，上頭纏繞著數條光線向外延伸看不見盡頭，在一瞬間卻斷裂了一半有餘，斷裂的光線消失在空氣中，只剩下寥寥無幾。
「真是麻煩的孩子。」
霞悠哉的抽了口菸，好像一點也不擔心那些線斷裂的結果。
「明明忘掉就好了。」
紅蝶從陰暗處飛來，一個一個停在了小籠上頭歇憩，直到上頭被滿滿的紅色所覆蓋。
「明明不要回頭就好了。」
另一名白髮女性伸手驅趕了那些蝶，赤紅的光蝶飛散在空中，如夢似幻。
霞吐出口煙，神情輕鬆而漠然。
「幫我把藥瓶拿過來。」
她甚至也不說是哪個，另一名女性動作俐落的就取了一瓶裝著粉色液體的小罐到她手上。
「別說我多管閒事，總之還不會害妳的。」
霞輕笑著自言自語，轉開了瓶栓將液體從籠子上方倒了下去。
不多的液體覆蓋了鳥籠表面，很快被吸收得無影無蹤。
「阿希莉亞剩下交給妳了。」
「是。」
霞輕輕一笑。
她很期待呢，最後到底會變成怎樣呢？
只有預測不到的結局，才最讓人期待不是嗎。
TBC.
創作內容
〈七日同人〉予我予你- 18.攔截
家族物語〆 (0)
